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如释重负般地吁了一口气:“丫头没事就好,怪道子焕近段时间没再派人打听你的下落了,原来却是如此,我还以为、、、”东方欲言又止,突然恍然大悟地:“这么说来,上次的火药配方也是丫头你提供的罗!”
我点点头,转过身去,复又戴上了面具。柳大少目露惋惜,东方则是不解。我指了指自己尚未及肩的短发,解释道:“我现下这样子,没的惹人笑话,日后等我头发长了,我再、、、我再换上女装吧!”
其实我还有一个原因,我一直想要查清楚,当年我中的离魂之毒,到底是何人所下。若我换回了女装,必会打草惊蛇,而那时,我身上的毒恐怕真就无人能解了。自从与柳大少两情相悦后,我似乎对生活又充满了希望呢!
接下来,东方向柳大少讲述了他此次出行的情况。原来望月阁的秘密确实泄露了一部分出去,中京附近的产业已经受到波及,东方此次便是去命人迅速撤资回南方。可是,沿途的城镇查访甚严,那么一大笔资金撤回来,谈何容易啊!
我想了一下,问他们的产业打的是什么旗号。东方告诉我,他们打了几个旗号,京城那几家“古氏”产业已经被朝廷封锁。如今,朝廷开始瞄准其他的大规模产业,想要查出他们是否与“古氏”有关联。我建议道,资金转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如重新派人另换几个旗号,而且这些旗号还要或明或暗地打击原来的那几个旗号,这样既可以混淆朝廷的视线,又可以延缓他们对原望月阁产业的打击,还可以慢慢吞并原来的那些产业。等到原来那些产业销声匿迹的时候,朝廷亦无迹可循,我们再悄悄把这些资金转运到其他地方去。而且,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建议,既然望月阁的产业在大秦受到了打击,我们干脆把生意做到大楚和大齐去。柳大少他们做生意的目的无非是赢利,然后为军队提供物质保障,那么,赚大秦人的前是赚,赚大楚和大齐人的钱也是赚。我要深刻理会那个年代的精神,在古代来一个新的改革开放,为今后的经济全球化奠定一个新的基础、、、
我越说越起劲,到了后来,我禁不住眉飞色舞,手舞足蹈。正当我说到尽兴处的时候,有人大叫了一个“好”字。我抬头一看,眼前的人让我大吃一惊,他竟是孟秋的爹爹——柳管家!
柳管家冲柳大少行了一个礼,然后转向了我:“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你的想法很大胆,也很可行,老夫可否有幸与你结识?”
“小人姓许名青,是公子爷的近身医官,您可以称我为许医官。”我抑制住自己的兴奋,这可是孟秋哥哥的爹爹呢。孟秋哥哥,你现在可好!望月阁现在与朝廷为敌,你的爹爹是柳府的管家,这是否会让你左右为难呢?
柳大少淡笑着瞟了我一眼,然后我们几个人坐下来商议接下来该办的一些细节。
借箭
借箭
定业十五年春,在大秦各地有一些大产业,受到了同行的不停打击与排挤。联想到前一段时间朝廷大举破坏望月阁产业这一举动,有人开始猜测这些被打击的产业是否是望月阁的产业,而打击这些产业的商家是否就是朝廷所授意。各地官府对此迟迟未有举动,是以民间传言纷纷:看来,望月公子此次可是在劫难逃了!
与此同时,朝廷与望月阁的正面交锋也是频频发生,期间双方胜负各半。与前几年望月阁连连攻城略地相比,朝廷此次似乎是占了上风。况且,望月阁在经济上也受到打击和破坏,自此更是元气大伤。
清晨,洛水静静地流淌着,水面上升起的雾,犹如一层朦朦胧胧的轻纱,遮着河水那欲语还羞的脸。
洛水是秦河的一个支流,它横亘在荷泽与济川之间,养育了几方土地上的百姓。目前,靠西的荷泽已被望月阁所占领,而靠东的济川仍属朝廷控制。
几天前,柳大少收到消息。望月阁的产业已在慢慢地转换旗号,但转换的过程中需要一大笔资金,故而望月阁的军需上出现了一定的困难。其中荷泽刚刚同朝廷交锋了一场,箭支在供应上出现了不足。于是,柳大少带上伺书和我,亲自来到了荷泽。
为了不张扬,这位大少爷这次外出没有戴面具。但我嫌他的脸太祸害,给他稍稍地改了一下装,我把他给化成了一个黄皮肤的“四条眉毛柳小凤”。当他顶着这四条眉毛出来的时候,伺书忍了半天,硬是没敢笑出来。我看着自己的杰作,倒是挺得意的,这样子一路上就不会出现交通拥挤的状况了。
我们赶到洛水的时候,还是天刚破晓之时。被那秀美迷蒙的景致所吸引,我们下了马,缓缓而行。沿途中,我们遇上几个打鱼归来的渔夫,他们今天的收获似是不错,看起来也是兴高采烈的。
我冲一个褐脸膛、瘦瘦小小的中年汉子打了个招呼:“这位大哥,今天的收获不错吧!”
那中年汉子看了我一眼,笑得脸上的褶子都一层一层的:“这位小兄弟真是有闲情,清早就来河边看景致啦!不过,小兄弟你来得不是时候,要想看到最美的景致,得再等上三天。三天后这洛水上会起那浓浓的雾,那雾气呀,象你家娘子最爱挂的白棉布帐子,你想看到里面,却怎么也看不清呢!”
旁边的一位老者听完中年汉字的话,笑着打趣他:“张三,你家娘子最爱挂白棉布帐子,你想看也看不清,所以恼了是不是?”
叫张三的中年汉子听罢嘿嘿一笑:“李老汉你莫要笑话我,你今天打了这么多鱼,赶到早市卖个好价钱,也可以买个帐子挂在床上啊!”
“我们年纪大了,不兴那稀罕物儿,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用吧!”
他们几个嬉笑打趣着,去赶早市去了。
柳大少嬉皮笑脸地凑到我的面前:“我们什么时候也去买个白棉布帐子挂一挂呀!”
我脱口而出:“我们不需要!”话一说完,我才发现有语病。那位大少爷笑得四条眉毛都凑到一块儿去了,伺书则不停的在旁边咳嗽。什么嘛,我的脸红了,想起张三的那句话,我问柳大少:“荷泽现在缺箭是不是?”
“对呀,前一阵子与济川在水上交锋,刀剑倒是没少,箭射出去就收不回了。怎么,你已想到应对的良策了?”
我故意含笑不语。
柳大少见我欲言又止,示威性地举起了双掌。这位大少爷,自从发现我特别怕痒之后,每次与我唇枪舌战处于下风的时候,就会很可耻地用上这一招。而这一招也确实是——百试不爽,比如这一次,我马上就投降了。我将嘴巴凑近他的耳边,对他嘀咕了一阵。他先是惊讶,既而是大喜,随着他表情的变化,伺书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恳求。唉,伺书同学,我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我欺负不了你主子,就只有欺负欺负你了!你的好奇心,待到事情成功之后再来满足你罢!
我们三个并未先行回城守府,而是在沿途向许多家渔户打听了洛水边起雾的情况。待得得到一致的答案,我们才放了心。
来到城守府后,柳大少吩咐驻守荷泽城的城守,速速去准备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包括二十只小船,其中每只船上要有士兵二十人,船上还要以青布为幔,周围要排满用稻草扎成的人。那些稻草人全着士兵服,然后用一根粗绳把它们给固定在船上。
在起雾的前两天,子弟兵营的士兵们集结在洛水边,不停地练兵,喊口号。第三天的夜里,果然起了大雾,雾气很浓,伸手不见五指。那二十只船在柳大少的命令下,快速前进。船队快要接近济川时,一字排开,然后每条船上的士兵开始擂鼓呐喊。
奉命镇守济川城的是年近六旬的老将军冯程,听到江面上传来了擂鼓呐喊声,以为望月阁想趁黑夜袭,连忙召集手下的大将商议对策。匆忙中他们决定,由于洛水上雾气重重,不知道敌军的具体情况,唯有派弓箭手乱箭射击,以防敌军登陆。于是,冯将军派了六千弓箭手到江边,朝着有呐喊声的地方拼命射箭。一时间,箭雨如蝗,纷纷的飞向望月阁的船队。不一会儿,船一侧的稻草人身上扎满了箭。于是,船队被命令掉转身,把没有受箭的一面侧向守济川城的弓箭手们。很快地,船的另一面也扎满了箭。
与此同时,在城头观战的冯将军听到士兵的战况汇报感到非常的纳闷:因为他们只听到对方的擂鼓呐喊声,却没有发现任何进攻的迹象。身经百战的他心知有诈,连忙命令弓箭手停止放箭,待到雾散再作打算。
而此时,敌方的擂鼓呐喊声也停了。没过多久,他就听到对面河上有人用真气传话过来:“望月阁多谢冯将军以箭相赠!”
冯将军听后,莫名其妙,细想一下,才恍然大悟,可此时后悔已来不及了。
二十多只船回到荷泽城时,我已在岸边守侯多时了。由于我不会武功,此次借箭行动由柳大少和荷泽城守全权指挥。当伺书看到扎满箭支的船时,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们将船上的箭支拔出,清点了一下,竟然有十万来支,暂时解决了荷泽城无箭可用的燃眉之急。荷泽城守看到这么多的箭,高兴之极,他频频用敬佩的眼神看向了柳大少。清点箭支的时候,我还碰到了一个老熟人,他竟然是许久不见的伺墨。他沉稳地指挥着士兵们将箭捆扎好,再送回了兵器库。
柳大少看着已经捆扎好的箭支,叹了一口气:“这位冯老将军倒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才,我还真不愿与他为敌!”
冯程老将军在大秦的地位堪比裕门关的顾将军,他为官刚正不阿,为将沉稳善谋,本一直镇守在东南沿海。后来大秦朝廷见望月阁来势汹汹,便派了他来到济川,希望他能守住这西南大门,阻止望月阁再继续东进。
劝降
劝降
初夏时分,汶阳城的城守府,迎来了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人。这位老人古铜色的肌肤,花白的胡子,那褐色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