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脸泡在冷水里清洗他的思路。电话突然间滚烫地响起,丁文革忙拿毛巾擦干净脸,等到他过去接起的时候,话筒里一个女人软软地“喂”了一声,电话又挂上了,里面只有“嘟嘟”的忙音。
丁文革苦笑一下,是谁呢?当然不可能是徐海燕,不管他对徐海燕多么留恋,她还是变成了他的前妻,现在已考上研究生,正远在上海继续她的梦想。那么还会是谁呢?丁文革缓缓地扣上电话,会是孙雪吗?他心里一动,涌上一阵焦虑。丁文革离婚后曾四处打听孙雪的下落,但她所在的民办幼儿园解散了,她已作为下岗人员流失于社会。有人说她已嫁人,有人说她去了美国,阴差阳错间,她已从丁文革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丁文革努力地回味刚才那一声“喂”,他的确没有闻到柠檬的气息。
他摆弄着眼前的鲜花,玫瑰甜香扑鼻,康乃馨娇艳欲滴,还有点缀在绿叶间娇俏的满天星,但这些花没有一朵是属于他的。
丁文革正想着,电话又响了,话筒里一个微弱的声音无力地问:
“请问徐海燕在伐(吗)?”
“她……她不住在这里了,她去上海读研究生了。”
“那……”
“你是谁?找她什么事?”
“我病得厉害,发高烧,爬不起来了,店里只有我一个……”
丁文革放下电话,抓起车钥匙就跑下楼钻进车里,远处一个病重的女人激发了他的重要感,不管她是谁,她现在正需要他。
他熟练地驶上高架桥,踩足油门向前飞驰。大桥在他脚下移动,城市在他脚下移动,前方所有的路都向他身后跑去。现在他只知道,他的新生活开始了,他载的第一个客人叫阿彩……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