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兆林本来看到刘言央求的样子,很像当初他救尹心水前的表演,本来大有希望,可这并没有发生。
黑方脸将那袋子食品拖下来,又将闫蓉蓉毫不客气地拉下来,剧痛令后者再次醒过来,脸上的汗珠在红云映照下才使得面孔有点颜色,她似乎依然明白了眼下是什么状况,颤抖着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哀求着:“求……求求你们,不……不要……”
一般略有良知的人看到这样凄然的一幕,几乎都会停下正在进行的恶行,可这句话尽管像拨云见日一样打动了两个抢劫者尚未被yin邪抹杀的最后一丝良知,但很快如同茫茫雨夜中的一道短暂凄华的电光,只造就了瞬间光明与温暖的人性,立即为更大的物欲雨潮所浇没。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但这并不意味着人们非得安守本分不得越位,只不过必须要以其他弱势群体的毁灭为代价。
马脸哈哈大笑:“哎,这小姑娘装睡美人呢!原来你的腿也不好使呀,咱俩看来是一对,我就喜欢这样没反抗能力的!大哥,一切尽在掌握,我还没露天做过呢!”说罢就一把扯开闫蓉蓉的上衣口子,里面隐约跳动着的雪白曲线显得格外美好和残酷,闫蓉蓉再也没有当初的泼辣,只有一丁点力气,将眼角绝望之极的泪花努力挤出来,随后闭上眼睛,也紧紧地闭上干涸的嘴唇。
而受到这些粗暴歹徒的积威,没有谁敢吭声,马脸正顺利地剥下闫蓉蓉的ru罩,笑嘻嘻地打算伸出黑黝黝的手去抚摸时,刘言忽然喊了一声:“等一下!”
黑方脸转过去看他:“怎么着了?”这时他却发现刘言并未像一开始那样胆战心惊,目光中有股因极度的愤怒终究压倒了极度的恐惧而爆发出的火光,这让他始料未及,真要是上来拼命,虽然自己一点也不畏惧,可总能将本来压服了的人心再度撩拨得不安分,便冷笑着说:“小伙子,你还是没长大,觉得良心过不去就喊上两嗓子,有意义吗?”
刘言眼中的怒火并未消融,可能是害怕与气愤并存,他说话还是在战栗:“你们……你们还是人吗?这么干不怕遭天谴?是,我爸爸是电业局的,电业局腐败,年年让国家电网亏损,全勤奖、周末月末季末补助都是以各种名义圈钱,这些我都承认!我改变不了这些,但我绝不会在老百姓的个人安全都没办法保证的乱世,还堂而皇之地强奸少女!也可能我同样阻止不了你们,但我必须说出来!你们可以杀了我,我要是不死,你们别想动她一根汗毛!”
这话说得杨兆林心里一阵温暖,也许以前的刘言也是外冷内热的人,就像现在这样,尽管记忆和力量并未恢复,但记忆和力量并不影响人的道德,他是一个真正高尚的人。但同时也为刘言因愤怒口无遮拦感到担忧。
铁翔和卓芷筠也都呆滞了,相互望了一眼。铁翔比杨兆林更担忧刘言,他俩都知道刘言将来恢复过来后,不但是这个小圈子的主心骨,而且还会成为无数末世难民的救世主,万一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杀,就前功尽弃了,权衡利弊,闫蓉蓉也只剩下半条命,无论如何也没有刘言重要。而卓芷筠虽然害怕,思索能力却没有因此变得断断续续,这时却想:“这人真的与众不同,这么纯正的道德观,就算在和平年代,也是相当难得的……可铁翔和杨兆林总不能因为他道德好就千方百计地救他、维护他吧?”
两个歹徒自然不会被他的话打动,他俩听了太多政府宣传爱国为民战争的激昂演讲,麻木很久,再也不会为之动容了,马脸甚至还为此激怒了:“不到一分钟前我警告过你了,这么快记不得了?好!袋鼠,给我上!把他的脑袋掰下来!”
一条胸口围着一圈色泽较浅的“围脖”、像极了荒原孤狼的大狗本就蓄势待发,这时一跃而起,只一下就将刘言冲倒在地,然后没头没脑地在他的上半身乱抓乱咬,刘言大声哀嚎起来,这比一般人的惨叫更摧残杨兆林的神智,他知道,这家伙醒不过来了,而且即将被摧毁……
左菁和卓芷筠也不忍看这悲惨的一幕,不管在战火纷飞的乱世建立起如何亲密无间的友情,也不敌自己生存第一的信念和看多了死亡产生的麻木,何况他们之间压根也没什么感情可言,但即便如此,她们还是被吓得涕泪并流,那也只是纯粹的恐惧所致。
被称作袋鼠的白脖大狗来回撕扯着刘言的衣服,很快空中就溅起了细细的血花和破碎的衣衫碎片,杨兆林虽然是警察,但还是不敢轻易动作,对于己方只有刘言敢张嘴制止,心里暗叫惭愧,但黑方脸却早就对这个身材健壮的青年心存顾忌,一枪托将杨兆林砸倒在地。
田志立只有勇气和人单挑斗狠,但面对眼前这么多条虎视眈眈的疯狗,似乎是些只等待找个莫须有罪名就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杀人狂一般,依然没有勇气奋起抗争,他不断地宽慰自己:算了算了,反正蓉蓉本来也是快要死的人了……
马脸继续狂笑着,将闫蓉蓉的裤子褪下来。
铁翔却在心里不断地催促:“你要是真的单独保佑我的话,我就冒险一搏!”
为了不让自己再继续犹豫不决,他猛然跳起来,行动比思想更快,冲着那辆丰田跑车就奔过去,表面上造成是要找车逃跑的错觉,实际上是为了将那些狗引到一条线上,那些狗果然在马脸的惊怒命令下纷纷跃起,也就不用十秒钟,就能追上铁翔。
而就在铁翔挪动的一瞬间,雪犀勒托果然发出怒吼,铁翔心里暗叫“侥幸”,而那车已经疯狂弹出,将硕大无匹的巨躯腾空,当即将马脸撞飞,重重落下来之时,已经碾碎了两条狗的脊梁,那些狗被吓得乱叫逃窜,但良好的素质却将它们重新聚合在一起。
这一下等于救了刘言,刘言满手是血,抱成一团,在地上不断抖着,像是抽泣又像是发冷,咬他的“袋鼠”也随着群狗四散开来,等重新聚合,也顾不上他了。杨兆林从昏昏沉沉中略微清醒过来,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去看刘言的伤势。卓芷筠和左菁醒悟过来,忙不迭地去扶起闫蓉蓉。
第二十五话 冰茧重生(18)
“上车!”铁翔大吼着,杨兆林和田志立连拉带扯总算把人都拉起来,黑方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招呼着狗围上来,一边举枪不断开枪,子弹乱飞,几个人上不了车,只能躲在车后相互抱在一起,惊恐地嚎叫着。那黑方脸吼道:“都他妈去死吧!我们只是想尝尝鲜儿就放你们走,没想要你们的命,可你们杀了我的兄弟!都他妈去死吧!”
他打了一阵,需要重新填充子弹,便在这个当儿招呼群狗涌上去咬他们,谁料那些狗本来跃跃欲试,却忽然都停了下来,目光中流露出胆怯。黑方脸也许第一次看到这种明显的惶恐流溢,情不自禁地顺着狗的视线仰头向后,倒着望见了充电站房梁顶端正站着的一道黑乎乎的影子。
“老……老乞丐?怎么回事?不是病了吗?”他以为这条老狗行将就木了,这几天甚至没有喂它,可它怎么会忽然变得神采奕奕,跳到这么高的地方?
不……它并没有病好,也许是病得更重了……!黑方脸只能看清一对隐隐闪着血光的异样眼神。
————————————————————————————————————————————————————————演武厅里,霍紫悠化成一团黄影,雁飞雕振,如矢应机,两条鞭子在她的身畔疾速游走、包裹而后绽放,花瓣一般瑰丽无伦,又充溢着萧杀孤苦的阴郁气氛。
蓦然,她发现已经私设密码的演武厅外三道金属门依次开启,心里一个咯噔。在赫拉克里斯这座人类迄今为止最伟大雄浑的高科技领域内,密码由管理体制内部第一电脑“银色摇篮”统一分配,除了区域或房间主人自己之外,能得到密码的唯有最高政治领袖和集团董事会总会长查尔?文瑞森以及得到他特殊电子批谕的特使才能进入,其他命令只需要在无处不在的电脑上进行发布指挥便可。她性情桀骜不驯,公然私设密码,这也不算是秘密了,可查尔?文瑞森自来不予管教,外界的人都认为是总会长对招安的异类解禁者宽宏大量,唯有她自己清楚内中的真实缘由。
想到这里,已经不难猜得出能连续闯入三道私设密码的金属墙如履无人之境的人是谁了,这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心头又涌上一股怒意,腕间一抖,两条鞭子便凌厉无俦地波lang般推向大门把手。细看这一对鞭,原来是一青一黄两条花斑细蛇——这是她生化部内来自非洲“自然之子”的叛逃者教会自己驯养的。本来其余四门都以钢谷为共同敌人,只因为大理念相反,而四门都以崇敬自然为精神根基,天生就容易沟通,互易本领,虽然学得不足,也比常人学起来容易,即便都投靠了钢谷,但为了对抗占据统治地位并歧视他们的机电部,他们依旧天生有亲近感,能够凝聚在一起。原本取自暗族最大生物雷电鳐两须支撑的鞭子威力更大,但与第一武者安洪禹决战时被损毁,她也同样是修气一脉出身,需要天天练功,这就需要趁手的冷兵器辅助,于是求助来自自然之子的政治避难者。这两条蛇是同根所生,但自幼养殖环境却大有差异,都具备剧毒,可就像当初安洪禹的双手冰焰神罡一样,被青色蛇咬中的解禁者,寒气会侵入五脏,骤然冻伤;被黄色蛇咬中的解禁者,则会全身像被烈火包裹焚烧,剧痛彻骨。又因两条蛇是一窝所出,又不会互相为敌,能在击敌的时候时而交缠,时而拆分。尽管与安洪禹举手之间就焚杀或冻僵无数解禁者相比,相去不止倍蓰,但对付一般对手,依旧是一对杀伤力极强的武器。普通人类不必挨咬,只远距离受其中任何一条蛇张口喷出腥气,便瞬时死亡无疑。
然而这两鞭所攻击的目标之强,即算击中了也未必能令其受一丁点伤,这一点霍紫悠心知肚明,她本来就是一时激愤,这时忽然感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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