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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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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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躲来躲去,还是没能躲过。我爸妈某日突然遭遇车祸同时去世,只有少数人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意外,却苦于抓不着证据。” 

 “怎么会没有证据?”苏卿鱼问道。 

 “我知道,爸妈的少数亲信也知道——为防暗杀,爸妈从不同时出门,甚至很少同时在家,这样即使一人死去,还有另一个照顾我。比如说,如果你看到我爸妈同时在一辆车上,或者是一间屋子里,那么其中一个,必然是替身!所以同在一辆车上出车祸身亡,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人特意安排。但出事之后,替身也消失不见,只凭我们几个人口说无凭,有什么用?”

同是父母双亡,黑猫说起来若无其事,韩木埋在心底不让人知道,罗慧说出来,却是淡定中化不开的绝望。苏卿鱼看出,不能说出,领会,不能体会,对这个女孩,同情之意又加重了一分。就连从小苦大的泽穹,也垂首伤感起来。

 “所以我现在,虽然仍然没有自由、不能自由……”罗慧有意无意的抚摸着自己没有知觉的左腿:“但至少是自己囚禁自己,不是受他人威胁。一无所有,倒也踏实。况且,这几年里,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我们家是罪有应得。有几个有钱人手上不沾血?我父母也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 

 “怎么说?”苏卿鱼问道。 

 “他们死后,我发现自己并非遗产的唯一占有者,还有一笔钱不知分给了谁。我好奇,便多方打听,这才知道我父母去世前几个月,曾接到情报,说是一个南方的大户受人之托,要绑架那时才十几岁的我。情报来源是父母一个非常好的朋友,不可不信。于是我父母为了救我,在那个朋友的安排下,趁那大户携妻子在马尔代夫旅游时,将他们枪杀。事后现场找到线索,警方差点追查到我家。好在要紧时刻托人毁掉了证据,蒙混过关。父母这才明白所谓绑架,都是那好朋友设局,让他们杀害无辜,之后又故意留下证据引警方上门。” 

 “被杀的大户夫妇二人,在中国南方作船运生意。据说有一独子。我父母遗嘱中那笔神秘的分额,就是留给了他。只可惜那孩子在父母死后就变卖家中财产,不知去向,遗产一直无人领取。如今我的那份都不知所踪,估计他的也保不住了……” 

苏卿鱼听着耳熟,赶忙向韩木和黑猫看去。韩木也察觉过来,面露疑色,显是从未听罗慧提起过这段故事。而黑猫,则是脸色煞白,沉了十几秒,腾的站起:“你父母委托的律师楼,是不是印尼严丰?”

53。 求解

 罗慧乍一说出马尔代夫暗杀中国南方船运大户,苏卿鱼和韩木就想到了黑猫父母的经历,心中默念但愿只是巧合。如今黑猫的反应,显然是他们猜得没错。苏卿鱼一阵心酸——黑猫平时看上去傻傻乎乎、什么都不在乎,但毕竟心底还是有一块碰不得的地方,在场的几个人,个个都曾是去过至亲,又有谁不能理解?

 “你们继续聊,”苏卿鱼对几人说:“我和黑猫有事要说。”说着把黑猫拉出小院,顺便给泽穹使了个眼色,让他掌管这小院里的“大局”。 

 本想劝几句,苏卿鱼却张不开口,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走到八卦钟池的旱地部,沿着井沿儿坐下。黑猫痴痴不语,苏卿鱼只好陪着,从早上做到晚上,屁股都坐麻了,忽而一阵小雨淅淅沥沥下来,黑猫抹了抹脸上的水。苏卿鱼好不容易看到个转机,赶忙拉起他找避雨处。罗慧的小院是不能回了,只好转到黄婆婆的祖屋去。

 “婆婆,要不然……你把那草汤给黑猫喝点儿?他这么样不是回事儿啊。”苏卿鱼把黑猫送进屋,对黄婆婆讲清了原委。 

 “草汤是随便能喝的?”黄婆婆大惊小怪:“等他想明白了就好了,堵不如疏。我早知道这孩子身上的是非,不会这么轻易就化解开来,躲了四年,还是让你们找上门来了。算来算去,算不过天意。”黄婆婆嘬了口茶,对罗慧和黑猫的孽缘唏嘘不已。

 “您不是说您不会算嘛——”苏卿鱼特意拉长了声。这老太婆嘴里一句实话没有,昨天还把草汤给她喝,今天又说不能随便喝了,那里面真指不定有什么呢。 

 “你个贼猴子,上辈子孙悟空投胎,嘴上就是不饶人!罗慧那丫头把什么都跟你说了?” 

 “是啊!”苏卿鱼得意满满。 

黄婆婆斜眼瞥了她一眼,虽然只有一瞬,苏卿鱼却觉得那眼光中似乎颇具深意,有些不安。

 “你们两个……唉,不说了,老太婆就是嘴碎,说了也没用,还说个什么意思,白活了这么大岁数,不长教训……”黄婆婆嘴里碎碎叨叨,拎起茶壶走回自己的小屋。 

 第二天清晨,苏卿鱼走出房门,却看到黑猫已经梳洗整齐,坐在大厅等着他们。看他眼圈有点发乌,想是一夜没睡。其实何止是他,就连韩木在内,个个都是熊猫眼。 

 “走吧!昨天白白浪费了一天,什么正事也没办,真是!”黑猫见大伙儿都出来了,仿佛昨天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吵吵嚷嚷道。 

 苏卿鱼和韩木都愣了一下,只有泽穹赞许的点了点头。苏卿鱼忽然想到拉冬说过的一句话:“你怎么知道要度的是你?”

 那时苏卿鱼还在责怪泽穹平白无故把他们推下悬崖,也没细想。现在想来,这看上去没头没脑神经不太正常的黑猫,反而有着常人不及的大度和胸怀。莫非泽穹要度的真的是他?莫非泽穹也料到了今天的这一切?苏卿鱼忙里偷闲,在脑子里描绘了一下黑猫光头的样子…… 

 几个人各怀鬼胎,一路安静的走到罗慧的小院。显然罗慧已经知道了个大概,看到黑猫颇有些局促不安。

 黑猫二话不说,掏出张支票塞到罗慧面前:“你父母留给我的那笔钱,我本来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是什么不义之财,一直没取。前一阵子因为找到了苏小姐他们,算算我自己的钱可能不够用,这才联系了严峰律师楼,把钱取了回来存到我花旗的账户。想害你的人,只能以亲属名义拿走你那份,我这份是你父母的赠予,他们没动,也动不了。虽然不多,总够你花一阵子,物归原主吧。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帮你在花旗开个户,直接转帐。”

 苏卿鱼和黑猫相处这段时间,从没听过他这么逻辑分明严肃认真的说过话,这次算是个例外。如果换作别人,定是以为黑猫恨罗慧到极点了。但苏卿鱼知道,他真的是想用这笔钱帮帮罗慧。泽穹始终微笑,赞许之意浮在脸上。只有苏卿鱼和韩木,都是多心之人,难免要在心里转几个弯,对黑猫的举动各有想法,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惴惴不安。

 “对不起。”罗慧小声说,不知道是为昨日提起此事的失礼抱歉,还是为父母所作所为而抱歉。 

 “咳,多大的事啊!现在我把你们也都找齐了,等我成了仙,我爸妈也就跟着享福了,上天入地,想哪儿去哪儿,以前的事不用在乎!”黑猫转脸又变成了大伙儿熟悉的黑猫,成仙化道之说许久未听他提,现在又拿出来晒了。 

 “说正事说正事。当务之急倒不是修炼成仙,而是把韩木请到不丹去给泽穹的妹妹看看,这件事可耽误不得!俗事忙完了才能一身轻嘛!”黑猫大摇大摆的给自己斟了杯茶:“洞庭春?好茶!”

 韩木道:“大概经过我已经听黑猫说过了,但没有亲眼看到,我不能确定达藏寺是不是一个阵法。我认为虽然你妹妹怪事连连,但并不一定要用玄术去解释,也许只是一种怪病而已;而达藏寺里,必然有什么物质,或者是草,或者是矿物,恰好就是这病的解药。就好像你家乡的黑鱼一样。” 

 泽穹点头道:“说得有理。只是我们也曾请过一些名医,一直不得其法。用神道魔道解释,本来就是最简单偷懒的办法,就是空门中人也不能免俗。” 

 韩木道:“无论是哪种可能性,你们都算找对了地方。药房的诸葛先生善用药,黄婆婆善用术,总有一条是正路。”

“那咱们还等什么,快去找他们啊!”黑猫挺积极。 

 韩木犹豫了一下:“问题是,只听故事不见真人恐怕无济于事。但要诸葛先生和黄婆婆到不丹去,他们两位年岁都大了,就算他们愿意,我也于心不忍。”

 “无论如何,先去问问看吧,总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罗慧劝道。 

 天色尚早,药房虽已开门,却没有顾客,诸葛先生戴着一副圆圆的大眼镜,手持薄薄一册书,读得专心。 

 “女娃子,你别笑,这可是德国人造的眼镜,几十年了都这么清楚,宝贝啊。”诸葛先生眼不离书,却不但看到几个人进来,还看到了苏卿鱼偷笑。 

 “不敢了,您老神机妙算,一看就知道我心里想什么!”苏卿鱼讨好的过去给老先生倒了杯茶。 

 “嗯,这小妮子不错,懂礼貌……”诸葛先生抿了口茶,从眼镜上面看韩木:“要换成她给我看药房,我还能省点心。” 

 韩木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这张臭脸没少得罪客人。

 众人当下把泽穹妹妹的症状细细讲了一遍。诸葛先生边听边捋着下巴上的几根胡子,半日不语。

 “先生神通广大,您就给指个明路呗?”苏卿鱼趁热打铁。 

 诸葛先生在抽屉里翻了半天,这才拿出一张药方来,纸质发黄,似乎有年头了。不过江南地带潮湿,纸也霉得快些。果然,诸葛先生说道这是十年前开的药方,这么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因此放在手边,时时拿出琢磨。

 “那年严冬,我们这里冷得邪乎。冬天嘛,也没有外人来,药房里十分冷清,那日却爬进来一个妇人。我看她衣不蔽体,口不能言,料想是被冻坏了,连忙喝人煎了一副热草汤给她灌了进去。这草汤是我诸葛家的传家方,就和你们常喝的板蓝根一样,药性不烈,却能治小病百种,从未有失。”

 “不一会儿她救醒转了过来,只喊火烧,撇下被子,撕烂了自己的衣服,状若癫狂,几个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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