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虎臣看着这些穿着官府的叫花子,理都没理,跳上西洋战马,飞驰而去。弄的这些想巴结新任巡抚的候补道们面面相觑,这个庄大人的架子也太大了!庄虎臣回到巡抚衙门,进了签押房哈哈大笑。
手下这些人想起那些叫花子一般的官员也是笑的捂着肚子,这大清的官场笑话也确实多了些,怪不得在天桥有些破落旗人把骂大清的官当了营生,比说相声地还热闹。
过了一会。大家都笑够了,只有庄虎臣还在笑,弄的大家都有些含糊了。
陈铁丹想起来刚才的总督长庚,有些来气:“这个总督真不是个玩意!大军的粮饷是朝廷拨的,又不是他们家的,凭什么不给?惹恼了,我和那些回回围了他的总督府!不给银子就到他们家去!”
李叔同笑道:“你没瞧这些官的样子?穿地比叫花子还不如,别到时候人家唱段莲花落。你再给他掏两个,又弄赔了本!”
庄虎臣微笑道:“本来就没打算能从他手里弄来钱!甘肃的民政就是我管。这个是不要紧地,新疆也不敢不给钱!陕西藩司只要两宫还没回銮北京,他也不敢不给。毕竟庆王和荣禄还在西安!不过等太后和皇上回了北京,这个钱就不好要了!”
李叔同点了点头道:“是啊,大人想把手伸进陕西可不容易啊!”
庄虎臣笑了笑:“他不给就最好!怕的就是他太听话了!”
李叔同皱了皱眉头。想了半天,突然笑了。陈铁丹和王天纵听迷糊了。搞不清楚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这些事情不是他们操心地,插嘴多了,怕找不痛快,就没敢问。
庄虎臣对陈铁丹笑了笑道:“给你支派个差事。”
陈铁丹一听有事做,登时就笑了:“大人说吧,刀山、油锅。没有我不敢去的。”
庄虎臣笑道:“你又不是油条。下了油锅也没什么吃头!老子让你去西安讨账!”
陈铁丹点了点头:“大人放心,我保证不会办砸了差事。他敢少给咱们一个子试试!他是铁公鸡,我有钢钳子!”
庄虎臣又笑道:“要是这样,你就不用去了。”
李叔同看着一脸迷糊的陈铁丹道:“大人地意思是让你去讨,但是不一定非要讨回来不可!”
陈铁丹苦着脸道:“大人到底是个什么章程?讨账又不用讨回来?那我去西安干什么?”
庄虎臣满意的看了看李叔同,笑道:“你不必亲自去,派个下面地人,就住在西安,隔三差五的跑一趟陕西藩司衙门,不必催的那么急,他不给也别逼人家,反正就是隔两天去一趟就好了。”
陈铁丹被弄的更迷糊了,但是不明白归不明白,也只能点头答应。
庄虎臣看着陈铁丹一脸的茫然,更是觉得好笑,对他屁股踢了一脚道:“滚吧,这里没你的事情了!记住啊!不要自作聪明,老子还不缺陕西协来的那点饷银!”
陈铁丹和王天纵退了下去,签押房里就剩下庄虎臣和李叔同了。
庄虎臣觉得有些凄凉,偌大个衙门,自己地班底太薄了!前两天,实在是觉得没人可用,发电报让在西安地汤竞轩赶到兰州来。又给杨士琦发了电报,让他荐举几个可靠的刑名、钱粮师爷,估计这两天也就到了。
真是没人才啊!甘肃这个地方别说通洋务地,就连中国最不缺的做八股文章的腐儒都属于稀有物资!
庄虎臣在北京的时候,议和的大纲都已经和洋人谈的七七八八了,人还没到兰州,和约已经签了。
支付各国军费和使馆、教会损失共计一亿五千万两,暂停两年从条约所在国家进口武器和用于军火生产的设备,拆毁大沽口至北京的炮台。
大致也就这样了,一亿万千万两赔款了,英国、美国、法国三国的赔款用租界外扩五千亩土地抵充,另外,清国政府要负责募集资金修建两条从新扩的土地到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柏油路,并出资开通有轨电车。
这些事情,庄虎臣和庆王早就商量好了,庄虎臣主动大包大揽把这些事情顶了下来,资金他去筹措。庆王早就知道他是点金钱庄的后台老板,也不说破,既然他愿意干,那就让他去操心,自己又省了点事情。
慈禧听说庄虎臣从山西票号里募集了大笔的银子给租界修马路、通电车,更是觉得这个小子懂自己的心思,能不动朝廷的银子那是最好的。
既然山西票号出了银子,朝廷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干脆给他们这些人一人加恩赏了个二品的顶戴,这就算齐活了。
庄虎臣的小九九早就打好了,掏点钱把马路和电车通上,自己在租界东扩前买的几百亩地,立刻就值了大钱了!
和约一签,朝廷里的官可就苦了,原本那些跟着慈禧喊打喊杀的,杀头的杀头,充军的充军,就连端郡王载漪和大阿哥都给流放到了新疆,这回载漪的太上皇的梦算是做到头了!
荣禄和小醇王载沣,听见这个消息,那是开心的睡不着觉,老酒又多吃了几杯。
这些事情,庄虎臣都不在意,该死去死,关自己什么事情?但是听说李鸿章最终还是把那份英国人和日本人强烈的反对的《中俄密约》给签了。
庄虎臣不得不叹了口气,李鸿章最终还是没能战胜自己的心魔啊!
对日本的私怨最终让他还是发了昏,东北上千万百姓看来是免不了这一劫了!
人最痛苦的事情怕就是明知道要倒霉,却无力摆脱宿命!庄虎臣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
三年后的战争,自己能不参与吗?
庄虎臣曾经把日俄终要在东北有一战的信息透漏给了在上海的杨士琦,他听了以后居然是满高兴的!
庄虎臣明白他为什么高兴,日俄战争的结果肯定是让大清对地方的控制力进一步削弱,庄虎臣的霸业将更容易,而杨士琦将是开国第一功臣!
可庄虎臣实在没办法让自己如此的冷血,坐视几千万同胞陷入战火而自己却从中渔利!
可是不坐视又能如何呢?没人才啊!拿什么去和日本、俄国对抗?
李叔同见庄虎臣的脸色难看,又似乎在想什么,就问道:“大人有心事?”
庄虎臣点了点头:“山河破碎,是个中国人就自然都有心事!”
李叔同劝道:“这天下的事情要由天下人管,大人一个人替全天下操心,怕是要累出病的。”
庄虎臣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点了根烟抽了起来,李叔同最近和他学出来了,烟瘾也不小,也不跟他客气,自己从烟盒里摸了一根。
两个人一起抽,没多一会,偌大个签押房已经烟雾腾腾了。
俩人都不说话,心情都不是太好。
李叔同每每想起小翠喜的死,心都象被从胸膛里掏了出来一样,空落落的疼。
从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刚走没多会的王天纵急匆匆的又回来了。
他拿着封电报道:“大人,杨莲府大人的急电。”
庄虎臣一听是杨士琦的哥哥杨士骧发来的,心头就一紧!
拿过电报看完,半晌无语,果然被自己猜中了,李鸿章死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 ~兰州制造局~
李鸿章的死早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他的身体那个样子,也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
杨士琦又被庄虎臣写了封密信,派人专程送到兰州。在庄虎臣接到杨士骧的电报一个月后,这封信他也收到了。
李鸿章临死前一个小时还在犹豫,俄国公使就一直守在他的床前,非逼他立刻把《中俄密约》签了。
李鸿章签完了条约,立刻就象是被人抽了脊梁,奄奄一息了。
杨士琦的信里告诉了庄虎臣,李鸿章临死前拉着盛宣怀的手说了最后一句话:“杏荪啊!这庄虎臣到底是第二个曾国藩还是我大清灭门的灾星?”
盛宣怀苦笑着摇头,他也不清楚庄虎臣到底是存的什么心思。
李鸿章说完这个,就再不言语,半个小时后就死了。
庄虎臣脑海里浮现出李鸿章用枯瘦如柴的手拉着盛宣怀问着,眼睛里应该是期盼而又迷茫的眼神吧?他到底是更希望庄虎臣是第二个曾国藩,还是希望他当了大清的灾星,怕是李鸿章自己都搞不清楚哪种想法更强烈一点。
庄虎臣正在边看信边感叹,王天纵从外面走了进来,脸拉的比驴还长,进来就气呼呼的对庄虎臣道:“大人,我从炮局子那边过来了,***,见过败家的,没见过这么败家的!”庄虎臣笑道:“怎么?制造局又怎么了?”
王天纵阴沉着脸道:“大人,哪里还有什么兰州制造局啊!”
庄虎臣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你说什么?制造局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里草长的老高,就俩看门的,说是都荒了十八年了!”
庄虎臣的牙关咬的嘎巴响,刚才看了账册,这几年,制造局的委员每年从甘肃藩库还划走几十万两的银子,竟然制造局都停产了十八年了?
兰州制造局原来是叫陕西制造局,是左宗棠所建。三十年前就可以造子弹、火药,后来连枪、炮都可以造了,庄虎臣本来对这个厂还是抱了比较大的希望了,准备扩大规模,没想到早就完蛋了!
庄虎臣急忙叫人把制造局地总办给叫了过来。
过了半个时辰,制造局的老总穿着身破烂流丢的四品鸳鸯补子就过来了。
庄虎臣一看他的乞丐装。火就不打一处来。
制造局的老总行了庭参礼,叉着手战在堂下。
庄虎臣冷着脸,连个座位也不给他,怒道:“你是制造局的总办?”
制造局地老总连忙回答道:“卑职是制造局的总办朱云应。”
庄虎臣猛的一拍桌子道:“好你个朱云应,你治罪吗?
朱云应刚进屋就发现巡抚大人脸色不善,心就提着,现在更是吓的扑通就跪地上了:“下官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还请大人的示下。”
庄虎臣冷笑道:“制造局都荒了几十年了,里面都成了黄鼠狼的窝了。你居然还敢每年冒领几十万两的银子!你好大的胆子!”
朱云应一听这个,立刻就喊起了撞天屈:“大人,冤枉啊!卑职给个天做胆,也不敢一年冒领几十万两银子!”
庄虎臣一听他耍赖,更是火大,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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