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俊英一直惦念迟丽丽,看了一圈,没有见到迟丽丽的身影,忙让赵达去把迟丽丽接来。
史俊英与别人想法不同,陆一平最窘迫的时候,一直是迟丽丽照顾并做为某种替身于陆一平身边,并对陆坚照顾的如自己亲生儿子一般,至今陆坚经常还吃住在迟丽丽那里,一天天“儿子,儿子”叫的蛮亲的。在史俊英看来,照顾陆一平,俨如照顾自己的男人,照顾陆坚,俨如照顾自己的儿子, 这份情义,无论如何不能忘记。这几年来,与迟丽丽相处融融,感情日深,每回有事无事到东城新村,一次不落地要拉上迟丽丽,叙叙家常里短, 说上几句悄悄话。
史俊英比迟丽丽小两个月,“丽姐、丽姐”地叫得迟丽丽愁眉尽展。现在迟丽丽的身影基本淡出三和上层人物圈,然史俊英对迟丽丽的态度依然如故,似这样的私人聚会的机会,第一个想着的是迟丽丽。
陆一平见史俊英让赵达去接迟丽丽来,心里有一种欣慰,热呼呼的,冲史俊英点了点头。史俊英则一笑道:“添双筷子而已!”
迟丽丽到来后,与史俊英欢声笑语,又与众人客气寒喧,偏就没搭理陆一平。
陆一平冲迟丽丽道:“赶哪天你发际了,说不定在街上也会不认我喽!”
迟丽丽故弄玄虚而嗔道:“你说反了吧,你现在都不认识我了, 我怎敢认识你呢!”
史俊英拽着迟丽丽坐到身边道:“丽丽姐可别这么说,一平心里还是惦着你的,不然怎会派车去接你呢?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三和元老级的人物嘛! 没有功劳还有苦劳,陆一平哪敢忘呢!他忙,也是心有余而身不由已, 有我你还担心什么呢?”
迟丽丽喟然轻叹,“他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还管什么元老不元老的,若不是看你面上,八抬大轿我也不来呢!”
迟丽丽现在职位委实不高,但身份特殊,钱灵、李玉珍都得让三分, 陆一平更是不敢惹祸于她。三和公司不管官大官小,见了迟丽丽都毕恭毕敬, 先道小话,笑脸相待。迟丽丽到韩莹办公室和机关各部门办事, 都极其尊重,韩莹一直站到迟丽丽走,还得好话一堆,哄得她乐呵。
当然,人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迟丽丽不仅仅是个元老级的人物,而是陆一平举足轻重的人物,看似俩人计计葛葛,实际上俩人关系非同小可,付红美都得退避三舍,在迟丽丽面前不敢有半点得意忘形。
迟丽丽故意摆些小脸子与人瞧,固然有在三和失宠的原因,还有对陆一平的一些个人成见,借题发挥,撒撒怨气也无可厚非。
钱灵与李玉珍只是笑,并不做声,但均暗服史俊英其为人,无怪乎陆一平对史俊英有特殊的感动,无形之中为陆一平分担了许多负累。
大家在包房里热热闹闹,推杯换盏,叙叙旧日趣事,无不感叹世事难料。
钱灵端量秦良玉多时,感叹岁月无情, 当年美若天仙让陆一平着迷的人儿,如昙花一现便如此憔悴,多少风流转瞬如烟,怜惜之意顿生,一个劲给秦良玉挟菜劝酒。
按理说,秦良玉岁数并不大,不应变化如此之大,但由于婚姻不美满,结婚后一直不顺,与单国章闹了五年离婚,已是心力交瘁。离婚后没啥事作,活得不充实,百无聊赖,缺乏运动,没找着伴,没个男人疼,自然得不到鱼水之欢的滋润,抑郁焦闷,心态失衡,整个一个寡妇心态地窝在娘家,窝也窝出病来了。
秦良玉不是人老,而是心老。她的美貌,是在无情的光阴里一点一点地消磨掉的,一天一天地竟瘦得如麻杆般。人过肥臃肿,蠢!人过瘦麟殉,惨!都不是一种美,不会有人欣赏。身体已变形,想用化妆来弥补,但体形已不配合她了,让人看着不顺眼了。凡是知道秦良玉的人,都会有一种同感,秦良玉她咋变化这么大呢?
陆一平心不在秦良玉身上,抽出空来与田雨辰、刘景洋谈些工作上的事,尤其是田雨辰说起娄亚洲把广告公司做得有声有色,效益直线上升时,陆一平有一种欣慰感。
李玉珍悄悄问:“传说咱们的小韩总看上了娄亚洲,不知这是不是真的?”
陆一平道:“我也是听花锦绣说的,但愿是真的吧。我认为蛮相配的。娄亚洲果然是个人才,不负我望。有时候,咱们往往忽略了个人特长, 限制了某些人的水平发挥,但我们现在正渐渐走上正轨,人才使用上也是得心应手了。”
田雨辰、刘景洋也参加进来,谈得高兴,开怀大笑。
钱灵一指众人,“哎,我警告你们,这不是开管理会,今天是给良玉妹子的招待宴,谁再谈工作上的事,给我赶紧走人,别让我生气。”
李玉珍忙道:“来,良玉,为你和陆一平重逢而干杯。”
秦良玉知道在座几乎囊括了三和公司呼风唤雨的人物,能够坐陪自己,真是给足了自己脸面,心下感激,举杯畅饮,趁着大家话题一转,婉转地说自己现在无所事事,想在三和谋个差事。
田雨辰在三和有6%的股份,现任三和购销总督察员,应说权高位重,虽然三和分工明确,有严格限制,但推荐一个人两个人的,还不犯难, 但他对秦良玉素无好感,忙借上卫生间而躲出去。
刘景洋在三和有5%的股份,但职务并不高,现任三和公司员工劳动管理部经理,兼人才培训中心主任,只是按公司规定执行,有管理权与劳动监察权,没有决定权,不好说话,他也没有人事任命或安排权。
史俊英在三和当是举足轻重,但现在是三和局外人,任何管理与决策行为不参与,并不具备说话权。按三和管理办法规定,持干股不予参与常规业务管理和非决策性安排,似这样的人事安排,史俊英无权过问,只有股东大会时才有资格参与并递交议案和表决权,只能婉言拒绝而支向钱灵。
钱灵挨着陆一平,见秦良玉有求之意,有些犯难。从已知情况而定,秦良玉没什么特长,当年在创业公司当了几天现金员,后来调丈夫单位,在收发室当了十多年收发员,下岗后大部分时间打麻将。这大公司安排一个干活的人实在太轻松,现在好几个大项目在即,正缺人手,还在广招各种人才,似秦良玉这类人,去下边哪个单位谋个差事,都是举手投足的小事。然而,秦良玉与别的女人不同,与陆一平有着旧日恋人关系,而秦良玉善于张扬,会不会安分无法揣测。陆一平一再主张不养闲人,别说是三和机关现在没地方安置,下边单位也是难找闲职,大家都在一人兼数职而工作着,以秦良玉现有的水平,显然不属于人才之列,不好安排,何况,秦良玉对三和而言,无利无损,一时间犹豫起来。
陆一平知钱灵嘴硬心软,轻轻在钱灵腿上掐了一把, 钱灵明白了陆一平的意思,冲李玉珍道:“玉珍,即然良玉妹子有心找个事做,你给惦量惦量吧,你是总经理嘛!”
李玉珍智慧过人,见钱灵一推溜净,明显是有意不予安排,陆一平端着酒杯不动声色,一副伎俩观望之色,遂冲秦良玉道:“玉妹子,咱们公司对于用人相当严格,安排个把人都是有规定的。”一指付红美,“你瞧, 红美与康娟都是在这里吃闲饭,等着我给安排呢。这样吧,等些天,我到刘大哥那看看, 咱们一有机会,一准给你找个适当的位置。你说,就冲陆一平的关系, 也不能让玉妹子去当普通员工呵!”
李玉珍即不想安排秦良玉进入管理部门,又把秦良玉进三和当员工的路堵死了。
陆一平心里暗道:“真绝,比我还狠!”
秦良玉见李玉珍一推老远,没有安排之意, 连陆一平都没有进半句说情的话,心凉到底,只能做无所谓的样子道:“能安排自然很好,暂时安排不了,我就等些日子,啥时方便啥时再说吧。”冲李玉珍道:“我这身体无缚鸡之力, 你说能干个啥?在家养养身体再来干点啥吧。”
众人一笑了之。
陆一平赶忙拉回话来,“良玉,你李姐现在是三和说得算,关于工作的事,以后你就找她吧,兴许她忙里偷闲就给办了呢。如果你个人有什么为难着灾之处,找我好了,我尽力为之。”
秦良玉心道:“你尽力而为把我拒之门外吧。”举起杯子,打个场面话,“谢谢各位,一切尽在不言中。今天见面,我很高兴,来,干杯!”
李玉珍冲钱灵点点头,满意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俩人均明白陆一平的意思,秦良玉不同于娄亚洲,娄亚洲把广告公司管理的利润直线上窜,把韩莹的芳心都给征服了。秦良玉即不是陆一平亲朋好友,又无一技之长,单薄之身又做不了体力工作,不会给三和带来什么斐然的效益。她与陆一平有丝丝屡屡的关系,让她到下面做一个员工,会对陆一平有负面影响。康娟与付红美比较特殊,这与三和公司无关,是陆一平个人问题,而且费用是陆一平个人承担,与三和没有利益冲突,以秦良玉与陆一平的关系,陆一平不会养着秦良玉的。秦良玉天生就是不安分的,陆一平排斥她自有陆一平的道理。 三和不是慈善机构,陆一平也不是慈善大使,三和是以利益为第一的,不管是谁,有能耐就提拔,没能耐,此处不留人。
钱灵与李玉珍懂得陆一平心态,他不想擅开这个口子,做的是买卖,赚的是钱,有时不能计较人情而大发慈悲。秦良玉是何方神圣,又有何等才能,只不过是陆一平恋爱过的昔日恋人罢了,与康娟、付红美等不能同等视之,该打发就打发了罢,而且是顺陆一平之意。
钱灵悄悄地问陆一平:“你就不念旧情吗?安排她得了, 说不定会旧情复燃,再闪火花呢!”
陆一平低声道:“那我可真是一个纯粹的‘破鞋’了。”
钱灵笑出声来,“我也这么认为。”
田雨辰回来后,见此事已处理完毕,又张罗酒,又张罗唱歌, 让服务生打开包房卡拉OK,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