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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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梦记-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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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你上回叙旧的对象吗?”决定在今晚彻底解决逃亡事件的破浪,站在她面前低首看着满脸沮丧的她。
“你做了什么?”她的身躯一怔,慵懒的蓝眸瞬间恢复了精神。
“他在我手里。”他完全不介意在她面前撒谎,“你若想保全他的性命,就别做些会惹我不开心的事。”
怪不得自那回后,她就再也没有汉青的消息,以汉青的性格来看,总是守护着她的汉青,是不可能会照她的话不再来见她,或是独自返回海道——
“对了,我听说你与那个叫观澜的女人是好友?”破浪抬起她的下颌,看着她湛蓝的眸子里明显地写满了怒气。
“观澜也在你手里?”她愈听愈克制不住地握紧了双拳。
他俯下身子在她面前轻喃:“不,我只想告诉你,我既可铲平天宫天苑城,我就能依样画葫芦地对付都灵岛,而我更不会介意多杀一个叫观澜的女人。”
她有些骇然地张大了眼,天宫天苑城一夜之间遭灭之事,三道皆知,只是在他开口前,她并不知那个元凶就是他,她更看不出他会有那种能耐——她的心思倏地飞回了那座她自小生长,和观澜不知付出多少心血的岛屿,她无法想象那座住满了神子的岛屿,将会在他手中变成了一座海上孤岛——
“别说我没把丑话说在前头。”见她的眼神有些游离,破浪厉声再道:“你若寻死,我照样也会拿他们开刀,听清楚了?”
飞帘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慢条斯理地启口:“解穴。”
“如你所愿。”认为她不会那么不上道的破浪,也很干脆地应允她的要求。
身子一恢复自由,也再度能够使力后,飞帘顿时起身扬起一掌就朝他的脸颊甩过去。
没料到她会因此大动肝火的破浪,舔舔嘴角的血丝,侧首对她露出一笑。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泼辣的脾气?”
她语气冰冷地再次强调:“别以为你能威胁我什么,我既已离开了海道,就与海道再无瓜葛。”“是吗?”他不以为然地挑挑眉,作势转身欲走,“咱们就拿那个叫观澜的女人试试好了。”
心思遭他看穿的飞帘,当下顾不得先前说过的话,随即以掌扬起一阵清风想将他拦下,破浪将剑眉一敛,在她还反应不过来时,转身使劲握住她的双手,并将她的身子重重按压在墙上。
他阴沉地开口:“我说过,别做些会惹我不开心的事。”
心跳得飞快,遭他一身悍戾气息摄住的飞帘,紧屏住呼吸,不愿退缩地与他四目相对,可他吹拂在她面上的灼热气息,和他贴合着她身子的体温,都一再地扰乱着她的思绪,且愈是盯着他瞧,那双与子夜一般漆黑的眼,也就愈像漩涡,仿佛要将人心神都吸去般,她忍不住喘了口气,在那时,她看见一抹胜利的微笑自他脸上一闪而逝。
单手握住她的双手,并将它们高举过头,破浪以另一手自怀里掏出那只小瓷瓶,以拇指弄开了瓶栓后,将它凑近她的唇边。
“这是什么?”飞帘紧张地看着那只带着药草气味的小瓶。
他不想解释,“喝。”
她的反应是立即偏过脸拒绝,破浪勾了勾唇角,放开她的双手用全身抵着她,一手捏着她的鼻尖,一手则抬高了她的下颌把药灌进她的口中后,再用力捂住她的嘴。
看着他那不达目的誓不休的眼眸,与他僵持了好一会的飞帘,只好赶在窒息前把口中的玩意吞下腹,察觉到她已喝下的破浪,也立即挪开双手,往后退了一步。
与那夜在耗尽法力时相同的感觉,缓缓冲向飞帘的四肢百骸,她难以置信地抬首看了他一眼,接着便站不住地身子一软。
“这是应天花了七日所咒的东西。”破浪拉住她的臂膀,边说边将无力的她揽进怀中,“你既已不再为海道效力,也不想助帝国,那么,你就不需要再留着什么神法。”要想让她安分地留在他身边,且不让她又用那古怪的神法来对付他,最快的法子就是请应天施咒将她的神法封在她的身子里。
飞帘倦累地张开眼,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似被抽掉了般,不得不靠在他的怀中喘息地适应那股不适感。
“看样子,我似乎太低估应天的能力了。”他低声喃喃,以指抚去她额际沁出的大汗。
她一手紧捉住他胸前的衣襟,“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从今日起,你得开始学着当个凡人。”他心情甚好地抱起她,将已快睡着的她挪往床铺。
“凡人?”她困得双眼都快睁不开。
“对。”破浪双手合上她的眼皮,催眠似的在她耳畔低语:“我要你当个平凡的女人。” 
4。谱
    冬日已临,素来不喜在一到了冬季就冷风刺骨的迷海附近过冬,破浪在这日迁出别业,起程准备返回他靠近中土的领地东域。www。  
与应天同坐在马车里,从未坐过马车的飞帘,两手攀着车窗,目不转睛地看着放眼尽是陌生的外头,正在缝制衣裳的应天,抬首看了看已无神力,就跟凡人没两样的她一会,在她脸上找到了好奇、新鲜与恐惧,太多情绪明显地写在她的脸上,而她似乎并不知。
“会冷,别看了。”应天将她拉离窗边,替她放下帘子后,发觉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应天即放下手中的衣裳,弯身自地上那仍温着的药壶中倒出一碗药,而后递至她的面前。
“谢谢——”捧着药碗的她,两掌都因此而变得暖和了,“应天,我们要去哪?”除了这辆马车外,在后头还跟着更多辆,这情形就像是要搬家似的。
“回王爷位于东域的别业。”重拾衣裳的应天,边缝边应着。
她蹙着眉,“为何要带我去?”
“因你是王爷的人。”应天一脸木然,“王爷要走,你自然得跟着走。”
那段她所不愿忆起的回忆,在应天理所当然的语气中再次被勾起,喝完汤药暖了身子的飞帘,两抹淡淡的绯红不受制地扑上她的面颊。
什么是他的人?那是他乘人之危,她既非心甘情愿,也很努力命自己别再去想起或是去在乎那件事,她更没想过要因此而永远跟着那个男人,或是非他不嫁,可为什么这些人却都同破浪一样,每回在她不愿做何事,或是想逃走时,就搬出这套让她尴尬的说词来堵她的嘴?
应天淡淡瞥她一眼,大略知道一脸通红的她在想什么。
“别再多想了,王爷要你走,你就得走,他说不会放你就不会放你。”
飞帘抿着唇,不情愿地盯着她直瞧,没想到她却将脸一板,直接地回绝了她眼底的祈求。
“与我攀交情是无用的,我不会放了你,所以你大可死了那条心。”谁要是坏了破浪的好事,谁就有苦头吃了,她才不要为了个神子而去自找麻烦。
“应天——”
“别吵我。”再次低首重拾针线的她失了闲聊的兴致。
“不,我是想说,外头有人来了——”飞帘掀起车帘一隅,纳闷地看着外头为数不少的来者。
有人来了?这回返回东域是破浪一时兴起,说走就要走的,是谁知道他们今日要离开迷海,并恰巧知道他们的路线?
应天皱了皱眉,凑上前掀帘一看,在看清率领大批人马的不速之客是谁,而破浪又不在前头后,她立即把帘子放下,并拉着飞帘往角落躲去,横身在她面前,保护性地抬起一掌将她困在角落里护住。
为她如临大敌的模样,飞帘有些困惑。
“应天?”外头那些人,不也是帝国的人吗?怎么她的反应会是这般?
她压低了音量:“别做声。”
与金刚并肩骑着马领在前头的力士,在遭拦路者挡住后,高扬起一掌示意后头停车,而后,他仔细地打量起这个他没想到还活着的同僚。
“有事?”
一直暗地里派人监视着别业的玉珩,在得知破浪欲携着风神返回东域时,立即十万火急地率众前来拦驾。
他将掌心往前一摊,“交出风神。”紫荆王的去留与他无关,他在意的是,那个毁去帝国在迷海处的所有船舰,并令他军员损失甚重的女人。
力士扬高了一眉,“凭什么?”
“凭她是帝国之敌,凭她是风神,我就有资格亲刃。”
“帝国之敌和风神?”力士好笑地摸摸鼻子,“抱歉,现下的她,这两者都当不上。”坐在车里的那个女人,以往有多风光他已经忆不起了,他只知道,在经过应天的改造后,现下里头的她,不过是个凡人,而且还是个比花朵还娇弱的女人。
“她毁了咱们所有的船舰。”与玉珩一同前来的玉琅,面色阴沉地提醒他事实。
力士摊摊两掌,“这点损失,王爷还可以容忍。”反正破浪又不急着攻打海道,且重造那些老旧的船舰,不但对大军有利,也可借此让东域境内的木工们,在闲着没事干地窝在家里过冬时,多了几笔大订单增加收入。
玉珩的两目直钉在他们身后的那辆马车上。
“但我不能。”都因风神的最后一击,他们最后一丝抢在紫荆王前头立功的机会也失去了,现下的他们,不但得回中土去向朝廷呈报损失,还得去面对六器对他们的严惩。
力士撇撇嘴,“你的心情,与我们何干?”
“若不杀她,我无法面对那些因她而死的弟兄!”玉珩边说边一骨碌地跃下马背,一手按向腰际的佩刀,金刚见状,亦立即下马横挡在他面前。
一阵带着笑意的男音,偏偏捡在这时将极度刺耳的话送进玉珩的耳里。
“那我该谢谢她?”
险些因此而气岔的玉珩,愤而侧首望向一旁,策马姗姗来迟的破浪,大略估量完他们所带来的人数后,悠悠哉哉地在他俩面前拉紧了缰绳。
“我之所以不阻止你们攻击海道,是因为我知道,你们根本就不是海道神女的对手。”他来回地扫视着他俩的脸庞,并阴险地露出一笑,“老实说,我不过是想借她之手毁了你们罢了。”要是让夜色知道他亲自对付六器派来的子弟兵,他肯定又得吃力不讨好地跟夜色大打一场,所以他干脆学孔雀也请他人代劳。
“你——”早就知道他是这么盘算,却没想到他竟会当着他们的面说出口,玉珩的面色不禁一阵青一阵白。
“在我的东域里,你们玩得还愉快吗?”他调侃地再问。
“若不是你失职,六器不需代你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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