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赵悦以上思想反映,实际上,她在心里早已把这件一巧连三巧,巧得让人难以相信的巧事认定了,是真的。
接下来,赵悦真要思考的事情就是如何面对即将现身的李虎。
尽管赵悦已经被现实逼向了难以进退又不知所措的死胡同,但从赵悦曾经偷听李雷二人的对话来分析,有一点儿可以肯定,那就是,目前这两人并不知道邵小龙早已死亡……想着想着,一个从没有过的,绝不压于“开天行动”与“掉包计”的大胆举动破天荒从赵悦脑海里冒了出来,那就是,她要用行动来再次证明莫伟曾经说过“赌桌上外行手硬”、“让认识的人重新认识”,另及效法当年莫伟用邵小龙“天牌”压麻达明“地牌”的方法,拖邵小龙这张早已不存在的“死牌”打李虎这张“活牌”,我要用莫伟说过的“人怕逼,一逼就出大成绩”的话作为自己的不变理念消化在血液里;我要一变早前莫伟的“自闯道门”为“勇闯道门”,这就叫既敢斗胆又敢斗智,只是我的“异想开天”真能成吗?真要成了在这两者之间我又算张啥“牌”呢?要是换莫伟他又会怎么办……然而,说不清是在天国还是在地狱的莫伟此时却不能给赵悦一字之答。于是,赵悦再次求助手里的《人生》一文,然而,在这本厚厚的所谓“闯道百科”中,她却同样找不到一点儿眼下可用的信息。赵悦放下手中的文稿,暗自想道:去他的闯道百科,他百科还不如我一科,我不相信还有我赵悦过不了的坎!
要说赵悦的想法的确够大胆的,如果说当初莫伟在走险招时事前还曾有过很多理性的思考,那眼下的赵悦到底有多少出于理性,只怕是感性成份更重一些。但是,赵悦也有赵悦的敢为,那就是,她有着不为对方所知的优势,以及一个有着特殊经历的复仇女人的特性,另及在特殊境地中敢于冒险决断时男人与女人的无可比性,而这种举动正好符合“从来不怕命运之错”的赵悦那所谓“敢近魔鬼敢斗魔鬼”思想。所以说,尽管赵悦在不断向自己提问的同时,实际上她那种以赌为先,以赌决赌的决心就下定了。
今天是赵悦最后一次去医院复查的日子,东方雅兰与王娟陪着赵悦一同去了医院,结果完全正常。
从医院出来时,赵悦看见李虎正站在桔红色桑塔纳前向她们挥着手。
“我有话跟你说。”东方雅兰上前把李虎拉去了一边。
赵悦王娟在车前无声地等候着。
好一阵后,东方雅兰与李虎又一起回到车前。
东方雅兰:“赵姑娘,我又得去渝州了,王娟也要回客栈,你准备去哪里?要不老虎送送你。”
赵悦冲着一旁的李虎淡淡一笑道:“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最近的事情我想跟你讨个说法。”
李虎回笑着道:“是吗,那太好了,我正求之不得,顺便也好当面向赵姑娘表表歉意。”
赵悦当即随李虎送王娟回客栈,再后又随之前往城北客运中心送东方雅兰……
当东方雅兰乘坐的大巴驶离车站后,赵悦又随李虎回到可园居住所。
赵悦刚一落座就对李虎开门见山说上了,“我不要你表啥歉意,请问你为啥摔我?”
李虎深吸了口烟后,答非所问道:“赵姑娘莫非真不害怕?”
“怕就不出来闯道了。”
“哦,”李虎淡淡一笑,“原来赵姑娘是个趟道人,请问你趟的哪条道?”
赵悦回以同样的笑道:“是闯道,道中道,非常道。”
李虎扬着笑脸道:“啥叫‘道中道’又‘非常道’?”
“耐苦逃生,敢在生死中闯道。”
“越来越鬼扯淡,越听越玄乎,就像你前段时间的玄乎一样,挺吓人的嘛。”
赵悦平静道:“因为道上的事情本来就玄乎,所以我只能再弄玄乎。”
虽说赵悦“闯道”下了很大的决心,但她此刻内心仍旧在平静与不平静中走着,曾经有过深刻教训的赵悦非常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尤其是面对邪恶道徒时来自灵魂深处越来越重的恐惧感使其明白是在以命相搏。
李虎按下烟头道:“其实我也有很多不解的事情要跟赵姑娘请教。”
此刻,赵悦除了表面上的处变不惊以外,再者就是在心里狠狠打着足够的底气:赌到底!
赵悦随口道:“你问,只要能回答的我都乐意。”
(038)四方拳打下三路
李虎站起身来,一边在屋里踱着步子,一边问道:“第一次,我们在赤峰厂见面;第二次,我们在蜀都机场又见到你,也许你当时并没看见我们;第三次,你也忽然出现在客栈,东方走后,王娟发现你在我们住的房间外面偷听;第四次,也就是你要跟我讨个说法的事情。都说事不过三,但是你再一再二再三再四,这,说得过去吗?请问你到底在‘闯’啥‘道’?”
赵悦为王娟的事情恨得直在心里骂老天不长眼,但值得庆幸的是,再前的偷听并没被王娟所发现,那自己在“丁丁”客店开房的事情也被发现了吗?
李虎点上烟后继续道:“赵姑娘,你说这叫鸡蛋碰石头呢,还是石头砸鸡蛋?”
赵悦觉得自己终于看见了李虎那张隐藏在笑脸背后的狰狞。
“你就不能给我到点儿水吗?”赵悦假装若无其事道:“一问这么多,总得让我先润润嗓子吧。”
李虎没说话,只是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随手给了赵悦一瓶。
赵悦默默地喝着矿泉水,自在心里盘算着,好久没说一句话。
李虎:“放心好啦,说吧,我不会为难你的。”
赵悦扬起黑里透红的俏脸看着李虎,“你坐下行不行,我不能总这样仰着脸跟你说话吧,太累了。我还不是你的阶下囚,再说你未必肯定我就会成为你的阶下囚。”
李虎“哈哈”一笑道:“你都说啥呀,啥囚不囚的,我们都是好良民。”
“你我并非一般意义上的良民。”
“‘非一般意义’?”李虎坐下后,几近嬉皮笑脸道:“那你说啥叫‘非一般意义’?你我不是良民又是啥,真是鬼扯淡,赵姑娘说笑话了,我可是一等一的好良民。啥叫‘一般’?啥又叫‘不一般’?莫非你就‘超一般’?”
赵悦看着李虎的笑脸身上有些发抖,听着李虎的声音心里有些发毛。
李虎继续道:“说到操练嘴皮,哼,对你我也只翻翻上嘴皮就够了。”
赵悦正了正身子,横着心上,“但我自信。”
李虎听后一反刚才的笑脸,板着脸说:“男人不喜欢太自信的小女人,因为那样会显得大男人没用。”
赵悦针锋相对道:“女人同样不喜欢太自信的大男人,因为会让人误会只有大男人才能打天下。”
虽说赵悦并不完全确定李虎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危害,但那句早被她当成勇闯“非常道”理念的,莫伟的“人怕逼,一逼就出大成绩”却在时时的鼓动着她,于是赵悦决定凭直觉,硬着心把险招打下去。
赵悦平静道:“首先,一个会打‘四方拳’的大男人不该跟一个闯道的小女人打‘下三路’,下流了些。”
李虎被赵悦的话说得有些发楞了,因为眼下除了雷震华以外,东方雅兰及王娟夫妇并不知道什么“四方拳”,但邵小龙却知道。
李虎忽然一改表情,随即又嬉皮笑脸假装轻松起来,“听你的意思我倒有些小人了?请问赵姑娘,你是用啥标准衡量君子跟小人的。”
赵悦不动声色道:“诚实就行。”
“啥叫‘诚实’?假话叫不诚,真话又太实。”说到这里,李虎一转话语,用一种说不清是玩世不恭还是犯贫的语气说着,“上你的床是小人,不上你的床是君子,如果你真想听诚实话,我不是君子但也绝不是你想象中的小人,我是一个实在人,更是一个从来想干啥就干啥的人。”
赵悦因李虎的话脑海里飞快闪现出麻达明的可怕身影……
李虎换了一下架着的腿,继续道:“啥叫‘下三路’?依你说咋打?硬打叫欺侮,软打叫下流,不软不硬又叫没个性。”
赵悦终于回到了现实中,“不是打而是帮。”
“哦,”李虎古怪地笑了笑,摊了摊手道:“我凭啥要帮你,你是我的啥人要我帮?”
赵悦仍旧平静道:“理由很简单,其实你我谁也不是啥鸡蛋跟石头,或许都是铁弹铁鎯头,因为我们是同门。”
李虎听后“呵呵”一笑,“是吗,你又在鬼扯淡,连同门都扯了出来,这岂不是太戏剧性,太异想开天了吗?”
赵悦淡淡道:“‘异想开天’是我老板常爱说的一句话,没想到你也能说。”
李虎先是一愣,然后将手里的矿泉水瓶放在了餐桌上,“咋啦?莫非你的老板能说我就不能说?!天下话天下人说,谁管得了。请问赵姑娘到底在谁的手下当差?”
“你认识一个叫邵小龙的人吗?”赵悦终于把“死牌”变“活牌”的险招亮了出来。
当赵悦紧着心话出口后,她看见李虎又有些发愣了,于是跟着见缝插针道:“我是邵老板的人,寻你不是一两天了。”
李虎并没搭话,而是盯着赵悦看了好一阵后站起身向阳台走去。
赵悦假装不在意李虎的不理会,但她心里却在“咚咚咚”的打着小鼓。
(039)原来如此过山虎
赵悦静静地看着站在阳台前的李虎,直到看见李虎抛下第三个烟头,并且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后,赵悦才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李虎重新回到赵悦面前道:“你能说得更详细一些吗?我都听懵了。”
赵悦尽量克制着跳动的心,轻语慢言地说着,“实际上,我前年八月初就奉老板命之令出来巡视了。先在冰城干了一年多,直到今年春节才到了渝州,原以为会很快跟你联系上,但没想到钱包被偷,钱包里除了两千块钱和证件以外,另外就是跟你的联系方式,我只好用假证件,在客栈我就是假身份证登的记。”
赵悦自觉讲得在情在理,但李虎未必肯信,因为这实在太难叫人信服了,但话己胡说八道到了这个份上就只能照此说下去。
李虎追问道:“那你当初在赤峰厂为啥不跟我联系?”
“出来之前我只看过你一张身着冬装的照片,而且当时还你们又是三个人,所以我也不敢完全确定,于是就一路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