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看了我和大金牙一眼,点点头。
吴继海抬起手,像在提气一样,慢慢地往胖子头上摸去,一摸之下突然像触电一样被弹了回来。吴继海闭上眼睛,再抬起手,我好象看见一团白光缠绕在他的手上,像水波般流转,吓了我一跳,我转头看大金牙,大金牙也是同样的反应。
“逢”的一声,胖子往后跌倒,吴继海也一下子被反震起来,要不是他身手灵活,估计早已被震得摔倒在地上。
我正想上去扶住他,吴继海却突然站起来,拱拱手道,“吴某无能,请另请高明吧!”说完便往外走去。
我和大金牙面面相觑,刚觉得有点儿希望,吴继海却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大金牙使个眼色,两人忙追出去,在外面的楼梯上追上吴继海。
大金牙道,“吴爷,吴爷留步,您的本事我们也看到了,您总要救人救到底呀,您这么一走,叫我们上哪儿找菩萨去呀?那个钱不是问题,只要您开价。”
吴继海摇摇头,道,“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那位先生身上的东西太厉害,我对付不了。”
我急道,“请您务必帮帮忙,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吴继海道,“救人乃是功德事,我能帮忙怎会不帮呢?刚才我已经试过了,那东西有上千年的道行,我实在无能为力。”
大金牙道,“那就没有办法了吗?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毁了吧?”
吴继海叹道,“可惜我师傅不在,也许他会有办法,但我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道,“请问吴先生的师傅在哪里?”
吴继海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行踪不定,二十年前就杳无音信了。”
大金牙道,“那可怎么办才好?真急死人了。”
我道,“要是不治的话,那胖子会一直这样子吗?”
吴继海脸色转重,道,“离魂其实也有几种情况,像胖子先生现在的情况,属于离魂的初期,道家称为薄离,那东西和胖子先生的本魂遵循阴阳之分,也就是白天胖子先生仍是胖子先生,像正常人一样,但到了晚上,则被会那个东西主宰。但是如果不能及时把胖子身上的东西驱出,那胖子先生的白时将越来越短,最后彻底被那个东西控制。”
我听得吓出一身冷汗,随即想到瞎子说得确实是对的,胖子现在是个离魂人。
大金牙惊道,“那不就是白天为人晚上为鬼吗?”
吴继海道,“也可以这么说,不过现在那东西还未激醒,所以即使到了晚上,胖子先生也只是陷入昏迷,但时间一长的话,恐怕就会有威胁了,你们要小心。”
我问道,“激醒是什么意思?”
吴继海犹豫道,“激醒……其实……”
大金牙打断吴继海,道,“这里非是说话的地方,无论能不能治,还请吴爷都给我们讲个明白,来,屋里请!”
我感激地看了大金牙一眼。吴继海点点头,随我们回到屋里。
胖子躺在沙发上,韩咏絮正在照顾他,见我们进来,忙道,“胖子大哥昏过去了!”
闻言两人都望向吴继海,吴继海摆摆手道,“不用担心,刚才我运气功试探,激起了那东西的反应,所以胖子先生提前昏迷了,不碍事的。”
三人坐定,吴继海继续道,“激醒就是从沉睡中醒来的意思,那东西已经沉睡了上千年,现在仍在沉睡中,还没有醒来,所以胖子先生现在虽然受些痛苦,但其实问题不大。”
我道,“如果醒来呢?”
吴继海皱起眉头,道,“那也要分情况而定,既要看那东西的本事,又要看胖子先生本身的抗性……对了,有一点我不明白,离魂的情形是极为罕见的,要么是人抗不住恶煞侵体而亡,要么是在恶煞侵体时便一下子丧失所有理智,沦为魂砌,就是恶煞寄居的肉体,但这位胖子先生却出现了离魂的状态,要是从这里看的话,那这位先生本身的抗性应该很强,但抗性很强却仍然出现离魂,那又说明抗性曾遭到过某种削弱,夏侯先生,胖子先生在离魂之前,可曾受过伤?”
我惊道,“受过,在后脑部位!”
吴继海点点头道,“这就是了,所谓人身三盏灯,左右肩上各一盏,头顶一盏,头顶的一盏便是从后丘发出来的,后脑受伤,可能已把那盏灯熄灭了。”
大金牙道,“这个我也听过,三盏灯应该代表的是阳气吧?吴爷说的抗性是不是就是阳气的意思?”
大金牙一说阳气我心中又是一惊。
吴继海道,“抗性不光是指阳气,还包括人的生辰八字、体质、精神力等等。”吴继海看我脸色有异,问道,“夏侯先生怎么了?是否又想起什么?”
我沉重地道,“还在辽陵的祭坛里的时候,为了躲避行尸的攻击,我还给胖子吃过一粒红奁妙心丸。”当时虽然是迫不得已,但现在想起来竟有种害了胖子的感觉。
吴继海道,“怪不得,这就完全说得通了。夏侯先生不必自责,你那么做是形势所迫,而且是救了胖子先生也说不定,如果不是你给他吃红奁妙心丸,造成现在的离魂状态,后果实在不堪设想,这都是命里终须有的,因因果果,果果因因,所以夏侯先生不必自责。”
我苦道,“话是这么说,可,唉……吴先生现在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是否想出了什么办法?”
吴继海沉思道,“红奁妙心丸乃我派先人所创,主要是为了避尸气,且药效不会很长,但也因人而异。药效过后,会有一个阳气反弹的时间,据我观察,胖子先生还没有到那个时间。那个时间胖子先生的阳气会达到顶点,再加我用本门的阵法和道术相助,那应该是驱出恶煞的最佳时机。”
一听有希望,我和大金牙都面露喜色。我道,“那那个反弹的时间在什么时候?”
吴继海道,“这就需要对胖子先生的抗性和那东西的道行做一个综合的评估,不能稍有差错。夏侯先生不要高兴得太早,虽然会有一个最佳时机,但也是相对而言的,到时候能不能驱出恶煞,驱出恶煞之后能不能收伏它,让它免害世人,实在还是一个未知之数。这样吧,晚上我再过来,看看夜里阴气最重时的情况,我现在先去找我师兄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拿出一个具体可行的方案,唉,这实在容不得半点儿差错的。”
我和大金牙不迭地点头,送吴继海出去。
第十一章 因缘循环
送走吴继海后,大金牙稍微逗留一会儿便也离去了,说是要去照顾一下生意,晚上再过来。 我和韩咏絮把胖子扶到卧室躺好,看着昏迷不醒的胖子,我不由叹了口气。
韩咏絮道,“夏侯大哥你别太担心了,我看那个人很厉害,应该能治好胖子大哥的。”
我点点头,心说最好是这样。
因为要等吴继海过来察看胖子的情况,我也不敢睡下,只好跟韩咏絮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演一部武打片,是根据金庸的小说改编的,我丝毫提不起兴致,韩咏絮当然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向我问这问那,什么黄蓉为什么喜欢傻瓜一样的郭靖,什么欧阳风为什么要练蛤蟆功,什么老顽童怎么为老不尊,开始我还认真地回答,后来困意袭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已睡到了卧室,身上盖着一条毯子,胖子在边上,还没有醒来。
我起来洗漱完了,正准备下楼去买早餐,然后去找大金牙,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心下狐疑,大金牙来了还是又来个跳大神的?
打开门一看,我一下子愣了。
倒是那人似早有准备,笑道,“兄弟别来无恙!”
来人赫然是我在倒董卓老贼的斗时遇上的高人!
我赶紧把那汉子让进屋里,问道,“大哥怎么来了?”
汉子径自坐下,道,“恰好路过,过来看看兄弟。”
他嘴是这么说,我心里却是大喜过望,他的表现我可一直记忆犹新。沏了一杯铁观音奉上,我道,“大哥真是活佛,是不是知道兄弟有难所以赶意赶来相助?你不知道,上次我回你们村子找你,但你早已经不在了。”
汉子笑道,“这么说就言重了,万事皆缘,随遇而安,夏侯兄弟因缘际会,才有种种祸福造化,实不必过于介怀。”
我叹口气,道,“怎么能不介怀呢?我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哪来大哥的看破一切,现在的难处是迫在眉睫,请大哥千万要帮帮我!”
汉子喝了一口茶,道,“好茶!兄弟可知道这茶为何这么好喝?”
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位胖子兄弟您一定还记得,他……”
汉子摆手制止我继续说下去,继续道,“兄弟并非福薄之人,只是对什么事都过于执着,一执则尽失,所以好茶也不觉得好喝。”
我皱起眉头,揣摩着汉子话里的话,道,“大哥说的隐含哲理,恕夏侯愚鲁,不能体会。现在胖子……”
汉子又打断我道,“兄弟已找到了生命的另一半,这是缘份;兄弟遇上这些祸事,也是缘份,唉,祸福如常,人自扰之!”
我暗忖一声真是厉害,连我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都知道了,难道我和韩咏絮真是命中注定的?难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苦笑道,“大哥不要取笑我了,现在胖子处于离魂状态,我该怎么办才好?”
汉子站起来道,“我看看胖子兄弟。”
我大喜,赶紧把汉子领进卧室。汉子围着床转了几圈,神色少有的凝重,最后撑开胖子的眼皮端详了一会儿,道,“还来得及。”
走回客厅,我问道,“大哥是不是说恶煞是不是还未被激醒?”
汉子惊奇地看了我一眼,道,“你是听谁说的?”
我道,“昨天有个崂山派的道士来说的,叫吴继海。”
汉子呵呵笑道,“二十年没见,小海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