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力可想而知!——居然还能击败陈军?
等到真正到了陈军的工事前,看到明显的火灼痕迹,宁湛才想起东岚赫赫有名的焰海营来。
看到紫华君的徽旗插上寨门,东岚军的欢呼声更大了!
“东岚!东岚!……”
一部人开始呼喊另一个口号:“安阳!安阳!……”
白初宜随便找了较高的地方站上去,微笑着对欢呼的军士挥手,直指西北:“安阳!”
“安阳!”
——她不怕告诉世人,这一次,她的目标就是安阳!
在军士面前如此宣告,是为了鼓舞士气,东岚军纪森然,白初宜并不担心,士卒因兴奋而不听号令,而中军升帐时,面对明显因振奋而开始有轻乱言论的将领,白初宜毫不犹豫地抬手拍碎桌角。
“各位很得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白初宜冷冷地质问。
没有人敢回答,都收敛起激越、兴奋的心情,正色而立。
白初宜没有再说话,命令掌书记展开地图,扬手招呼这些将领看过来。
“很兴奋吗?自然,因为胜得太容易,连本君都有些飘飘然了!”白初宜声音温和,手指轻点地图,“看清楚,陈军最近的援兵离这儿有多远。再想想,方才有多少葬身河面。还得意吗?”
又是一片寂静。
这一次是说不出话了。
“很好!”白初宜拍手称赞,“你们都清楚情况了!本君就不必再多说了!”
“江帆、韩望,你们两营沿明河一线,摧毁所有陈军防御。”这两人已有大功在身,不能再与别人争,对紫华君的安排自是领命,没有多说。
“袁俊,你部沿北线攻击,从潼城到云关,这一条线要畅通无阻,到云关后,休整三天,再折向安阳。”
“羽林军走南线,从嘉关到素城,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安陆军队越过这条线!”
白初宜一边说,一边用醮了朱砂的木笔在图上划过,红线清晰,将需要占领的官道、城市、关防一笔指出。
“卢扬,你随本君直奔安阳!”白初宜说完便扔下笔。
“本君重申一次军纪!一旦被军卫寺抓住,你们都别到本君面前来找话!该杀、该打,军法从严!”白初宜冷言,“记住,这里是陈国故土,陈王骄奢,却尚未到断民生计的地步,东岚的军威只能震慑一时,一旦将平民激怒,我必败无疑!”
“看清楚陈国的情况,这是一片富庶的土地,国库充裕,民风也远谈不上文弱!”
“我要你们从现在开始就将这里当成东岚的土地!因为,本君已经下令,军卫寺将按在东岚的要求执行军法,而不是按照战时的要求。”白初宜的声音冰寒如雪。
“是!”
白初宜看向列席却不说话的偏将、校尉:“这些话,你们要传达下去,力求每一个士卒都清楚这件事。”
“是!”
见各人的表情冷肃,白初宜轻扬唇角,笑言:“军纪是指占领之后的要求,攻城掠地时,你们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只是不准轻言屠城!”
轻言屠城?
几个将军与机灵点的偏将、校尉将这句话反复回味了几遍,就有些明白紫华君的意思——该做的就得做,却必须做得有理有节。
“是!”这一次答应的声音各外响亮,也不似前两次那样压抑。
“至于犒赏……”白初宜抿唇,“看你们的速度了!不准扰民,但是,陈的官仓……你们不是第一天跟我,规矩是什么样你们清楚!”
“是!”这一次,将领们都有些兴奋了。
陈的富庶是天下皆知的……
“看来,你们是想出发了。”白初宜拍手,随从立刻奉上美酒。
“这是本君为诸位送行!”白初宜随手取了一碗,双手捧起,很郑重敬酒,“安阳见!”
“敬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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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不足以灭陈!”易洛的手指轻扣桌面,“那是陈人故土,仅此不足令陈人归心。”
“君上下令分田!”原召回答了易洛的疑问,“陈国的官田、王田甚多……”
“朕想起来了!陈是实行班田制的。”也就是按照官阶拥有相应的田地,一旦离职,田地收回,私田不多,也不算肥沃,“不仅是分给有功将士,还有陈人吧?”
“是!”
“不过,也发生过几起侵占民田的事情,军卫寺……处理不一。”原召斟酌着用词,将实情说明。
“自是不一!”易洛对原召的困惑很有耐心地作答,“被侵占民田的人不一样。”这种事情他也做过。
“东岚的军纪森严,赏功罚过,计算精准,士卒一般不会为了一点利益触犯军令,有些是无意的,自是小惩大戒,有些……是故意的……当然,一时利欲熏心也不能说没有!”易洛对原召解释。
“是,臣明白了!”原召低头,准备继续报告,却被易洛抬手阻止。
“看来,得在路上继续听你的报告了!”易洛轻笑。话音方落,门外的宫人大声通禀:“王上,辅相沐大人求见!”
易洛示意原召退下:“让他进来!”
原召退入秘道,听见沐清匆匆进来,行过礼就急忙道:“王,君上急报
第五十五章安阳
一座从未经历战火的都城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此时的安阳便是这样一座不幸的幸运之城。 面对城外绵延数里的旌旗营帐,安阳的居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蟠龙旗飞扬,东岚军仿佛是在一夜之间便兵临城下,将陈的都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前一天,安阳人还安逸地过着自己的小日,第二天清晨,刚从甜美的睡梦中醒来,便发现,自己随时可能成为亡国奴!
恐慌还不足以形容他们内心的感觉!
陈王怿拒绝见任何人——后妃、子女、大臣……——将自己关在宣德楼中,歌舞声依旧,只是无人伴驾。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同样,没有人知道紫华君想做什么。
包围安阳后,东岚军并未攻城,连试探性的进攻都没有,只是隔着护城河,远远地扎营,却又实实在在地令城内人感觉到被围困的威胁。
朝臣们不得不请出太子——总需要一个能作主的人出面啊!
这样的状况,陈睢又能有什么办法?在听了一整天毫无意义的扯皮、清谈之后,陈睢开始有些明白自己的父亲了,但是,他不愿放弃,最后,在母亲的建议下,他去了国相府。
安平的病情刚有起色,夫人不愿他劳神,但是,这种人心惶惶的情况又哪里能瞒得住呢?安平立刻就要进宫,夫人自是不肯,夫妻俩正在较劲,下人通传太子驾到,安夫人长叹一声,只能离开。
听陈睢说完详情,又听陈居几乎是惊慌失措地回答了几个军务上的问题,安平只觉得一切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完全不可能有所作为。
“派使者却探探情况吧!”安平给了陈睢最切实可行的建议。
第二天一早,陈便派出了使者。只是,他们连紫华君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巡防的东岚士卒客气却坚持地遣回。
“这是君上的命令!”领队的队率很明确地告诉使者,紫华君不会见他们。
使者返回后,安阳城顿时陷入绝望之中。
连使者都不愿见,显然东岚根本无意索要什么东西,或者说,东岚要的东西是陈不可能答应的。——想通这一点并不需要太多的智慧。
“王上是否发出勤王诏了?”安平对此结果并不吃惊,沉默了一会儿,便再次询问到访的陈睢与陈居。
“勤王诏在东岚攻破明河防线时便发出了。”陈睢再次苦笑,“可是,至今,只有临近安阳的几个刺史驰援,真正有兵有将的那些人,一个都没到,还有几个刺史干脆发了告急文书,还要朝廷派兵救援。”说到最后,陈睢几乎是愤怒了。
安平却疲惫地摆手,劝慰太子:“殿下不要以那些人说的是托词,这世上没有人愿意作亡国之民,但凡可能,那些人都会驰援安阳。”
“大人的意思是……”陈睢惊疑不定。
“世人都爱锦上添花,所以雪中送炭才尤为难得!”安平语气苦涩,“东岚不会与所有国家为敌的,许诺的好处肯定我们能给的多!”
觊觑陈国的又岂会只是东岚?——如今这个世道,哪个国家不是对邻国虎视眈眈?
“难道陈就一点机会都没了?”陈睢悲愤地质问,强压下眼中的泪水。
“除非有国家不愿看到东岚继续壮大实力!”这是陈最后的希望,只是……来不及了……
安平却不要这样说,因为陈睢的眼睛一亮,他知道,这对于这位太子殿下已是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最后的希望破灭得更快,不过一个时辰,东岚军就全歼陈睢派出强行突围的死士,将之立杆曝尸三天,冷酷地警告陈人不要再有妄想!
“她到底想怎么样?”陈睢狂怒,“不谈不攻,就这么围着,她以为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吗?”
“她在等!”安平已经明白了。
“等什么?”别人却不明白。
安平摇头:“等东岚王!”
“这是东岚王即位以来的第一战,是灭国之功。身为王,他固然不必与臣下争功,但是,汗青之上添一笔荣耀,谁都不会拒绝!”安平对太子解释,“紫华君虽然狂傲,却不会乱君臣之分,否则,以羽桓的多疑,怎么可能容她活下来?”
“她要把这个功劳让给东岚王?”陈睢惊讶,“就是为此,她宁愿拖这么久,冒险等待?”
“拖是拖了点,却不冒险!”安平闭上眼睛,“这么些天,足够她安抚百姓,收拾人心了!他们隔绝了安阳与外面的联络,可是,在百姓心中,说不准就是王室抛弃他们了!”
“她也会借此,给东岚王一个绝佳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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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增兵?”易洛扬眉,“好理由!”
沐清没有说话。——这是易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