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入府来,雨梦好久都不曾有这么好的味口,“天香楼”的烤乳鸽是自己最爱吃的了,可惜有点凉了,便道:“在家时,哥哥曾经带我去过‘天香楼’,这烤乳鸽刚出炉时才叫香呢!”
珞琳好奇的问:“你跟你哥去‘天香楼’吃饭?你是女的,那怎么可以啊?”
雨梦脸一红,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不好意思小声道:“我。。。。。。女扮男装去的。”
“二哥,你都不带我去,下次我也女扮男装跟你去。”珞琳瞪着德礽很不服气,撅着嘴又道:“雨梦的哥哥都会带她去,你却每次都嫌我烦。”
德礽哭笑不得:“连这你也要和雨梦比啊,好好好,下次带你去,带你去好好吃一顿。”
珞琳笑了起来,说:“这还差不多,不过我还要再去一个地方。”
德礽瞪大了眼:“你也太得寸进尺了吧!要让额娘和大哥知道我不仅带你去‘天香楼’吃饭,还带你去别的地方,我铁定是要挨骂了。”看珞琳的嘴又翘了起来,德礽无奈道:“算我怕了你了,说吧,去哪?”
“‘墨香斋’,不是只有你和表哥喜欢字画,我也很喜欢的,也想去见识一下京城最有名的书画馆。”珞琳道。
雨梦一听是“墨香斋”,自己以前也是常去的,还是女扮男装,不过可不能再说了,不然他们该以为自己太不循规蹈矩了。低头喝着汤。
“哎!永熠,你不是去‘墨香斋’淘了宝贝要送给雨梦的吗?快拿出来啊!”德礽提醒着永熠。
永熠有些不好意思,放下酒杯,去取了来,一个长长的匣子。走到雨梦身边局促的说道:“是前些日子看到的一幅画,觉的你也许会喜欢,就求了来,没别的意思,算是见面礼吧!”
雨梦又一次感到惊愕,见面礼?一幅画?一时间不知是该收下还是该拒绝。
珞琳一把接了过去,好奇的说:“看看是什么画?”
永熠正待阻止,珞琳已将画展开。
雨梦立时惊呆了,“芭蕉图”!竟是自己画的“芭蕉图”,永熠怎么会买到它的,记得是自己送给了“墨香斋”的吴伯伯的呀!
“好一幅‘芭蕉图’,构图巧妙,用墨自如,特别是阔笔写意的焦叶用墨浓淡和阴阳向背颇为讲究。将春日芭蕉欲舒尤卷的神韵描绘的淋漓尽致,果真是一幅好画。”珞琳由衷的赞道。
德礽也凑了过来细看此画,见一旁的题字便念道:
绿玉舒卷似无神,雨打芭蕉别样声。
莫道此身无硬骨,芳心不染世间尘。
又看落款为:芭蕉客。德礽亦赞道“果真是画也好,诗也妙,这芭蕉客不知是何人,哎!永熠,你可曾问过这芭蕉客是何许人。”
永熠叹道:“问了,吴老板不肯说,见我实在爱极也不曾收取分文,只道此画只赠与识画之人,当初这芭蕉客便是这样说的。”又转向雨梦问道:“你可愿收下呢?”
雨梦不语,默默接过画来,这画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手中,这也算是一种缘份吧!吴伯伯能将画赠与他,想必他是费了许多心思的,自己还能拒绝吗?将画紧紧贴在胸口。
永熠就这样痴痴的望着她,她能了解此中之意吗?
第二十二章 风波(一)
德煊倒空了壶里的最后一滴茶,看窗外夜色已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她怎么还不回来?”
他也有些困惑,为什么自己今晚要过来这一趟。或许是多日不曾过来,有些放心不下,前几日听她夜里总是咳嗽,不知道有没有好些。或许是因为这里书房的藏书比他“望月轩”的还要丰富,在这里他能静静的看书,而她总是温柔的沏上一壶茶,就安静的走开,绝不打搅他,但他依然能感受到暗处投来的悠悠的目光,她在看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渐渐的喜欢上这种感觉:等待、捕捉她的目光。还有这里的茶,总是特别的清香,喝惯了,别处的茶便淡然无味了。想着这里的人,这里的书,这里的茶,于是他不顾宛馨疑惑的眼神,随便找了个借口出了“芙蓉馆”,他只想过来一趟,坐坐便走。
她怎么还不回来?自那日额娘责难后,他便让她尽量少出去,省得一不小心又得罪了额娘,若被额娘抓到什么错处,那一定又是一场不可收拾的风波了。他不想再看到她流泪,既然不能、不许爱她,至少也不愿她再受伤。可是她真的是很寂寞的,虽然她不说,可她的眼睛告诉了他。每次他过来,她的眼里都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他知道,她在等他,每一天。所以当香绮告诉他:她陪珞琳下棋去了。心中虽有不安,但并不怪她。珞琳愿意与她亲近,那也是她的福气,至少她不会再这么寂寞了。于是他让香绮沏了壶茶,便让她们各自回房休息,他自己独自坐在这里等她。
可是她也该回来了呀!天色已晚,下棋下的忘了时间了吗?随手拿了一本《诗经》翻看却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那书上的字亦化做了她的眼,如在水波中荡漾,清澈动人。
雨梦怀揣着永熠送的画,珞琳送的香囊,脚步一路轻盈,和珞琳有说有笑的回到了“沁秋苑”。
“珞琳,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了。”雨梦真心的说道。尽管这句话今天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雨梦仍觉不足以表达心中感激之万一。
“别这么说,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啊!你快进去吧,免得让人看见了。”珞琳小心的望了望四周,为了不引人注意,她们可是连灯笼也没打。
雨梦点点头,推开院门,又回头望了一眼,见珞琳又示意她快进去,笑了笑进去随手将院门闭上。
南厢房内灯光透亮,定是香绮在等她。快步走去,她迫不及待要将今天这不可思议的快乐告诉香绮,没有注意到东厢房窗口,香绮在拼命的向她招手示意。
推开门,雨梦便开心的说道:“香绮,我回来了,你知道我今天有多快乐吗?你一定没想到……”
“想不到什么……”德煊从西书房转了出来问道。这个“夜游神”终于回来了。
雨梦顿时目瞪口呆,慌得怀里的画和香囊都掉到了地上。为什么德煊会在这里?
德煊见她吓成那样,竟有些心痛,她真的这么怕他吗?俯身拾起地上的东西,柔声道:“这是什么……”
雨梦只觉得浑身冒冷汗了,舌头发硬,牙齿打架,倘若让他知道今日“聚会”之事,一定会连累大家挨骂了,怎么办呢?
“这……这是……珞琳送我的……礼物”雨梦颤声道。这声音都好象不是她自己的了,天啊!他要是打开来看怎么办?那就什么也瞒不住了呀!心怦怦跳的厉害。
德煊靠近她;只见她面若桃瓣,唇若凝脂,细闻还有幽幽的一股酒香,神色一凛道:“你喝酒了?”
“天气寒冷……就只喝了一小口。”雨梦不敢看德煊,心里直喊:惨了!惨了!
“你和珞琳……你们很要好吗?”德煊看了看手中的:“礼物”问道。
“是的。”雨梦小声的回答,不知道他是何意。
“以后我会让珞琳多来陪陪你。”德煊把“礼物”放回到雨梦手中,心里感慨,人和人之间确实是一个“缘”字,按说珞琳和宛馨在一起的时间长多了,可她们总不能把心交到一处,却和雨梦这般谈的来。
轻触她的手,却让他一惊。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德煊心中不悦,把“礼物”放置到一旁的小几上,用自己温暖厚实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揉搓起来。这个傻瓜,怎么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大寒天的也不会多穿几件衣裳。
雨梦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德煊。是不是自己喝了点酒,有些醉了,这是德煊吗?他在关心自己吗?
“说说你和珞琳都做了些什么?”德煊避而不看雨梦的眼睛,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让他有些意乱情迷,只好转移话题。
“哦……我们一起吃了饭……又下了几盘棋”雨梦回过神来,只觉脸在发烫。
“仅此而已吗?”德煊故做镇静,随便找话。
雨梦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硬着头皮答道:“仅此而已。”
“有你陪她下棋,德礽就不必再烦恼了。”
“为什么……”
“因为珞琳棋臭啊!棋品又不太好,常耍赖,又一定要德礽陪她下,可想而知了。”
“是吗?不过现在珞琳不一定会输给德礽咯!”
“哦?你这个师傅有这么厉害吗?那我哪天也要讨教讨教了。”
两人相视而笑,从未有过这样的温馨与默契,一时间不觉痴了。
“难道你忘了你的阿玛是怎么死的吗?咱母子这么多年来所受的苦你也一并忘了吗……”谁在说话?额娘?德煊又想起那日额娘的责难,如同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彻头彻尾的冷。忙放开雨梦的手,眼神凌乱,心神不定道:“我要走了,宛馨今天不太舒服,我……先走了。”转身离去,不敢再看雨梦一眼。
雨梦怅然望着德煊的背影。
这一天,这一切,让这一夜,无眠。
第二十三章 风波(二)
一大早,“宁寿堂”的丫鬟玉容便来“沁秋苑”传老夫人的话,请雨梦立即过去。
一种山雨欲来的不祥之感笼上心头,难道是为了昨日之会吗?
不容多想,让香绮、腊梅替她挽了个简单的流云髻,着了件月白色团纹暗花的锦袍,梳洗打扮整齐,随玉容前往“宁寿堂”,一路忐忑。
想到老夫人那森冷、凌厉的眼神,雨梦便心惊胆颤起来。此刻,德煊、德礽他们都应该上朝了吧!珞琳呢?也在那吗?
转眼看香绮也是一脸担忧。怎么办呢……
到了西角门,玉容便让香绮留下,自己带着雨梦进了“宁寿堂”。
堂上,只见夫人正襟端坐,表情极其严肃,雨梦心一沉,暗道:不好。再看左侧坐着宛馨,许是有了身孕的原故,看起来稍丰腴了些,却更显妩媚动人,对雨梦微微一笑,并不起身行礼。那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雨梦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故做镇静,徐徐行了礼:“雨梦给额酿请安!”
“我说过不许叫我额娘。”惠敏话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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