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唐吉坷德起身磕了磕烟袋,迈步走回了自己的木屋,没有多看墨菲斯一眼。
“我很脆弱?”
墨菲斯不愿面对这个事实,他从不认为自己能力过人,但是他却很相信自己的意志力远远超过常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唐吉坷德口中那个少年,可悲的可笑。
墨菲斯无意识的来到了布雷斯特家族的城堡大门前——抬起手,元素骤然间汇聚在他的手心,散发出的波动骇人而难以想象,就连站在城墙上来不及说话的血族守卫都相信如果眼前这个家伙让元素全部爆裂,整个布雷斯特城堡都会成为废墟。
元素凝聚成了一个闪烁着光芒的亮球,照亮了面前七米高的巨大城门。
“脆弱的是世界”
他猛地甩手,光球随之飞向了城门。
“还是在世界眼中,我们都很脆弱?”
被光球撞击的木门刚刚发生形变,却被一股莫名力量生生遏制,那光球在骤变爆炸的瞬间如同定格般生生止住了破坏的脚步,继而却是开始了坍缩,最终直直消失在了原地。
而被击中的木门中间出现了一个标准圆形残缺,除此之外布雷斯特家族没有任何损失。
深吸一口气,墨菲斯仅剩的理智让他控制住了将怒火发泄在这群血族身上的**。
菲尔斯面sè惨白的从城堡内部直飞而出,落在墨菲斯面前时额头的冷汗都没有来得及擦。
“呵——菲尔斯?布雷斯特,我们又见面了,”墨菲斯手持权杖,目光抬起,颇有些神经质的低声道:“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当我破坏了你的连锁法阵卷轴却没有杀掉你的时候,你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菲尔斯不傻,他当然看得出墨菲斯此刻的jīng神状态并不稳定但此刻他很明白,自己不回答这个问题的风险似乎更大。
“实话实说,我认为你没有灭掉布雷斯特家族,只是为了增加你随后和我谈判时的筹码。”
脸sè惨白如纸的菲尔斯说完这番话后伸手松了松领口,擦了把冷汗——因为他看到墨菲斯已经抬起权杖指向了自己。
“多么可笑而合理的答案,你看,我当初并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想——‘我的力量足以毁灭一个国家,为什么要跟一个连狗屁都算不上的血族过不去呢?’”墨菲斯突然间笑了,笑声很张狂,却满是悲伤,“我当时对你说‘没人能够标榜自己的正义’,这句话如今放在我身上,还真是讽刺。”
“正义不是用来标榜的,也不是用来追求的。”
菲尔斯眯眼望着近在咫尺的权杖尖端——他甚至能感觉到那磅礴的力量已经凝聚在了面前——可是他依旧直言道:“你无法要求别人信奉你的价值观念,你杀死我是你的zì yóu,我做出反抗与否,是我的zì yóu。”
短暂的沉默。
萨弗拉斯权杖被微微放下,墨菲斯伸手抚摸着杖尖,半晌,突然低声道:“我曾经想过当一个监察者,自以为能用手中的力量监督秩序…可是现在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亲王殿下曾说过:‘若你不能将世界看透彻,便要努力做一位智者,愚昧是世界腐化的根源。’”
“哦?哪个亲王?”
再一次抬起头时,墨菲斯的双目中不再无神而迷茫,却是逐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他似乎突然间明白了衣卒尔的目的,所以在这一刻,他不再为自己的“无能”所愤怒。
菲尔斯的回答很富趣味——“血族现今只有一位亲王,我想您一定知道他的名字。”
第五十八章 寻找方向(第二更,两更六千)
~rì期:~10月08rì~
一个月后。
弗丁帝国的降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cháo湿yīn冷的气候让神圣加百列帝国内的士兵们极不适应,虽然加百列与弗丁仅仅相隔了一条山脉,但气候却因此差异极大,漫天白雪下,营地升起的篝火前满是取暖的士兵。
来到这里后已经汪一个多月的士兵们不断地抱怨着越来越冷的天气,甚至已经有士兵因为气候原因导致的疾病而死亡,这些都让军队内部的士气没有刚刚抵达这里时那般高涨。
光头马克西姆穿上了一身黑红相间的厚实斗篷,兜帽遮蔽了面庞,从自己所在的营帐走出,面无表情的他一路接受了无数裁决所士兵的敬礼,皮靴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步伐沉重。
走入指挥部的帐篷,本尼将军没有多说任何废话,伸手递过来了一封信件……并非jiāo叉钥匙的教皇圣谕,而是来自加百列皇室的命令。
“看起来,我们无法再等下去了。”
马克西姆看罢直接将信件在手中燃烧成了灰烬,屋内寒冷的气温让他说话时带上了哈气,皱紧眉头却没有眉máo的光头表情看起来很怪异,显然对刚刚信件的内容并不满意。
“是他们等不下去了。”
本尼并没有记恨马克西姆之前将信件摔在自己脸上的行为……此刻的他收敛了之前对马克西姆的狂妄,对于即将开战的加百列帝国来说,任何内部矛盾都不适宜在这种时候摆在台面上。
他们都明白,眼前整个七万人的前锋部队在寒冬时节发动进攻,战损比可会比以往高出很多,骑兵在湿滑的雪地草原上更是很难发挥原本的冲锋威力,这些发兵之际并未认真考虑的问题此刻成为了指挥官的难题。
谁想看着自己的士兵白白死于恶劣的自然条件?
可是教皇陛下和那位皇帝陛下已经兴趣继续等待了,命令说简单也不简单——“在冬季结束前攻下那名该死的异端的巢xùe。”
而在大陆又一次酝酿着浩大战争之际,神圣加百列帝国境内平静依旧。
除却当初阿什坎迪和墨菲斯造成的骇人袭击事件,这座被上帝光辉笼罩的城市已经恢复正常,不过在平静的外表下,地下秩序正在经历着一场谁也想象不到的震dàng。
萨弗拉斯权杖,拥有它,意味着可以号令一切黑暗生物,意味着代表着地下秩序的终极掌权者,对于无数黑暗中的野心家来说,这柄权杖曾经只是一个传说,因为它被存放在了教皇厅,被梵蒂冈教廷最高级别的看守者保护。
在经历教廷几百年血腥清洗的今天,又有谁脑子发烧会对那个恐怖制裁者管辖的圣器动心思?
不过在“最终教条”的bō动遍及世界之后,不仅仅是吸血鬼,甚至所有地下的黑暗生物都开始变得蠢蠢yù动,而今天,神圣加百列帝国血族最大势力——克雷芒家族,则向那些准备朝巴利切进发的家伙们发布了一个消息。
沉睡许久的威廉亲王,已经苏醒。
克雷芒家族从亚兰蒂斯撤离之时正值马库斯亲王退位,继任者正是威名赫赫的威廉亲王,不过在将偌大家族于神圣加百列帝国这种极度危险的国都安置后的过程中这位亲王可谓经历无数战斗并数次身陷险境,一切危险渡过后便陷入了沉睡之中,如今。。。这位全大陆血族最强者的觉醒,很明显的意味着一场黑暗秩序的变革的开始。
而没有人会知道,对于威廉亲王觉醒的消息,克雷芒家族根本没有试图去隐瞒,甚至毫无畏惧的将这条消息通过蝙蝠送到了圣彼得大教堂的mén口,直接将那封绘有克雷芒家族纹章蜡封的信件扔在了纯白sè的大理石台阶之上。
挑衅?
教皇厅的枢机主教团为此临时召开了紧急会议,在国内军队集体去往巴利切讨伐异端之际,这股绝对不能小看的地下力量对于教廷来说,绝对是更值得重视的威胁。
教皇布鲁诺平时只重学术研究,对于所谓的战争,他从来都是抱着谨慎态度,不过教皇的命令并非如一般dú cái者那般说下就下,更多的,要听枢机主教团的联合审议结果。
吉奥瓦尼作为曾经的教皇内shì,如今已经牢牢把握住了这柄权力jiāo椅,并且将他的野心触手向外扩张开来——平时huā费大量的时间做祷告,待人谦和有礼,光明而谦卑,这几乎是所有枢机主教们对吉奥瓦尼的印象,他看似在枢机主教团是最安静的一个,可实际上却是当之无愧的意见领袖之一——每一次提案的讨论声中,吉奥瓦尼总是作为一锤定音的角sè出现,他的论据无可辩驳,论点无可挑剔。
出兵巴利切,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在枢机主教团的作为。
布鲁诺并非不知道这位年轻的野心家打的是什么算盘,可是身在教皇之位,他能做的,远没有平民们想象的那么多。
梵蒂冈教廷和克雷芒血族之间的一笔账,可没有那么容易清算。
就如同异端裁决所和墨菲斯之间的恩怨一样,有些东西,是一个死结。
西塞林城。
漫天飞雪下,墨菲斯正坐在温暖的实验室讲堂与一种魔导师坐在一起,手中羽máo笔不停,姿态认真。
“一个三十七级的咒语被释放时,所造成的元素真空足够任何一位法师在同一个地点无法连续释放下一个同级别法术,我们通常所称的‘技能冷却’,并非单单指静思力量再一次调动元素力量所需要的休息时间,更包含了施法者四周元素重新恢复到正常密度时的时间。”
“即便通斥段时间用不了两秒钟甚至更少,但对于真正的强者,这却能决定很多事情。”
平静的时间难得维持了一个月,此时桑德兰所带领的魔法师实验室已经将与亚兰蒂斯联通法阵的课题研究完毕,现在则是大魔导师的单独讲授时间。
圆形的房间位于伯爵府东边的塔楼内,十位温德索尔家族法师齐聚于此,对于这位出身“凤凰”的巴利切大魔导师,他们在互相了解之后相比以往更加尊敬这位老者,因为在“元素”课题领域,这位大魔导师是当之无愧的大拿。
担任讲师的桑德兰在环形的屋zhōng yāng用元素演示“真空”后的法术凝聚速度差,目光却偶尔瞥向了屋子的角落。
那里,墨菲斯正认真听着他的讲述。
“提问时间。”桑德兰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