这么大声喝喊,茶棚内休息的过路客见有杀伐将起,纷纷走避,独留张让父子。
魁梧持枪人,不承认也不否认道:
“你们是谁?凭什么指认我就是‘子鬼啼’!”
“我们就是左校将军生前的五大护卫!主公被杀斩首而去,令咱们颜面尽失;见你面罩‘修罗鬼差’图画,肯定就是刺客,要不然与‘子鬼啼’也有牵连!”
另一名游侠儿怒目咆吼道:“老周!别跟他罗嗦,宁愿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过可疑之人,宰了他,为主公报仇!”
魁梧持枪人冷冷嗤之以鼻道:
“啐!原来是黄巾‘太平教’叛乱逆党,在下刺客‘枪狐’丁彪,专门猎杀你们这些游兵散勇!”
为首的护卫偏将神情一愕!急问道:
“你就是荆州闻名的游侠儿‘枪狐’丁彪’为何面罩‘子鬼啼’刺客的标识?这样也好;破‘荆门’城的新仇旧恨,就一起算帐,要你血债血还!”
“枪狐”丁彪伸手丢弃斗笠,一脸阴沉冷然道:
“没想到未能引出正主儿,却惹来了送死的贼将,你们五颗项上人头,就由老子来接受领赏了。”
语音旋落,撩枪刺出!
“崩”的一响,长枪被藤制盾牌架开,为首的贼将喝喊道:“四象盾牌之阵!”
四名贼将,前后左右团团持盾包围,旋迭地互动挪移,各伸出了明晃晃钢刀猛拍着己盾。
“咚!咚!咚!咚……”
扰人耳鸣,心浮气躁;阵势旋转,促使人眼花缭乱!
“枪狐”丁彪虽然气势凝沉,眼观鼻,鼻观心,状似听风辨位,却是汗珠从额头滴至了鼻尖,一脸的紧张烦躁,苦思破解之道。
喝———
暴声突起!四把寒森钢刀齐齐瞬间劈出,气势凛然。
突
“枪狐”丁彪双手执着丈高长枪,撑竿跳跃离阵,有若猛虎出闸,快速奔前,举枪突刺,当场就把一旁掠阵的贼将,冷不防地贯胸猝死,再将其尸体抛掷阵形,冲散得四名贼伙,有如滚地葫芦乱成了一团。
他趁此气势冲上前去,举枪横扫一名就近贼将,将其项上人头挥断,血冲斗牛,触目惊心;再端出一脚,踢飞一名同伙跌五尺,四脚朝天,寂然不动了。
手脚俐落,就在盏茶时间,即杀了三人,“四象盾牌阵”不攻自破。
剩余的两名护卫贼将,鼓碌碌地持盾牌翻身而起,眶眦欲裂,懑忿不逞,挥刀就砍。
“铿锵!铿锵!”
铁器交鸣!迸出了火星,两柄钢刀为“枪狐”丁彪有如霸王举鼎般的横枪一架。
“蹬!蹬!蹬!”各自震退了三步,以一敌二,那两名败将是逊了一筹。
六尺距离,最有利于长兵器攻击!
乍见,“枪狐”丁彪左旋侧身,双手高举丈长枪柄末端尾錞当棍,猛然敲在左侧持盾的贼将头颅。
贼将机灵,持藤盾护头一架!
“碰!”枪及盾交锋声大作。
将丈八长枪一架一拱,藤盾弹起枪柄!
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就在枪柄撞击藤盾的一刹那间!
尖刃枪头,居然暴出枪柄,击着指粗铁链子;突出三尺枪刃头,倒勾一甩,超越过盾牌,有如天降横祸,长了眼睛般,贯穿了贼将脑袋。
嗷一声凄厉惨叫!出奇不意,吓得另外一名贼将,暴然蹦跳挪后三步,双眼恐骇,瞳孔一缩,识货的大叫道:
“长枪三尺链子头!专破盾牌之术!”
“咻!咻!咻!咻!……”
声声不绝!尖刃链子头连接在丈长枪柄,于阳光下挥动飞舞出幕幕银芒的特殊武器,还挺吓人的!
“卑鄙无耻小人!暗器伤人!”
最后一名贼将,咒骂一声!满脸暴戾悍不畏死,咬牙切齿,持盾护体,执钢刀冲了过来,欲报同僚被杀之仇。
“猎猎!”一响,尖枪头带三尺铁链子,锁住了钢刀。
双方较劲地一来一往,缓慢挪移脚步,不瞬间,僵持住了。
变生肘腋!
较劲中,“枪狐”丁彪瞬间再拉开枪柄之錞部,伸展三尺铁链子,成了三截棍般,枪尾铁錞冷不防地,突然贯击贼将的咽喉。
“咔嚓!”喉骨暴碎,贼将跌倒出了三步,昂首狂喷鲜血,仰天仆地而亡。
“枪狐”丁彪十分熟练地把三截枪一抖一颤,恢复了原状,捡取一把钢刀,斩了死亡贼将的人头,脱去一件衣裳包裹,提在手上。
环顾四周,才发现茶棚内独留一老一少,神色安然品尝着糕饼点心,心中诧异,思绪一转,眉头一颤,双眼再度发亮。
张让轻挥身上糕屑,霍然立起,走至板车伸手举起五尺藤棍,转动棍身,旋出了三尺利刃,反手旋合,成了一枝八尺尖刀长棍。
张心宝也从板车内暗格里取出了那只三尺二寸长的薄窄长剑,尾随跟出。
“哼!‘枪狐’丁彪,如狐狸般狡诈的武器,果然名不虚传;明目张胆悬挂‘修罗鬼差’标识,寻找‘子鬼啼’吗?”
“枪狐”丁彪阴恻恻地冷然道:
“阁下应该就是‘子鬼啼’了!那辆载孩童及家当的板报车比比皆是,确是很好的掩护工具,在乱世之中,容易使人误认为一般迁移的平民百姓。”
“废话少说!找我们父子何事?”
“枪狐”丁彪从怀中掏出了一封蜡封的书信道:
“往‘荆州’有三条岔路!各有‘厉刀’王雷、‘龙须鞭’金辉,及二名神秘刺客,与老子一样的装扮及携带一封‘荆州太守’刘襄的密函,交代给你这位新贵刺客。”
张让头戴斗笠黑巾遮脸,瞧不出表情,却阴沉沉的传出声音道:
“这位‘荆州太守”刘襄与我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只要千两黄金换个左校将军人头,我就功成身退,马上走人,密函与我何关?”
“嘿嘿!‘刺史’刘襄只说五封密函里,值有五千两的黄金价值,你既然身为刺客,肯定很有兴趣!”
张让闻言趋前一步,被取这封密函时,丁彪却纳入了怀中,不怀好意地拍拍自己的脑袋,嘿嘿一笑道:
“取得这封密函哪有这般容易?连带老子的项上人头一起斩下再说。或者,让老子宰了你,我就可以拆开蜡封密函;再找其他四名狙击的刺客,取得另外四封密函,五千两黄金之秘,以及左校将军的人头赏金一千两,全部由老子独得了!”
是什么秘密,居然布局诡譎?又有五千两黄金之诱惑,确实容易使人心动。
张让把斗笠一挥抛弃,展出了一脸烧伤疤痕丑陋,真叫人触目惊心,也是欲将动手的暗号。
藏身背后的张心宝离其五尺,己就战斗位置,第一次的杀伐,使他双手汗渍湿透细麻绳缠绕的剑柄,有些紧张!
心里头响起了亲阿爹的话:
身为刺客,一去不中,抽身就退!
两名刺客各执长枪对峙!
轻身移动脚步,各取有利方位!
张让率先举藤棍,当头力劈华山而下!
“铿锵!”
棍刃三尺长锋,为银枪一举撑架住了!
双方较劲一僵之际!
“子鬼连诛”第一式:小鬼拜月!
瞬间,张心宝轻身若猿,施展“追风万里”轻功直奔,从五尺距离疾跑,踩上张让的背部,腾空而出!
同时,张让的藤棍更弯,棍头三尺青锋由直切转为平面,相映着阳光—闪!
促使“枪狐”丁彪眼睛,眩目一眨之际!
张心宝已然腾身掠至,双脚站稳了“枪狐”丁彪的宽厚双肩头,双手执剑朝下,猛地,贯进了他的大好头颅,齐剑而沉!
父子刺客档,心有灵犀;闪光夺目,贯穿对方脑袋,十分默契,分毫不差!
张心宝一个鹞子翻身,掠开五尺安全着地。
嗷———
“枪狐”丁彪凄厉惨叫一声!剧痛贯脑,双手银枪一松,本就弯曲的藤棍蕴力往下反弹,三尺长刃刀锋,划过前胸;当场将他开胸剖腹,内脏流曳一地,鲜血淋漓,死状极惨!
张心宝望见敌人这副死亡惨状!吓得浑身哆嗦,哭泣起来,为张让回身遮掩,揽抱进怀中安慰,片晌之后,将他放置推车内。’
趋前捡取了那纸蜡封密函,拆开一看写道:
刺客委任状
本藩封地面临重大危机!朝廷“相国”董卓淫乱朝纲,胡作非为,采取削藩政策……欲知委任真相,请见第二张蜡封密函详載,情非得巳,望贵刺客见谅;第五封密函有本人签名为证,绝无虚假,五千两黄金等你来取。
知名不具
张让将此密函火化了,重新戴起斗签黑巾遮面,收拾兵器归位,不作一声,推着板车往小径缓缓而去。
张心宝在板车内,擦拭眼泪哽咽道:
“亲阿爹!为什么不叫小宝使用白鹿刀暗器,银芒毫针可以轻易杀敌,也不会血淋淋的可怕。”
张让无奈的叹息道:
“小宝!白鹿刀内藏的毒针剩余二十八根,是用来保命的,绝对不可任意使用。只有勤练武学,在实战中成长,才能长保安泰,刺客生涯本是一条地狱血腥般的不归路,我们父子都要觉悟!”
“亲阿爹!小宝自从勤习武艺以来,时常梦见满天的‘星陨火雨’?我却乘坐一只亮丽的凤凰火鸟,遨游天河,这是为什么?”
张让诧异愕然,一时间语塞,不知如何作答,默默地推着板车隐入了小径草丛之中。
片晌后。
茶棚内,钻出了那位憨头憨脑肥胖的老板,手提鸟笼,放出了信鸽,“噗!噗!”展翼往南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