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鑫、顾天峻如逢大赦,瞅也不瞅白、阴二魔,惶惶然作了个揖,夹起尾巴逃之夭夭。稍后赶到的岑雪玄径直进屋,先是搀出了雷晨风,接着抱出了雷月阳,忿然冲天目双尸吼道:“綦毋姑娘在哪里?你们把她怎么了?”
白、阴二魔也傻了眼,夫妻联手对付鲍清风已经是胜负逆料,再加上个扎手的昆仑游侠,哪里还有他们的活路?内伤在身的阴素梅怯了,色厉内荏道:“那丫头我们作对,不杀她已经算是给她爹的面子了,刚刚在这里,叫一个蒙着脸的男人弄走了。”
“往哪边去了”岑雪玄厉声追问。
“好象是那边。”阴素梅朝北面指了指。
心急如焚的岑雪玄,回脸望见鲍清风正在为雷氏叔侄疗伤,禁不住怒火填膺,恨不得立毙双尸于剑下,可是救人要紧,万一……他真的不再敢想下去。
他和鲍老爷子,本来正在老回回马守应的大营中畅饮,原打算明天才回来,可是听到山寨的探马回报,说有一批武功高手,追赶着一个人,奔浮云轩方向去了。根据多年的江湖经验,二人猜侧可能有大事发生,急忙向马守应、贺一龙告辞,吩咐雷武阳、顾枫和檀纯在后面慢慢走,他二人则尽展上乘轻功,拼命往回赶,十几里路不过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仍迟了一步。
鲍老爷子控制住雷氏叔侄的伤势,起身道:“雪玄,你快去找竹丫头,我来收拾这两个杀材!”
心急如焚的岑雪玄道了声:“前辈多加小心,我去了。”纵身掠出篱笆,穿林跃石,寻着依稀可见的脚印,向山下追去。
第19章 造谣中伤
天柱山的脚下,急匆匆赶来一个人,正是风尘仆仆的毕士英。这几天来,他是风餐露宿,日夜兼程,拚了命的赶路,眼下就要见到日思夜盼的意中人了,心里头既是激动和兴奋,又有些内疚和不安,竹妹她会不会责怪自己,没有全心全意的去找她呢?她还会象从前那样对自己那样好吗?
不会的,竹妹她绝对不是那种浅薄自私,不识大体的姑娘,她一定会体谅自己的苦衷,一定会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年轻人在心底暗自替自己打着气,脚下的步伐更加矫健。
放眼山林,想找一个人打听一下,鲍前辈的浮云轩在什么位置,可找了半天,也没能发现半个人影,没法子,只有靠自己去找了。爬山攀岩乃是他的拿手功夫,只是要多耽搁一些时间罢了。
半山坡上,蒙面人咻咻气喘,上气不接下气,眼眸之中却闪烁着执著的神采,肩上扛着不省人事的綦毋竹,拼了老命在向山下狂奔。时方才,他与顾天峻和檀鑫周旋,已然耗去了不少的内力,此时已是后力难继。而肩头上年轻姑娘那温暖丰腴的娇躯,激起了他原始的潜力,疲惫的脚步,依然迈个不停。
再奔一阵,蒙面人终于支持不住了,收住脚步,侧耳听了听四周的动静,唯有山风在呼啸,松涛阵阵,方长吁了一口气,遂将肩上的神刀玄女轻轻放下,自己一下子仰倒在地上,摊手摊脚摆了个大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渐渐的,蒙面人的呼吸平缓了下来,吃力的坐了起来,火辣辣的目光,死死的盯在了一动不动的姑娘身上。
刚刚才平缓下来的呼吸,复又变得急促起来,他爬靠过去,握住了姑娘的一只玉手,小心翼翼的抚摩着,眼睛则痴痴的望着那张清秀苍白的脸,头越来越低,忽觉有件东西碍事,是面罩,他气恼的将其扯下,摔到了一边。又贼溜溜的瞅了瞅四周,料定没什么危险,便壮起胆子,向神刀玄女的香唇吻去。
你道此人是谁?非是旁人,正是中州四杰的老三——虬龙剑穆少根。至打从太白山逃走后,这个家伙一直在鲁、豫、皖三省间游荡,偶然之中,遇到了前往天柱山的岑雪玄和綦毋竹,真是又恨又爱又怕,不由得百爪挠心,却不敢靠边,远远的跟在后面,瞅准了二人落脚在浮云轩,便去设法弄了一些药力极强的迷魂烟散,打算伺机将神刀玄女迷倒弄走,来他一个木已成舟,然后再施展温柔功夫哄她,他深信女孩子一旦失身于人,就会很容易就范的。
想不到当他再折回来的时候,正撞上檀家的人马,大举围攻浮云轩,他的心里既怕这些人伤了自己的心肝宝贝,又怕给东海派的人识破真面目,惹下强敌大仇,便蒙了脸,四下游走突袭,他的武功不弱,尤以轻功见长,故尔不大工夫,就撂倒了七八个檀氏门人。
檀鑫、顾天峻杀出,他自知不是对手,急忙使出上乘轻功,跟檀、顾二人绕着浮云轩兜起了圈子,正僵持不下的当口,有檀氏门人惊恐万分的大声叫喊:“鲍老头回来啦!”
檀大少和铁臂螳螂掉了魂似的往回跑,指望着白、阴二魔能吓退鲍老爷子。穆少根心知此乃天赐良机,稍纵即逝,便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斜插过去,抢先一步赶回了浮云轩,刚好看见神刀玄女被阴素梅从墙洞里打出屋外,一时间,色胆包天,冒险突进,驮走了人事不省的綦毋竹。
就在两个人的嘴唇即将接触的一刹那,綦毋竹睁开了双眼,星眸中先是惊愕,继而是愤怒,目光瞬间变得如刀似剑,口中带血的吐沫,猛的啐向淫贼的脸。
穆少根毕竟心虚,惊慌之际,竟未能躲开,给啐了个正着,急忙用衣袖抹脸,口中恶声道:“臭丫头,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不妨告诉你,你的肉,我穆少根是吃定了!”嘴里面说着,身子猛的压了下来,要强吻姑娘的嘴唇,被神刀玄女扭脸摆头,一次次避开。禁不住恼羞成怒,出手封住姑娘的双肩的穴道,一只手抓住了綦毋竹的青丝,另只手用力捏住她的下颏,淫邪道:“小宝贝儿,乖乖跟三哥亲个嘴吧,然后还有更好的哩。”
“畜生!”一声暴喝,如惊雷炸顶,直把个色迷心窍的穆少根,惊了个魂飞天外,本能的抬起头想看看是什么人搅了自己的好事,却只看见了一只大靴子,正踢在了他的腮帮子上,他身不由己的在空中一连转了三圈半,又在一棵大树上弹了一下,最后摔进了一丈开外的荆棘丛中。
岑雪玄虎目圆睁,怒容满面,还想赶过去除掉那个败类,可低头一看綦毋竹,口角溢血、双目紧闭,一颗心忽的提了起来,急忙蹲下身子,运指封住姑娘的脏腑要穴,止其内脏出血,然后将綦毋竹扶起,右掌抵住她的背心神堂穴,注入内力,左手分点督脉的神道、灵台、至阳诸穴。雄浑的内力沿着他的掌心和指尖,源源不断地输入姑娘的体内,片刻之后,昆仑游侠的头上沁出了豆粒大下的汗珠。
穆少根的半边脸肿起老高,后槽牙都活动了,还是他命不该绝,他挺身抬头之际,本踢向他太阳穴的脚踢在了腮上,否则以岑雪玄的脚力,他哪里还有命在?正自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山下逃命,猛的,一个声音入耳,差点没把他吓趴下。
“喂,那位大哥,请问浮云轩怎么走哇?”数丈之外,毕士英飞快奔近,隔着一丈,两个人都是一楞:“是……穆三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什么人出手这般重?”三垣宫中,穆少根临阵逃脱,害死识破其真面目的义弟佟远星的事情,毕士英是一无所知,还当他是好朋友。
鬼机灵的穆少根见毕士英的神精,心中窃喜,暗道:原来这个傻小子还蒙在鼓里,可若让他见到綦毋竹那个臭丫头,岂不是要露馅?索性再耍他一次。当下连忙开口道:“哎呀,士英贤弟,是你呀,真、真想煞我也。”趔趄着奔了过来,张臂抱住毕士英。
“三哥,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毕士英痛惜地问道。
“哎,别提了,真是气死我了,哥哥我是为你鸣不平啊,谁知那小子枉为名门正派,突施杀手,要不是我见机快,贤弟你恐怕就见不着哥哥我了。”
“到底是谁,为何伤你?”毕士英听得一头雾水,急切地追问。
“哦,是这么回事,前些天,我听说我义妹小竹,就是士英你的那位意中人住在这里,念在与她兄长的情意,便赶了来看看她。可是万万没想到哇,竟然撞见她跟昆仑派的岑雪玄,在一块如胶似漆,打得火热。我一时气不公,质问她,心里头还有没有贤弟你,可是她狡辩说,贤弟你早已经死在三垣宫了,又与你没什么名份,凭什么让她守一辈子活寡?”
一番话令毕士英如遭雷击,双眼发直,面色先白后青。穆少根见自己的话起了效用,暗自得意,说得更加起劲。
“那个姓岑的也在一边帮腔,说什么那个綦毋竹重情重义,要过一百天才肯和他成亲。我气不过,大骂那对狗男女,怎奈那姓岑的十分厉害,又有那臭丫头帮忙,我挨了他一脚,好不容易才甩掉他们。贤弟,你可要挺住哇,那个贱货朝三暮四,水性扬花,你就应当弃之如蔽履,还理她作甚?走,跟着三哥,一准给你找一个强她百倍的绝色佳人。”
毕士英心如刀割,木然自语:“她不会,她不能,我要见她,三哥,你等我一会儿,我要她给我说清楚。”
“士英贤弟,你这又是何苦呢?三哥我是害怕你心眼实,稀里糊涂的给那对狗男女算计喽。”虬龙剑鼓动唇舌,极进诋毁污蔑之能事。
“哼,那个姓岑的,他要是不动手是他的造化,不然,我就将三哥你挨的这一脚,连本带利奉还给他!”怒气冲冲的毕士英,头也不回,直奔山上掠去。
穆少根抹了把流到下巴上的口水,脑海中浮现出毕士英与岑雪玄大打出手的情景,得意的笑道:“你们闹去吧,最好死他一两个才带劲哩,大爷我可得赶紧找个地方治治这脸,恕不奉陪了。”言罢,跌跌撞撞的朝山下逃去。
第20章 情海波澜
昆仑游侠以强劲的内力,将綦毋竹体内糜走百骸的真气逐渐归束,重新凝聚在任督二脉。不大工夫,岑雪玄就已是汗如雨下,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以免功亏一篑。
终于,神刀玄女悠悠转醒,星眸微张,虚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