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障外加青光眼看错了人。
高阔和高哲开车载我去一座僻离市区的废弃仓库,小贼们全给红门的兄弟“关照”在那边。我吊着手臂施施然的走进去,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晏子雷和房凯两个大男人居然杵在里面,而且晏子雷还叼着根烟,嘴里像烟囱一样滚滚冒烟,脚下落满了烟蒂,说明他这样维持好一阵子了。
这是很少发生的现象,他没有烟瘾,相处三年也没见过他抽几次,我还以为他戒了,但显然不是。
我立刻回头瞪高家兄弟,高阔耸肩一脸无辜的“不是我”的表情;高哲则是那种权利遭人侵害的酷样——高家是红门的判事人。
满是灰尘脏污的地上有一大滩血渍,几把曾经逞过凶的开山刀散落在一边,我扬高眉,说:“总裁,我说过我会处理。”
晏子雷不豫的看我一眼,丢掉烟头,不温不火的说:“很遗憾,你来晚了。”
房凯站得老远,因为最近沈蔷传来孕事,估计他不想影响下一代健康发育,沾染一身有毒气体,被老婆赶去睡沙发。
他望着我,两手往裤袋里一插,闲闲的晃过来,掀着嘴皮说:“哈罗,高小姐别来无恙?”
摆平几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啰竟劳动房凯这只大狐狸亲自到场,事情应该不简单,我盯着他那双利眸,“谢谢房老大关心,我好得不能再好。”
他闻言直点头,俊逸的脸上要笑不笑的没显出一丝端倪,当然即便七情六欲一一展现于外,凭他的道行也别奢望光瞅两眼就可以得到什么启示,谁不清楚揣满一肚子的各路消息是他养家糊口的生意。
对“熟人”他从不隐瞒,明摆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正有钱一切好商量,现在他又多了一笔买奶粉尿片的开销,莫怪狮子张大锋利的牙口,只等你伸手他好整以暇咬下去,没半点犹豫愧疚。
“OK,我要带老婆产检,不奉陪了,各位回见。”他像在交易会上揽走重大合约的获利人,快快乐乐的甩着狐狸尾巴悠哉闪人。
“出了什么事?”我问晏子雷。
他疲惫的转转脖子,懒洋洋的吩咐高哲:“垃圾你来善后,扔去填海还是洒到田里施肥,随便。”
他走我跟上:“总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高七七,我没有义务对你有问必答。”他眼斜都不斜我一下,自顾自的出了仓库大门准备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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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扒着车门:“我是你的保镖,凡有威胁到你安全的事情我都必须知道。”
他侧身滑进车座,抬头睨我:“女人,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房老大为什么来?别告诉我他是特地来观赏你难得一见的抽烟英姿的。”我摆明了不相信他的粉饰太平。
他笑,弯起的眉眼漂亮得让阳光失色,暗涌的男性气息熏人微醉,他揪下我让我坐到他身边,痞痞的摸我的脸颊:“一个吻,我什么都向你坦白。”
他故意嘟起唇,要不是下巴上有胡子的青痕,还真像个要糖吃的小男孩,我翻白眼:“少瞧不起人。”
“我哪有?”他委屈。
“你有事瞒我,还不是因为觉得我能力不足?”
“喔,小七你怎么可以这样轻视自己?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我发誓过不了多久,我一定被你榨干所有精力,成为你床上的俘虏。”他暧昧的用长指划过我的胸线。
我后缩避开他的戏谑,一手隔开他,睥睨他道:“我自己会查,最好祈祷我一无所获。”
“不然呢?你要怎么惩罚我?”他充满期待的眨着眼,色迷迷的手又不死心的拂上我的腰,作怪的轻揉慢捻,“皮鞭、皮靴、皮马甲?呵呵。”
该死的男人,不要脸的色胚!
我的面皮不可遏制的泛红,我连忙退出车门。
“你要去哪里!?”他捞回我问道。
我挣扎:“我坐哲哥的车。”
“不要,你陪我。”
“总裁,你忘了吗?我现在请病假。”我拍开他。
“助理休假,那我也跟着不上班好了。”他开始赖皮,硬是把头凑过来压在我肩上。
“你要搞垮电影公司是你的事,别拖我下水,害我千夫所指。”
“谁敢?!我替你出气。”他化身沉迷美色不务正业的昏庸君王,实则在跟我打糊涂仗。
“总裁!”我忍无可忍,“以为这样缠着我,我就没办法去调查真相了吗?”
瞬间他的眼珠由淡黑转为墨黑,一波深邃流光闪过,他蹙眉抿唇,须臾道:“小七,乖乖听话,我自有我的道理。”
“什么道理?”我抓住他一刻罕见撤防追问。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在你心目中我除了会玩女人,什么都不会?”
“别转移话题。”
“你要我信任你的同时,你有没有信任过我?”他豁然郑重的问。
我一时答不上来,只怔怔的看着他,沉默……
(本章完)
第41章 大种马
我吞了吞口水,是啊,如此看来我们两个真的是彼此互不信任。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刚认识的时候?我们反目的时候?我闹出走的时候?
我纷乱的摇摇头,不,不,不是信任的问题,问题估计出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我十分清楚他的能力,短短三年一手将濒临破产、人心涣散、差点被黑吃黑消灭殆尽的小帮派,蜕变成如今黑白两道闻之侧目,让许多同行难以望其项背的娱乐集团,说实话晏子雷居功至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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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他表现得太强,交出的成绩单太耀眼,跟在他身后的我不得不卯足劲儿不停追赶,生怕惹上“不配”、“不称职”的置疑,给传位于我的父亲脸上抹黑,害怕自己罩不住。
于是,渐渐的我不自觉的将他丑化矮化,认定他不过是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习惯用下半身行为思考的畜生,成天无所事事,脑子里想的除了女人两腿之间别无其他,从而自以为是他不可缺少的左右手,必须倚重的幕僚,没了我他什么事也做不了,连小命都要靠我保护,是红门上下无不翘起大拇指,交口称赞的“高小姐”……
殊不知,我的这种“认知”蒙蔽的只有我一个人。真正掌握红门和自己命运的人一直是他——晏子雷。试问,我又有什么资格咄咄逼人,不信任他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好,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再打听,不会插手去管我不该管的,总裁去公司吧,我回总部养伤去了。”
人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怀疑这是男人们在一百步笑五十步。
我说完准备下车,一只脚的鞋底还未及挨到地面,晏子雷从后头一把揽住我一甩,一掌钉牢在椅背上,阴沉的眼神仿佛台风前的大海,愠怒的锁定着我,低道:“你该死的又胡思乱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怪了,他先前守口如瓶,死都不肯跟我透露一丁点苗头,现在我放手不干涉了,他生哪门子气?联想到昨天早晨提议邀他做床伴的时候也一样,这厮不会提前过更年期了吧?
我颇无奈的叹息:“是你想太多了。”
“小七,你小看我了解你的程度了,你转转眼珠我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那好,你说说我心里怎么想的?”我坦然的直视他。
他被我呛得一顿哑,遂放开我抹了一把脸,瘫到旁边四肢无力垂下:“你不懂我的心情……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着想……”
他的语气有点推卸责任之嫌,我撇唇:“放心,总裁,无论你想怎么做,怎么拿主意,全是理所应当的,没有我置喙的余地。”
然后我下车,关门,他凑到窗前,灼热的视线如蜘蛛吐丝一圈圈紧紧围住我:“我就是不要你这个态度,仿佛我们毫无瓜葛似的,我不许。”
我们的确毫无瓜葛。若硬说有也仅限于床上,过去的“缺我不可”刚才不叫他亲自收回了?
“看着我,小七!”他冷声下命令。
我依言缓缓的将目光投射到他那两泓黑亮中,他不因蜷缩在车里气势低半截,反而强大得参天,虽然语气严肃但却是难得的在解释:“事实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时候未到,到了我自然一五一十的说明给你听,知道了?”
“那就别老是挑起我的好奇心。”我不领情。
他看起来有点沮丧,蠕动唇片嘟哝着什么,我懒得去猜了,突然一股倦意袭来,不再多言,返身离他远去。
劳燕分飞——我在回程的路上蓦地起的念头。吓了一跳,我干嘛用这个成语来形容我和晏子雷?我慌了、乱了,好似眼前有千头万绪,趵突泉般的往外哗哗的涌,但我却抓不到一条来论证这种想法的依据。
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枯坐在房间里反复的琢磨,直到夕阳西斜仍得不到令自己心服口服的解答,于是我干脆甩到一边不去想,冲到地下室抓着手枪苦练左手的枪法。
这天晏子雷一晚未归,我想这家伙指不定又跑到哪个温柔窟里销魂享乐,让他忍受冷淡,卖力讨好之余还要看脸色,他是万万没那耐性的,也好,这样说明他没有过多的把注意力摆在我身上,接受了我所提议的“咱们各自寻找其他伴侣”。
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水流逝,手伤复原泰半,我又回到公司上班。因为接近年底岁末传统的市场繁荣季节,几部抢滩圣诞和元旦档期的电影忙得宣传部门龙腾虎跃,而晏子雷也清闲不到哪里去,什么媒体见面会、首映式、杀青宴、庆功宴……他不是以老板的身份,便是投资方代表、制片人、出品人等等杂七杂八的明目出席。
毫无疑问每到一个场合,晏子雷身边的女人从当红明星、社交名媛、豪门淑女、名模、空姐换得眼花缭乱,娱乐头条天天见。为了制止照成负面新闻,等于无形中加大了我的工作量,保护他和他的新欢漂亮体面的亮完相,转头我就得去监督隔天刊登的供人津津乐道兼茶余饭后八卦的报章杂志。
哎,种马就是种马,牵到北京他还是性喜到处播种的大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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