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欣苦笑。“看出来了,是青楼吧。”
“可不是一般的青楼。”嫩笋狞笑着。“这里专门伺候那些爱打女人,爱绑女人,爱变着花样玩女人的大爷们,可明白了?”
佳欣心中一沉——
好嘛。
真是狗屎运啊!
原来被抓到了古代的SM俱乐部里来了。
老天爷,佳欣无语望天,你要玩我到什么时候?
还是一心一意,要我死?
顾不上自怨自艾,那位嫩笋姑娘走过来,抓起佳欣的头发,狠狠就是两个耳光。
“分我的屋子?哼!姐姐我会好好教你,怎么伺候的!现在起来跟我走吧!”
佳欣咬着牙。
脸被打得麻木。
眼前却忽然无比清晰地出现了佳妍的笑脸。
她木然站起身,跟着嫩笋走出去。
一路上刚才那大汉都跟在后面。她确定没有机会可以逃,喊也没有用。
走到再后面一栋也是两层的小楼里,嫩笋带着她进去,那大汉在后面咔嚓一声,将楼门锁了起来。
佳欣反射性地一震。
嫩笋尖笑起来。“想逃?算了吧,我都想了三年了,眼看快要被妈妈榨干死在这儿了,也没逃成。”
她进了右首一间小屋里,回头冷冷说了句,“进来吧。”
嫩笋燃起来灯。
室内烧着地火,颇为温暖。嫩笋把毛皮披风脱了下来,疲惫地往床上一靠。
佳欣这才明白为何她不愿意自己一起居住——这间卧房大概就是现代普通大学里半间学生宿舍的大小,一面堆着几个箱子,一面放着床,几乎连摆脸盆架的地方都没有。
嫩笋身上的纱衣十分透明,佳欣看向她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
她的胸口和背部都是斑斑的青痕,显然是被鞭打之后的淤伤。脱了绣鞋的一双玉足,上面竟有一块一块红色的蜡油痕迹。
滴蜡?……佳欣遍体生寒。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嫩笋没好气地骂着。“妈妈吩咐今儿让你歇着,你就自己歇着吧。”她从小小小床上扔下来两条被子,“就睡在地上吧,自己铺。”
嫩笋起来伸了个懒腰。“马桶在门外,红的小解,黑的大解,整层的姐妹公用,可别弄脏了。明儿开始学规矩,先练跪,再练挨藤条,有你受的——不过挨挨也很快过去。命长的三五年,命短的很快就去投胎做人——做人也未必有什么好的。这儿就跟个活地狱似的,不知道前世里做了什么孽才会进来。嗳,睡吧。以后接一次客赚四两,你没有开苞费,得接二十次才能让妈妈保本儿。一个月接两次,也得十个月呢……睡吧睡吧。哎,跟你说,别寻死啊,要是寻死又没死的话,你可惨了,整楼的姐妹也得陪你挨罚。”
佳欣想哭,却哭不出来。
想笑,更笑不出来。
这件事情的荒谬程度,就跟她在公司里听说有个女大学生被人卖到山区当媳妇十年后生了八个儿女才被人救出去一样。
木偶一样坐了半刻,终于浑身的疼痛令她败下阵来。
地上不凉,也不脏。佳欣直接走到两条被子当中,胡乱裹一裹便躺了下去。
渴,饿,疼。
思维混乱。
都死命地压下去。
至少,躺着不动,比必须抬脚走路,比挨打的时候,要舒服得多。
没有睡多久,佳欣就被弄起来了。
弄起来的方式是一杯子冰冷的水直接浇到了脸上。
被子湿掉,脸在发木。
佳欣过了好一阵子,忽然伸出舌头去舔脸上的水。
好渴。
“别舔啦,有东西吃。”嫩笋拉她起来。
昨日的床今天做桌子,一个案板,上面摆着粥,咸菜和馒头。
佳欣吃得狼吞虎咽。
吃东西,才有力气,才能把伤养好,才能逃出去。
吃完饭,嫩笋就把佳欣带到了门外。佳欣看到周围有十来间这样的小屋,有的敞着门,有女孩子在朝着她看。
“别乱看。”嫩笋带着佳欣上了楼。
二楼也是一间一间的小屋子,嫩笋随便推开某一间的门,把佳欣带了进去。“今天练跪。”她随手把靠墙摆的洗衣板放在地上。
“跪在这上面。”
佳欣乖乖跪了。
嫩笋拿起来墙壁上悬的丝带,把佳欣的双腕绑了起来。
“姐姐,”佳欣不得不为自己将来的一生考虑,她不想变成残疾。“我手上有伤,可否不绑?”
嫩笋看了她的手一眼,“哪有伤?哄小孩啊?”
知道说不通,佳欣干脆不说。
“跪在这里别动,听到没?中午我来送饭给你。”
嫩笋一走,佳欣就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谁理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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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带还是牵着手腕,不过就好很多。
她看看四壁,挂着皮鞭,木板,各式藤条,真是五花八门。
有一扇窗。
佳欣想,二楼,应该可以跳得下去。
先要设法解开手上的丝带……她忍着手上疼痛,试着用指尖去够绳结。
忽然发觉不对。
猛然回头。
嫩笋和昨日那名大汉一起,冷笑着站在门口。
“就知道你不会听话。”嫩笋带着快意又悲哀的眼神,走过来挥了佳欣一巴掌。“妈妈说得对,不狠打一次,是不知道痛的。”她过去摘墙上的鞭子。
而那个大汉就过来捉佳欣,脱她身上可怜的那件袍子。
“……放过我吧。”佳欣咬牙哀求。“放我出去,我给你们每人三千两……不,五千两……”
大汉很讥嘲地笑了笑,毫不留情地撕掉她的衣裳。
身后嫩笋手上的鞭子,在空中挥了挥,发出令人心胆欲裂的声音。
没有用……没有用的。
佳欣忽然感觉到了绝望。彻底的。深得像个深渊。一点亮光也没有。
只能被动承受……面对穿越时这样,现在也是一样。
放弃……放弃一切希望。一切尊严。一切。
佳欣忽然很恨胤祥。
若不是他拉自己起来看什么日出,又怎么会发生之后的一切?!
又恨猿啸月师徒。
为什么救她?为什么不让她死掉算了?为什么要活着受这种苦?
最恨的还是自己。
为什么不去投身在胤禛的怀里哭?
根本就没有能力在这么黑暗的地方生存啊!
“住手!”
一声娇喝阻止了即将到来的一切。
佳欣感激又惊讶地回头。
却看到李绣景妈妈扭着进来。“谢天谢地,还没动鞭子,菩萨保佑,真真菩萨保佑!”
“怎么啦,妈妈?”嫩笋好奇地问。
佳欣也满是希望地竖起了耳朵。
“屠大人要来,这回要带位贵客,真正的贵客来!”李绣景笑得见牙不见眼。“要是能让那位爷喜欢上这儿,那可就乖乖,发达咯!”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嫩笋不解。
“笨蛋!屠大人说了,要个新鲜白嫩的——你那一身老皮烂肉的就算了吧。”李绣景啐了嫩笋一口,亲自过来给佳欣解开丝带,又披上衣裳。“老娘的前景就指望在你身上咯!——铁汉,拿哑药来!今晚上贵客就来,赶不及好好调教了。”
(4)
佳欣第一次知道,舌头对于讲话这个行为来说,是多么重要。
舌头麻痹得难受,张口只能发出“啊啊”的叫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佳欣现在只有祈祷,这个药的药力只是一时的,不要对自己的语言功能造成什么永久性的伤害。
他们帮她好好洗了个澡,看她一直痛苦地避免手用力,终于相信她手上有伤,给上了一点药。在全身擦干之后,嫩笋还拿来一盒银色的油膏,涂在佳欣的全身——那大概是种类似高光或者珠光粉底的东西,令佳欣原本就白皙晒不黑的皮肤,散发出来诱人的淡淡光芒。
最后则是令佳欣狂皱眉头的东西——类似麝香味道的香膏,涂在她的脖子后面以及脉门膝弯等处。对于男人来说,这可能是具有催|情作用的诱人味道,但是佳欣就觉得剧臭无比,比在现代时就很讨厌的动物香型香水还要浓烈难闻好几倍。
做好了一切准备,他们就把她送进一间堂皇而温暖的房子里面去,用黑色软索将她赤裸的躯体绑成一个蝴蝶形状,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可以说,古代人对于情趣的了解和运用,绝对不在现代人之下。比如那种香膏涂抹的部位,就完全和现代香水涂抹理论一模一样,是搽在脉搏跳动的地方,借助脉动的热力催使香气绽放。
嫩笋和李绣景嘱咐兼威胁警告了佳欣几句,不外乎叫她乖乖的老实点之类,佳欣朝着她们直翻眼皮——被绑成个粽子,还能不老实么?
在床上提心吊胆了半刻,也不见有人来。柔软的床铺和连日的劳累,让佳欣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似乎回到现代,回到尔虞我诈的公司,回到琳琅满目的商场,回到和男友卿卿我我的午夜场,回到才离开不久的青青校园……场景转换得犹如走马灯一般。最要好的室友小鹿手里拿着冰淇淋,引诱她破了减肥金身。在淘宝上卖闲置的网店终于因为没有生意也没空打理被站方关闭。在书店逛来逛去,大叹现在的小姑娘看的书真是没有品味。忙里偷闲,趁着经理不在中午溜出去打理新鲜发型。和好朋友算塔罗。用PS改照片。听最喜欢的饶舌歌手。预订同事家即将出生的小狗。偶尔看看耽美,感叹一下自己承受能力不足。对着电视上的选秀明星流下口水。在酒吧遇见搭讪的小孩,居然是90年代出生,令人郁闷。开心地发现四五年前的牛仔裤自己还能穿还很贴合今季潮流。
梦里似乎将自己二十二年的纸醉金迷都市人生重新过了一遍。梦里喜乐忧愁却又如此遥远,已如隔世般不可触摸。
“很疼吗?”
好温柔的声音。
佳欣缓缓睁开眼睛。
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