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望脸色微变,看到舒楚拔剑的速度,还有此刻的气势,心头微感后悔,或许,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过君无望既被人称为鬼见愁,自然有些本事,一挥手,两侧的江别英,杀手同时出手,两人一正一奇,江别英的剑法堂堂正正,明显出自名门,而杀手既被称之为杀手,在于他的出手诡异而莫测,在缇骑营中,二人身手分别列为第十五和第九。
几乎是在同时,四支判官笔闪电般点出,一上一下,李敬和康路两人的配合在缇骑营一向为翘楚,甚至,在二人配合绝佳时,君无望都不敢直面其锋。
老梅的枪刺出,恰好是在李敬和康路的身侧,就算挡开了李敬和康路的判官笔,这一枪也难以防备。
而鬼无,则一把掷出了十一把飞刀,漫空飞舞,擦着几人的身体,笼罩住舒楚的上空,让舒楚无法凭轻功躲闪几人的合击。
单是这些加起来,已是鬼神难避了,君无望没有出手,缅刀在手,足不点地,在几人的身后,总领全局。
面对这些攻击,就是舒楚,也不得不惊叹,就算是李若揭,在这七人的合击下,也绝无全身而退的可能。
其实,最凶险的莫过于还没出手的君无望,缅刀的寒光说明着他随时可能出手,就算这合击有什么漏洞让舒楚脱出,在君无望的刀下,也必定能阻止这种可能性的发生,舒楚充分相信,就算是天榜的决顶高手,在脱出合击圈之时,就是丧身于君无望刀下的时刻。
其他缇骑都屏住了呼吸,他们都是一流好手,其中凶险未必能全看透,但这种杀机,却是如此地感同身受,甚至肌肤上都沁出了冰冷的感觉。
君无望脸上露出了狠意,这一番出手,已无余地,若不是舒楚咄咄逼人,口出狂言,也不至七人合击了。杀了就杀了,大不了去逃命就是了,这缇骑营虽是好地方,却还不至于让人舍不得离开。
舒楚蓦然低头,看向了攻来的七人,此时,江别英和杀手的剑已到了身前,不能去格挡,就算是同时格挡了二人的剑,那接下来的判官笔和飞刀也不能再躲开或是挡开。
眼中爆发出下山以来从所未见的异彩,舒楚忽然笑了。
这才有点意思,这才是真正的缇骑,纵横于江湖和战场上,无可匹敌的缇骑。如果全如酒楼内那般的交手,那这缇骑统领,也不至于显得如此重要。
那就,让自己在下山后,第一次尽全力吧,刚才对老孙头,也不过是用了自己三年前就会的剑气,现在,且看我真正的力量。舒楚念头一闪,长啸出声!
在啸声起的这一刻,也是舒楚出手的一刻。
没有剑气纵横,没有裂山分海的气势,只有…………寂静!
绝对的寂静,所有的攻击都已不存在,灵气虽深邃如汪洋,却无潮水,‘当海动到了极处时,没有浪,只有惊天动地的……寂寞!’
所有观战的缇骑惊讶地瞪大了眼,喉结一阵耸动,却无人能说出话来。
绝对的静,原本在风中还摇曳着的灯盏火把全部凝结,虚空之中,似没有任何活物。
江别英和杀手的剑就在舒楚胸口和喉咙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住,这一寸的距离,成为天堑。。。。。。
李敬和康路的笔在离舒楚胸口两寸处被冻结,两人面上的惊讶被凝固在脸上。。。。。。
老梅的枪藏在李敬的肋下,还没露出头。。。。。。
鬼无的飞刀诡异地停在舒楚的头上和四周,却似毫无重量的漂浮,已失去意义。。。。
唯一有个动作的君无望,在舒楚笑露出时出刀,却保持着出刀的姿势,凝固,心里,只剩下——绝望。。。。。。。
舒楚剑出后亦有瞬间的停顿,随即,他的手腕轻旋,剑尖轻颤。。。。。。。
所有观战的缇骑,心头也涌起了一股绝望,似乎,那承受舒楚反噬的人,不是君无望他们几个,还有自己在内,可是,绝对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
随着剑尖的颤抖越来越厉害,终于,“卟!”的一声轻响,让所有人惊骇万分的事发生了——君无望七人,竟在这一声响间,一点点破碎。。。。。。。
确实是破碎,如被阴柔内力给故意击中的瓷器,一点点破碎,成为粉末,让所有人毕生难忘的是,这些粉末还组成一个个人,还有兵器的形状。
陡然间,一切回复了正常,在夜风中,所有粉末被吹散开来,消散在空中。君无望七人的身体被慢慢拉长,然后彻底被吹散。
“蓬!”的一声,舒楚倒下,双膝跪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成诡异的情形。
“天道?”舒楚惨笑,苍白的脸上无半丝得胜的喜悦,反倒是如失败了一般。
众缇骑没有人能从震骇中反应过来,一个个夸张的表情,纵使是胆大如他们,见到此等情形,和一个个傻子没什么区别。
君无望七人的痕迹被抹去了,如同,从未曾在这里出现过!
不知过了多久,“咚!”的一声,一个缇骑跪倒在地,在跪倒之后,双腿兀自打着哆嗦,“统统。。。。。领。。。。。”统领大人四个字,竟是怎么也说不圆溜。
似是受到感染,“咚咚咚!”站不稳而跪下的,承受能力稍差点的缇骑竟达十数人之多。
啐掉口中的血,舒楚拄斩虚剑,缓缓站起。
“好了,刚才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舒楚的话很冷,苍白的面容,带着疲惫和虚弱,慢慢地踏出一步,却摇摇欲坠。
“老大!”身躯被搀住,舒楚转过头,却是君阶那小子。
“带我去我住的屋,你去见皇帝老儿。。。。”说到这,舒楚疲惫地歇了歇,才又说道:“说我赢了他,以后我不鸟他!”
“嗯!”君阶扶着舒楚,慢慢朝缇骑营的住地走去。
“禁锢空间,妈的!”舒楚心里骂道:“张继先那牛鼻子所说的禁锢空间,没到生死关头,以后绝不可轻用!”
(由于这一章字数比较足,今天不再两更了!)
第一第七十三章 刁蛮女子
在舒楚使出禁锢空间的时候,皇城东面的落雪魇府邸,落雪魇忽然抬头,在一边的烈真见落雪魇此等模样,心中一奇,不由问道:“师尊,怎么了?”
“绝对禁忌?”落雪魇喃喃自语,道:“南楚还有人有这种力量,倒让人惊奇了!”以他之能,亦不能具体知道是谁用出了这样的力量。
烈真动容,问道:“还有人会这种法术?”
落雪魇微一点头,道:“中州卧虎藏龙,其险恶之处,比西方更甚,只是你还没见识到罢了!”
烈真茫然点头,看着自己的师尊变得循循善诱,心里却忽然一悚,不再多言。
与此同时,张继先亦生出感应,抬头看向了缇骑营那边,心中微奇,是什么人让舒楚居然使出了禁锢空间的力量?
舒楚对自己这个统领住的地方看也没看,用残余的一点力气缓缓导灵气入体,然后让灵气在在体内自然流动之后,沉沉睡去。
他实在太累了,禁锢空间耗尽了他所能引导的所有灵气,连带着自己,也被掏空了,身上原本已极宽大的经脉被肆意冲击,竟是前所未有地有些破裂了。
还好问题并不是很严重,一夜时间应该能修补恢复。
一夜的时间于睡梦中悄悄度过,次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精神还有些不济,打着哈欠,舒楚推门而出。
却见一人笔直如枪般站在门口,舒楚一怔,这不是君阶这小子么?杵在这里干什么呢?
“老大!”听到动静,君阶豁然转身,朝舒楚行了一礼,竟是恭敬异常。
舒楚不由一阵诧异,伸了几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好饿啊,有吃东西的地方吗?”
君阶却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奇怪地看着舒楚,眼珠转了几圈,不知在想些什么。四周空荡荡的,竟无一个缇骑出现。
“怎么了?”见君阶表情怪异,舒楚问道。
君阶忽露出一个笑容,说道:“老大,我只是奇怪你今天和昨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什么差别?”舒楚愣了一愣,才问道。
“昨天老大在酒楼和营地所表现的唯我独尊的气势,舍我其谁,我们在你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可现在。。。。。。。。”君阶话一出口,舒楚已经明白过来了,大笑了一阵之后,舒楚才说道:“昨天那是特殊情况,加之心情不大好。要是我每天都和昨天一样板着一张脸,那我累也累死了!”
君阶露出一个爽朗的笑,迈开步子,说道:“老大,兄弟们都在皇城酒楼等你呢,设宴为您接风,算是兄弟们为昨天的不是赔罪!”
“赔罪?”舒楚微感诧异,说道:“怎么说的?”
君阶在前边引路,答道:“昨天晚上您收拾君无望他们的手段,让所有兄弟都佩服不已,才知道自己的无知,若不是老大手下留情,只怕我们都见不到今天的太阳,所以,这喝酒,其实是向您赔罪。”
舒楚再次笑了起来,说道:“倒也爽快,走吧,正好我还饿了!”
“老大,你昨天晚上那一招叫什么名?”一路上,君阶与昨天的表现截然不同,得知君阶在门口守了自己一夜,舒楚也微觉感动,但心下还有些疑惑。
“那一招叫禁锢。”舒楚忽然停下了步子。
君阶不自觉地也停了下来,看着舒楚。
“告诉我,昨天为什么要帮我?”舒楚依旧笑吟吟的模样,只是被他这样看着,君阶心里不由阵阵发憷。
像舒楚这种人,是不能得罪的。这不只是君阶的想法,亦是所有缇骑心中的念头。
“在两年前,云丞相曾救过我一次,然后安排我入了缇骑营!”君阶毫不犹豫地说道:“在缇骑营中,可分为四股势力,三大世家再加上无所归属的人,其中矛盾不小!”
原来是看的云中天的面子,舒楚不置可否,淡淡问道:“你以为我是云中天的人?”
“难道不是吗?”君阶带着疑惑问道。
舒楚淡淡摇头,迈出了步子。
再次进入皇城酒楼,一进门,却见是美丽的郡主坐在柜台后,见到舒楚,眼睛转也不转,盯着他看着。
“统领大人,在这里!”见到舒楚,站在楼梯口的老巴露出一个憨笑,朝舒楚二人喊道。
“统领大人,昨天可是威风得紧啊!”郡主冷笑着,清脆如铃的声音内带着几分恼怒。
舒楚笑了笑,今天心情不错,就不要和美女过意不去了,不过依旧没回答美丽郡主的话,径直朝楼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