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穆谦骏已经站在他身旁,静静地等候他的指示与命令。
“谦骏,为什么我会感到心痛?”他语气淡然,心口却如波涛汹涌的起伏不定。
“王爷,你已经爱上公主了。”穆谦骏一针见血的指出齐桓扬刻意隐藏的事实。
“谦骏,你真会说笑。”齐桓扬甩甩头,笑着否认。
“王爷,谦骏绝对没有诓你。”穆谦骏单膝跪下。“属下恳请王爷,将公主找回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水云又是如此惊世绝美的女子,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不是齐桓扬对水云有深刻的情怀,又怎会感到心痛?
“你要我进宫去找完颜烈要回水云?”齐桓扬脸色一片凝肃,吐出的话语不含一丝温度。
“是,何况王宫早就已经是属于王爷你的了。”穆谦骏脸上挂着鼓励的笑容,分析着实际的状况。
“你认为完颜烈会轻易把水云交出来?”
他摇摇头。“不过你可以用权势逼他。”
“不!你简直是要我去出糗。”对这个提议他敬谢不敏。
“王爷。”穆谦骏继续蛊惑他。
“一定要?”齐桓扬面有难色。
穆谦骏心照不宣的看了一下主子,坚定地点着头。
“你认为齐王府的人会接受她吗?”齐桓扬迟疑的问。
“王爷。”穆谦骏失声笑着摇摇头,认为他担心过头了,难道他忘了谁才是一家之主?是他,齐桓扬。
嗳!他这个齐王几时关心过别人的意见,纵使是皇上反对,恐怕他也会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他岂会如此容易就让人左右思想的。
齐桓扬哪会不知他的意思,自知无趣地挥挥手,冷哼着说:“你先下去休息,忙了一晚你也累了。我们天一亮再进宫。”
完颜烈看着被横抬回来的曲唯刚,不禁勃然大怒。
他唇角一撇,声音冷如寒冰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公主人呢?”
“禀……禀王上,公主还在凝香楼。”禁卫军队长吓得两脚直发抖,碰地一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不断磕头求饶。“请王上饶命。”
“对方有几人?”完颜烈不怒而威的俊颜正一寸寸的绷紧。
禁卫军队长看完颜烈的脸色越来越黯沉,浑身吓得直发颤,恨不得自己也能像躺在一旁的曲唯刚一样昏死。
“两……两人。”禁卫军队长支支吾吾地报告。
“两人!”完颜烈忍不住嘶声怒吼,不敢相信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人,竟敌不过两名狂徒。
“王上恕罪,王上饶命啊!”
这时,曲唯刚也苏醒过来,一见完颜烈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吓得整个人连滚带爬的从椅子上跌下来,双脚双手跪趴在地上,因畏惧其威严而吓得全身发颤。
“王上恕罪,王上恕罪。”他看到禁卫军队长已经吓趴在地上,惊恐慌乱的心更加沉重了。
完颜烈冷眼地瞟向他,衣袖一甩生气的撇过脸,“办事不力,你说,该当何罪?”
曲唯刚面露愧色的低垂着头,不敢再吭声。
“说,把今晚的经过情形从头说一次,不准有任何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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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曲唯刚开始断断续续的诉说事情发生的经过,话才刚说到一进门所看到的情况,就见完颜烈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再说到穆谦骏胆大妄为的公然挑衅,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只差没立刻下令,差人将齐桓扬还有穆谦骏给砍了。
“你确定那名女子就是公主?欺君之罪是要连诛九族的,你应该知道吧?”完颜烈脸上闪过一抹惊愕,脸色沉重的敛起眼眸。
“臣纵有十条命也不敢夸大言词,臣百分之百的确定,那名女子确实是水云公主。”曲唯刚一听更是吓得全身虚软地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那公主有没有说什么?”他继续追问。
“公主似乎很讶异臣的造访,再加上当时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应该是受到恶徒的钳制,以至于不敢有所反抗。”曲唯刚话中多有保留。
“去,立刻给我派遣一队人马将凝香楼给剿了,不惜一切务必将公主平安救回。”
“是。”骇于完颜烈的威严,曲唯刚卑躬屈膝的倒退着走出,一颗心仍忐忑不安地狂跳着,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
曲唯刚才离开,预备派兵遣将到凝香楼抓拿齐桓扬之时,宫女已传来水云平安回宫的消息。
完颜烈得知此讯息,顾不得君王应有的风范,迫不及待的直奔倚云楼。
倚云楼
水云一脸茫然的伫立在窗前,泪水早已如泛滥成灾的洪水倾泄而下,空洞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采。
眼前不断浮现齐桓扬的影像,令她的心不能自己的抽痛着。
“水云?”完颜烈在宫女的引领下,来到她的身旁,但沉浸在思绪中的水云浑然未觉。
他再度轻唤了一声,硬是将她从自我封闭的世界中扰醒,当她抬起头看清楚完颜烈的身形时,泛滥的泪水奔窜的更迅速了。
“王兄,王兄……”她二话不说便扑进完颜烈的怀里,抑不住的泪水迅速沾满了他的衣襟。
第一次看到水云哭得这么伤心,完颜烈有些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水云,别哭,王兄已经要曲唯刚派人将他抓来审问,本王要他为这次的事情付出代价。”将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脊安慰着。
“不要。”水云泪流满腮,不停的摇着头拒绝,早已哭哑的嗓子透露出无奈与苦涩。
“总不能让他白白欺负你吧?”完颜烈急昏了,忍不住脱口怒骂。
水云看了他一眼,情绪激动哭得更凄惨。“你都知道了?”
完颜烈沉痛的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水云和他是同一个母亲所出,自幼两人就比较亲近,尤其是在母后仙逝后,在权势斗争激烈的王室中,更是一路相互扶持,直到完颜烈顺利的登上王位,这份感情依旧坚定。
“你会不会耻笑我?”水云决定把对齐桓扬的感情深埋在心底,让时间来冲淡一切的忧伤。
“对你本王只有疼惜与不舍,你是我最亲的妹妹呀!”完颜烈眼中闪烁着强烈的不舍与心疼,他对自己的责备并不亚于水云。“是王兄没用,才会让你萌生出宫的念头,才会发生这一连串的错误与伤害,是王兄对不起你。”
“不!水云心中的王兄永远都是最强的,人家才不准你这么贬低自己。我们金国虽然不大,不过水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强盛起来的,尤其是在王兄的领导下,你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喔!”水云反过来安慰完颜烈。
“你看你,就是这么的善良,让人直疼到骨子里去。”完颜烈捏捏她的小鼻子,怜惜的搓搓她的脸蛋,最后将她重重的搂进怀里呵护着。
“才不!我可是很凶的呢!他就是这么说……”水云话说到一半,突然呆愣住了,原来要忘掉一个人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你喜欢他?”从水云刚刚提起他时的娇憨模样,十足少女怀春会有的表情,他攒起眉峰,神情凛然的问。
水云苍白着脸,贝齿紧咬着下唇,许久之后,才幽幽的长叹一声,苦笑着央求道:“都过去了,我可不可以不要再提起了?”
完颜烈见她态度坚决的模样,也不忍再逼迫她,只是频频摇头叹息。
第六章
一波未停一波又起,到凝香楼捉拿恶徒的曲唯刚传回消息,指出狂徒不知何时已逃出重重包围离开了。这消息让完颜烈满腔的怒火燃烧的更旺,怒然下令——抓不到歹徒,便改由曲唯刚入罪。
忙了一夜,早朝才刚开始,内务府就慌张地呈上齐王所送来的拜帖,这让身心已经疲惫不堪的完颜烈更显得沮丧。
冷冽的空气在颐和殿内流转,两个身材俊伟的男子相互打量着对方,谁也不肯先开口,倒是一旁的金国大臣和穆谦骏都被周遭森冷的寒气所慑。
倏地,一个低沉的嗓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气氛。
“其实早在你要接掌本国之前,我们就已经得到消息,只不过,我没想到齐王竟然会这么快就驾临建州左卫。”
“看来你是早有心理准备。”齐桓扬笑了笑,对他的话并不感到奇怪。
完颜烈苦笑,艰难的开口说:“皇朝自从先皇即位到现在,一直都非常强盛,我完颜烈如敢妄为,岂不是以卵击石,自食恶果;更何况我族已经被灭国一次,一切能恢复到今日状况已属不易,又何必让百姓的生活再度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齐桓扬闻言一惊,对完颜烈也不敢再小觑。“你是个明君,贵族有你,必然会再度强盛起来,看来我只需当个清闲的领主坐享其成便可。”
完颜烈微微一笑,语气十分笃定的说:“你不会。因为你不是个闲得住的人,你不会将你的百姓置之不理的。”
“哈……”齐桓扬高声笑着,一脸激赏的看着他,两人有相见恨晚的遗憾。
齐桓扬突然想起在来到金国的路上,穆谦骏被村人追骂一事,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本王在来金国的途中,不时听闻百姓以一首诗歌来赞颂他们心目中的仙女公主,不知金王可否能为我引荐?”齐桓扬一语双关的说着,淡然的口吻却有着不容拒绝的霸气。
那首由诗经节录出来的诗,对完颜烈而言并不陌生,因为诗词中金国老百姓所称颂的那位伊人正是他的嫡亲妹妹——水云公主。
当年父王请人为王室子女绘制人像丹青后,水云的画像被其中一位丹青师父私下另绘了一幅流传出去。
从此,只要见过此幅画像之人,无一不为水云的娇媚所心折,最后整个大金国百姓都知道王室中有位貌赛桃花,具仙女之姿的公主。
“王爷还是称呼我的名字吧,在你接掌金国后,我早已不是什么金王了。”齐桓扬对他的称呼,令他感到羞赧。
“何妨?”齐桓扬狂笑着。“只是个浮名,何须计较那么多!”
对齐桓扬宽阔的胸怀,完颜烈顿时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