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柳三娘指着手上的珍珠黄金糕,赞不绝口道:“曾夫人的手艺,果然巧妙的很,这珍珠黄金糕,吃起来不仅韧性十足,滑舌质腻,且留口余香,更听说对女人还有驻容美颜的效果。但。。。。。。唉!。。。。。。可惜。”
曾老头奇怪道:“可惜什么?”
柳三娘道:“可惜老娘是该到走的时候了,这般极致的点心,曾老板。。。。。。唉。。。。。。实在可惜?”她连叹数声,好似对这珍珠黄金糕果极有很大的不舍。
曾老头诧异道:“怎么,三娘要走?”
柳三娘道:“不走,莫不还留在这听你们几个大男人费那舌劲么?”她柳眉颦处,立身而起,道:“老娘可没那份闲心,更不是喜爱多事的人。”说这话时,她倒似忘了如不是她的好奇多事,恐怕曾老头此时还被困在断崖底下呢!其实女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明知心里想的这般,却非要与之相反的来说。
曾老头楞了一楞,道:“三娘即要走,那老夫就送送你。”
柳三娘柳腰摆处,莲步踏足道:“不必这般麻烦,三娘认得你家出去的门路。”
曾老头径望着她下院的身影,突心念一动,端起几上一碟珍珠黄金糕,追上去道:“三娘且留步,此些珍珠黄金糕,三娘就带着尝尝吧!”
柳三娘瞧了瞧,接过道:“那先谢过曾老板。”
曾老头道:“三娘何需客气,老夫还未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茶香疑虑
柳三娘颦眉一笑,道:“免了免了,有曾夫人的这碟珍珠黄金糕,就当是谢我的了。”话音落处,人已隐没于角落。
回到厅中,曾老头面色微正,道:“朱老板,瞎子,咱且坐下再聊。”尔后又吩咐管家道:“福伯,再下去沏三碗新茶来。”
福伯应声去了。
三人复再坐下,少顷,一名丫婢拖着碎碎的脚步沏来三碗茶水,福伯侯等厅外,小心接过,一一置在各人几前。活眼神算小饮一口,夸赞道:“曾兄家的普洱茶,就是比得他处香略一筹。”
曾老头朗笑一声,道:“瞎子喜欢,我可叫下人挑些最新鲜的叶子,给你送到舍上。”
活眼神算道:“煮茶太过麻烦,此就不必了,我还是常来曾兄府上喝着比较省力。”
曾老头笑笑道:“随时恭候临品。”
老朱瞅了眼他俩,托起茶碗刮上一刮,却没饮口,复又搁下,随即抽来腰间的烟管子,点燃猛吸上两口,但见他之周围头顶,顷刻便雾气缭绕。曾老头瞧了瞧他,道:“二位,言归正处,方才咱们谈论到哪了?”
活眼神算又饮下一口茶水,道:“正议论曾兄家的普洱香茶。”
曾老头道:“我是说在前?”
活眼神算拧眉额锁,搁下碗来,道:“在前?瞎子正想一事请教朱老板,昨日我等走后,可有见到了张画师?”
老朱悠吐出一口香烟,道:“不曾见着。”
活眼神算微作一怔,曾老头却变了变脸,恍然道:“是呀!我怎把这事都给忘了。”随忙叫道:“福伯福伯。。。。。。”
一直恭候厅外的管家福伯,匆忙忙跑了进来,道:“老爷,你有事吩咐?”
曾老头道:“福伯,你速叫伙计去张画师家中,将他请来。”
福伯回道:“是,老爷。”欲退身下去,曾老头又紧叮一声道:“关照下去,一刻都不要耽搁,见着张画师,就说我有要事寻他商量,要他即刻来府。”
福伯连声应允,匆忙下去。
老朱瞧见曾老头这般切急,无不奇怪道:“曾老板,出什事了么?”
曾老头眉宇悠愁,道:“朱老板有所不知,昨日出城的当儿,我等没寻见张画师,当时因时间有急,故在走时,只得在他家门墙上留了点东西,他若见到,必会来府找你,但是。。。。。。”
老朱猛吸一口烟,已然明白道:“画师至时都未出现,曾老板是否担心他?。。。。。。”
曾老头叹道:“现今四平街可不比往日,是越来越不太平了,我心中思来想去,昨夜发生的事,决不单只是木头和王大夫二人这般简单。”顿下,不免自责道:“也怪我一时只顾着他事,却把画师给忘了,如不是瞎子的提醒,。。。。。。唉!。。。。。。也不知他此刻是醉酒他处,还是怎样回事?”
兄弟情重
老朱吧嗒着烟管,道:“莫不是画师也出了意外吧?”
曾老头脸色一瞬,无不忧忡在心,活眼神算叹道:“希望不会那样,这走的兄弟,也已够多的了。”
忽地,一阵奇怪的鸟鸣声传来,曾老头和老朱同时望将出去,而活眼神算却动之未动。
不知何时,院里的老桐数上竟歇来一只红爪凶眼,尖喙黑羽的大乌鸦,在枝头‘咿呀’乱叫数声,之后抖了抖羽毛,拍翅飞离而起,眨眼间,便已出了曾府。
古老的四平街,张大胆独自郁闷行走,他要去见木头最后一面。突地,一疾劲风自头顶飞掠而过,他神色一怔,抬了抬头,但瞧一只黑洞洞的乌鸦,停在逍遥棺材铺的房顶上,浓眉皱处,不无叹道:“古语说,喜鹊报喜,乌鸦带凶,连鸟儿都闻风而来,看来,木头兄弟果真是已不在。”
又接连数叹,径直来到逍遥棺材铺中。但瞧今日的铺子冷清异常,三两名铺中伙计忙进忙出,不知作什?再往里走,原来,他们正赶着布置木头的灵堂。想起木头曾说,幼年时讨饭来到欧阳掌柜家门口,师母瞧他可怜,将他收留在了府中,教他打棺手艺。如今,他不幸于世,想必欧阳夫妇自不忍心让他破落而走。
张大胆心情沉重,步履缓迟,停在尚未安置妥当的灵堂前,但见,正中竖立的牌位上,赫然刻着:‘义子,欧阳木头之灵位。’
他不禁唏嘘一叹,忖道:“想不到欧阳掌柜,会这般赏怜木头,不仅为他安置了灵堂,还以义子相称,倘若木头兄弟地下有知,也该能够安息了。”
思绪浓时,背后突想来咳嗽数声。
张大胆回过身,看见欧阳掌柜一身白衣麻服,行之过来。
近之,欧阳逍遥道:“张老弟,是来看木头的吧?”
张大胆道:“木头是我兄弟,我来瞧他最后一面。”
欧阳逍遥道:“张老弟有心了。”咳嗽几声,接着道:“那就随我来吧!”
张大胆尾随他去,来到一间房前。
欧阳逍遥道:“这本是木头生前的居房,灵堂尚未布置妥时,他的尸身就且安放在此。”
张大胆看了看他,一阵心酸难抵。欧阳逍遥推门走了进去。
进得里面,但眼瞧见屋内窗户俱封死实,光线昏黯非常,一口崭新的丹漆大棺木横卧当中,六七个纸扎的美人排落墙角,一盏丝丝冒燃的青衣孤灯杵立棺头,屋顶有一道亮光直射下来,恰好洒于青衣孤灯之上。
欧阳逍遥眉色皱下,望了望亮光的来处,原来,屋顶竟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破瓦,他不禁嘀咕着道:“这里怎漏了天?”
怔过片刻,望一眼张大胆,伸手抚着光滑的棺身,道:“张老弟,木头就躺在里面。”
张大胆缓缓步将过去,道:“欧阳掌柜,我想开棺瞧一瞧,送木头兄弟最后一程。”
欧阳逍遥咳嗽两声,道:“张老弟,不瞒你说,木头的容貌叫畜生糟蹋的已不成模样,我怕张老弟见到,会。。。。。。”
张大胆道:“欧阳掌柜放心,我只瞧一眼,应该不会碍事的,再说,我张大胆什没见过,岂曾怕过这些。”
欧阳逍遥微怔了下,道:“我看还是莫要瞧的好,张老弟有心来此,这份心意,我就替木头谢过收下。”
张大胆却道:“我既到来,只想睹一眼兄弟的遗容,假如欧阳掌柜不作成全,小弟。。。。。。便在这不走了。”他显得很是生气,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杵然站着。
重棺敬逝
欧阳逍遥见他如此固执,深叹一声,道:“木头能有张老弟这样的朋友,实是他之福气。”又一叹,方接道:“也罢,张老弟既这般诚意,那我再行说道,就显得有点不尽人情了。好吧!我出去叫下人过来启棺。”
张大胆阻止道:“不需麻烦,小弟想亲自动手。”
欧阳逍遥楞了下,道:“那好吧!”他将棺头的青衣孤灯移了去,退至一旁静静看着他。
张大胆缓步来到棺前,暗吸一口气,以定神色,想起有三被吓的神情,心中还是难免‘扑通扑通’惊跳了数下。
准备片刻,他瞧了瞧欧阳逍遥,腾起手来,费去好大的力气,终才移开棺盖数余来寸,他不免嘀咕一声,道:“好重的棺木?”
欧阳逍遥道:“棺木越重,就表示对死者越是尊敬,张老弟,此乃世间最名贵的金丝楠木棺,棺盖则是极重的铁梨木所打,此木重如铁石,不是气力极大的人,休得推移分毫。瞧张老弟居能移动寸余,实是让老夫佩服的很。”
张大胆一阵脸红,道:“让欧阳掌柜见笑了。”说着,目光转去棺内。
但是,他的脸色却接连数变,身子更是颤之一颤。
欧阳逍遥一阵奇怪,近身道:“张老弟,怎了?”
张大胆微怔半晌,吃吃道:“没,没什么?”
欧阳逍遥楞了一楞,似乎已经猜测出来,道:“张老弟,人既已见过,咱们就出去再聊吧?”
张大胆又往棺内瞟了一眼,一时到忘了回答,只是心中在嘀咕道:“莫不是我眼花了么?”
欧阳逍遥见他楞杵不语,还以为没有听见他的话,便又叫道:“张老弟张老弟。。。。。。”
张大胆木如呆桩,半晌才似幡然醒来道:“哦,欧阳掌柜,你叫我?”
欧阳逍遥道:“张老弟,在想什么呢?”嘴上这样问着,心里却另想道:“看把你吓的,劝你莫要看,还非作逞能,如今下来,竟连脸色都吓成这般青。”他暗暗嘀咕。
张大胆回道:“没有什么?哦,欧阳掌柜,木头兄弟小弟既已见过,就不在打搅了,他日出丧之时,定当前来给木头兄弟上柱香烟,为他送行。”他拱了拱手,接着道:“小弟就先告辞了。”
欧阳逍遥道:“张兄弟不再坐坐?”
张大胆回绝道:“不了,小弟还有些事情。”
欧阳逍遥道:“那——我送送你。”
张大胆边出门边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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