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毒蛇们在坑中与猛兽们展开了大搏杀!
蛇与兽却分不清敌友,它们平日本是各自生存。互不相关!
今天,它们相遇了,互相争夺这坑洞而残杀起来!
如是毒蛇占了上峰,猛虎虽凶猛力大,一旦被只小蛇缠上身咬一口,便中毒死
亡!蛇坑中,不多时刻便兽尸山集!
蛇坑填满了,战搏更转移到地表面上来了!
各种野兽们已发出凄厉的怒吼,群相互应,一片垂死前的哀鸣!
这声音听在大酋长的耳中及各大公耳中,甚是舒畅!
这是证明猛兽们已与石家车队的人在奋战搏头中,心忖:“且让他们慢慢的杀
吧!不必忙着进垒,等待他们杀得疲乏不堪之时,再入垒收拾他们不迟!’”
但,他们却怎知道,这万兽怒吼的声音传来,是它的毒蛇在与他们的猛兽在自
家杀自家呢!
石府的人马,留守在垒内的人已聊聊无几了,只负监视之责!
原先沈瑶琴在以东西官道为中线,向南北两处营盘中挖掘成十八条复道,十八
处大坑,被翻上来的泥土,按定位堆集已形成了一座大阵式!
在打开十八处垒门之前又加插了些旗帜,待烟雾升集起,这阵式便活了,其中
已潜伏下奥妙的玄机,若不明解法,那是不论人畜,身陷其中,越转越糊涂!
并让出了东西官道的正门,诱使天龟族部的领袖们深入!
现在这目的已在接近中,汤辛已率领他的主力各大公、大将军等高职位人等,
站在垒门的入口处,向里窥探!
他们也在奇怪,怎的像是座空垒,其中除了有些兽类在其中奔走不停,低声哀
吼之处没有人声,奇怪!
烟雾已遮蔽了他的目力视觉,只能凭耳听来研判敌情!
他们一生,都是历经大小战搏杀戮数十次的老奸了,却从未碰上这种令人不安
的情况,若要明白真象便得深入探查!
这是险地,主帅身系全族之安危,不宜亲临,如是他左右顾,让部属们入内探
看些情况!
他的“大司乐”管七诏,是负责族部们的文化教育大臣,比较多些才智,立即
请示他道:“大王,由臣下进入垒中察看一番,究竟有些什么玄机!”
“卿家小心了,若有困难,立即退出,咱们别有计较!”
管七诏应承着,弃马掠身而入车垒中,烟雾立即将他的身形遮没了!
他顺着宽敞的官道,笔直的深入,便是有甚危险事故发生,也能来去自如!
他进入三五一十丈处,但见两旁有如高山峻岭,在烟雾封锁下,如落深谷!
他是在山区生活的人,当然不惧,只是奇怪,这里明明是平地,这些“山”,
由哪里弄来的?脚步便慢了下来,回头望去,茫然一片,归路已失!
再回头时,身前已显出一人,与他遥遥对立,相距一丈!
这人是十四大兄!
沈瑶琴只是将一般武功的武土裙钗们撤出垒外,石家的武功高手,各有任务,
分配在车垒内外,作重点布置!
这蓬车中的大量绢帛如何能轻易的放弃呢!十四大兄凝视他一眼道:“本座乃
石府大兄十四郎,来人若有名有姓,早早提示一声,若待本座雷刀出匣,你便成了
个无名之鬼了!”
管七诏见他只是个年未三十的青年,傲气冲天,杀心炽炽,便冷冷的道:“本
侯乃族部中大司乐管七诏,小辈!这营盘中只死剩下你一个人了么!”
“也许是吧!本座也伸量伸量你,有何道行,胆敢来打劫石家的绢车,驱兽行
凶!那是罪该万死,不留余孽!”
“本侯也想称称你这狂徒,胆敢拒缴过路之资!”
十四大兄踏步上前,抽刀入手,一式“春雷起蛰”已挥出,霹雳轻爆声中,光
华一闪,攻入管七诏的胸前,刀首在划空之时,刀芒已多出三尺,一股无形的刀罡
随刃切入!这刀与人的心灵意志已合而为一了!
管七诏是个年约六旬的清瘦老人,额下留得一撮稀疏花白的山羊胡!
身穿上黄色两截绸料战衣,红裤长筒马靴,发梳高髻,整个人的形象予一种俐
落感,在他们族部爵位封“侯”,职责掌理族中的文教礼乐!
乃是教化之重职,为人自是有些才智,武功列属“明堂宫”一系!
机警绝伦,身似飘絮,在十四大见刀已出匣之刻,便即向后掠退,保持安全距
离,手中随即多出一支长不过三尺的玉板,名为“玉笏”。
本是文臣进见皇帝是捧在手中的笏版,版后可书写些奏章、提要,那是名正言
顺的夹带(小抄)的工具,有似学塾中的老夫子打学生手心的戒尺!
只看他手腕一转,当胸封上雷刀的刃芒,转侧之间已将刀势接下!
传出一串轻微的“铮铮!”玉震之清鸣!
十四大兄这一刀未能建功,便即压力止脚,嘿嘿笑道:“大司乐能接下区区这
一刀足见高明!”
“只是冷酷凌厉的刀法,宇内绝学,老夫领教了!“
“本座出师以来尚未有人能在刀下逃生,你应劫难逃这分尸之刑!”
“嘿嘿!老夫不是被人吓老了的!”
言谈之中人已顺势稍挫,突然幻化流光,身影摆动中手里的玉版已抢攻上来!
招出“打铁趁热”,玉版乍闪,流光一线,抢制先机,功力十足,这玉版许是
一件宝物,压体生寒!
十四兄体内的“九转玄功”再运,狂野的挥刀“雷电交加”,罡风四射,口中
并发“雷音”长啸,人与刀浑为一段,志在必得,豪气干云!
突然,“铮铮”龙吟虎啸交杂震耳,乍合乍分,形成一场可怖的狂野凶悍的杀
机!
彼此都在争取那一线生机,功力是势均力敌,所争的技艺与心智学养!
“打鸭子上架”“打蛇打七寸”“打抱不平”……
玉版上幻化出绝招异式,层出不穷,如瀑落长天,潮生东海般的激荡奔流!
而雷刀也在十四兄的压缩中提至极限,挥撒自如,“雷动山摇”“雷厉风行”
“雷震霄汉”刀所飞腾,快速冲刺,捷如石火……
这是石家与“天龟族部”的高级首脑们的初次接战,对他功力之高,招数之奇,
不无令人骇疑,他们根基扎实,不易轻取!
十四大兄发出五招雷刀未能劈下这老儿的那颗毛头,令他立即镇定下来,发觉
他心中那支玉版,已有些灵气,以阻截刀芒!
正如同老人手腕上所戴的玉镯,在主人爬倒了之时,它能代替主人抗拒外来的
压力,令主人身骨无伤!
再者,这老儿身形怪异,活动起来。便似一只大毛猴子,稍沾即退,看似他在
抢攻。却未曾深入,手脚四肢都能施展“通臂功”,时长时短,灵活自如!
立意在自保无过,不求有功,鱼不吃饵,你便钓不上它来!
不过,也已杀得他七魂惊走了三魂,气息不平,每况愈下了!
“大司乐”也真的被这几刀刹怕了,可说是经验老道,功力深厚,才勉强支撑
下来,他紧了紧手中的玉版,扬声道:“老夫有话要说,交待完了再打不迟!”
“那也无妨,本座总应给你给死而无怨的机会!”
“这话尚言之过早,老夫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心有块垒,对你石家有些不明!”
“若非机密大事,本座应能满意你的企求,说罢!“
“好说!老夫不明我族部已驱使猛兽数千进入车垒中,怎的却如石沉大海,失
去了踪影,落得一无声息!”
“这事不算机密,你老儿若想知道详情不难,便应放弃抗命,本座便带你去观
察一番现场境况,让你了解,那是不认给畜凡有犯我军次的下次,便应残尸谢罪!”
“嘿嘿!你小子在虚言恐吓,老夫不信你们有这大的能力!”
“你已入网进罗,插翅难飞,其他事务与你已没有多少关系了,少操那份穷心
事!便是你能再拖延个三两招,也将难保!”
“小子!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尖,老夫尚有绝艺秘技尚未施展呢!”
手起玉版开始抢攻,一声长笑未了,闪电似的跃身冲进,玉版上风雷殷殷,真
力激射,势似排山倒海,倒向十四兄身前!
招出“打落水狗”“打草惊蛇”“打破砂锅”连环三招,狠绝灵巧,长虹经天
漫地,但见那玉版有如雨落雪飘,排空疾进!
十四兄这次却改变了章法,不轻易出刀,一抬双臂用上了石府的“九天玄铁护
腕燕翅功”,与他的玉版对撞,举臂相迎!
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发泄出来,那是“左顾右盼”“左文右武”
“左拥右抱“,两只手臂,交互而出,分心两用,速度相等,自是多了一半或一倍
的功击力!
三五式已过,“大司乐”已陷入苦斗挣扎的泥沼中!
不但玉版打不到敌人的要害,而且敌人等于是以二敌一,被压迫得手忙脚乱!
而敌人那把长刀还倒握肘后,随时可以倒转过来,如是迫使他战局再变!
再不知机便是埋骨于此了!
只见他一声烈喉长啸,玉版陡收,人化疾风扫落叶,旋身而出,直上遥空三丈!
十四大兄在地下相待,仰首凝视着他,看他往那个方向坠落,便向那个方向疾
射,打他个落水狗,他总不会,永远停在空中不下来吧!
那知他真的一去无回,令十四兄上了个大当,摇头不迭,坐失良机,徒呼奈何!
这“大司乐”口发长啸之时,在垒外相待的楚天来,陡的将架在手臂上的一支
金翅大鹫放飞了,隼身直扑入垒中,飞速如天!
而这时正好“大司乐”已脱身临空,腰下解脱一条红色丝条,也有三丈多长!
那丝绦直入烟云,不知所终,鹫却扯紧了绳索,半吊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