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宗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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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宗罪2-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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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杀手离去的时候,城管都吓呆了,竟然没人敢上前阻拦,喧闹的人群闪开了一条道路。蔷薇杀手转过一条小巷,身影不见了。

警方接到报警后,焦书记出动大量警力迅速对案发现场周围进行布控,特案组对现场近百名围观群众进行了走访询问,群众的回答五花八门:

他带着面罩,还带着黑手套,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我没有看到他的脸。

吓死我了,脑浆子差点蹦我身上啊,那人就像港台片里的飞虎队。

当时,大家都在看城管骂街,我没注意这个人什么时候上车的。

大白天,这么多人,竟敢杀人,胆子也太大了吧,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

……

闹市杀人,凶手逃匿,案件震惊了整个城市。焦书记和特案组做了大量的工作,梁教授令画龙去郑雪剑所在的武校展开调查,重点排查武校里具有前科和报复社会倾向的学员,苏眉调看案发现场附近所有的监控录像,包斩对遗留在现场的凶器等物证进行勘察,消防斧刃上发现了三个人的血型,麻袋和匕首也被证实和前两起案件有关,这些东西虽然证明了三起命案都是蔷薇杀手所为,但是并没有为破案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凶手留下了杀人工具,但是没有提取到指纹以及其他和身份有关的东西。

焦书记彻夜未眠,急的像蚂蚁一样团团转,他在办公室走来走去。第二天,他将悬赏金额提升至三十万,要求电视台午间新闻头条播出,并且不断滚动播放悬赏通告。任何一起刑侦案件,如果没有群众配合,警方很难破案。悬赏升至20万后,开始有人举报线索,提高到30万后,拨打110和打进警方举报热线的群众越来越多了。

案发第三天晚上,一个女孩拨通了110报警电话。

女孩正是案发现场的那个鲜花店店主,当天晚上,她和男朋友放下卷帘门,准备打烊时,一个喷着酒气的男人闪身闯了进来,男人年轻而帅气,喝酒喝的脸很红,眼睛有点发直。

他先是说要买一束玫瑰花,后来又说忘了带钱。

女孩说,那就明天再来买。

那个男人变得焦躁不安,询问女孩有没有捡到什么东西,女孩问是什么,男人说一只录音笔,前几天好像掉在这个店门口了。女孩摇头说没有。那男人突然变得面目狰狞,掐住女孩的脖子,恶狠狠说道,快把录音笔还给我,否则我杀了你。

女孩的男朋友犹豫了一下,他举起一个花瓶,把这个行凶的男人打晕在地。

女孩和男友随后立即报警。

110巡警将其带回警局后,进行了简单的询问,警方常常会接到一些酒后寻衅肇事的治安案件,谁也没把这个喝醉的年轻人当回事,然而,笔录的第一句话就让民警大吃了一惊。

民警问他:姓名?

他抬起头说:蔷薇杀手!

第十五章 蔷薇往事

蔷薇杀手落网,消息迅速在警方内部传开,大家都感到非常奇怪,蔷薇杀手作案手法高超,杀人干净利索,三起凶杀案都可以看出他是个心思慎密的人,这个在闹市杀人连指纹都没有留下的凶手,这个可以在墙上蹬踏出五个脚印的功夫高人,竟然酒后去一个花店寻衅肇事,被卖花女孩送进了公安局。

当时那个做笔录的民警对领导这样汇报:

我不认为抓住这个家伙是偶然,这是一种必然的结果嘛,多行不义必自毙,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在强大的政策攻心下,迫于法律的震慑和我锲而不舍的审讯攻坚,他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攻破,全部交代了杀人行凶的犯罪事实,对三起凶杀案件供认不讳。

特案组也对蔷薇杀手进行了审讯,焦书记和小布丁参与了旁听。

他们面前坐着的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脸上有着被殴打过的痕迹,戴着手铐和脚镣,这也是重刑犯的待遇。他看上去很平静,眼神中没有一丝惊慌,脸上棱角分明,虽然身陷囹圄,但器宇轩昂。

梁教授:姓名?

蔷薇杀手:陈广。

梁教授:年龄?

陈广:22岁。

梁教授:职业?

陈广:记者……

我们的童年总是走在野花烂漫的小路上。

我们的少年总是走在灯光昏黄的小巷里。

陈广的家在郊外,四间红砖平房位于百花深处,院子篱笆前长着蔷薇,草垛旁长着蔷薇,池塘边长着蔷薇,水电站房顶上也长着蔷薇。这种野蔷薇长势凶猛,村民们每年都要用柴刀修剪枝条,否则,蔷薇就会蔓延过院子,一直长到堂屋和厢房里去。

他的父亲是一个冷轧丝厂的工人,长期在铁屑弥漫的车间里工作,后来得肺病死去了。

他的母亲卖菜合,一种油炸的街头小吃,风里去,雨里来,一卖就是二十年。

小时候,陈广是多么的{文}恨自己的母亲啊,他恨母亲没有一{人}份光彩的工作。每到周末不{书}上学的时候,早晨天不亮就要拉着{屋}架子车去城里出摊卖早点。母亲在中间,他和姐姐在两边,三个人拉着车子走上乡间的旧柏油路,路旁蔷薇花开,天边晨曦微启,池塘水面披上了一层淡霭轻烟,这一切和诗情画意无关,他们的架子车上装的是:面、油、韭菜、粉条、马扎、小桌、炉子和锅、竹竿和塑料布。

两个孩子在旧城墙根下摆好小桌和马扎,支好竹竿,搭上塑料布。

母亲和面,包上韭菜粉条,擀成饼,放进油锅,炸好以后捞出放在铁架子上。从天微亮,到中午,虽然食客不少,但小本生意,收入甚微。

跟着母亲卖菜合,这是陈广感到最煎熬的时刻:他担心遇到自己的同学。

每一个生长在贫苦家庭里的孩子都能体会到他的那一点点虚荣,他养成了自卑和内向的性格,沉默寡言,很少有开心的时刻。这个在街头坐立不安的孩子永远记得母亲说的一句话:小广啊,以后你考上大学,就不用跟着卖菜合子啦。这成为他发愤图强的原始动力,他想要摆脱这种生活的窘境,后来,他考上了一所传媒大学。

姐姐远嫁他乡,一个很远很远的边境小城,姐姐和姐夫在那城市的另一个街头卖菜合。

穷二代延续贫穷,富二代延续财富,官二代延续权力。

陈广看见炒鸡蛋,有时会想起姐姐。小时候,那寒酸而贫穷的童年,连鸡蛋都吃不起。他家院里的榆树上有个蜂窝,榆树下有个鸡窝。他和姐姐每天都去看鸡下没下蛋,姐姐懂事,炒了一盘鸡蛋要给母亲留出半盘,剩下的都是给弟弟吃,陈广狼吞虎咽几下就吃光了。

姐姐馋的咽口水,拿起馒头狠狠的咬一口,再吃一口大葱,呛的眼泪流了出来。

姐弟情深,但有时也会打架,互相揪住对方的头发。

姐姐说:松开手。

弟弟说:就不松。

姐姐说:你别找骂。

弟弟恶狠狠地骂道:我×你妈。

姐姐瞪着眼睛说道:随便。

母亲笑着上前把两个孩子拉开。那时,父亲还没死,父亲爱喝酒,日久天长,酒瓶子积攒了很多,姐弟俩每过一段时间就用编织袋抬着酒瓶子去废品站卖掉,姐姐的钱不舍得花,攒到一个罐头瓶子里,陈广的钱都用到了买书上。

后来,父亲死了,母亲含辛茹苦拉扯两个孩子长大。

有一天,母亲对姐姐说:妮子啊,你也不小了,该嫁人了,别考大学了啊你。

姐姐说:妈,我还小,我想上大学。

母亲愁眉苦脸的说:两个孩子,我供不起啊,你定亲的彩礼钱,正好交小广的学费。

姐姐说:我……我的命咋这么苦呢。

弟弟考上大学那天,姐弟俩一起去城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卖菜合的妈妈。他们一路跑着,兴奋的跑出村子,村边的蔷薇花都已经伸展到了池塘里,铺在水面上,他们跑过乡间的柏油路,路两边的蔷薇也蔓延到了路中间,被过往车辆碾的稀烂,他们一直跑到城墙根下。其实,城墙根已经不在了,只是他们依然这么称呼。这些年来,城市逐渐扩大,倒塌的墙加固另一些房子的墙,一些新的秩序也建立了起来。

母亲的摊子被城管掀翻,油锅被城管用砖头砸了个大窟窿,滚烫的油正好溅到嘴里和脸上,舌头烫起一个鸡蛋大的水泡,半边脸被烫的皮开肉绽。

地上一片狼藉,母亲在那一片狼藉中痛得满地打滚,姐姐嚎啕大哭起来。

城管扬长而去,他们没有看到一个沉默的少年眼神中露出的仇恨和怒火。

母亲被送进医院,饮食难尽,卧在病床上半年才恢复健康。在村委会的调解下,城管赔偿了一些钱。出院后,母亲整个人都消瘦了下来,因为面部毁容索性连家门也不出,整天抑郁寡欢,一年后脑中风与世长辞。姐姐说,母亲是气死的,她不明白好端端的在城墙根下卖菜合卖了二十年,为什么就不让卖了。

市容整洁难道比老百姓的谋生权利更重要吗?

大学毕业之后,陈广进入一家报社实习。同事王文涛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记者,平时酷爱跆拳道。王文涛鼓励他一起练习,陈广很有学武天赋,弹跳能力惊人,大学里曾获得跳高比赛冠军,几个月下来,陈广就能做出一些高难度的跆拳道动作,例如:踩空翻和天刀蝴蝶腿。

王文涛:我学跆拳道的目的是防身,我可不懂得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陈广:做记者很危险吗?

王文涛:做记者并不危险,但是做一个有良心的记者很危险,有时会挨打,还会被抓。

陈广:良知,不是一个记者起码具备的道德吗?

王文涛:什么道德,你得先保得住自己的工作吧,有些事情不能写不能报道。

陈广:都有哪些呢,我刚入这行,需要学的地方很多,你教教我吧。

王文涛:国外,一件灾难新闻可以在十分钟内传播全球,而我们,有些事情,可以在十分钟之内令所有新闻媒体一律闭嘴。

陈广:能不能具体点。

王文涛神神秘秘的说了一个数字,还有一个人名以及一个四字的文件名。他告诉陈广,这些是禁区,绝对不能碰。

陈广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陈广做了三个月的编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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