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庆花哭的泪人般离开了创业公司,据说后来在某处打工, 信了“法轮功”,并成了骨干,待“法轮功”组织瓦解后,其人不落不明。
于萍与冯庆花的离开,使华欣人有了一种新的想法与心态,同时给商行带来了新的气象。张杰主内,陆一平主外,各组正常运作,销售额只增不减,利润直线上升,在创业公司,陆一平混了个大名鼎鼎,在外也是小有名气,利用职权开会交流机会与一些单位领导混得关系亲密,呼兄唤弟。
张杰对陆一平时有纠缠,陆一平无奈而无奈。尽管张杰刻意掩饰,但纸里终究包不住火,让人背后指指点点,说法颇多。
李晓梅自己不检点,却对这样的事异常敏感,也好凑点绯闻,说不定会有用得着的时候,若是真的抓住张杰、陆一平的把柄,好处便是大大的。
史俊英见张杰对陆一平过于亲昵,醋意难免,横加干涉,劝陆一平对张杰不必迁就,陆一平往往一笑了之,令史俊英不解而不放心,心里疙疙瘩瘩,却也不知如何应对,对张杰有一种抵触情绪。
张杰知史俊英心思,但也知陆一平心思,并不记恨史俊英,反而哄的史俊英没法没法。
有人对张杰和陆一平关系揣测之余,对陆一平、史俊英关系极为关注,暗替史俊英着急,也有人替陆一平惋惜,替史俊英不值。
隋飞飞表面上臣服张杰和陆一平,但毕竟还是与张杰、陆一平不是同路人,借上公司之机,有意无意地向于江涛说了些俩人的坏话。
于江涛因陆一平处理于萍之事窝火现眼,总捉摸办法报复陆一平,听隋飞飞说陆一平与张杰之间关系暧昧,更气得胸痛。
旧怨未去,又添新仇,几十年的“老家贼”,让一个“小家雀”给耍弄了!于江涛认定一点,张杰不理他的直接原因,是她上了陆一平的床了。陆一平这小子,不仅害得自己老脸无光,弄得于萍臭名昭著,现在还横刀夺爱,简直是欺人太甚,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恨的牙齿直咬,向天发誓,要想尽一切办法把陆一平扳倒,若是抓着他的把柄,清出创业公司才解心头之恨。
于江涛知道李晓梅的为人,几次私下找李晓梅调查张杰与陆一平的所有事。
李晓梅知道于江涛以前与张杰的瓜葛,更知于江涛现在对陆一平恨之入骨,焉能不知于江涛想干什么,直言自己能帮于江涛大忙。
于江涛立马允诺,一旦把陆一平扳倒,让李晓梅来当副经理。李晓梅欣喜过望,主动投怀送抱。
李晓梅在于江涛授意下,与张桂英、隋飞飞、陆君仪等心腹之人暗中对张杰、陆一平、史俊英进行注意和收集黑材料。
陆一平毕竟年轻气盛,缺乏一些社会经验,拚命之余,忽视了防范,根本没在意已有人暗中有组织地策划着算计他和张杰、史俊英。
张杰一门心思用在赌博上,自己不掏腰包,直接动用华欣小金库资金,已处于疯狂状态。
华欣商行在熟肉食品与甩货截留等加价方式中,提留规定外价格差额,同时,在八月间,陆一平替果品公司大量抛售积压山磨菇时, 每斤一元五角钱进的货,却以3元售出,双方在不走帐情况下,获净利四千余元,又在中秋节大打月饼战,加之春节期间里倒外倒的搞些小动作,小金库最高时达八万多块。
陆一平与张杰、史俊英一商量, 把其中两万余元月当做奖金背着创业公司下发。这都是违反财务规定的行为。 而且,张杰、陆一平、史俊英三人额外分得许多众人不知道的奖金。
员工们虽然没分多少,但仍相当高兴,这与别的单位以及庆城大众工资额度相比,已是高收入了。
由于一些现金交易所得与商行正常往来分开做帐,史俊英往往与张杰私下核算并保管帐外资金,隋飞飞只能是听见雷声,不知哪下的雨。
史俊英一手控制小金库,隋飞飞也是知道的,但不知细节并不敢造次。
史俊英对出纳业务还算精通,但操作上仍表现出经验不足。小金库已经违反财务制度,张杰擅自挪用并且只留个欠条更不正常。开始时认为张杰是经理,有权支配这笔资金,后来见张杰花着有些失控,亦觉不妥,认真地做了详细记录。
张杰见史俊英上心,每次提款或赢钱后都要给史俊英一些小恩小惠,算来也有千元左右。
史俊英得到实惠,一时见利忘规,反正是加价的额外收入,不再过问,只是象征性地在一张纸上记下小金库往来使用情况,张杰由此大手大脚起来。张杰迷恋赌博,使用小金库的钱许多,后来欠条也不打了,竟尔在史俊英处写个用数便了。
陆一平也占用小金库之款,用于各组损耗补差和为各组组织一些流行货品。陆一平特意调出三个营业员长期在门口设摊叫卖,利润颇丰,这是小金库的四分之一来源。自然,各种招待费用也是用小金库的钱,尤其是支付钱灵与魏国忠在周家旅店的床位费、饭费上,也有千元之多。
陆一平并不背着史俊英,而是背着张杰多次截留一部分款子,悄悄存到自己户头上。
史俊英按陆一平指示做帐,张杰一天天浸淫于玩麻将,顾着平消自己的帐,没注意陆一平的手脚。陆一平几次提千元以上的款子私存到自己的私储帐户上,史俊英心知肚明,也不揭破,只要陆一平高兴就行,公家的钱,谁花不是花。
华欣商行的牌匾已换新变大,厅堂也有较大改善,营业员重新购置了工作服,还配备了大功率室内、室外组合音响,制造一种欢快气氛。
陆一平是不计后果一勇到底的人物,锐意改革,使华欣商行扭亏为盈,但涉及到体制问题,无论是公开与半公开的奖金或多种名目的补贴,已引起创业公司的注意。
关山、刘景洋为此过问过陆一平,陆一平也是半真半假。
关山见华欣暂时尚在为创业公司提供大量利润,保证华建的收购金,其它亏损单位也要靠华欣挣的钱开支,假意规劝几句作罢,但已暗中运作下一步人事与经营计划了。
春节过后,华建开始回款,已正式告别困难期。收废卖废,里面说道颇多,其利润可番十几番,甚至更高,几笔大交易之后,创业公司已有近百万入帐,在大元公司一跃成为创收大户,是几个少有的富裕单位之一。
如此一来,这块大肥肉被有心人盯上了,都想在这个“三产”单位里找个好位置,起码工资不犯愁。于是,在总公司高层的授意下, 进行了新一轮所谓的微调。首先从机关开始,充实各个科室,把原来的八个人的创业机关, 变成了十几个科室40来人的规范化机构。主要领导职务没变,只是充实了办事员, 让光杆司令有了兵可带,另外添了几个办公室,多了几个科长而已。
创业公司一下子热闹起来,不再冷清,孤孤单单变得浩浩荡荡。
刘景洋变化大些,又多了一个副总支书记,配了三个党办干事。刘景洋逢人便讲,“这下我可轻松多了,啥事都有人抢着干。”
从中国人的观念上讲,拉帮成派是中国人最传统的美德之一,若是没有拉帮成派结成小团伙的意识,你就不是一个纯粹的中国人,是个另类。有时中国人喜欢意淫,把拉帮成派当做是一种团结,其实细细推敲一下,是对团结一词的亵渎,与团结是两回事,两个概念。
所谓的人事调整,其内容不外乎就是走马换将,把心腹之人安插到重要岗位上去为当权者摇旗呐喊,遥相呼应,彼此利用。每个实权派都想掌控一个单位,都想结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势力网,以巩固一方的控制能力,以使自己这一方能具有说话权,把自己的主张顺利实施。
关山的可心单位是华源冷饮厂,这是关山一手培植起来的,当是关山进退的老巢,是关山的最大资本。
华益的主任王彬,是关山的另一个亲信,当上华益的主任后,没劲气工作,总跑到关山那怨声载道,让关山给安排一个好位置。王彬有心计,对华欣商行经理的位置虎视耽耽,认为那里谁去都赚钱,自己完全胜任。大年三十,偷入关山家,把两仟元塞到关山手里,直说要去华欣商行。
关山承诺王彬,保证让他满足,只是要找个恰当的机会,横拿硬抢会引起非议。
王彬知道,创业公司现已壮大,机关已做调整,下面单位肯定要重新洗牌,高兴而去。
华建现任站长甄树林是苑承志安排的,然实在没有管理能力,屡次出笑话,让手下的副站长和几个班组长耍着玩,那就是个摆设。关山已向苑承志提过几次,苑承志同意换人。
关山认为华强、华腾、华益没多大后劲,下马是早晚的事,现在华建、华源、华欣才是创业公司的骨干单位,把这三个单位归拢好了,创业就是自己的了。华建的站长一半会还换不了,总得给苑书记一个大大的过场面子,但华建有自己亲自督阵,老黄牛鲁守田蹲点,经营交易权控在公司,还不至于乱到失控地步,拖后一段时间不急。华源自不必说,那是自己的绝对领地,固若金汤,现在搔头的是华欣。
张杰是个八面光的人,跟谁都可以,但她这人劣际太多而明显易于沉湎的不务正路,无论怎么讲,张杰主观上没有可以相信的地方。现在横空杀出一员猛将陆一平,此人一勇到底,阅历尚浅,有些不谙官场世故,从勇搏“于氏父女”上就看出他的莽撞,逢年过节也不上点贡,就可想而知他是个相信工作能力的自负之人。
关山承认陆一平聪明,而是刚走上社会这个江湖道,往往存有一些主观上的天真,客观上的麻痹,太相信这个世道正大光明了而已。 这种人可以利用,但不好驾驭,还是换上可心之人把握。
关山寻思,象陆一平这种**型的人,可以考虑让他去接手乱摊子,发挥他的长处,但无论如何,这种人不会成为自己的心腹之人,因为他心里装的是工作上的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