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音面色大变,身形步步后退。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她原本是想来杀了慕容歌,为自己找回面子,然后吞了慕容歌此刻拥有的一切。却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让此刻陷入这般境地!“慕容歌,你这个溅奴!你不可杀本宫!若杀本宫,皇兄必定不会饶了你!”
“谁会知道是我杀了你?”慕容歌挑了挑眉梢,背对着翘音与流云,声音似乎极为飘渺的传来。
这一声质问,让翘音公主顿时跌倒在地。还想再大骂些什么,企图起到震慑的作用,可惜,流云没有给她机会。
直接将剑从她大张的口中穿过去,他面无表情道:“多舌!口臭!惹人厌恶至极!”
慕容歌上了马车,待随意看了一眼一地的尸体,再看翘音的血盆大口,她的嘴角抽了抽。就算原本嘴不臭,现在也臭了。她现在才发现流云这人才除了面无表情,如同冰山疙瘩之外,还挺有幽默感的。
只不过这幽默感,着实血腥。
她白了他一眼,“着实不够怜香惜玉!”
驱赶马车的流云不以为意,怜香惜玉为何物,他以前不懂,现在更不懂。
沙儿飘飘,风儿吹吹。
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只留下绝尘而去的马车。
……
白驹过隙,转眼即过大半月。
如今已是九月,炎热的天气早就已经过去,迎面吹来的气息清新而微凉。
慕容歌抬头,半眯着双眸望着挂在气派的府邸上方的三个字,太子府!
这半个多月,她几乎日日夜夜赶路,鲜少有休息之时,终于节省了十几日的时间到了夏国。
面前,便是元祁的府邸!夏国太子的府邸!
她面色只有片刻的沉凝冷峻,转眼便是笑意盈盈。缓缓收回目光,坚持而执着的望着紧关的大门。
流云暗暗紧抿着唇,向她走过去,声音比以往更沉,更冷,更多的是担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慕容歌目光异常沉着冷静的望着向他们走来的太子府守卫,未有一丝犹豫道:“如今我已到夏国。流云,你可离去。他,应该需要你。”
“之前我曾说过,太子允我护你左右,我便不能擅离职守。”他仍旧坚定道。
慕容歌眼眸轻轻闪动了一下,笑道:“流云你对我的好,我记住了。”
流云面无表情的俊言闻言,有了细微的松动。
“你可是奴慕容歌?”守卫走到面前,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态度略显几分倨傲的说道。
慕容歌轻轻的皱了下眉。奴?她神色顿时凛冽,寒声道:“请回禀太子,慕容歌求见。”
三月之期一个月之前便过,她不属于任何人的奴!
守卫一听她没有自称奴,便皱起了眉,索性都是在太子府做事,算的上有见识,没有说什么,便道:“门前等候。”
话落,守卫开了门,小跑入了府。
慕容歌站在原地等候,望着开着的大门,又重重的关上。眼光微微一动,随即抬头看向天空。
秋天的天空很蓝,蓝的太过纯净。
“禀太子,奴慕容歌求见。太子是否传见?”门外传来一名婢女的禀告。
秋风自窗袭入屋中。
元祁眼中缓缓划过一丝笑,浓密的长睫微微一动,“传。”
单单一个字,清楚的落在门外婢女的耳中。那婢女微微有些诧异,究竟那奴慕容歌是何人?是否是另外一个清雅公主?拥有倾国倾城之貌?否则怎会在府外求见,而太子并未有丝毫犹豫便传了?
房中,元祁望着窗外,心中竟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有些期待,再次见到她。
二十三年来,他从未这般过。庆王府一面,她于他眼中不过是清风吹过,心中了无痕。从何时起,他注意到了她这个人?
从他懂的唯有将自己隐藏的更深,足以用一双看破天下人的眼睛看穿几乎是所有人才可立于乱世下时,他的心湖从未有一丝波动。如今,他却看不透了自己!
那个女人,于他人而言,或者在他眼中,于其他妇人皆是一般。可……
他深沉莫测的黑眸底处,现出一丝疑惑。
……
慕容歌跟随一名婢女踏入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进入的夏国太子府。
一路走来,她无心观察太子府中的一切。
不过当大门打开时,她被眼前所见微微震撼。
满园皆是芙蓉花!
这些芙蓉花,皆是黑色!
黑色的芙蓉花?!
此刻并非芙蓉花时节,可这里的芙蓉花全部盛开,黑色如夜,魅惑如夜!
心中微微惊疑,但极快的收起了所有的心思,一路向元祁的房间而去。
流云心中暗暗诧异,黑色芙蓉?他从前听人说过,黑色芙蓉的品种极其难寻,却没有想到,夏国太子府内竟到处都是黑色芙蓉花。
“请你在此处等候。”婢女回头看向流云,说道。
流云看了眼慕容歌,点了点头,便在院门前直立等候。
慕容歌瞅着不远处的几座奢华楼阁,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这几个月内发生的一切,恍然如梦。
站在门前,当她听见自房内传来了那熟悉的如初雪般略微清冷的声音,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这哪里是梦!
“进来!”
推开房门,她挺直背脊从外间走到了内间。目光落在了坐在案桌前,姿态优雅且悠闲的看着折子的元祁。
他目光一如既往,深沉,清冷,于万物在他眼中都成虚无般。
“妾慕容歌见过夏国太子。”她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半弯下腰来行礼道。
第八十七章'手打VIP'
夏国太子?而非太子。元祁眼光微微一动,她倒是改变的挺快!如此快的将新身份转变。
等了许久,仍旧不见元祁的回应,慕容歌微微抬起头,渐渐的直起腰,望着沉默的他,她眼光转动,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面带完美的微笑,言道:“夏国太子,三月赌注妾已经嬴了。”
固然嬴的不光彩,但是,如今却是她紧握在手中的唯一赌注。她既然来了,便不后悔。只要尽儿可安然无恙,她便无愧于心。那个少年,需要好好活着,他们都需要好好活着。
有朝一日,他们会比任何人活的更好。她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就一步步的走,每一步都踏实的前行。
“本宫的确小瞧了你。这一次,你是嬴了。”他将目光从折子上抬起看向她,声音淡淡的,仿佛初冬第一场雪,不凛冽,但也不温暖,只是淡淡的冷。她能够让兰玉出手,便已经让他另眼相看。
兰玉这个人,怕是最大的敌人。
慕容歌心中微动,他如此轻易的便承认了,不得不说让她颇为意外,究竟他是怎么想的?前来夏国的一路,她每日里想的便是,在救尽儿和如冰的时候,该怎么求得自己的自由,但是,此刻,她却没有意外他的承认。接下来她该怎么做?“妾纯属侥幸,否则绝对不会赢了这场赌注。”
何况,若非有兰玉公子,她不见得会嬴的如此轻松。
他目光虽然平和沉静,可那幽深的黑眸深不可测,如寒潭般,触及只想躲并不想深入。
即便不想靠近,但她必须直视着他,争取看见他眼中所有的波动,此时此刻,主动权握在他的手中,而她是被动,没有选择权,只能被动的在他的反映中,探出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可看了许久,未曾发现他眼中有任何异样,唯有收回探寻的目光。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请夏国太子提出条件。”他究竟要的是什么?!这一刻,在他面前,她固然十分镇定,可心里却极其愤怒与无力,她究竟是哪里特别了,让他给盯上了?他身边有天下第一美人兼才女林善雅,还不够?
若是没记错的话,他们早就在几日前成亲了,如今正是如胶似漆,浓情蜜意之时。
不过,也许是她太过自恋,认为身上有某些特质而让他如此浪费心思。又或者,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她或许也在这算计之中,没有选择的权力。
似乎瞧出了她的想法,他轻轻扬起的嘴角快速的拂过一丝淡笑,并在自己意外的情况下,轻笑出声。
笑声如清泉小溪流淌,是出自真心才有的愉悦。
她懵然,他竟笑了!以前只见过他不达眼底的看破所有人的淡笑,却从未听过从他嘴中溢出的笑声。她微微惊讶着,她刚才表现的很搞笑吗?所以愉悦了他?她挑了挑眉。
“说你想要什么?”他目光虽然如此平淡的放置在她的身上,但却让慕容歌感觉他似乎在企图看穿她的灵魂。
她收起一时神游的思绪,轻蹙了下眉。她心下暗衬,今日的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只是此时情况不容许她多想,她低下头,掩住了眼中飞快流过的光芒,沉声道:“为慕容尽脱罪。再者,请夏国太子准许妾亲自查清如冰一事。”
话落,她抬起头,身体有些紧绷的看着他。她没有多少的机会,也没有多少的时间去浪费。
“好。”
虽然回答的声音极为轻,但是仍旧让她听的真真切切。他竟然如此轻易的答应了她?
不,她快速的压制住了心中的不断跳跃的狂喜,神色更为戒备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他费了如此多的心思,能够让她从南国主动来夏国,并让齐国内乱,如此情况对他颇为有利,他会如此轻易的便应允?
瞧见她眼中闪动的狐疑之色,他将折子扔在了桌子上,然后姿态略显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目光那般淡然的看着她。
“换你在本宫身边为奴三年。”
换你在本宫为奴三年?
她清丽的面容霎时变白,但一双眼却澄明清澈,眼光波动间,翻卷着冷静坚定的辉光。
他完美的倾城之容被前面高高落起的书籍折子的影子挡住了大半边脸,半敛着的漆黑瞳眸更为高深莫测。可他的神情却极为高雅。
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并非强求。她垂首低声应道:“好。不过妾有一个要求,请太子应允。”
“哦?说吧。”他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