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金风道:
“谢老祖宗慈悲!”
站起来上前几步,跑伏在薛娥身侧,杨起粉拳给她捶背,表现出乖巧孝顺的样
子,马屁拍在点上,老姑婆露出很满意的神态!
石青玉坐定后道:
“晚辈拜领教诲!”
薛娥没牙老嘴一瘪道:
“老身五十年前交出宫务,行脚天下三十年,一是找寻可补救本宫内功心法之
秘发,二是物色几个后辈小子带回宫来充实本宫潜力,小凤之父,便是我带间来的
少年之一,凤儿的娘真没用,害得风儿这大了还没有归宿,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晚辈承教!认识是在玄武沏上,采菱惊艳,溺水救生!”
将在湖船的经过简述了一遍!
薛娥听罢,像只老母鸡刚生了蛋离了窝,摇着身子笑得“咯!咯!咯!”畅快,
一把将小凤儿扯伏在脚上,扬掌轻打着她的小屁股道:
“我们家这只小狐狸,从小我就觉得她顶会作怪!”
这番慈爱,使两小真难消受,弄得面红耳赤啼笑皆非,也显露出此老性格,任
何事说干就干,颇具男性豪气!
这阵闹剧落幕,话入正题,薛娥道:
“小哥!这雷霆神刀本是金陵“龙家”穆五爷和那小于的绝艺,十五大兄有此
身手,好象对你连朋友的份都沾不上!”
石育玉道:
“他们十六个人本是扬州府的小混混,自称十六格子帮,我见他们骨骼不凡,
便收容下来,雷霆神刀由我亲传,因年龄关系我不自行称师尊,是对他们客气!
他们如何敢比朋论友!”
老婆子大吃一惊道:
“你传的!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我传他刀法五日后带着他们消灭了“钩镰刀”那一伙匪徒,
三兄伏诛,二枭在逃,—下午,连斩—百八十二首级!”
如果二枭在现场,他们也逃不了被斩之命运!”
老婆子连连点首,喃喃的道:
“大约是在二十五年前后吧,金陵莫愁湖畔的“龙家”在一夜之间,被人消灭!
全家五百余门,据说只有少数人逃出生天!”
石青玉惊疑道:
“我怎么没有听人提起过:”
薛娥叹息着道:
“这是五十年来,唯一的—件灭门的大血案,事不关己,江湖忌口,我那时身
在徐州,事发句日才风闻流言,急急赶回宫中,加强应变措施!”
只因那时起我出宫,三五日必返,深戒不测。”
“这与雷霆刀有何关系!”
薛娥道:
“若事发当夜有雷霆刀在场,或许两败之同,最低也能保护一个后代逃出生天!
事后查检尸首,除雷霆刀外,龙家本族老少俱在,逃失了几个下人而已!”
你学的刀法,我想是穆和的嫡传!否则决无此威力!你的剑法不诺,但与雷霆
刀相比则应相差一筹才是!你怎生舍得传出这多的人!
石青玉笑道:
“薛家有五万人聚居,立世数百年不败,龙家五百人族灭,我有五十人,你说
太多!这笔帐我不知怎么算法!”
王人对视,纵声大笑!薛娥叹道:
“那时在徐州碰到一帮身穿白衣的人,也许与龙家血案有关。”
老婆子住口不言,观察石青玉的反应!
石青玉确实不知上一代恩怨愤仇,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便皱眉道:
“家师未曾言及‘雷霆神刀’的出处,穆和此入这是首次听你老道及!不过,
我还是想请你老多教诲晚辈一点,与此刀法有关的人与事!
你老不说晚辈也领会得出,龙家败亡,对方也不会好过,剩下的人,也许不足
百名,二十年的生息,他们的后人也将出道,江湖难免碰上!
人家有一次消灭五百人的力量,可见武功人手,必非弱者,此仇延续,不论是
非,早晚非因雷霆刀法之故,找到晚辈头上来不可!
敌方是肚明眼亮,我是瞎子摸象,而晚辈行道江湖,这对阵博杀,势必以雷霆
神刀打头阵不可。剑法是第二阵,阵法是第三阵,我所能拿出手的就是这点本钱!
以能消灭五百人的大组合,若齐袭我五十之众,那是一口便吃光了的事!
小风儿留在宫里安全的多,不必跟着我做这种短命的冤鬼。”
老婆子被噎住了!
薛金风花容失色,泣然欲谛!
石青玉微笑着道:
“晚辈深明老前辈的苦衷!与会雷霆神刀的传人打伙,对贵宫基业,将有覆巢
之后果,此事影响深远!晚辈深谢老前辈所赐予的启示,得悉此刀所隐藏的杀机,
今后当谨慎将事,晚辈就此告退!长夜打扰,愧无以报!”
站起身来,长揖一礼,道:“就此别过,后会无……”
薛娥这老婆子,本想以权谋之术,使石青玉屈服在她璇玑官的门户中,以求托
庇,她哪里知道石青玉是以爱乌及屋的英雄肝胆,儿女情长的心情,来给她们发奸
摘伏,消除隐忧内思!
虽投桃不望报李,但大丈夫,好男儿,天下事一身当之,自家事何能危及他人,
这事并非小事!人家不愿实告难道耍赖着人家不成!
因之,话不投机半句多!绝不留连即起辞行。
第二章石室叙往老粥诺当年
第二章石室叙往老粥诺当年
老太婆的手段玩炸了!这事弄得不好,上下两代都没法交待!
但人老成精,老太婆是能屈能仲,立即低下姿态道:
“小哥且慢!老身尚有话说,容老身慢慢道来!”
石青玉不能过份决绝,否则有失侠义本份,刚愎用事智者所不为!只得抱拳为
礼缓缓盘膝坐下道:
“晚辈敬领长者教诲。”
薛娥见他已坐下知事情尚未弄得不可收拾的地步,点首嘉许的道:
“老身很欣赏小哥这种铁肩担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的聚气!雷霆神刀并
非龙氏血案的关键所在!
你且耐下心性,容老身一一道来,咱们本届一家人你承认么!”
石青玉只得缓缓点头!
薛娥神情一肃的再道:
“请小哥替老身掩门。”
石青玉怔然,暗呼惭愧,此等大事,安得不慎,以防意外,那只大老鼠精百里
光便是前车可鉴,气涌心胸,只举臂伸掌向身后挥去。
五丈外之石门,便奇迹似的缓缓合上,这—手奇功,难就难在,了无痕迹可寻!
若是室中急风放荡,巨石呼然有声,便属下乘了!
薛蛾鸡爪也似的右手仲出袖外,大指高竖的道:
“难得!难得!老身话说从头:
龙氏在金陵建业也有三百年以上的历史,初时,以米业兴家,后来他们参与行
业太多,则不知以何业为主了,不像我们单择一项是非较少,我在家下主政末期,
龙家龙头老大是龙青云,老五便是穆和,若是他还健在,年龄当在九十出头,高大
威武!令师处可有这般人物!
石青玉思索着摇头回道:
“晚辈母于自入师门也近十载,从未见过这般人物,那应该是晚辈之师祖了!”
薛娥点首道:
“理当如此才算是合乎情理,你可知道,今日枫园之产业,原是龙家的“钟山
别墅”,此事极为秘密,当年那批夜袭者,间关万里;来去匆匆,谅他们也不知内
情,那时老身也是从塞外赶回中原,栖身徐州逆旅,想那穆和也许与我一股,立刻
赶回过那中秋赏月之夜。”
石青玉道:
“龙家族灭是在中秋之夕。”
薛娥连连点道:
“正是!一年之中,只有在这种大节日期间,重要的家族人员才能聚齐,甚少
有漏网之鱼!”
石青玉突然气冲华盖的惊呼道:
“药!毒药。”
薛娥点首道:
“大有可能,否则龙家不致于这般不堪一击!老身在徐州所见到的那批身穿白
衣的人,护卫着十二部蓬车,都加以密封!
内中所载许是伤残尸骨,或玩物珍宝,他们在徐州打尖,只派人购买洒肉,野
餐之后北上。
老身认为他们是金、辽灭后的余孽,也就是今日之“长白剑派”,他们等闲无
事不可能派遣大批于北集体南下!
也许,穆和在数月后或更长时间,才回金陵,莫愁湖畔之龙府已是灰飞烟灭,
残垣断碉,不堪入目了。”
石青玉叹息着道:
“这些往事,晚辈实不知情,但,现在回想师门实在许多可疑之处!恩师之策
出万全,决非无因。”
薛娥摇头不表赞同的道:
“令师一生也许未曾在江湖杀戮中讨生活,—派纸上谈兵,书生之见,试想,
当年之“雷霆神刀”,穆和乃龙氏五首之一,长白“萧家”岂能轻易放过。
而且,此刀是天下三大煞刀之首,“雷刀”,“血刀”,“魔刀”!
就算使刀之人,不是用的有特征的那把刀,但刀上已起隆隆雷音,江湖有识之
士,沼能不知,加以传扬“雷霆刀!”出世之讯息!”
石青玉道:
“晚辈为人不善招摇,首次用刀是在扬州,道上有几十个武林同道旁观,那时
刀尚发不出雷音,他们只是震惊而已!
第二次在下关码头,夜斩花郎君,知道的只有丐帮五铁之一的铁手丐,为“铁
僵尸功”事经我严训警告!
其次是锦罗府的人,已杀得他们人仰马翻,事情尚未结束!
在干人眼下,刀发雷音,仅此一次,且旨在博人一笑,尽是花式!”
薛娥仰首“咯咯”而笑道:
“小哥客气!就算不是嫡传,是拾来之物,小哥也应严加防范长白萧家之企图。
穆和行道时恩怨较大者,小哥也应警惕!
总之,此刀隐世出世时日太短,旧日仇结,你便得随时承当下来。”
石青玉道:
“敬谢姑祖婆金玉良言!时刻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