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脚鸡正在思忖,忽走到几个人身边。见着他们,她都用手遮着脸,害怕被他们看见。只听个人道:“活该老九不死,他媳妇要为他挡这么刀。要是他媳妇不挡,死的就是老九。你别看他这媳妇,平时和闷窦眉来眼去,也不知干了多少风流快活的事,但她的心里,想着的总是老九。”
不远处人叹息道:“这就叫着爱之深恨之切,谁叫老九到处沾花惹草,让她个人在家寂寞。闷窦什么人,个个子没有三滩牛屎高的人,她能看上?她那媳妇,可心高气傲得很。我可告诉你们,当时闷窦杀人的时候,我正好赶到门口。老九那时,不知道被鬼迷了心还是怎么的,竟然打不过闷窦。他媳妇见势不妙,闷窦刀刺向老九的胸口,眼见着他伏在那里,躲无可躲,就连老九,恐怕都以为自己会下阴曹地府了。谁知道他媳妇猛地从床上跳起,替他挡了那刀。哎,老九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另人冷笑声道:“谁叫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惹恼了闷窦,就是狗,惹急了也会跳墙。如今闷窦家,可有热闹看了。听说小娃儿,和闷窦媳妇又扯到起去了。三爷打开屋门,亲自抓住的。要是别人造谣,想必你们不信,三爷亲自抓住,你们不会不信吧?”
众人乐呵呵的道:“在小娃儿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只可惜闷窦这小子,藏得愣好,竟没人能找到他。”
高脚鸡听罢,赶紧离开。她心想,闷窦这孩子,终于出息了,终于反抗了。可惜他爹,还有他那个不知廉耻的大哥,竟然还不如他?
高脚鸡边气,边寻思闷窦要去的地方。猛然间,她想到了个地方,急急的奔去,见躺着人,她唤了声,只见那人满手满身都是血污,缩成团。
高脚鸡抱住他,颤声道:“我的儿,你真的在这里。你怎么还不跑,留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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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些年来,我是不是点用都没有?我并不害怕死,我是害怕你,怕我走之后,你被他们欺负。”
高脚鸡听完,将他搂入怀里道:“孩子,快走。你还年轻,找个地方躲起来。佘家营和这里有仇,你去那里,想必他们会收留你。”
“那你呢?娘,你和我起去。”
高脚鸡伸手摸摸他的头,摇摇头笑了笑道:“闷窦,我的好儿子,你去吧,只有我在这里,你才能逃出去。你到了那里,就将这里的情况,实话实说,想必他们会收留你的。”
闷窦听完,扑通声跪倒在地。
高脚鸡隐隐听得有人声响,连忙扶起他,低声道:“还不快走。”
闷窦知不可久留,只得沿着石缝,挤了出去。他身子矮小,别的人般都出不去,只有他勉强能通过。
老三带着人追到洞口,见高脚鸡站在那里,喝道:“点亮火把,照洞口。”
高脚鸡听完,心里噗噗的乱跳不停。
正文 五十
高脚鸡朝洞内望了眼,见不到闷窦,心才落了下来。老三亲自拿着火把,朝洞内望了望,不见人影。心里疑惑,暗想刚才明明听到有声音传出,为何没人了呢?难道是高脚鸡人跑来这里哭?
老三忖了忖,朝旁的家丁喝道:“钻进去看看。”
众家丁面面相觑,试了试无法钻进去,苦着脸走到老三跟前道:“三爷,我们钻不进去啊!”
老三叹了口气道:“罢,罢,到别处出搜,堵住各个路口,见到闷窦,就给我抓回来。你们可千万盯住了,抓不回来,唯你们是问。”
老三叮嘱了几句,便带着几个家丁回老宅去了。其余众人,只得四处搜寻。高脚鸡见众人堵住要口,心想闷窦比他们先了步,想必能逃到佘家营。只是佘家营现在,未必能收留这孩子。想着当日属牛好生管待佘家营来人的情景,心想他定会出力相助。
高脚鸡缓缓往回走,感到前太所未有的疲倦,前所未有的累。为了整个家,她付出了所有,可未见得有任何回报。而如今,希望闷窦这孩子,能平安的到达佘家营,更能闯出自己的片天地。
可闷窦那样,他能闯出什么?高脚鸡边流眼泪,边哽咽了数语,回到屋里。此时小娃儿正坐在门口,呆呆的出神。见高脚鸡回来了,吓得双腿发颤道:“你去哪里了,老三带着人到处找闷窦,你知道他在哪?”
高脚鸡瞪了他眼,不出言。
小娃儿急着又道:“你倒是说句话啊,孩子在哪里,咱们必须得把他交出去,否则全家人都没好日子过。”
高脚鸡听,啐了小娃儿口,伸手便是个耳光,扇得小娃儿晕头转向的。小娃儿摸着半边脸颊,喝道:“臭婆娘,你敢打我。”
高脚鸡双手叉腰,头抬,比小娃儿高了个脑袋。小娃儿见打不过她,时的威风,消失殆尽。
高脚鸡冷哼声,走进屋子,来到闷窦媳妇的屋,见她奄奄息,就像死人样,躺在床上。心想经过两番凌辱,她怎受得了这些?只可惜小娃儿简直不是个做爹的人,就是禽兽。他没说帮着家里人,反而趁机做那伤天害理的事。
高脚鸡伸手抚摸着闷窦媳妇的脸蛋,嘴里喃喃地道:“孩子,做女人苦啊!想必你也深有感触,我不怪你,要怪都怪我那儿子没有本事,不能好好保护你。”
高脚鸡哭了回,走到院子里,见小娃儿还坐在那里出神,火冒三丈,上前便是脚。小娃儿怒吼道:“臭婆娘,你今天吃了火药了,竟拿我出气。你不说孩子的下落就罢了,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高脚鸡冷笑声,再次踢出脚,踹得小娃儿从坎子上摔到了院子里。小娃儿溜烟爬起身,却站得远远的,在那破口大骂。
高脚鸡也不理他,只是味的冷笑。小娃儿看着她,仿佛不认识般,她回来,就变了个人似的。从前她总是很疼惜他,深怕他被人欺负,常常护着他,可如今,她只有无边的恨意。
两人僵持了会,只见属牛从屋里走出来道:“你们两要吵,走远点吵去,打扰我们睡觉。”
高脚鸡见属牛出来,指着他喝道:“你个软骨头,还不如你兄弟。有种你就拿刀去砍了老九,你在这大呼小叫的干嘛?”
属牛听,心里软了,不敢多说。他此来,是打探线天的动静的,什么事都得忍耐。他娘的句话,说到他的痛处,忍了忍,退回屋里去了。高脚鸡见他钻进屋子,冷冷地瞪了眼,望着小娃儿。小娃儿见到她可怖的眼神,慌忙将目光移开。
小娃儿知道,高脚鸡也到了发疯的境地,无论谁惹恼了她,她都会像马蜂样,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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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脚鸡见小娃儿把目光移开,心里不快,又上去脚。这次动静很大,惹恼了屋子里的属牛媳妇,走出来见两人打闹的情景,不由得捧腹大笑。
高脚鸡心想,你还笑得出来,迟早都是被人践踏的货,不反抗,反自得其乐。我倒要看看,你们家子人,住在这里,能有什么好处?眼见着烟斗钱家,都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却还在推人出来作挡箭牌,以为这样,就能安心住在这里了吗?从前我以为,属牛这孩子走出去,定长了见识。可回来,比以前还有窝囊。
高脚鸡越想越气,也懒得去踹小娃儿,自己走到厨下,做了自己吃的东西,慢慢的吃了起来。小娃儿听得厨房里有响动,以为她做好了饭等他来吃,谁知到了厨房,什么都被吃得精光。
小娃儿憋着火,却无处释放。嘴里嘀咕着,不停的骂高脚鸡。可他就不敢骂出声,也不敢在她面前多说半个字。
高脚鸡吃完了东西,便朝老九家走来。老九拖着被砍伤的半只膀子,见高脚鸡走来,颇感意外。但此时的老九,早有防备,深怕这疯婆子,像她那发疯的儿子似的,见人就砍。
高脚鸡见他有提防,冷笑声道:“哟,老九,我个妇道人家,你都防着,想必是做了坏事,怕天谴了吧。我说过,迟早会遭报应的。”
老九听罢,怒目而视,喝道:“疯婆娘,住嘴。”
高脚鸡嗤的声,指着老九的鼻尖,娇喝道:“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你不但现在遭报应,你会遭到更大的报应。”
老九听了,闭紧双眼,拖着臂膀,怒喝声道:“来人,给我把这疯婆子绑了,送到三爷府上去。”
众家丁听,便来绑高脚鸡。高脚鸡仰天大笑,笑罢,又骂了回老九。老九见众人已将她绑好,手挥,众人拥着她朝老三的屋子里去了。
老三正在那翻书,想看看什么时候是好日子,准备把翠花给葬了。可翻着翻着,总觉得困乏。朦胧睡了觉,只见烟斗钱走来,敲了敲他的脑袋道:“老三,最近家里不太平,你可要小心提防。”
老三连连应了句,朝他道:“爹,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烟斗钱抽了口烟,没有回答老三的话,转身去了。老三叫了几声,不见烟斗钱的身影,吓得全身冷汗,爬起身来,南柯梦。老三拍了拍脑袋,忖了半晌,心想最近的事很古怪,爹提醒得是。他在阴间,都来提醒我,我得加倍提防。只是老九做事,也太没分寸了。这件事,让我怎么好下手?
沉吟间,只听屋外有声响,抬头往外望,见高脚鸡被绑了过来,忙问为何将她绑了。众家丁说是奉九爷之命,押她来见三爷。
老三慌忙喝道:“狗奴才们,还不把她放了,又不看看她是谁?下作东西,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回去告诉老九,有什么事,细细的思考,可不要把事情闹大了。他要胡闹,在他家可以,在这里可不行。”
家丁们将这话传给了老九,老九听,气得眼睛暴涨,喝道:“他既顾念他的丈母娘,却不愿处理这事,那我就自己处理。”
家丁听了,吓得连忙跪下道:“九爷,三爷是让你好好思考番,做事不能操之过急,那样反而不好。”
老九转过身,冷哼道:“闹出这么荒唐的事,他肯定会袖手旁观。只是我钱启华,生从来不干什么好事,难道还怕天谴?回去告诉三爷,他对我的好,我记住了,请恕老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