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道:“这个宿舍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柳越歌说的鬼宿舍?”
我点头道:“我也觉得很像,而且珑秀公园离C大那么近。”想到进到鬼宿舍就会死的传言,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赶紧安慰自己:我没进去,我只是在门口张望了一下。
第六章 赌约
(爱情有时会让我失去理智,但是我愿赌服输。)
我和张三商量了一会儿也没什么结果,最后只好各回各家,静观事态发展再想办法。
张三把我送到我楼下,说要看着我上楼,房间的灯亮了再离开。这台词听了很耳熟,好像经常出现在网上女性控诉暧昧男的帖子中,我立刻警觉起来。
不过张三也是一番好意吧?想到这里不禁有点悲凉,陆家明的消失并没有使我失去爱的能力,但是,我确实是失去了信任人的能力。
晚上继续在梦里与尸体约会,不过这回比先前多了一点内容,我摊开手,掌心多出了一串粉色芙蓉石的手链,温润莹泽,即便是在梦里,我都能感觉到皮肤贴在上面的光滑质感。是因为白天见到那间宿舍的桌子上放着这么一串手链的缘故吗?
我还没去搬动尸体,就被电话铃吵醒了。开始以为是张三,不曾想是柳越歌,这小姑娘行事倒是干脆直爽,上来就问我是不是准备和张三双双去她们的宿舍楼探险,我哭笑不得,连忙否认。
柳越歌道:“那么你和我一起去我们宿舍楼探险怎么样?”
我怔住:“啊?为什么?”
柳越歌冷笑:“我看张三对你的事满热心的,刚才还仔细和我打听鬼宿舍的事。不如我们就拿这个来打个赌吧,看谁敢在有鬼宿舍出现的C大女生楼里呆一个晚上。输掉的人以后不许再和张三有接触。”
本来我应该避免卷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是不知怎的被柳越歌三言两语的一激,我就稀里糊涂的把这个赌约接下来了。约好和她晚上十点在C大女生宿舍楼前碰面。
仔细想想柳越歌如此胆大是因为她尚未亲身经历过那些诡异的事情,只是拿这个当有惊无险的冒险来刺激一下平淡的生活。我呢?我为什么敢在一系列怪事之后敢到有鬼宿舍的女生楼里去探险?
难道是传说中的“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或者是“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我的心里,已经没有牵挂了吗?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看了看表已经是中午了,决定哪怕输人也不能输阵,立刻把化妆品都摆设了起来――希望它们都还没有过期。
晚上我来到了传说中的C大女生宿舍楼前,这是一栋五十年代的旧楼,苏式的四层建筑。尽管外面被重新粉刷过了,但是仍然掩不住楼内多年积淀下来的阴森。宿舍外是和楼一样高大的杨树,繁密的光秃秃的树枝在夜风中摇曳出诡异的效果。
突然之间一股很熟悉的感觉在心里蒸腾起来?我以前来过这里吗?不可能,我没有认识的人在C大上学。刚想到这里我的心口猛的一抽,家明心目中的那朵玫瑰就是C大毕业的。
说来也奇怪,想到叶玫瑰,又感觉到有什么在混沌的回忆里一点一点的探着头,我想抓住它们可是无从下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我努力回忆的时候柳越歌出现了,显然也是精心打扮了过的,我们两个不像是要去进行半吊子的城市探险式的赌约,倒像是要去夜店消遣的。
我看了看紧锁的大门,道:“门是锁住的,怎么进去?”
柳越歌道:“爬墙啊,二层水房有一扇窗户很容易打开。我回宿舍晚了经常爬。”
看得出她是经常爬的,身手非常矫健,几下就从二楼的窗口翻了进去。我则笨手笨脚的,还是有柳越歌拉了我一把我才战战兢兢的跳到了水房里。心想情况大大的不妙,少时我若因为太过害怕想认输,逃跑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寒假期间没有人住的宿舍楼真的很恐怖,没有电,黑暗又寒冷。好在那天月光灿灿,透过窗户,水房的地上好像漫了一层池水似的。这是很破旧的老式水房,两边是灰暗的长条水泥池子,若干水龙头一自排开。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我们走到走廊里,整个宿舍楼空荡荡的,除了黑暗就是柳越歌拿的手电射出的暧昧的一束光芒。这束光芒跳跃着,映出灰黑的水泥地面、斑驳的墙壁,和贴了封条的宿舍木门。
柳越歌走到二层一间宿舍前,一把撕掉了门上的封条,开锁走进去,道:“这个是我们宿舍。”
她“唰”的把窗帘拉开,如洗的月色泄入到房间来,我的心一下子抽紧了,C大女生宿舍的格局和我昨天看到的那间天花板上写了冤字的宿舍是一样的!
中间有一张大的方桌。右边一面是柜子和一张双人床,左边一面是首尾相接的两张双层床。连柜子和床之间的空白处在墙上钉的镜子都一模一样。
我赶紧拿手电照天花板,柳越歌大叫:“在有窗户的地方不要开手电,省得被学校保卫处的人看到!”
还好天花板上并没有冤字,柳越歌一屁股坐在一张床上,道:“先休息一下吧,刚才爬墙我把小腿抻着了。”
我在柳越歌对面的床上坐下,只觉熟悉的感觉像潮水一般涌来,我闭上眼睛想把纷乱跳跃的思绪整理一番,迷迷糊糊的竟有些倦了。
朦胧中一阵桂子的香气袭来,一片芜杂的背景中我看到了那串芙蓉石的手链、C大女生宿舍走廊里陆家明和叶玫瑰并肩离去的身影;我还感到了陆家明推搡开我时肩膀的痛楚、以及天花板上的冤字滴下的血滴的黏稠……
我挣扎着从恶魇中醒来,看到对面的柳越歌正坐在床上侧着头,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头发,心里暗暗好笑:这个小姑娘真是爱美,现在黑灯瞎火的梳好了头发给谁看啊?
不对!虽然宿舍里光线微弱我看不太清除,但是柳越歌的头发只长过肩膀,而对面这个女子梳头的手势则是从头顶一直伸展到床沿以下!
静静的,我仿佛还能听到她口里在呢喃:“梳头~梳头~梳头……”伴随着这喘息般的声音,她就这么慢慢梳着头,一下一下……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息
第七章 牵手
(如果这条走廊有一个尽头,那么我希望那是天涯海角。)
窗外的月色陡然亮了一下,我隐约看到对面梳头发的女子穿着红色的衣服。等我的目光落到宿舍的其它地方时,心一下沉到了冰冷的湖底。
原本空荡荡的宿舍里,现在每张床上都坐了一个人,头发或长或短,但是每个人都在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头发。口中都在呢喃:“梳头~梳头~梳头……”
渐渐的那些喘息般的呢喃汇在了一起,声音也越来越大,她们梳头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快到不是人类的动作可以达到的频率。
突然,一只冰凉干枯的手按住了我的肩头,我感到一把尖利的梳子重重的戳到了我的头顶,重重的沿着我的头发刮了下来,那么的用力,几乎要刺到我的头皮里。
我奋力一挣扎,“砰”一声撞到了床边的梯子上,这时宿舍又变成了原来的宿舍,没有红衣女子、没有人梳头,只有柳越歌在对面又吃惊又有些轻蔑的看着我。难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柳越歌道:“不能在我们宿舍坐一晚上吧?不如这样,我们两个分头行动,你去宿舍楼的最东边、我去最西边,把一、二、三、四层把头儿的宿舍门上的封条揭下来为证,谁做不到谁就输了!”
反正有了刚才的那个噩梦,柳越歌的宿舍我也不想呆了,于是同意了她的建议。我借着月色看了一下表,午夜十二点整。
我和柳越歌一起沿着宿舍楼正中的楼梯下到一楼,就一人一边的向宿舍楼的东西两个方向走去。我晃着手里买电池附送的细细瘦瘦的小手电一步一挨的往前走,手电那昏黄的、柔弱的光芒除了增加恐怖气氛以外好像没有什么实质效果。
走廊里越来越冷,空气仿佛都结了冰。黑暗的势力也越来越强,竟然使这个楼道产生了一种原始的震撼人心的恐怖,使人觉得自身的力量分外的渺小。极静,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呼吸出的气体在空中飘荡的细微声响。
C大的这栋女生宿舍楼是一个凹字形的建筑,等我走到建筑的拐角处时只觉恐惧的气氛达到了最大值。一时间所有的恐怖电影、小说、漫画、传说一起涌上心头。
就在我紧张到了极点时突然听到有脚步声向我这个方向逼来。绝对不是柳越歌,她走起路来总是像小鹿一样一蹦一蹦的,这个脚步声虽然轻但是比柳越歌要有分量的多。
在这个本应空无一人的宿舍楼里,出现无论是人是鬼都另人胆寒。我情不自禁在走廊里撒腿就跑,可是后面的脚步声也跟着跑了起来。
忽然就感到一个有热气的东西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接着一只手把我一拉我就撞到了一个温热的软的东西上,我再不忍不住了,放声就开始尖叫。
这时一双粗壮的手臂揽住了我,一个温和的声音低沉的响在耳畔:“别叫,别叫!是我,是我!我是张三!”
我吓得心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听到张三的声音才重重落回去,在胸腔里撞击得生疼,一时间手脚发软,靠在张三的胸口上动弹不得。
张三一只手扶着我的肩,另一只手轻轻在我后背拍着:“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我可以听到张三清晰有力的心跳声,可以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可以感到他怀抱的温暖……我贪恋了好一阵子才轻轻推开他,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吓死我了!”
张三道:“我还要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我打你和柳越歌的手机都不在服务区,又打到柳越歌家里,她父母说到同学家去住了。再打到那个同学家里却说没有。后来问了好几个人,总算有一个人说在校园里看到柳越歌和一个女生徘徊在宿舍楼下面。
我赶紧赶过来,看到二层有一扇窗户开着,就爬进来看看。结果看到有手电的光就追过来了。柳越歌也在吗?你在这里到底在干什么?”
我当然不好意思说我和柳越歌拿你打赌,就说:“嗯,我和柳越歌都对那个C大女生宿舍楼多出来的鬼宿舍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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