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天见可怜,一只黄毛狼可能是进餐前的愉快,居然昂起头来长啸。
嘴巴张成一个小圆洞,标准的不得了,在清冷月光下瞧起来比文志闲暇时候射厨房里面的苍蝇要显眼的多。
右手擦了把冷汗,还要平时练了这手绝活,要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那还等什么,端起那小弩,里面的弹绳是用剥下了兽筋所制,力量还不错,瞬间就把那沾了毒汁的小箭送进了狼口中。
舌头的皮没这么厚吧。
文志没等那箭出效果,便举起柴刀从山坡冲了下来,是死是活,就见这一搏了。
晃晃奔出几步,正待拼命,却见那吞了箭的狼非但没立即倒下,反而愈见精神,当然,这并不能把它那双已经血红疯狂的眼睛包括在内。
文志一愕,老实说,那蛇是有毒不错,可具体怎么个毒发却是一点都不清楚,这年头,能抓到的猎物都被换钱或者果腹,他也没毛病在自己身上刺刺试试效果。
我不是神农氏,这是他的原话。
那狼到处嗅嗅,几乎到了老头子的边上,倒把文志吓的一身冷汗,可只见到那狼嗅嗅又向旁边去了,这还不算异常,忽然在地上踉跄打了个滚,摇头摆尾的毒发了,连尾巴的毛全都竖起,仿佛大棒子,看起来可笑,可文志硬是没有轻松的心情,俩命都悬在上头呢。
旁边的那一只好象也知道了同伴的不对头,也放弃了食物,凑过来安慰。
脑袋绕来绕去,还相依,亲热的好象夫妻一般。
文志瞠目,却见那中了自己毒箭的那狼忽然双目一睁,狠狠的咬在同伴的腹部上,尽管对方死命挣扎也不松口。
文志大喜,赶紧下坡向老头子奔去,仅剩那只清醒点的狼也是有心无力,被同伴紧紧咬住,动弹不得。
老头子已经昏了过去,文志一见却是大惊失色,一个巨大的捕兽夹咬在右腿上,深入见骨,后面还拖着长长的铁链子,还有个巨大的锥子闪闪发亮,看样子不知道嵌在哪块的岩石缝里,坚固的很。
老头子应该是费了不少的劲把锥子挖出来吧,文志心中酸酸的,费了这么大的劲只为向家里赶,肩膀上还捆着几样子野物,野鸡,兔子,重量不小。
就算是这样,他老人家还没有把这么累赘抛掉。
文志有大哭一场的冲动。
可现在也不是发泄的环境,赶紧将人抗起直奔那山洞,两个受伤的人的路分外难走,可总算是到了安全的地方,刚刚爬进洞把人给放下,便见那几只狼又回转,便持刀在洞口站着。
几只狼不死心,可这么小的地方只能容许它们一只通过,在迎头吃了一刀后,尽管躲的快,可还是有一只毛茸茸的耳朵消失不见,对这些狼的震慑是显而易见的。
没奈何,不敢进,文志也没胆子出来拼杀,只能就这么的对峙下去。
刚才的动作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现在只是凭者精神强硬的坚持下去,不给狼们一点空隙钻。
实际上也就是吓吓,它们要是现在再接连向里面闯的话,恐怕连多挥几刀的力气都没有。
外强中干,也幸好对面的是畜生。
精神不振,索性咬牙把那左臂的伤口又掀了一掀,跟自己提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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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难不死
痛苦的对峙,一夜无语,老头子腿上的伤口实在是太严重,昏迷过去到现在居然还没醒,再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文志根本不敢胡乱动,一个不好就失血过多,后果难以预料。
况且他现在也根本就没有空,外面还有好几只狼在和自己玩大眼瞪小眼。
这个游戏对他来说可不轻松,一不留神一老一小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无聊之极,痛苦之至,他只能用其他的方式来转移注意力,首先引起他注意的是老头子腿上的那沉重捕兽夹,除却它犯下的罪孽,从实际上讲,文志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美的利器。
力大不说,能把骨肉紧紧的要住,切口呈锯齿状,打磨的闪闪发亮,尽管大部被血污所染,可残余初更见锋锐冷光。
这里是山区,猎户众多,老头子一年的大半也是从事此业,其他时间也就砍砍柴什么的,文志对猎户的东东们很是熟悉,这一类却从不在其中。
光是看样子他的造价就够穷人家添上几亩的良田,要是真的有这个闲钱的话,谁还会做这么危险性极大,却没什么前途的营生。
本地的铁匠也没这么精巧的手艺。
这些疑惑很快就埋到了心底,对面的狼好象出了点状况。
不是前几只这闻到了血腥发狂的家伙,还是刚才倒下了那两只。
恶意的想,公狼母狼,躺的姿势倒是很暧昧,不是在为小狼崽而奋斗……
那中了自己毒箭的家伙死死的咬住,力气大也就那么一会的事情,后来也渐渐的身体抽*动,而另一只被倒霉咬住腹部的家伙好象也感受到了生离死别,渐渐的不再挣扎,任由自己腹部的血大滴大滴的流下,恍然不觉,还安慰起伴侣来。
亲热的在对方头部胡乱添着,却是回天无力,慢慢的挣扎不动。
文志看的是目瞪口呆。
受伤颇重的那只感受伴侣的死讯,哀号起来,再也不做无果的动作,此时,被咬的腹部也因为对方生命的消失而松开,尽管,这不能给它带来半分的喜悦。
哀号声听,眼睛居然也血红起来,不是愤怒,反而现出了个地上伴侣差不多的情况。
文志先是看它们表演,居然心中有一点点酸,乡里的小丈夫大婆娘们恐怕也没这么的恩爱,但马上对自己批判,应该为敌人少一人欢呼,多愁善感的干什么。
畜生就是畜生,一群呆瓜,要是人的话,肯定是先把自己这罪魁祸首撕了,然后再去徇情,哪能让自己这般的逍遥。
呲牙一笑,吃苦头了吧,先前还在迷惑那家伙怎么也中了自己的杀手毒,后来瞥见另一只已经发青的嘴部,才明白过来,那家伙肯定是满嘴的毒血,毒不死同伴还怪了。
尽管如此,还是对前些日子制作陷阱干掉那条蛇心惊,乖乖,当初要是在自己的身上沾上一点,不知道厉害的自己肯定不会现场挖肉消毒。
倒下吧,我不会给你们合葬的,文志默默。
还有前面几只挡着道呢,它们可没闲心去理解后面发生了什么。
瞧瞧这些家伙,虽然看起来很精神,可是个个都皮包骨头,肚皮瘪瘪,很象前几年大水的时候逃难的饥民,哼哼,也闹饥荒了吧,居然跑爷这来打秋风,真的是不知死活。
想也是,因为猎户的原因,这些年来野兽都是躲着人气走,就算是狼这又凶又猛的家伙们也吃不消,少这么大胆的。
胡思乱想,只望把时间挨过去。
伤口已经愈合了差不多,没胆子再也掀掀,只能用指甲在身上使劲,以保持清醒。
面前的几只也仿佛死了心,没先前的锐气,几次迎头的一刀彻底教育了它们什么叫现实。
已经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候,它们也不能再等,很快,只留下一只监视,另两只不见踪影。
文志心中奇怪,但那边皮毛分飞,咬肉嚼骨声不绝于耳,才冷笑浮上面孔。
我敢打赌,这几只和刚才的那超级恩爱无比情侣狼不是一家子。
事情到底还是结束了,文志这才把已经在咽喉的心脏放到实地。
过了几个时辰,天色大亮,去加餐的几只已经身体僵硬,仅留的一只也早就夹着尾巴消失不见,没同伴壮胆的它分外胆怯。
见过了老头子,掐人中搞了好半天,也醒过来半柱香的时间,除了安慰几乎睁不开眼睛的文志几句外,就是自责,恐怕要拖累明天儿子的行程了。
没等文志撇嘴表示不屑,又昏了过去。
看着那夹子发愁,现在没办法去掉,自己也没这么大的力量,看样子要连它也一起背回去,对自己有是不小的考验。
……应该是大户,而且是大城里面的大户才能做这玩意。
背着老头子出了洞口,迎着朝阳,文志踏上了回家的路。
在刚发现老头子的地方,长长的一溜血迹,很有方向感。
文志仅仅用余光瞧了一眼,那远远的地方,是齐家的山林。
……
幸好老头子的身体算硬朗,请了郎中处理后从鬼门关逃了回来,可一条腿的筋已经断了,从此恐怕就离不开拐杖,问过几句再无希望,也就放弃了寻找名医的念头。
匆匆把老头子安顿在一个听他讲书的童子家,嘱咐好生照料,当然,作为代价,把自己家的铁锅送了人家。
他下定了决心,以后就算要走,也要扶着老头一起上京。
孤身回到家里,见四下无人,便溜到门前树下刨起土来,那里面有前段时间剩下的毒液。
齐家的山头自己以前去过,绝没有见到那玩意,她家也没这个本钱,想起那日小姐最后给自己的话,略有所悟。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自己父子差点就没回来。
至于放夹子的人有没有这么大的罪过,他根本不去想,既然因为他的缘故,让自己在生死徘徊,怎么也要让他九死一生,机会是天生的,能不能把握住那一生就看他的造化了。
文志从小学到大,最没学会的就是忍声吞气。
这个和人格教化无关,实际上,天天老头子都在给自己灌输些于人为善的观念,在文志看来,学问有用,能当作自己上身的阶梯,与人为善等等有没有作用他不知道,要是处处忍让的话,怎么顺着阶梯向上爬?
在小的时候,第一次听到老头子教诲之后,他也曾拿着辛苦打的野味换来的糕点去赈济山下的那群苦孩子,结果本来打算给他们一半,可是那些家伙一拥而上,抢光了不说连自己身上三年才换一次的衣服也扒了去,这还不止,还被摁在地上狠踹,顺便解放一下体内的泉水。
从那个时候起,文志就明白了,与人为善的话,先是自己吃饱睡好,有了剩余的再与人,而且对方一定是对自己好的人,或者是有希望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