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还有谁?他要去请贤了。”精壮的汉子回答道。
“请贤?那位大贤?我们荆州哪里有什么大贤?”另外一个长得有些猥亵的汉子问道。
“长乐茶馆里说书的徐先生!太子要去请他出山辅佐。”荆州的汉子说道。
“一个说书先生?还要太子去请?那说书先生算什么贤才?如果说书先生是贤才的话,那么东街的算命先生岂不是更是贤人了?”魁梧的汉子马上笑着说道。
“你们不信?”精壮的汉子看着猥亵的汉子和魁梧的汉子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马上问道。
别的桌上的一个长得有些老成的汉子说道:“别说他们不信,我也不信!”
又有另外一个桌上的老汉说道:“老汉也不信!一天太子会去请一个说书的?据说,还要斋戒三天,郑重其事地去请!这个说书的算什么啊?值得太子去请?就算说书真的是什么贤才,也不一定值得太子去请!”
果不其然,又有许多人和他一样加入了质疑的队伍里。
精壮的汉子简直马上说道:“你们不相信?我相信!”
“不信!”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精壮的汉子拍了拍胸脯说道:“如果太子真的放下身份去请那个说书的先生,我就王劲就去投奔太子,当太子的马前卒!”
和精壮汉子同桌的那个长的有些猥亵的汉子马上说道:“老子张恺也去投奔太子成就一番功名!”
魁梧的汉子马上说道:“算是兄弟一份!”
而在这酒馆二楼的雅间里,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少年人正从窗外看着楼底下吵吵嚷嚷的众人。
“有人在市集开盘口了。”楼下众人当中有一个人叫道,“赌这个流言的真假的,大家可以去买。”
“赔率是多少?”马上有人问道。
那个人马上说道:“赌这流言是真的是一比七,赌这流言是假的是一比二。”
听到这话,马上有人说道:“走,赶紧去买。老子不相信这流言是真的。老子买二十两这流言是假的!”
一时间,酒馆里竟然有不少人跑出去买盘口了。
而在楼上的中年人不由用手摸着胡子,一脸好笑地看着少年说道:“这也是你出的主意吗?竟然还在街上开了盘口。”
少年拿起酒杯慢慢地品味起来,他笑着说道:“一举数得,不是么?既可以让这个流言在短时间内广泛传播,也可以得到一笔不少的钱。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很快就有北方的流民到来,这钱刚好用来安置北方的流民。”
中年人当下忍不住说道:“青儿,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人还是怪物……这样的点子你也可以想得出来。不知道那位徐苏先生知道你这个样子作何感想了。”
少年说道:“他肯定赞成的。”
中年人看到少年手中的酒杯,不由说道:“斋戒三日……”
“我的酒杯里的不是酒!是水!”少年马上白了中年人一眼说道,“你不知道我今天早上开始,就吃素不吃荤食了吗?”
中年人听到这话,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道:“青儿果然是一言九鼎。”
同在这间酒楼的三楼豪华间里坐着三个人。这三个人,两个人正在对弈,第三个人正在百无聊赖地躺在榻上喝酒。他手里拿着的水晶雕琢而成的酒杯,在这酒杯里装着的是西域来的红葡萄酒。
坐在棋盘上的,手持白棋的人外穿一件白色青缘大氅,内衬的直裾是月色白,头发也整理得十分的整齐,上面还戴着一块淡蓝色的方巾,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出尘。他的年纪大概也就三十左右。
而坐在他对面的是手持黑子的男子。这人身穿一身破旧道袍,头发十分的凌乱,甚至让人怀疑这厮是不是几十天没有熟悉过,他的年纪也不大,只有三十出头,但是因为脸上还有一些久不清理的污垢,脸色有些发黑。
而那位躺在榻上喝酒的男子,身穿的是蓝色内衬直裾,外搭紫色短臂长衫,整个人显得慵懒,不拘,年纪也在三十左右。
喝酒的男子自己一个人喝酒十分的无聊,不由放下了酒杯走了过去,放眼看了一下棋盘,最后从旁边拿起一颗白子,放到了棋盘上,一脸微笑地冲着道人说道:“你又输了!我说文兄,你自从入了道观,这棋艺非但没有一日千里,反而是退步不已。”
道人用手抓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很不高兴地看着喝酒的男人说道:“你这酒鬼,难道不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吗?你若不来打搅,这盘棋,我未必会输!”
白色青缘大氅的男子看向酒鬼说道:“庞兄,你若是不来打搅的话,我确实看不出有这么一个制胜点。哎,看来是旁观者清,这一点也没有错。”
酒鬼嘿嘿地笑了两下,然后用手抓起了男子身上穿的白色青缘大氅,摇了摇头说道:“天气这么热,你还穿得那么整齐,你看看你,一共穿了多少件衣服?最少有四件?而且最外面的这件白色青缘大氅还是蜀锦的,我看你的脑子八成是让这个衣服热没的。”
老道听到酒鬼这么一说,马上说道:“没错!孟兄,你的衣服不能每次都穿得那么端庄?又不是去参加什么盛宴,用搞得那么隆重吗?你看我,身上就一件破道袍,既凉爽,又方便,这天气太热的话,就该穿成我这样?”
听到老道这么一说,身穿白色青缘大氅的男人不乐意了,他马上说道:“你说我?我觉得你身上的淤泥都比我的衣服还厚……”
酒鬼男的不由说道:“你们两个都别吵了,应该学学我……”
“学你?喝酒?整日里留恋花街柳巷?!”这个时候他的两个朋友异口同声问道。
“嘿嘿,我是说学我既爱干净,穿着也简便!”酒鬼男的一脸笑容说道。
身穿白色青缘大氅的男人说道:“好了,我们三个也别吵了,想想办法吧!徐苏这个家伙估计要出仕了,你没听到满大街的关于他和太子的流言吗?”
他说着这话看了一下道人,发现道人还在那里漠不关心地用手指摸着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是瘙痒还是搓泥。见到道人这个样子,他忍不住骂道:“你才当道人多少天?就学得这样淡定了?莫非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是道人了不成?”
道人说道:“徐苏这小子一直敬佩那个叫做李辰的,他心里一直渴望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来,如今太子能这样请他出仕,他只怕乐得都忘记自己姓什么了,老道我怎么可以坏了人家的前途呢!”
酒鬼说道:“说实在的,我也觉得,如果太子能够放下自己身为太子的架子,斋戒三日,而且隆重的请徐苏出仕,这也证明这个太子是求贤若渴的。徐苏跟着他,也没有什么坏处,你不觉得吗?”
第二百九十五章:贤士们的脾气(二)
听到这话,身穿白色青缘大氅男人马上骂道:“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当隐于市的隐者吗?如今竟然为了所谓的太子相请,就放下自己当初的志愿了?这未免太没有骨气了。”
酒鬼马上说道:“孟兄,你也别生气。你从北方过来的时候,手里有钱,买了一些田产,自给自足,小日子当然过得舒坦了。可是徐苏他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书生,他父母双亡,还要照顾寡嫂和侄儿,若是只靠说书的钱,他的日子怎么过?”
道人也说道:“何况他父母都是书香门第,从小徐苏就受到父母的影响,要成就一番功名,好光耀门楣!如今又遇到了明主,他出仕也是很正常的。”
酒鬼说道:“这世间的读书人,又有几个读书不是为了成就一番功名的?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如今这个唐国皇帝和太子都是求贤若渴的明主,我觉得徐苏这个小子出仕是很正常的。”
酒鬼说到这里,露出了一脸微笑说道:“倘若不是我在我那个死鬼老爹的灵前立誓,终身不仕南唐,只怕我也忍不住要出仕了。”
道人嘿嘿地笑着说道:“庞涧,你也别抱怨了,你们庞家历代都是夏臣,你先祖庞源还做到了夏国丞相这样的高位,你父亲临死前让你立这样的誓言,也是为了你们庞家所谓的忠君爱国。”
道人走到旁边拿起了另外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什么忠君爱国,何所谓国?一个软弱得任凭他人欺负的国也叫国吗?一个只会内部争斗,只会对老百姓下手的国也会国吗?”
“得民心者得天下,自古失去民心的帝王,能有几个坐拥天下的。不说我老道多言,我敢说,夏国没几年了。”老道喝完了这杯酒很郑重其事地说道。
酒鬼听到道人这话,笑着说道:“这些年来,陆俊在内在荆州将荆州治理得井井有条。老百姓安居乐业,还收留北方的难民,使得民心归附。而对外。又趁机用兵,攻打夏国,倘若我猜得不错,如今寿春等地只怕已经落入了他的手里。我觉得这个陆俊就算不是一个仁主。也是一个雄主。”
穿着白色青缘大氅的男人听到这两个朋友这么一说,当下不由说道:“看样子,你们两个人似乎对这个陆俊很感兴趣!你们不会想和徐苏那小子一样,出山辅佐他吧?”
道人说道:“老道我没有什么誓言?也没有什么牵挂,若是能够在有生之年。遇到一个明主,成就一番功业,又何乐不为?你以为我真的成了道人了?”
酒鬼听到道人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指着道人对穿白色青缘大氅的男人说道:“看到没有?这厮是身在道门,心在官门。哈哈……”
身穿白色青缘大氅的男人听到这话,不由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既然文兄有意功名。那么我孟琼也不多说什么了。看来道不同不相为谋!孟琼告辞了!”
孟琼说完这话,站起身来朝着这两个人抱拳,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孟琼生气离开,酒鬼和道人两个人无奈地相互对看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
酒鬼摇了摇头说道:“孟兄那执拧的脾气又犯了,只怕我们岁寒四友就要成为昨日黄花了。”
道人却不以为意地看着酒鬼问道:“酒鬼。别说这丧气话。你说若是太子殿下想要请孟兄出山,可能性大不大?”
“可能性不是没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