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丈挖一个坑。把尸体就这样放到下去,一坑就可垒放三千多条死尸。然后上面松松填二尺土。
这样坑里还差个一两尺没有填平,这样既能盖着死人腐气,也是一种陷坑,要是有人敢跳下去,必会陷进去。多出来的土就堆在坑与坑之间。并在土堆上放尖木桩。不论是人是马。要冲过来。必要慢下来闪避,在箭阵前减速,那就是等于在找死。
不过。这么一来工程量就变得很大,加上还要分人准备今晚警戒烧火用的木垛。只有一千多人在干活儿。到了天色发黑,还没到三分一尸体被埋下。而官兵这边一退回去就没有什么动静了,大约胆都吓破了。也有可能是在讨论下一步怎么样来破阵。
可是和大师和剑客与公孙凤还有骆擎天三兄弟普遍认为,今天晚上官兵很可能会来夜袭。于是,余日庆趁早就组织起夜里去烧营的二百多人先去好好休息了。到得晚上就看谁比较能折腾吧。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种骚扰足可让对手应接不瑕,没有功夫主动来进攻了。想到官军将一夜扑打着火的营帐,余日庆就是睡着了也带着笑。
到天色全黑时,骆擎天就带队领这二百人去了。这次去的人中,有一百四十个是能开硬弓的。把那些个有严重损伤只能扎上油布做火箭的箭只全带去。反正烧营与箭头锋利和精确无关的。只要能把带火的箭射得进营去就是了。这次只去了十五具连弩,照旧六十个弩手一人带一百五十支箭。只需射上几下就够让官军不敢追出来了。
作战计划就是,人分十六组,其中三组是各带五具连弩,分散到三个营门外边,只要有人出营就发一弓五支劲箭。总之让人知道你要便来,我早所有备,你的偷营无效就是了。五具弩就能保证可以不停地有箭发射,让人搞不清营门外边到底伏了多少敌人。黑灯瞎火的营里的官兵一定不敢动冲出来送死,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就足够。
而烧营的分十三组,每营四组,就随时可以从各个方向上给敌人以火箭相袭。因为是布帐毡篷,所以要及时扑灭是不可能的。所以分成十三个组四面放火,这样做的话,官兵这一夜的休息时间又要落空了。余日庆就在大营和余下的五百多箭手好好休息。其余的一千多人在牛金鹏指挥下点着了火垛后就分批地去继续挖坑埋尸与休息。
大师和剑客与公孙凤三人就在最高那个树屋了望台上边聊天边查看敌情。眼见前面一片警戒的火垛的火光映照下,在挖坑铲土的盗贼们在兴奋地谈论着今天的胜利,不进哄笑出声,场面好生热闹。而远望官兵大营,风中隐隐传来惊锣响鼓呐喊连声,三个营盘内的被烧起的火头此起彼伏。营中火把来来往往,却没有见火把出得营来,一发闹得沸反盈天。虽是同样热闹不已,两下的心情却是大不相同,很是打击士气。
三更天前后,阵前的坑全挖好了,尸体也全埋了。经历了一场战斗,劳累了大半天后大伙累坏了。却见到官兵大营那边还在闹火,吵闹声在夜里十多里远都有点隐约可闻呢。可见这条主动扰敌的方法就是好。至少在大师三人下得营去休息时,就放心地让三个喽罗兵去看着。反正敌军想来偷营是没有什么机会了,所以不大可能有警。
早上三人起来时,见到整个战场上冷冷清清的。只有身边上千个人睡觉发出的此起彼伏的鼾声。大师看看阵前的火垛还在冒着袅袅余烟,远处的官军大营就因为有点淡淡晨雾看不清了。树上的警戒哨就无声地向大师三人打个手势,以示一切安好。
嗅着空气中淡淡的尸臭和血腥气,大师本来还有对清晨一点好心情也就这样被冲淡了。看见在一边舒展筋骨拿着剑舞着的公孙凤,想起这次来参战的理由不由失笑。
看看阵前的一排坑,剑客喟然对公孙凤说:“你看看,就因为帮你报仇。一两天的功夫,这面前就死了七八千的人。造下了好大的杀孽啊,你也该收手了吧。不如我们走吧,其实按这样下去,应该是没有人能破这箭阵了。你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吧。”
公孙凤嫣然一笑:“经过昨天的一役,我也认为我师兄的仇是小事了。只是……没看到吐突承璀败退我还是有点不甘心。”剑客有点茫然,“不是吧。要是羽林军总不过来,我们不是不能走。我们这个箭阵是强大的,可是移动不了啊。他们不过来,咱们也没辙儿。何时才能够把羽林军打败?”大师也点头表示同意剑客的意见。
公孙凤摇着头说:“我想羽林军一定马上会过来。因为象这样的袭营,任谁也受不了。再搞几天,三个大营的府兵就坚持不下去了。没有了九万府兵,那三万多羽林军就不可能和九万节度使军对阵,所以……早在今天,最晚后天,羽林军一定会来袭的。特别吐突承璀这个阉人目空一切,必定会调羽林军来解决我们这支背后的钉子。以前牛大哥没被他放在眼里,是对他们没有什么杀伤力而已,现在他不会不来了。”
“说得好!”余日庆不知何时已经来了。他指着前面的官军大营方向:“不要以为官军很强大,其实他们损失不起了。因为节度使的帐下也不是没有精兵强将的,只是没羽林军精锐。当人数少到一定程度,他们在与节度使的对阵中就没有优势了。”
剑客笑着说:“你说也是啊,只是昨天真的好险,可是他们如果全军压过来,我们怕也顶不了。”余日庆得意地笑起来:“这个我一点也不担心,你没看出来罢了。只要我们顶住了前五千人的冲击,后面来得再多我也不怕,来得越多胜得越痛快。”
大师奇怪地问:“为什么呢。要是敌人没完没了的冲,有又盾牌阵,在我们把他们射完之前冲近了,和我们的前军混战,那就是我们的末日了,箭能分出敌我吗?总不能把自己人给射在里边吧。到时缚手束脚的,只有等着被人一一攻破吧。”
“哈哈,洪大师过虑了。在下有两点足以侍,其一是敌军也是人,是人都会有怕死的,这么大的伤亡会让他们的士气大损。他们是不敢再派人送死了,就算硬要冲也不一定会有将士肯为他们拼命了。其二当地上倒下几千死人后,会形成很多的障碍,搞得后来的人是既跑不快也排不好阵了。阵形不佳就会有更多的人离开盾牌暴露在我们的箭下,在我们再射倒几排给他们巨大的杀伤,再让他们见到盾牌兵一样被射死,就没有士气冲过来了。”看来余日庆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尸体会发臭,所以我才会叫人挖坑掩埋,可是这个坑也能御敌的。所以,我们还是占了地利,不是么?”
大师和剑客这才大为放心,不由对余日庆这个这么精通兵法战阵的人竟在做山贼感到奇怪不已。大师心里怎么想口也怎么问:“佩服,佩服啊,不过我有点奇怪,余兄学得这么好兵法,怎么会当上太行山上的寨主的啊?按理应该在朝中供职的。”
余日庆苦笑了一下道:“在下本来是将门之后,祖辈在平定安史之乱中也立过赫赫战功,到我这一代家父叫我学文入仕。不想我家却为奸人陷害,官府把家父缉拿受审。在下全家皆习有武艺,连官差都不敢随意来拿人。可家父认定清者自清,自缚以受审,相信很快会无罪获释,没想去了再就没回来,被那人串通赃官害死狱中。
我一怒就带家丁造了反,把那贪赃枉法的知府杀了,把衙门砸个稀烂。并杀进陷害家父的那人家中,把他一族尽数杀光,本来我想放一把火烧掉自己家业,准备上山落草的,却不慎把府城也烧去半边。结果,弄出了一大堆的灾民来,我赔掉了一大半的家产后,带了二百家丁和城中三千已无依靠的灾民离开,在这里开山自立成一个寨子啦。想起前事来我就对官府恨之入骨,总之就得造反,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大师和剑客不禁咋舌,没相到白白净净一付书生样的余日庆发起狠来这么厉害。从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听得出这个晚唐时代的世道是多么的黑暗。象余日庆这样有能力造反的人毕竟不多。但是听他轻描淡写地道来却也让人大感淋漓尽致,大快人心。难怪他在指挥箭阵屠杀敌军时总是那么冷静有力,丝毫不为战场的惨烈所动。
这时,晨雾已被阳光驱散开去,对面的官军大营显出来了。果然是到处是被火烧得斑斑黑点点的,原来白色的营帐都剩下不到一半啦。看来昨天晚上真是把他们累惨了,本来该是做早饭时间了,而整个官军大营现在还是一片死寂了,想想也可怜。
牛金鹏这时起来组织人马去砍制尖木桩,在箭阵前的埋尸坑近自己的一侧布下不规则的一道道尖桩。这种对拦阻骑兵冲阵很有效,快马碰上非死即伤。只要马队不能全速集群冲锋,箭阵就有更多机会发威。要是想飞跃过这坑就会落在尖桩阵上。
大师第一次见到这种布置,看得很高兴。却听到剑客和公孙凤聊得哈哈大笑。过问二人笑什么,剑客指着地上一箩筐红红的东西:“这是余日庆刚从邯郸城里找来的花椒面啊,足有四十几斤。”大师也乐了:“哈哈,这是不是最早的化学武器?”
公孙凤摇头:“真不明白你们乐什么,这东西下到菜里可好吃了。拿来做武器,我可没听说过。”大师微笑道:“人爱吃不等于马也爱吃。如果是从鼻孔中进去。就更加可观了。”剑客笑道,“到时我们用移山术把它放以冲锋的骑兵头上面抖下去。马匹还不暴跳起来?或是用箩装了吊在飞剑下,来个高空播洒,这也是个好主意。”
大师忽然想起什么来,去行囊中翻了有引线的几个羊卷出来:“我怎么记不得我还带着这个了。”公孙凤见大吃一惊:“你拿的这是震天雷吧,你怎么也会有。”
大师和剑客听了也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