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与许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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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与许仙-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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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一听,心里有了底,呷了口茶,“自打仕林中了状元,太守知县来访,这街的街坊,邻的邻居,带亲的带故的,转弯抹角的,都要捐田托地。知道的说我们乐意帮贫带困,不知道的倒以为我们倚权仗势圈了多少人田地呢?”

奶娘愤愤说,“这都是那些没脸皮的人说的话。我想着你是极好的人儿。我那兄弟也说了,托着状元家的福,一年闲下几亩地来种些果子瓜菜,腾出手来养些鹅兔鸡鸭,到年关时,自然少不得来孝敬您的。”

青儿啐了一口,“仕林是你奶大的,你都应下了,我还驳你的不成?我倒指望他那些个糟果子烂瓜菜?只是不笑纳,又怕你们说我拿大,看不起你们。”

奶娘笑道,“这才是了,若是看不起我们,哪里肯收留我们的?”

青儿想了一会说,“我本有事想找你商议的,你倒先紧着你的事几几哝哝了半天。”

奶娘自骂道,“瞧我,把些什么不打紧的事在这唠叨,倒耽误姑奶奶的大事。姑奶奶不拿我们当外人,哪敢不尽心尽力拿主意的——可是为仕林的婚事?”

“你就想着你的老本行——这事是不用你老操心的。”青儿接着说,“你那大姑奶奶听说仕林中了状元,虽是高兴,却不愿意回家。再有个把月,仕林就要回来了。若是以前,咱平头百姓也没人管这些闲事。如今这招牌大了,自然招风,那些烂舌头的少不得在背后议论这些子事——官家又最忌讳这些了。”

奶娘“你是说想个法子劝大姑爷大姑娘回家,一家子和和睦睦。”

青儿点点头。

奶娘拍着胸脯说,“这好办,明天我就去跑一趟。”说着要走。

青儿边呷着茶边说,哪里去?。

奶娘说,这不是去劝大姑娘吗?

青儿苦笑道,若你这样便劝得回时,不知多早就回来了。

奶娘一听也是,只愣在那,不知怎么好。

青儿招招手说,你来,我与你谋划谋划。

奶娘喜不滋地恭身俯耳来听。两人好一阵嘀咕,也不知说的什么。

最后听得奶娘笑道,便是这么个主意,若这个法儿都请不回,那便是九天神仙也叫不回的了。

青儿正色道,仔细着,叫人知道了,可犯不起众怒。

奶娘拍着胸脯说,说的那里的话,咱就是靠嘴吃饭的,不说把死的说活了,这两下子却是有的。

青儿点点头。两人又坐了会,奶娘告辞出去。

这里才送走奶娘,却见李麟奔进来说,给青姨道喜。那奶娘也喜滋滋地跟进来。

青儿不知何事,便听官锣一声声朝自家而来。

再问时,原来是喜报——当今皇上加封青儿五品诰命。

原来仕林得中状元,皇上本欲加封仕林父母。后来知道仕林父母皆出家便要作罢,那里杭州太守奏请,是青儿含辛茹苦养育仕林成人,至今未嫁,其行可比汉时烈女。于是,圣上降旨,加封青儿五品诰命,敕造烈女牌坊一座,并亲题“一品女德”四字。

青儿心中欢喜非常,却不敢表露。正色跪接凤冠霞帔并圣旨书帛。一家大小几生世从没有过的喜气盈天。

送走诸人,青儿独唤李麟进了后院,又与他倒过茶。说,“如今你们都出息,一个是捕快,一个是状元,都是皇上的人了。”

李麟忙自谦不敢和仕林相比。

青儿拉过他坐下,“瞧你说的,说什么位高位低,就是皇上也有着几件办不了的事要找大臣的。”

见李麟不说话,又说,“这不,就有事请你来了。”

李麟忙说,只管吩咐。

青儿便与他耳语了一番。李麟皱着眉说不妥,青儿便道,“若是别人我还不找,只看你和仕林从小长大,又是极好的,这才托与你。你也不想让人背后嚼仕林的舌头吧——这人就是这样,一旦出人头地了,当面大家是怕着他,背后又找些污言秽语来骂他,数落他。”

李麟只犹豫着。

青儿等了半日,见他不应允,便说,“你们两个我是看着长大的,小时候那些个事当我还不知道,如今倒生份了,倒嫌隙了?”

李麟说,哪有这样的事?一直都是极好的。只巴望着他更好呢——不知道仕林他是个什么意思?

青儿说,“如今只当是我代仕林求着你了——那边杭州知府自有我去打点。”

又笑着说,“那小时候还说两人做夫妻的,一张竹床上也不知睡过多少回了。还说的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正要你帮忙了,你倒不乐意了。”把李麟羞得不知怎么好,青儿果断说,“不多说了,就是这么着。晚上我叫帐房送五千钱与你打点关系,若是少了,只管来拿。”说着,推搡着李麟出去了。

'第十一章'第二节

 '回目名:'苦姨母怒辩劈山事,痴小妹强拆凌云塔

这日,仕林披红挂彩回来,三班衙役护着游了半日街。各色亲友、官员都来祝贺,那炮仗连连不断从早起直放到晚间。

晚宴过后,人客散去。青儿来在仕林房里,进门坐下便是一通哭。仕林忙跪倒问原由。青儿也不抹泪,说道,“如今你出息了,这家自然是要兴旺发达了,可咱家却还有一个人在外受苦,却叫我怎么不好哭。”

仕林听这一说,知道所指,说,“母亲在雷峰寺里也有十五载了,若我不中状元,倒也无颜面见她的。得姨娘天天教诲,受父母日日祝祷,才有仕林今日。明日大早便去接回母亲与父亲,一同享福。”

青儿听得转啼为笑,“难得你这份心,你那父亲一不曾生,二不曾养,倒乐得他半世逍遥。若他肯回,自然由他。只你母亲,是必得接回来的——”

仕林知道青儿不喜欢他父亲,便说,“一切全依姨娘,明日便备下小轿去接母亲。”

青儿说,“我且问你,可是真心想接回母亲的?”

仕林愣道,“这还有假的吗?这些年来,我也不知梦里想过、哭过多少回了。如今见了这般光景,想必她也是肯回来的了。”

青儿说,“这却难说了。你未回之前,我也曾去试过她的口风,还是如以前那般。你若去接时,最多与你隔门饱哭一回,也是不肯回来的。”

仕林急道,“这却怎么办好?”

青儿看了看仕林说,“其他也不用你操心的,明日你只随了我去。你若是也与我一般一心一意想你母亲回来,我自然是有法儿的。”

仕林高兴问,“什么法儿,快说与我听听,也好依着姨娘行事。”

青儿说,“你母亲当日出家时立下一个誓言——除非西湖水干,雷峰塔倒,永不出寺——若要她回心转意,只好破了这个誓言才行。”

仕林作难道,“这却难了——那佛塔也未必会轻易倒掉,西湖水也难得干涸。”

青儿便把那与奶娘和李麟商议的计策与仕林说了。仕林却说,“这却不好吧,重来只有修塔的,哪有拆塔的道理。何况那西湖水原供给着周边田地的灌溉,岂不叫人说我们瞒神哄鬼干扰农事。”

青儿一听沉下脸来,“我原想着你是会这般说的——那塔原是我们白家的钱粮修起来的,自拆自塔,也不关别人的事。何况我已叫你奶娘倒处去说话,自然让那些木脑壳、烂舌头的人心服口服。至于西湖的事,我原听说先前咱们的本家白香山就曾排干过西湖水,浚湖修堤,如今世人好不称道。我自然也会做得圆圆满满,不落人一点口实的。”

仕林见如此,说,“当今皇上最是好佛,拆塔岂不有违圣意?母亲当日说下这话原是表明心志,也并非要依言而行的。就算拆了塔,放干湖水,她不肯出来也难说——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你就知道你母亲她不出来了——”青儿怒道,“你未做过,就知道她不出来了——多读了几本烂书,就忘了自已打哪来的了。如今封了个状元,就天天皇上长皇上短地挂在嘴上了,难不成就不要老娘了?”

仕林想辩解,却被青儿拂袖搡开,“如今你母亲受了十几年的苦,只巴望着你出息了,救她出苦海,你反推三阻四——你如今是许大状元,虽是姓许,却哪一点不受着白家的恩惠——你是怕你母亲回来辱没了你,还是怕她回来改换了你的姓氏?别人看你这状元和宝似的,你若不是我的儿,连泡牛粪都不如。”

青儿只顾自已骂起来。仕林急了,“姨娘怎么说出这样的狠话来,仕林纵然是顽劣些,也不敢有那样的想法。纵使是做了状元,也是你们的孩儿,哪里就敢拿大生份了?”说着跪下落起泪来。

青儿见他这样,也息了怒,拉起他来,用袖口揩了他脸上的泪,“我虽是个不读书不认字的人,却不像你,读书读得蠢了。想当年,沉香劈山救母不是传为一世佳话?这天大地大,哪有娘亲的恩大?你若是这点道理都不懂,岂不叫姨娘寒心,枉我白养了一十五载。”

仕林仍跪在地上哭道,“仕林知道错了,一切都听姨娘安排。”

青儿说,“你放心,我自然会做得妥妥贴贴的,不会担误了你的前程——你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还会害你不成?”

两人又说了一回话,仕林送青儿回房歇息不提。

这日,静云师太正在方丈内打坐,却有一个小尼慌张跑进来说,今科状元要驾临本寺还愿,前边快马已先来报知,状元等人已快到山门了。

静云忙起身整理衣裳,边往外走,边自语道,“他还的什么愿?还不是为了见她娘亲。”又吩咐小尼先去告知三娘。

静云才来到寺门上,早听官锣山响,远远便见披红大马一匹驮着仕林,后跟两乘便轿,两旁跟着看热闹的乡民,比赶庙会还热闹。

静云从容迎上去施礼,仕林下马作揖。青儿也下了轿。寒暄一阵,仕林表明来意。静云叹道,“以明慧的脾气,见上一面尚可,若要回家恐怕难了。”

却正说着,便听那看热闹的乡民中有人大叫,“西湖水要干了。”

众人便纷纷拥向湖岸,静云抬眼望去,湖水比昨日真是退了不少。

又听众人喊,“下去了,又下去了。”

几个跑过去看热闹的小尼回来报说,“湖水真的在退——”

静云喝道,“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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