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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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密码- 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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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新的队员1

“很高兴认识你。”卓木强巴伸出手来,与张健握在一起。他注意到张健手里的书,是本黄皮封面,写着“荒漠甘泉”四个大字。

“没和大家在一起?”卓木强巴随意道。

张健道:“我喜欢清静一点,就独自出来走走。”

“那,带我在周围走走可以吗?我想看看周围的环境。”卓木强巴道。

张健道:“好啊。”

两人由石屋往后,绕过山壁,穿进山峡,林深愈密,山泉渐响,倦鸟归林,那鸟鸣声声传来,好像晨曦中漫步于宁谧的公园,只是清晨的曙光换作了落日的红霞。

卓木强巴道:“看的什么书啊?”他见张健一路小心拿着那本书,十分慎重。

张健将书举起,递到卓木强巴面前,道:“布道……”他突然想起卓木强巴可能不明白,改口道:“一本陶冶心灵的书。”

卓木强巴接过书,一翻翻过了简介和书目,直接是正文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你们要过去得为业的那地,乃是有山、有谷、雨水滋润之地。是耶和华你神所眷顾的,从岁首到年终,耶和华你神的眼目时常看顾那地。(申十一章十一至十二节)

卓木强巴愣了一下,跳过一段,第二段又写着:

能在平地上驱驰,不该就算知足,我们还该力求登峰造极。在山顶上,露珠何等光明、美丽,空气多么清洁、新鲜,居民何其悠逸、闲适,他们一推窗就可望见耶路撒冷。

多少信徒甘心乐意地过着矿工一般的生活,终年不见天日。他们的脸上原该膏着天上的喜乐油,可是却抹着泪珠。他们原该在宫殿顶上散步,欣赏黎巴嫩的美景,可是却满足于牢狱中的枯萎。醒来吧,信徒们,离开你的平地,努力向上去吧!丢去你的倦、懒、冷,以及一切拦阻你向上追求基督的。让基督做你的源头、你的中心,要让他在万有上居首位。不要满意你目前所有的。渴望一个更高、更贵、更丰、更富的生命。向着春天!追求更近神!——司布真(Spurgeon)

卓木强巴合上书,又看了看那沙漠黄的封皮,递还给张健,看了看墨绿色的深山丛林,悠然道:“你信耶……主?”

张健道:“这本书,让我心里感到充实。”又反问:“强巴少爷,不信佛吗?”

卓木强巴快走两步移出树荫,站在山脊边缘,静望远山,道:“不信,神和佛,都是人类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心底,却有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孩子,你有信仰……”卓木强巴晃了晃头,似想将这些回忆化作碎片,抛撒开去。

张健迈上前来,与卓木强巴并肩而立,迎着风,淡淡道:“我得过癌症,鳞状细胞癌,是一种恶性程度很高的皮肤癌。在医院被发现时,已经向淋巴结转移了,医生说,我存活的几率很低。”

卓木强巴扭头看了张健一眼,这个皮肤黝黑的健硕男子,看起来比张立还结实,很难想象他曾经得过癌症。

张健自顾自道:“医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我妻子提出离婚,就离了。”

卓木强巴瞪了他一眼,张健道:“我不怪她,她还年轻,需要继续生活,还好我们没有小孩。只不过,她走了之后,就我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天花板是白色的,床单是白色的,我想,我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黑暗来袭,那种孤独最是恐怖。这个时候,是教会里的兄弟姐妹们来帮助了我,他们为我祈祷,告诉我,主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不幸的人;信奉主,向他祈祷,他会在你心里传播下道的种子,使你得救。”

卓木强巴心中咯噔一下,他刚刚从那种孤独寂寞的恐惧中摆脱出来,张健的话不禁让他回想起那个自己被堵在门口的小旅馆,如果那时候有人向他伸出帮助的手,他会不会也和张健一样?

张健却不知道卓木强巴的心思,只是继续道:“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怀着一颗崇敬的心,只是希望能在教会得到一点帮助,后来我住院所需的费用,也确是兄弟姐妹们帮我凑的。历时五年,我做了七次化疗,医生说,我能活下来是奇迹,如今我的体内已经找不到一丁点儿癌细胞了。或许你说得很对,神是不存在的,但那有什么关系?当我那些兄弟姐妹们向我伸出手时,我能感觉到温暖的存在。我爱他们,一如他们爱我;我需要他们,一如他们需要我。我们在主的光辉下,彼此互助关怀,彼此相亲相爱,这才是我信奉的。”

张健转头道:“胡队长曾告诉我,人是一种社会性动物,在同一个环境中生存,他们渴望交流与分享,相互依赖着存活。一个人想独自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那很难。看见那些山峰了吗?强巴少爷,”张健手指远山,道,“为什么它们都是金字塔样式呢?它们之所以那么高,正是因为它们层层叠叠,没有金字塔塔基的铺垫,那山头又怎能巍峨?若~块岩石,只有棍子粗细,它能长多高?一百米,两百米?它怎能拔地而起上千米,直插云霄?人也一样,都市的钢筋水泥,让我们默然如路人,但我们心里始终渴望着被别人信赖,被别人需要,像一个大家庭一样和睦地生活。我们的教会就是这样一个大家庭,在这里,你至少不会感到孤单。当我心情烦闷的时候,我就看看旧约,烦恼便会渐渐消退;每当面对困难抉择的时候,我也在圣经中找寻答案,在里面可以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

卓木强巴不禁笑了笑,似乎所有的宗教典籍都是一样的,在里面可以找到任何答案,解决所有问题。如果说可以解决所有问题,那么,只需要一个宗教、一本经典就可以了啊,为什么还会产生如此多教派,彼此还相互征伐?

张健眺望道:“人们都是这样,在危难的时候就希望得到救赎,在平淡的生活中就渴望发生奇迹。人们需要信仰。”

那最后一句突然和卓木强巴的记忆重叠起来,那个声音在心的深处说:“孩子,人们需要信仰。”

“嘿,张健。”远处有人呼喊。

卓木强巴寻声望去,有两个人从山坡另一端向他们靠拢。

“你在那里看风景啊!”另一人大声道。

张健也大声回应道:“你们两个,巡山结束了啊!”

待两人走到近处卓木强巴才看到,其中一人年纪偏大,约五十出头,头上微微谢顶,额前有三道又粗又深的皱纹,一副黑色塑边圆眼镜,使他看起来更显年长,走路小心翼翼;而另一人,看起来则比张健还要年轻,头发蓬乱,大步抢行,像是刚从建筑工地下来的工人,胸口挂了个大的单反数码相机,走路的时候两手捧着相机,似乎随时准备拍摄。

“哟,定明,那是只什么蝴蝶?好漂亮!”待张健向那名年纪偏大的中年人询问时,卓木强巴才看到,那人肩头停落着一只蝴蝶,正徐徐扇动翅膀,显然将那人肩头当做了栖息之地,难怪他走路小心翼翼,原来是怕惊飞了蝴蝶。

叫定明的中年人道:“你旁边是新来的朋友么?”

未等两人走近,张健又迫不及待地朝两人道:“强巴少爷来了!是强巴少爷!”

“噢!”那两人疾走了两步,近距离看着卓木强巴,那位年轻的笑道:“久闻大名了!”

而年长的则先伸出手来,道:“卓木强巴学长,你好,我叫黎定明,是方老师的学生。”蝴蝶迎风而起,绕着黎定明旋了一圈,翩然飞走了。

“咦!”卓木强巴赶紧捉住黎定明的手,倍感亲切,听闻对方叫他学长,问道:“你是哪一届的?”

黎定明道:“小你一届,常听方老师提起你。”卓木强巴道:“那你今年……”

黎定明道:“过了夏天就三十八了。呵呵……”他摸着额上的皱纹道:“或许看起来要老一些,这都是瞎想,愁得。”

卓木强巴道:“那你也是专门研究犬科动物的?”

黎定明道:“不,我专攻两栖类动物。听老师说,你们这次出去,碰到了不少罕见的物种。”

卓木强巴道:“原始丛林嘛,肯定还有许多未被发现的物种。”他见那名年轻的和张健聊了几句后,就在一旁安静地站着,便问道:“这位是……”

张健正准备介绍,那人自己抢着道:“我和张健一个单位的,都是胡队长介绍来的,我叫孟浩然。唐朝有个诗人,孟浩然,他跟我同姓同名。”

张健在一旁打趣道:“你就吹吧,是你跟人家同名同姓好不好?”

卓木强巴道:“你们是哪个单位啊?”

张健道:“我是地质大队的,他压根儿不是我们单位的,他是高山摄影家,是自由职业者。还有严勇他们几个,以前我们都在胡队长手下干过。”

盂浩然嘿嘿一笑,道:“说好听点是摄影家,其实就是一闲人,哪儿热闹我就往哪儿凑。凡是与西藏雪山有关的,我都感冒。”说着,把他刚拍摄的数码相片播放给卓木强巴他们看。

黎定明道:“回去了,今晚该开斋了。”

张健朝卓木强巴一努嘴道:“今晚不开斋。”

四人一同说笑着回了营房。原来孟浩然和张健差不多大,可看起来比岳阳还年轻。孟浩然得意地说:“这是保养问题。男人,整天风吹日晒的,得对得住自己这张脸。”

回到石屋内,张大姐张罗了一大桌好菜,接受训练的新队员们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平日里这些队员的饮食都被吕竞男严格控制,今天是借卓木强巴来的机会,岳阳、张立等人怂恿大家破戒,暗中指点说,教官肯定不会责骂,至于什么原因,那就……哼哼哈哈,大家一笑了之了。

见卓木强巴回来,大家自是热情招呼,让他感觉就像回到了昔日的商业酒会。敏敏轻声埋怨,责问他怎么谈了那么久,卓木强巴说他出去走了走,想些问题。没说两句,他就被张大姐拉去搬桌子了。张大姐说:“你们小两口,有的是时间卿卿我我,不急在这一时。听说你强巴拉力大无穷,正适合干苦力。”卓木强巴一阵汗颜,直道:“哪里哪里,比不上张大姐。”

张大姐道:“唉,叫什么大姐,把人都叫老了,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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