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头儿记性不好,自己又不是二三班的班主任,所以连站起来的劳动委员高倩叫什么名字他也不知道。不过他却是认识叶倾城的。当然,在小城市一高里,不认识叶倾城这个极品到让女人自卑的男人的人几乎没有。“叶倾城同学,快把黑板擦了。”说话间,胡老头儿看也不看叶倾城,低下头翻看着教学备课。
叶倾城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离开座位,走到讲台桌边,伸手拿板擦。
胡老头儿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叶倾城胸部有些怪异,心里一惊。转过头,扶了扶眼镜,再看正在因为快速擦黑板而上下跳动的叶倾城的胸部,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胸围的束缚,它们很有些活跃。其活跃程度,显然不是胡老头儿能受得了的。
胡老头儿傻眼儿了。他自认为虽然自己的记性不太好,可总是记得叶倾城是个男人的事情的。难道自己记错了?不可能啊!
胡老头儿摘下老花镜,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棉布,使劲擦了擦镜片儿,再戴上眼镜去看。只见那两团惊心动魄的,让人呼吸不畅的突起,正在随着叶倾城擦黑板的动作上下起伏,大有一种波澜壮阔之感。
胡老头儿忽然想起《诗经》中的《泽陂篇》的句子:“有美一人,硕大且卷……有美一人,硕大且俨。”这般情景,胡老头儿心中暗叫吃不消。而更让胡老头儿难以接受的是,叶倾城擦黑板时,白色的粉笔灰落在了胸上,她还用手拍了两下,企图把灰拍掉。这虽然是小动作,可在一直盯着叶倾城的胸部,想要分辨真假,或者是想要辨别是否是自己眼花的胡老头儿眼里,就有些受不了了。
等等……别管那对东西是真是假,自己一个教师,一个评过先进的优秀语文教师,怎么能够盯着一个学生的胸部使劲看呢?!况且还是在一众学生面前!
胡老头儿仿佛听到了同学们内心的话语:“下流”、“老不正经”、“老流氓”……
在胡老头儿年轻的时候,“流氓罪”可是极为罪大恶极的罪名!他曾经的一个同乡,因为不小心,使得手里的一把破伞的伞柄碰到了一个女孩儿的胸部,就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惶惶间,胡老头儿忽然觉得脑中一阵眩晕,还有一些恶心的感觉,胸口还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身体晃了两晃,眼看就要仰面摔倒。
一高内的师生众所周知的,胡老头儿有严重的高血压,冠心病,受不了刺激。
“哎?胡老师!?”叶倾城发现胡老头儿有些不对劲儿,赶紧丢下板擦去扶他。
“别……”胡老头儿连忙一手扶着桌子,一手示意叶倾城别过来。站稳身子后,急急忙忙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瓶药,倒出两粒,丢进了嘴里。低眉顺眼的急急的喘了几口气,才算好受一些。
讲台下的众多学生,愣了数秒钟之后,哄堂大笑,全然没有一丝关心胡老头儿身体的意思。只有班长董山,强忍着笑跑上讲台来,扶着胡老头儿,关心问道:“老师,你没事吧?”
胡老头儿连连摆手,示意叶倾城回到座位上去,却是再也不敢看叶倾城一眼。“没事儿……没事儿了。”又调节了一下呼吸,才说道:“上课吧。”他已经不想追究是叶倾城的胸部真的发生了变化,还是自己眼睛花了。年纪大了,许多事情,他已经不想过问了,再熬上些时候,就该退休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总是有他们的班主任管理的。
让班长也回到座位上,胡老头儿干咳了一声,招招手,示意还在大笑的学生静下来,说道:“今天我们讲第六课《滕王阁序》。大家打开课本第xx页……”
“老师。”董山轻声提醒道:“今天该讲《逍遥游》。《滕王阁序》早讲过了。”
学生们虽然有那么些没心没肺,可到底也是不想把胡老头儿给气死的。此时此刻,也都强忍着笑,没敢出声。
9 装死中……
叶倾城不知道这两节语文课自己是怎么过去的。胡老头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讲完课的,糊里糊涂间,直到第二节课都快下课了,胡老头儿才发现,自己明明讲的是《逍遥游》,可结束语却是“王勃是‘初唐四杰’之冠……这首《滕王阁序》,大家要背熟了……”
等到胡老头儿终于长叹一声,踱着步子离开教室,教室里立刻又哄的一声吵吵嚷嚷起来。许多人冲着埋头坐在座位上的叶倾城嚷嚷。
“美女,你真不简单。‘胡语’差点被你搞的死翘翘了。”胡语,是对语文教师胡老头儿的简称。按照起这个绰号的同学的意思,胡语一词,同样也是“胡言乱语”的简称。
“哎,可怜胡老一生刚正不阿,扬名小城,不想今日晚节不保,竟然栽在了叶美女,你——的手中。”
“只怕胡老命不久矣。回家之后,他肯定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叶兄,做男人如叶兄,实在让人汗颜。”
教室的另一个角落里,周亚林哭笑不得的看着坐在座位上当鸵鸟的叶倾城,心说:“早听我的,把那玩意儿割下来不就没事儿了?被取笑也是活该。”
富大海见旁人都在取笑叶倾城,也不甘寂寞的冲着叶倾城拱拱手,“叶兄果然出手不凡,能够伤人于无形之中,御敌于谈笑之间,在下佩服。”
“海公公,叶兄这一手,比你的化骨绵掌还厉害吗?”
富大海最讨厌别人叫他海公公,立时怒道:“厉害不厉害问你妈去。”
“嘿!你怎么骂人啊!欠揍是不是?”
两人争吵了几句,被几个同学给劝开了。
叶倾城咬牙切齿的低着头坐在座位上,脸涨得通红,却又说不出一句话。做男人做到自己这份上,确实很让人汗颜啊。可又能怎么样呢?叶倾城扪心自问:总不能告诉他们,我已经变身了吧?
一辆救护车从一高门口经过,“完~了,完~了”的警笛刺激的叶倾城哆嗦了一下,脑海中又浮现出一群凶神恶煞的白大褂把自己架上车,送进神秘的研究所的情景。
绝对不能把自己变身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叶倾城打定主意,厚着脸皮无视同学的取笑,同时心底也在愤懑于那些什么狗屁校园文学中描写的同学情谊纯属扯淡。纵观自己的学生生涯,还从来没遇到过什么“纯真的同学情谊”。就是陈思那个混蛋,也总是取笑自己的。
想起陈思,叶倾城又想起了那个“变身咒”。说不得,中午放学得去网吧,上网看看那个“变身咒”的帖子还在不在。顺便问问帖子的楼主,这个“变身咒”是个什么玩意儿。
“好啦好啦,别闹啦!”班长董山喊道:“做操啦做操啦,快点去操场集合。”
同学们哄笑着一个个陆续走了出去。
董山看到叶倾城还坐在位子上不肯动弹,想了一下,走过去,问道:“你要不要请假?”
“呃……要。”
“好吧。”董山说着,又做贼一般四下里看看,低声说道:“上节课下课的时候我已经跟班主任说了,她会让李一飞跟你道歉的。”说罢,也不等叶倾城说话,便径直走出了教室。
叶倾城双手捂着脸,痛苦不堪的叹一口气,想起待会儿班主任冷冰冰的脸,心里就犯愁。不知道等会儿怎么应对才好。嘴里又发出一声诡异的哼唧声。啪的一下,脑袋落在桌子上,装死中……
“嘶!”叶倾城又把头抬了起来,苦着脸揉起了小鼻子。刚才一不小心,撞到了鼻梁,使得鼻子酸痛,眼睛里也有着泪水打转儿。
楼道里,男男女女正在急匆匆的下楼,一个高高帅帅的男生却在逆着人流往楼上走,边走还边注视着下楼的人。
“冉升?你怎么跑这来了?”正在下楼的周亚林看到冉升,喊了一句。
冉升看到周亚林,松了一口气,靠边站立,冲着周亚林说道:“你小子,倒是给我你们宿舍的钥匙啊!”他从宿舍楼里出来之后,就去了网吧,玩了一会儿游戏,又觉无聊,这才又直接来教室找周亚林,碰巧赶上第二节下课。
周亚林一愣,这才歉意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口袋,“啊”了一声,说道:“我放在教室里了。我给你拿去。”
“不用了,你教室在哪?我自己去。”
“二三班,南边最后一排里面那个座位。桌上的书的扉页上都写着我名字的。钥匙在抽屉里。”周亚林说道。
“知道啦。”冉升答应着,便继续贴着墙根往楼上走。
等到他上了楼,教学楼里也已经空了,学生们都去做操了。操场上,抑扬顿挫的广播体操的音乐声也早已响起。踩着音乐,冉升来到二三班门口。走进去一看,却发现教室的后排还坐着一个学生。
“咳,同学,我……是你啊。呵呵。”待看清那个学生的样貌,冉升笑的很开心。
叶倾城听到有人说话,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早上在男厕里碰到的那个家伙。揉了一下仍旧有些酸痛的鼻子,也没理他,又趴在了桌上。
“怎么了?”冉升看到泪眼汪汪的叶倾城,一时间竟然有些心疼。走到叶倾城旁边,直接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叶倾城扭过头来,侧着脸趴在桌上,看着冉升,没好气的说道:“一边去。”对于这种误会自己是个美女,并且想要亲近一下的家伙,叶倾城一向没什么好感。
冉升热脸贴上了冷屁股,一时间有些尴尬。一直以来,凭借很不错的自身条件和家庭背景,冉升在情场上一向是如鱼得水,无往不利。今天却在一个陌生美女面前吃了闭门羹,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要说冉升还真有些犯贱,越是对他不屑的美女,他越是感兴趣,就如同大多数花花公子的性格一般无二。干笑一声,冉升说道:“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也许我们能交个朋友……”
“你烦不烦啊?滚蛋!”叶倾城怒道。
冉升立时尴尬非常,心中暗叫幸好没人看到,不然自己这么一个帅哥,跟美女搭讪竟然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