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府苦着脸道:“为首的是个姓沙的,他家最是个有钱的,全县的地有三成是他家的,老百姓说出了兰州府,都是沙家土讲的就是他家!多少年了,他家也没纳过钱粮。”
庄虎臣鼻子一哼:“这个姓沙的好大地胆子!”
庄虎臣原来认识的教民大部分是最贫苦无依地穷人,被地痞、官府欺压的紧了,就投靠教会当个靠山,这姓沙的富豪人家,居然也信天主教,这也罢了,还仗着教会的势力横行!
虽然庄虎臣对关帝爷也不是那么崇拜,但是教会改关帝庙为天主堂,摆明了这个就是文化侵略了!
庄虎臣问道:“姓杀沙的这么张狂,你怎么不派人拿了?”
兰州府支支吾吾的道:“那神父说,入了天主教,就算是法兰西人了,咱们大清的朝廷管不着,卑职怕弄出教案,给朝廷惹祸。”
庄虎臣摇了摇头,这这样下去,怕是教案还没出来,义和团又闹起来了!
这些被教民欺负了地百姓,后面有当地地士绅撑腰,不要个结果是肯定不会罢休的,这早晚就是要出大事情地!
庄虎臣本来对传教这个事情没什么太多的抵触情绪,老百姓爱信什么,随他们信去,信佛、信道、信真主、信耶稣随便,只要不胡闹,他也懒得管。
但是现在这一宗可是不那么简单了,听兰州府的意思,教会欺压官府、包揽讼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官府又昏聩,判决总是有利于教民,弄的普通百姓和教民之间仇恨一天天的加深,恶霸、无赖见教会势大,也去洗礼以后当了教民,更是利用教会的势力横行。
惹不起教会的老百姓积怨深了,自然就有些类似后世里耍轮子的李教主之流,借机煽风点火,什么乱七八糟的白莲教、红阳教、大刀会、红枪会就出来了,这就是一堆炸药,不定什么时候见个火星就是冲天的烈焰!
庄虎臣越听越明白了,心里也晓得严重性,估计这件事情要不几天就要酿成大乱子,必须火速镇压!
庄虎臣连忙把王天纵叫来,命令他立刻带巡抚衙门的亲兵把姓沙的抓来,并且把涉案的人都传到兰州。
兰州府忙道:“大人,派兵去抓这个姓沙的,要是洋人神父来闹该如何?“
庄虎臣冷冷的一笑道:“一个神父就这么张狂?我家用的奴才都是天主教的神父!他算个屁!”
庄虎臣从公案里扔下一支令箭:“王天纵听令!”
王天纵连忙单膝跪地道:“标下在!”
“我命你立刻捉拿沙天啸!敢有抗拒的格杀勿论,要是有教民或者教堂的神父什么的的来阻拦,全给老子砍了!”
王天纵大声道:“标下领命!”
兰州府苦着脸道:“大人,弄的狠了,出了教案如何收场?”
庄虎臣不屑的道:“瞧你的没出息样子!”
说罢,背着手进了后堂,把个兰州府一个人给晾在了签押房!
第一百九十八章
王天纵带着十个亲兵就去了秀水村,这些都是骑兵,来去如风,中午去的,结果等了一下午,庄虎臣还没见到把人抓回来。
巡抚衙门现在来了几个师爷,钱粮师爷、钱粮师爷都有,基本上都是绍兴人。西帮票号在哪里都有分号,庄虎臣需要用几个人,他们随手就给办了。
庄虎臣看着这些人心里不爽,但是确实没人能用,朝廷已经准备搞新政了,庄虎臣现在并没有和那些维新派一样欢呼雀跃,而是苦笑了笑,这不是瞎胡闹吗?没有任何的准备,把康有为的主张和国外的官制、军制抓过来就用,不出乱子才见鬼!
康有为的主张也不见得高明到哪里去,哄哄朝廷里那些连外洋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还差不多,他的那些东西大部分直接就是把广东的报纸上介绍的西洋情况和体制,改头换面就拿来用了,可以说他对西洋政体这些东西根本就是一知半解。
可是庄虎臣这里,连那些一知半解的半瓶醋的洋务派也没有,偌大一个省的政务玩他一个人?那不是说笑话吗!只好也不免俗,老老实实的和其他督抚一样,弄几个绍兴师爷算是救急了。
几个师爷都反对管这个事情,大清朝自打道光年以后,逢到洋人的事情就没个好!和洋人弄掰了,惹出了洋务交涉,地方官肯定是倒霉,和洋人关系搞的太近了,朝廷里自然就有人攻讦。洋奴、汉奸之名那是个没跑,总之洋人这个玩意,和王致和的豆腐一般,沾上就顶风臭十里。
尤其是教案,巨野教案弄出个德国租借胶东,云南地教案。罢了多少人的官?
庄虎臣对这些不是不了解,但是总觉得没他们说的这么邪乎,当官的装鸵鸟。事情才会越弄越激烈,最后不可收拾。况且在北京议和的时间也不短了,洋人其实是最好对付的,只要利益这个玩意谈好,没有解不开地恩怨!
只有永远的利益,哪有永远的朋友?换句话说,也没有永远地仇人。
前些日子和英国人、德国人还打的热火朝天,现在英国又是要卖武器给自己,又是要派顾问团,英国公使和庄虎臣亲热地就差拜把子了!
庄虎臣看看天快黑了。就让人安排了饭。和几个师爷一起吃个晚饭,这些师爷也乐的奉陪。
五个师爷加上庄虎臣,六个人已经把两坛子的绍兴花雕都喝空了,几个人脸上都红彤彤的,王天纵还没把人抓回来,庄虎臣有些担心了。
一个瘦干干的师爷笑道:“东翁不必担心,王大人他们都是打过仗的人。料那些村愚也不敢对抗官兵!”
另外一个黑皮肤的师爷摇头道:“也不好说。甘肃的人,啧啧。野蛮的很,说地不好就是要动刀子地,比不得南方人儒雅,这里的回回就是一会叛,一会降,难办的很!要不,再派些人去看看?”
庄虎臣笑了笑:“这点事情,王天纵应该没问题的,他的本事我最清楚,十个、二十个人连他根毛都碰不到,再说,他们都带着洋枪的,没问题!”
几个师爷连忙点头,六个人继续喝酒。
又是一坛子酒下肚,庄虎臣有些喝不动了,这个黄酒看起来没什么劲,喝下去也顺口,两斤一坛子,三坛子就是六斤,平均一个人一斤,可是后劲实在是不小,这会儿觉得脸发烧,心跳的要撞出胸口。
庄虎臣地量一向不怎么样,喝到这会儿,就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喝,自己摇摇晃晃地回了后宅。
后堂的一个独院,正房住地是楚颦儿,两个耳房里分别是冰儿和小青,冰儿本来是和楚颦儿一个房的,自打被庄虎臣给收了房就分开住了。
庄虎臣带着七分的醉意进了院子,三个房间都亮着灯,这说明三个女人都还没睡觉,现在每天进谁的屋子就成了难题,原本非常向往的三妻四妾的日子,其实远不是那么想象里那么的爽,虽然楚颦儿治家还算有方的,后院还不至于因为争宠闹的鸡飞狗跳,可是庄虎臣每天看见三个女人都是表面上大方,眼睛里都是期盼的神色,哪个不希望晚上有个男人陪?
让谁守空房,都会让庄虎臣觉得有些心疼,可是庄虎臣就是再荒唐,也不敢对他们说出干脆四个人大被同眠的话,现在三个亮着灯的房间让他有些犯难了!
***,要是还有下辈子,说什么就只娶一个,老婆不要多,只要有一个,老婆多了麻烦也就多!老歌说的有理啊!
庄虎臣想了半天,脚步还是走进了左边的耳房,这是冰儿的房间。自打把这个丫头收了房,庄虎臣也就结婚的那天和她同房了一天,后来一半是忙,另外也是为了稳固楚颦儿的大妇地位,一般在她房间的时候比较多,楚颦儿也是懂事的,怕小青有意见,就经常劝庄虎臣去小青那里,反而是这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冰儿倒没沾上什么光。
三个女人其实都听见庄虎臣进了院子,都在满心期待的等着。
冰儿嫁给庄虎臣算是遂了心愿,尽管庄虎臣只在她房里住过一夜,但是她也不敢不知足,小门小户出身的丫头能给巡抚做妾已经是有福的了,娘家的亲戚到处在吹嘘,自己和庄虎臣是亲戚,一个个牛的不行!自己能嫁给庄虎臣,还不全靠楚颦儿,对这个小姐,她是感激涕零。
庄虎臣推开了冰儿的门,冰儿看见他,满心的欢喜。
另外两个房间里,同时发出一声轻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楚颦儿和小青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摘下头上的钗环,打了热水洗了脸,吹熄了灯,一个人躺在床上。
冰儿见庄虎臣满身的酒气,急忙倒了杯浓茶,然后打了热水,拧了个手巾把子给他擦了脸,然后又给庄虎臣洗了脚。
庄虎臣换了软底布鞋,又换了件月白色棉布便衫。
喝了会茶,庄虎臣觉得好受了些,酒解了七、八分了,只是觉得无聊,和前世比起来,这个时代的夜晚真是太无聊了,庄虎臣又不喜欢打牌、逛窑子这些官员们这些惯常的消遣,忙的时候还好,闲下来就觉得晚上真是太难熬了,寂寞啊!
庄虎臣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天上高挂的月亮,在这个世界里,也就容龄和自己有些共同的语言,其他人尽管和他也亲近,但是总觉得有点鸡跟鸭讲的感觉。
冰儿见他看着外面出神,从后面贴在他的后背上,问道:“爷有心事?”
庄虎臣勉强的笑了笑:“没什么,都是衙门的公务。”
“爷不要太累着自己了,别的老爷也不都是象爷这么苦的,这大清国也不是就爷一个当官的。”冰儿半是爱怜半是埋怨。
庄虎臣抓住她的手,淡淡的笑了笑。
“爷,您早点歇了吧。”
庄虎臣看着她被烛光映照的绯红的脸颊:“怎么,不怕我了?”
两个人圆房的那个晚上,平日里满泼辣的冰儿吓的全身发抖,躲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让庄虎臣暗自奇怪,一个个子那么高的女孩居然能团成一个球,看来女人的柔韧性比男人是好多了。
冰儿羞的脸通红,甩开庄虎臣的手,坐在床边,低着头不语。
庄虎臣笑了笑,也坐到床边,冰儿毕竟是做丫鬟的出身,不声不响的给他解了衣服的纽扣,然后吹熄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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