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琛坐不住了,她扳过轮椅让我面对她,说:“七七,外公绝不允许你当未婚妈妈的,他老人家一直以为你们在筹备婚礼,要是他知道你的想法,他岂会放过你?”
我说:“所以我没告诉外公我怀孕啦,我计划下个月去美国,在那边待产,然后做复健,等恢复行走能力再回来。”
“不是吧!?”刘琛讶然,“那晏子雷怎么说?”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关他什么事?”
“小七!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雷那么爱你,你这样做,要他情何以堪?”沈蔷很不赞同的指责我。
我顿了顿:“我无情?”
“何止,依我看是绝情。”刘琛替晏子雷抱不平,她说:“七七,晏子雷怎么待你的我们都看在眼里,如果你是气他过去游戏人间的话,那么这么久了怎么也够了。”
“我没有生他气啊。”我茫然的望着苦大仇深的女人们。
刘琛忿然质问:“厚~~那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什么问题没有。”我搔搔头发:“之前我们约定过,孩子的归属权在我,我要去哪里生孩子不是由我来处理?”
“咳咳……”沈蔷被我一句话堵得气不顺咳起来,她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说:“老天,阿凯老说你神经比我还粗,看来是真的。”
“就是,你的思想构造是不是基因突变?不是普通的别扭,简单的难搞。”刘琛和沈蔷一个鼻孔出气,“人家对你有情有义,爱你到无法自拔,你却光在一旁看着一点回应不给,铁石心肠啊你!”
我张嘴说不出话来,有必要说得那么糟糕吗?我哪里得罪她们啦?还是晏子雷给了她们什么好处,否则干嘛一个劲帮他说话?
沈蔷一掌拍上床榻,问:“小七,你爱雷吗?”
啊!?这……
(本章完)
第62章 故人来
我爱晏子雷吗?
沈蔷发出的这个疑问让我在脑海里百转千回不断反复的思索着。
回顾我和晏子雷相识相处的点点滴滴,从我们的父辈们双双出事,我们分别被召回国匆忙上阵接手红门这个烂摊子开始,一路走下来,虽谈不上坎坷,也算曲折多桀。
我压根没想过花心且处处留情的晏子雷会爱上我,还颇有死心塌地的倾向;更没想过有一天成了他孩子的妈,与他奉子成婚,命运跟我俩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婚姻啊,这个词之于我简直太遥远了吧?特别是冠在晏子雷的身上,真是说不出的诡异,我宁愿听说他打算去变性,这样起码还有点可信度……非常对他来说才正常嘛。
可是……我到底爱不爱他呢?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出了沈蔷的病房,穿过医院的长廊,刘琛把我推到女厕门外说:“七七,我上个厕所,你等我一下。”
没办法,怀孕的女人这方面的需求较为频繁。
“哦,好。”我仍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敷衍的应了声。
刘琛挪着笨重的脚步跨进厕所,我支下颚在外面等,须臾忽然觉得背脊一阵泛凉,瞬间黑影笼罩全身,不及回头查看清楚肩头便抵上了某种我再熟悉不过冷冰冰的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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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姐,麻烦跟我走一趟。”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我捂着肚子,那里沉沉的,不由得拧起眉,用眼角余光四下扫视一圈,发现平常忙碌的走廊上静悄悄的,居然半个人影没有,而且我怀疑即使有人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我点点头,身后男人大大方方的推着轮椅,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带离了妇婴医院。
晏子雷是不是又得罪了什么人?干嘛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累到我?我愤恨的想,干脆在脖子上挂一牌子,上书:麻烦各路英雄遵守冤有头债有主的原则!
厚~~~现在不同以往,我完全丧失抵抗能力,搞不好就一尸两命啊!
我挖空心思也没弄明白敌人是何方神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搭电梯到了停车场,为了将我押上车,男人的面孔显露出来,非常的陌生,身材魁梧伟岸,没什么江湖味,表情严谨得几乎无懈可击,根本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除了挟持我时说过一句话,他没再开口,冷漠的气质跟高哲有得拼,不过我感觉得出他敌意不深,甚至可以形容为彬彬有礼,举止上与我保持着一段适当的距离,好像我是他诚心邀请的娇客。
这就奇怪了,绑匪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谦虚了?莫不是时代不同,我太久没出来混,被淘汰了?还是我有被虐狂,人家不打我,不绑我,不骂我,我皮会痒?
墨黑的休旅车在城市的道路上飞驰,大概开了半个多钟头进入一处久负盛名的精品别墅区,里面居住的都是达官贵人,这里的地段可谓寸土寸金值钱得很,晏子雷曾经投资过几个单位,业务由我联系完成,自知周围环境如何。
该是怎样的绑匪住得起或是租得起这边的房子?害我又一顿百思不得其解,一一摸排近期在道上收入高昂角头老大的名单,后来想想,万一不幸为红门“捐躯”了,至少对手那么大手笔挺有面子。
我苦中作乐的笑了笑,同时车子停在一间极其优雅、美轮美奂的花园别墅前。
那男人孔武有力,把我连轮椅一起搬下了车,还搬上了一段不算低的台阶,我刚被放稳别墅大门立刻洞开,走出来一位年轻的女子,她穿着紧身黑色的职业装,怎么看怎么像个白领丽人,她接手推着我进门。
我不着痕迹的扳正手指上高家人的保命戒子,冷静的等待机会,既来之则安之,待认清楚对方的庐山真面目后适时出手自救,搏一搏方能争得一片天嘛。
宽广的大厅挑高设计成楼中楼的样式,两旁全是明亮的落地窗,院子里争春斗艳的植物一目了然,将暖色系的家具搭配得恰到好处,四周陈设雅而不俗,既充满情趣又个性独特,不难想象其主人多有品味,懂得享受生活。
我更疑惑了,目前还真找不出哪个我认识的黑帮老大符合有钱却没有铜臭味,有势力却如此低调神秘的。
“白领丽人”推我到厅中央,说了一句:“请高小姐稍等,我家先生马上到。”
声音如黄莺出谷,相当悦耳,娇滴滴的不含一丝戾气,见我不语亦不以为忤,礼貌的欠欠身很快退了出去。
这么不设防?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如此大意以及自己的好运,于是迅速转动轮椅靠向放电话的矮几,握起话筒刚贴上耳廓,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抱歉,房子新装修,线路还没通。”
我就说嘛,天上哪有馅饼掉下?但,这个声音好熟啊……熟到与记忆深处某个人的波段重合,勾扯着我的神经,心脏蓦地一悸,呐呐的抬高了头,极目往发声处望去,结果万万没想到正打楼梯上缓步走下的人竟然是——罗嘉。
一款浅梨色的休闲毛衣将罗嘉衬托得俊逸出尘,风度翩翩,依然柔软顺服的发贴合他儒雅的面庞,洋溢着炽烈情意的双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我,仿佛想弥补过去半年分离的缺失。
“是你?”我震惊得瞠目。
“七七,好久不见,你似乎过得不太好。”对我坐在轮椅上的状况,他看起来很难接受,因为眼中的火热减退了,罩上一抹阴霾。
我勉强收起惊讶,吞了口口水,哂然:“无好无不好之说,你知道我是吃哪行饭的,这样的结局意料中事。”
“显然晏总裁并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罗嘉揪准打击对象,冷冽的叙述他的不满。
我失笑:“拜托,他对我有什么责任?你忘了我才是他的保镖。”
“不是这样的七七,当初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拆散我们,那么他就要珍惜你,给你最好的照顾,而不是害你变成……”
“残废?”我打断他:“暂时的,我会重新站起来,时间问题。”
罗嘉摇头:“七七,别再替那种人找借口推脱,他,不值得,不配!”
我叹息,出现在我面前的罗嘉已经不是过去的罗嘉了,半年尔虞我诈商海的淬炼让他成熟沉稳,也磨掉了他的温文豁达,他开始嫉恶如仇,怨天尤人,算是成长的代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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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些,你把我请来‘叙旧’的方式是不是太‘迂回’了?要知道你一通电话打来,我无论如何也会出来跟你见面的。”我微讽道。
罗嘉瞄了我一眼,讪讪坐到沙发上,不愠不火的说:“若是这通电话那么好打就好了。”
的确,首先晏子雷那关就会卡得死死的。我有欠考虑,所以摸摸鼻子,耸耸肩,说:“当我犯浑,什么没说。”
他侧首,问:“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通常不在外面乱吃东西,请别介意,主要是担心上厕所,行动不便不愿麻烦。”
罗嘉郁郁的瞪着我搁在轮椅上的双腿,不解的问:“你的气色不错,怎么还不做复健?”
呃,我能告诉他我有孕在身,实在不宜马上展开这项浩大工程吗?还是别刺激他,他的反应我预估不到,小心能驶万年船,既然他调查得不太透彻,我何必自找死路?
“一切听医生的吩咐,他怎么说我怎么做。”
罗嘉闻言不爽的说:“七七,什么时候我们之间需要这么疏离了?凭我们的关系你大可无需有所保留。”
“罗嘉,我一直实话实说,没有任何保留。”只是避重就轻而已。
他蹙眉:“你忌惮晏子雷?”
“不是。”
“七七,我不再是从前的我了,现在我有能力保护你,脱离红门和我一起回香港吧。”他忍不住骄傲的宣布。
我正色,想也不想的淡道:“谢谢你的盛情,遗憾的是我不会答应你。”
“为什么!?”
“诚如你所说,你不是以前的你,我当然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罗嘉一楞,身子由姿势闲散的斜靠沙发坐直起来,盯着我说:“你是不是还埋怨在香港发生的事情?希望你明白我只是一时神志不清、鬼迷心窍,我不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