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岚?”
“自然!”白初宜一派沉静,答得笃定。
“君上亦再不以白王为念?”沐清抬头,满脸责难之色。
白初宜莞尔微笑:“家父心念是东岚,尔等就不是了?有无我与,并无不同!”
沐清还想说话,易洛却笑了,对沐清摆手道:“不必再说了!随她吧!东岚难道只是白王与她的东岚?”
沐清默然退下,眼看船将靠岸,方再次开口:“君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能够辨味识药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易洛皱眉,刚要开口,却见红裳一脸愕然,再转目看向白初宜,却见她神色冷若冰霜,竟是一派拒人千里的气质。
心中略一思索,易洛便反应过来,沐清到底在说什么了,不觉也是满心惊怒:“沐清,你在说什么?”
沐清退开两步:“君上,你为什么非要以恶意揣测自己地心上人呢?”
白初宜沉默不语,红裳却冷哼一声:“好言辞!”
“闭嘴!”沐清难得强硬地喝斥,只是,红裳本就无心东岚,又怎么会在意他,语气立又冷了三分:“沐相大人好风度!不过,这话用在别人身上都是实情,只是放到你这位主上身上……未免就太假!或者,在沐相看来,令主上居然是那么容易蒙蔽的人?”
沐清语塞,再说不出一个字。易洛也只能苦笑。
…………该怪她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吗?
船缓缓靠岸,白初宜默默转身,不待船停稳便纵身跃起,直掠岸边。
“昨日之日不可追,明日之日不可知……”轻声吟诵的语气淡漠如水,透着不可回旋地坚决。
那一瞬间,易洛真的以为………从此一别,后会无期。
苍山青水,白衣飘然,易洛望着她的背影,却终是转身……
风声、水声、鸟声……一片烦心的喧嚣中,易洛却清晰地听到了一丝异常的声音……
…………那是战场上最可怕的声音之一!
…………翎羽破空之声!
“小心!”易洛惊呼出声,随即被沐清推倒,压在身下,随即又有侍卫压到沐清的身上……
箭雨倾下,前甲板的方寸之地,刹那工夫,便插满了羽箭……
第十二章被囚
对安陆可能的刺杀,易洛并非没有预料,事实上,他很清楚,若非这个可能,白初宜根本不会理会他的传讯。
…………从某种意义上说,易洛当时就是以自己的安危为筹码,赌白初宜不会不在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与白初宜一样,船过门关峡之后,他自然认为不会再有危险,心中的警戒自然放松。随行的侍卫虽然没有全然放松警惕,但是,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全力戒备周围的一
惊变陡起,所有人都心惊胆颤,若非沐清的反应够快,很难说易洛会不会安然无恙。
因为易洛此行是暗中秘行,邵枫等人都留在平奈掩饰他离京的事实,东岚上下都认为他们的王是为了正旦大典入太庙斋戒一个月,所有军国事务一律奏书上报。
易洛并不知道,正是这个安排让东岚上下忽然发现,他们的王统并不是那么安全。他只有一个儿子,又尚年幼不,看起来也并非是天赋异禀的贤君人选………这对王国实在是太危险了!………东岚宗室长辈决意干涉王的后宫事务了!
这些是后话,在当时,易洛对于自己没有带那些精锐随侍的行为还是有些后悔的…………侍卫的反应居然比身为文臣的沐清还慢!
不过,毕竟也是王殿侍卫,虽然并不是经常近身侍卫,最起码的素质还是有的,绵密箭雨未停,侍卫们便将易洛与沐清护送进船舱,同时喝斥船工开船。
虽然只有刹那时间,侍卫们还是判断出箭是来自岸上,无论如何立刻离开都是最正确的选择。16K小 说网
船工们勉强将船驶离江岸,渡船立刻顺流而下,几息间。已将遇袭的泊岸抛在千里之外。
“紫华君如何?”易洛按住沐清,以便侍卫为他拔箭,仿佛不在意地问了一声。
箭是最普通的三棱箭头,倒刺并不锋利,也没有淬毒,侍卫并不担心,但是。一听到君王问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沉默了。
最后,侍卫中职位最高的都尉不得不开口:“君上……中箭落江!”
沐清只觉得肩上压着自己的双手陡然用力,令他几乎感觉不到创口的疼痛,又不敢出声。只能暗暗咬牙。
不过片刻,他便是一头冷汗,易洛仿佛也察觉了自己地失态,自动松手,低声说了一句:“你来压着他!”说完便径自走出船舱。
三名侍卫正在收拾甲板上的箭。见到易洛,三人连忙参礼,易洛正想摆手让他们自去忙。却不由心念一动,伸手取了一支箭,细细观察,一名侍卫知机地上前,低声道:“主上,这不是安陆秘间的箭,倒像是某些势力自制的。”易洛赞同地点头,却没有开口…………不是安陆秘间的箭。不代表就不是安陆秘间干的…………让易洛与侍卫困惑的是,以刺杀来说,这种箭未免太简单、太干净了!
对白初宜地情况,易洛没有再问,事实上。除了随行的这些王殿侍卫,都没有人知道。他与白初宜又见过一次,最后却以遇刺结束了相见同行的经历!
哪怕是被勒令关注紫华君行踪的职方司,也只知道,他们的王在安陆与紫华君有过接触,却因意外而再次失去了紫华君地消息。。Www;16K.cn。
处理完安陆的事情,回到平奈的原召开始并没有重视这个任务,直到消息源源不断地反馈回来…………云白居也在全力以赴地找人…………他才愕然惊觉,此事不简单,也是等他开口了,原召才让人将当时的事情告知。听完侍卫的说明,原召当时就气急败才地对易洛:“王此时才说明详情,职方司无能为力!”话说得生硬无比,没有任何转寰。
易洛也没有生气,叹了口气,只是说:“顺其自然吧!”
原召再次愕然,不过,既然王令如此,职方司也就没有什么压力了,他自然乐得奉诏。
沐清看得最透,后来悄悄问原召:“这会不会又是君上地脱身之策?”
原召当时便摇头否认:“不可能!王当时并无纠缠之意,而且,既已脱身,云白居何必再演寻人的戏?再说,那些人根本也不喜欢演这种戏。”
原召没有说是…………最大的可能是,那个向来从容沉着地女子已经葬身江水了……毕竟,按照猫画虎侍卫所见,紫华君至少中了八九箭……
事实上,中箭落江的那一刻,白初宜的确也认为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
失血、寒冷……
她只是凡人!
不过,刚沉入江中,白初宜便松了一口气…………未沉底,她便网状物裹住,随即就有身着水靠的人靠近,将网口收紧,直接拉走。
白初宜的水性不算好,心气一松,立刻呛了水,不由就挣扎起来,随即就有人将一个木制的东西罩在她的口鼻之上,立刻就有新鲜空气涌入,她才放松下来,小心地挪动手臂,自己按住那个有长管通向水面的面具状地东西。
江水冰冷,白初宜又有伤在身,勉强运功护体,但是,没多久就开始意识不清了,最后终是昏了过去。
等她清醒,已经置身在一个舒适却密闭的车厢内,角落里有一颗夜明珠,让她能够看清周围的一切。
她试探地敲厢壁,入耳的声音让她心一沉…………车厢竟是玄铁打造的。不过,车立刻停下,厢壁上打开一个半尺见地小窗,一个中年男子很恭敬地问候:“少姬康安!医师说少姬今日必醒,我等已经准备好膳食,少姬稍待。”
白初宜听得一怔一怔的,没等回神,就见那人转身,随后将一个餐盘递到窗口,一脸歉意地道:“行走在外,膳食简陋,委屈少姬多少用一些吧!”
白初宜还没回神,下意识地接过餐盘,随后才清醒过来,皱眉问那人:“我地随从如何?”
中年男子一愣,随即又是一脸歉意:“少姬见谅,我等并非当日澜江行事之人,只负责护送少姬归还,并未见到其它人,少姬所问,我会立刻传讯询问,三日之内必有回音。”
对方这般坦诚,白初宜也不好多说,暗暗思忖自己的处境,却听那人很温和地催促:“少姬伤病初醒,膳食还趁热用比较好。”
白初宜只得专心用膳,只是一碗白粥与两点细点,点心十分精致美味,与简陋二字毫不搭边,只是全部吃完白初宜也只是六成饱。
她自然明白,久饿之后不宜饱食,并未多说,吃完便餐盘递了出去,那人接过去,,却没有离开,反而又道:“麻烦少姬伸手,医师需要给您请脉。”
白初宜不由扬眉:“前些时日,又是如何诊脉的呢?”
中年男子一脸为难,显然明白她的意:“此车有机关设置,医师自可请脉,然少姬已醒,我等也不愿少姬自觉受囚。”
“原来我还不是被囚啊!”白初宜冷笑,
中年男子却是神色郑重:“我等卑微,奉命而为,绝非囚禁少姬。其它事宜并非我等可言,请少姬见谅。”
白初宜听着更觉怪异,却也没有再坚持…………无论如何,她也不会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的。
从窗口伸出手,白初宜看到一个带面具的人从旁边过来,左手拿着腕垫托住她的手腕,中年男子立刻将一方丝帕盖在她的手腕上,面具人才开始诊脉…………显然这人就是医师。
两只手的脉像都诊过,医师收回右手,恭敬地低头:“半个时辰后,请少姬用药。”嘶哑的声音让白初宜愣了一下才想起收回手,医师这才收起腕垫,再次行礼后退步离开。
“少姬安坐,我们该走了!”中年男子出声提醒,看着白初宜坐好,才关上小窗,车子动了一下,随后便平稳得没什么感觉了。
…………这算怎么回事?
第十三章受禁
车厢以玄铁打造,不见一丝日光,却没有气闷的感觉,不过,终究只是马车,空间不大,只能坐卧,白初宜开始还能静心打坐,运功调息,但是,这种不知时间的封闭环境对人的影响甚大,不过三日,白初宜便在那些再次停车用膳时,苦笑而言:“还有多长时间,我才离开这个车厢?”
中年男子显然明白她的意思,温言安慰:“少姬稍安勿躁,请再忍耐吧!”
白初宜没有像往常一般去接餐盘,而是静静地坐在小窗的对面,淡然一笑:“我不知还能忍耐多久……”
封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