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远水救不了近火,有东方鼎立在外,现才去讨要侠道追溯,怕是难行。」
「这倒也是。」话才一落,医魔忽然私下拉开了九曲邪君,低声言道:「要换血并不一定要侠道追溯,只是希望邪君能割爱了。」
「我?」九曲邪君讶然道,「我手上有什麽可助人换血之物?」听医魔点名自己,九曲邪君颇感意外。
「邪君怀中的三枚银针可否借我一观?」听医魔索要封灵针,九曲邪君忙将其从衣袍内取出交给医魔,上官阴随即仔细审视,九曲邪君听说她能医治赫颜少卿,虽不明其行径,却都不敢打扰,半晌後医魔才开口说道:「通天三灵,乃是由人身血肉骨所化,果然同样可以取来助人替换血肉。」
「医魔是说,四无君的杀体出自魔界的通天三灵一招。」这件事九曲邪君闻所未闻,讶然说道。
医魔上官阴言道:「不错,针中所纳,正是一股血灵道。」原来当日医魔听到中无君摔入邪帝密室的声音後也有赶去察看,正好看见他被封灵针收摄的那一幕,也察觉到四无君的杀体可能是血灵道,只是九曲邪君对魔界武学较为陌生,所以不识。而医魔相距太远,看不仔细,之前忙於医治杀素无暇检视,所以这时才要详加确认。
「所以只要解开石封,我就可以用这三根针帮赫颜少卿换血。」医魔如是说,登时令九曲邪君陷入了两难,这针中血灵道听医魔所言可以用来替人置换血液,换言之也能助他补足练就六祭之术时牺牲的血液,重新补全可让他功力再度激增,如果拿去营救赫颜少卿,一旦回到未来,可就不知道还有没机会能够补足血灵了。
看九曲邪君脸色有异,医魔便说:「邪君就用它来补足血灵吧!我掩饰此事,跟他们解释说实在无法。」毕竟两人共有一子,虽然两人关系还不到情人、夫妻的阶段,但医魔上官阴心里还是偏帮九曲邪君,而赫颜少卿不过萍水相逢,所以医魔有心助他增强功力,便要遮掩此事。
但是当九曲邪君看着一旁的羽飘离、平剑江湖跟屈刀武林满脸的焦急神情,显然都殷切期盼医魔能带来?,实在不忍让他们失望,是他便把手中的三根封灵针交给了医魔,说道:「拿去就赫颜少卿吧!」
「这可是你补足血灵的好机会,你真要放弃?」医魔妙目中闪过一丝不解,说道:「你跟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并没有必要如此,再说只要撑过这一轮攻城,他们就能去找至寒地气帮赫颜少卿疗伤了。」
「但这一仗打下来,这些人里还剩下几个呢?」九曲邪君回头望向这批北极天朝遗民,然後直视医魔双眼,说道:「我们在子时就要走了,最後他们可能十不存一,甚至在我们走之前还打不退东方鼎立他们,就让他们安心吧!」
「好,你这麽说,我就这麽做。」医魔上官阴接过封灵针後,快步走向赫颜少卿的石像,说道:「谁来解除这石封?」
「我来吧!」屈世途自告奋勇,「抓风成石跟素还真的吸气成石道理相同,我也会破。」
冥界天狱大殿上,今日正是炎?兵燹登基大位的日子,四无君统领文官一派立於座下右方,以代天刑为首的武臣一脉则居於左首以降,千里鹏仍然冒着傲残雪的身份,所以位在武臣第二位,只在代天刑之下。
「来人啊!围起来。」剡斩及流焰两人地位较低,虽列於代天刑一派中,却素来不受重视,今日忽然接到代天刑指示领兵击杀冥界潜伏於天狱的密探,无不奋勇当先。两人闯入密室中,就见到一名蒙着面孔的白衣人,「果然是细作,除掉。」
「愚昧之辈,不过他人手中玩物。」白衣人冷笑一声,便抽出墙上利剑应敌,沈声喝道:「飘雪纷飞。」当下剑随声出,人影疾动,一连攻出七剑,剑气如漫天飞雪,变化无常。
剡斩、流焰两人武功平常,难以招架白衣人这一招,被连环进袭的剑气逼退,但白衣人也无心恋战,瞪足跃起随之扬长而去。
「代天刑居然能识穿我的布置,打我一个措手不及,但只用剡斩、流焰两人,你是在敲山震虎吗?看来这场大典将成你我博奕的开始,傲残雪。」白衣人拿下脸上面具,掩饰已久的脸庞竟与四无君相似八成,原来白衣人正是四无之一,骨灵道阪无君。
第七十一话 一败涂地
阪无君退走後料想大典之中,代天刑必有发难,忙化作一道灵气重回本体,而剡斩、流焰也在密室中进行搜查,「流焰,你来看。」剡斩在木桌正下方发现一处暗格遂招呼流焰一同查探,剡斩小心翼翼打开暗格後,竟发现内中藏了一部「残雪之剑」。
「残雪之剑,这不就是傲残雪统领的剑法。」流焰见到书名後,讶然之色溢於言表,「好啊!快回报将首。」
骨灵道重新回体,四无君一时愕然,虽察觉有异,但在要紧之刻而难以发作,正在此时炎?兵燹已经从後室步出,堂而皇之地登上大位。
以四无君、代天刑为首的满堂文武两道人员齐身下拜,口称尊号:「参见圣主。」只见炎?兵燹伸手一挥,悠然道:「众人起身。」满堂文武拜道:「谢过圣主!」随後各自缓缓起身。
炎?兵燹环视众人,他哈哈大笑,道:「众人甚好,在本座潦倒期间仍能各尽其职,还望各位日後继续为天狱出力,攻占冥界、中原,达到一统天下的目标。」下首一众文武将领除了四无君依然摇着羽扇外,其余无不赧红,兵燹说是各尽其职,不正暗指诸将漠视圣主生死。
「看来,以後四无君的气焰势必更加猖狂了。」刃双飞、岱钩等代天刑一系诸将纷纷暗自恼悔,就不知代天刑有何决定。
「臣有一事禀报圣主。」代天刑率先出列,四无君心下一凛,知道他要出招。
炎?兵燹哦地一声,道:「说来。」
代天刑拱手言道:「吾要状告一人,他欲害天狱重臣,权谋图私。」四无君就要越俎代庖替炎?兵燹接话,不料兵燹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住嘴,大庭广众下四无君不好削了圣主颜面只好硬生吞下话语,而兵燹随即问向代天刑,道:「将首,你说的人是谁?」
「正是军师平风造雨四无君。」代天刑直接张扬他要状告四无君,麾下诸将立时眼睛一亮,就要看清自家上司要如何跟四无君斗法。
四无君凝目望着代天刑,面带微笑,缓缓问道:「将首所控之事非同小可,若真属实四无君吃罪非轻,但将首现下不过片面之词,不知可有证据?」
「人证、物证俱在。」代天刑推出千里鹏,然後向兵燹禀告:「圣主可知他是何人?」炎?兵燹摇头称说不识,这让代天刑一系诸将纷纷吃惊,连日来他们常在代天刑府上商议,都知道他是傲残雪,如今兵燹却说不认得,那他究竟是何人?
「你带这人上殿,是要干啥?」兵燹向代天刑问道,代天刑微微一笑,只是说道:「圣主稍安勿躁。」说着问向千里鹏,道:「圣主没认得傲统领啊!傲统领何不摘下面具,让圣主看个明白。」
四无君知道不好,但是当着众人之面却是无计可施,只能坐视千里鹏拿下面具,有些眼尖之辈一看到千里鹏的雪白双翼登时认出,嚷嚷言道:「他是天南海的翼族,不可能是傲残雪。」
「你是?」兵燹手指千里鹏,语带质疑问道。
千里鹏看四无君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想到命悬人手,只好无奈跪下言道:「我乃千里鹏。」透过天狱圣主的记忆,炎?兵燹猛地想起眼前人的身份,言道:「喔!你就是当年四无君收留的天外南海逃犯。」
「他是四无君的人。」刃双飞、岱钩等人心内震惊,很快这样的惊异便转为对四无君的怒火,没想到他居然把渗透分化的手段也用到天狱家内事中。
代天刑一把抓住千里鹏肩头,强大内力直压在他身上,说道:「好好跟圣主交代,四无君让你做了些什麽事?」千里鹏受制於人,虽不愿出卖四无君,但无法熬过代天刑的压迫,只好一五一十将四无君命令他伪装傲残雪、卧底代天刑一派以及将在大殿上刺杀代天刑的事全部招出。
就在千里鹏说完後,四无君却是依然脸上安然,彷如古井无波,只是淡然言道:「千里鹏虽然投靠天狱,但是早已再度叛逃,代天刑你要用他来诓我,未免失策。」
四无君眼见千里鹏依然招供,索性一推两不知,殊不料命世风流突然发难,从後室步出,呈上一份文件,「圣主请看,此物足以证实千里鹏正是四无君麾下。」
四无君见到命世风流口出此言,心下震惊,更不知他呈上何物,脑中思绪纷乱,不知如何应对,忽尔压抑已久的旧伤再次爆发,立马口吐鲜红。「军师没事吧!」四大护卫不上朝堂,武咸尊看四无君吐血,马上前去扶住四无君。
「四无君,你还有什麽话说?」炎?兵燹看完这份文件後,顺手一把将之扔往四无君脚下,四无君连忙将之捡起,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来命世风流呈上的文件正是当初要命世风流纠结人手助九曲邪君时交授的天狱卧底布置名册,
後来虽又讨回撕碎,但命世风流见猎心洗早就复写一份,交回四无君手中的乃是赝本,正本依然在他手中,如今交给兵燹检视,自然看到上书有千里鹏之名,而且还是四无君的亲手笔迹。
「军师这般行径,该当何罪?」炎?兵燹问着堂下众人,正是墙头草随风倒,眼见四无君失势,百朝臣马上向前窜出,喝道:「破坏天狱团结,四无君罪该万死。」听百朝臣这麽一说,炎?兵燹坐在大位上翘起了二郎腿,高傲地说:「喔!是死刑吗?」
「兵燹你……」耳闻全仗自己扶持才能上位的炎?兵燹说出这种话,四无君手指兵燹,一时无语。
「公然之下口出本座名讳,又是何罪?」炎?兵燹咄咄逼人,命世风流随即一揖言道:「军师犯了大不敬之罪。」见到炎?兵燹和代天刑派系一唱一和,四无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单膝下跪说道:「四无君……知罪……」此言方落,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炎?兵燹看四无君服软,哈哈一笑,指着他道:「念在军师过去功劳,本座以一掌为限,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