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只有笑容:“没有,小玉你先回陈妃娘娘那儿去……我和小武有话要说……”云儿见小玉离开,用手按住小武的肩膀:“答应姐姐,以后不要再到王府来了,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到王府来,不管是看姐姐,还是小玉……”小武低下头:“姐姐生小武的气了?小武错了……”“不读书就不识礼,多读些书总是没有坏处的。”云儿目光柔和,“等以后过几年小武大些,再去学些功夫和手艺什么的也就不吃亏了……”云儿替小武把扔在地上的布包拾起:“还是早些回去吧!别让爹爹担心!”小武依依不舍地倒退着走着:“姐姐!我先回去了!”云儿向小武挥着手,笑容几乎变得僵硬。看见小武终于转身向着大门的方向跑远,她终于支持不住,踉跄着几乎要跌倒在地。“娘娘,”风儿跑过来扶住了云儿,“娘娘您还好吧?”云儿那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她也无须伪装:“羽儿,他……”“娘娘放心,小王爷一切都好。”风儿搀扶着云儿,“听说寒月并未留在府内,前几日陈妃娘娘已经给了她银子打发她回去了……”云儿终于如释重负叹了口气。花易谢,雾易失,梦易逝,云易散。物尤如此,情何以堪?以前的柔情种种,瞬间就可消失无形么?王爷在书房里踱着步子,挂在门口的那只饶舌的鹦鹉叫着:“王爷万福!王爷万福!”王爷好奇地端详着这只有着翠绿羽毛的鹦鹉,他叫过丫鬟:“海棠,你教这鹦鹉学说的吉祥话?”“回王爷,是云妃娘娘。”海棠笑着给鹦鹉添了点水,“娘娘给这鹦鹉起了名字叫翡翠,说因为它绿色的毛很好看,就像翡翠一样耀眼。我们逗趣说,除非剪圆了鹦鹉的舌头它才能学说话,娘娘说不可,时常非常耐心地教它,没想到真学会了呢!”“王爷万福!王爷万福!”翡翠来了兴致,大声地继续“谄媚”着。但是鹦鹉毕竟是鹦鹉,它会的只是模仿。“不过云妃娘娘好几日没过来了……”海棠逗弄着鹦鹉,“听晴儿说,娘娘身子不适……”“不适?”王爷紧张起来,继续追问,“怎么没人通知本王?大夫有没有来看?”“娘娘不让告诉王爷,说歇歇就好。”海棠嗫嚅着。王爷顾不上多想一刻,快步奔出了书房。风儿见王爷到访,惊讶不已:“王爷……”“云妃呢?”王爷向屋内望了望,并没有看到云儿的身影,“听说云妃病了,本王来看看她如何了?”“回王爷……”不会撒谎的风儿支吾着,“娘娘连日忧心忡忡,茶饭不思……”王爷环顾着屋子:“现在云妃去哪儿了?”“听乳母说小王爷有些咳嗽,娘娘担心就去探望了。”风儿低头,“前阵子据说寒月姐到府里来了……”王爷刚要走出门去,又停住了脚步:“寒月?”“是啊!那天我们都看到寒月来求陈妃娘娘让她回来!”风儿趁着王爷想要打听,就一股脑地全都说了出来,“陈妃娘娘留寒月姐叙旧,而且听甜儿说陈妃娘娘听可怜她的遭遇,要留她在王府呢!”“什么时候的事?”王爷皱着眉,脸色阴沉。“有些日子了,那天小武正好来府里……”风儿回忆着。王爷恍然大悟,他看了一眼风儿:“去!去请大夫!请两个来!”王爷没有耽搁,火速前往羽儿的屋子。乳母正站在门口打着呵欠,她见到王爷,忙不迭地准备行礼。王爷摆了摆手,示意她无须作声。“小王爷可好?”王爷低声询问。“回王爷,”乳母不敢虚言,“小王爷有些咳嗽,不过不打紧,只是这几晚一直睡得不安生,总是又哭又闹的。云妃娘娘来了之后,小王爷居然睡着了。”王爷轻轻地走进屋去。云儿怀抱着熟睡的羽儿,轻轻地摇晃着,还在轻轻地哼着歌谣。那灯芯散发幽幽的橙色光晕,小小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云儿的头发梳得并不整齐,几绺细细的发丝轻轻地拂过她略显瘦削的脸颊,黛眉朱唇,即使施了脂粉却掩盖不了满脸的倦容。“王爷!”晴儿见王爷一直痴痴地看着云儿,吓得赶快行礼,“奴婢不知王爷何时……”王爷打断了晴儿的话:“出去候着吧!”云儿抬起头,默默地看着王爷,眼神中充满怀疑和伤感。她起身行礼:“王爷万福!”云儿似乎还在为前几日的事耿耿于怀,她不去凝视王爷的眼睛。王爷伸手扶起云儿:“听说羽儿病了……”云儿的目光闪躲着王爷:“并无大碍……”王爷主动伸手想要去抱羽儿,这是他第一次抱孩子,也是唯一的一次。“让我看看……”云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心思细密、多愁善感却又笨手笨脚王爷接过羽儿,他轻手轻脚怕弄伤了孩子。“比出生的时候胖多了,头发也浓密了,只是抱起来软绵绵的,真怕弄疼了他……”孩子换了一个人抱,似乎不熟悉这种气味和感觉,睁开大眼睛看着他的父亲。他骨碌着黑漆漆的大眼睛,忽然嘴角一咧笑了。“他对我笑了呢!你看,云儿,羽儿对我笑呢!”云儿看着王爷,竟不由自主地快要落泪:他的面孔没有了那日的冷峻,忽然多了几分孩童的天真,那种没有掩饰的喜悦,那种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都让他不再高高在上,不再难以接近的冷漠和凉薄。云儿凑过去,握住了羽儿的小手。“我已经叫人去请大夫来了,你们娘儿俩是我的一切。”王爷低语,“也得请大夫给我好好看看……”“王爷,您怎么了?”云儿紧张不已。“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犯了,那天和云儿你发了脾气……”王爷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他是王爷啊!无论是对是错,都可以去质疑和宣泄他的情绪。可以向任何一个人,无须歉意,更无须道歉。“别再生气了吧!”王爷握住云儿的手,把云儿和羽儿的手都握在他宽厚的手掌里,“不知为什么,每当遇到不开心的事儿,我就想到了你,你能让我平静,让我不那么偏执,不怒不嗔……”云儿身体并无大碍,大概真的只是由于那日王爷的责怪而郁结于心的愁绪。王爷私下也叫人去打听寒月的消息,得到的答复都是陈王妃已经给她银子打发她回去了。以讹传讹,王爷恐怕夜长梦多,叫了当时见过寒月的落霞去仔细打探此事。落霞不相信寒月离开:“见到寒月进府,却没有人见她出府。”“你是说寒月仍在府内?”王爷猜想事有蹊跷。“奴婢前天在厨房那儿听到声音,仔细查过却又没有发现。”落霞胆大,“后来在柴房内发现了寒月,她被绑着手脚,嘴也堵着。”王爷从未想到王府之内还会出现这种囚禁之事:“她……活着?”“是,应该有人给她送饭。”落霞笃定这事必有内情,“不知王爷有何打算?”“去问她详情。”王爷忽然觉得此事并不像想象的简单,“此事不得走漏半点儿风声,包括陈妃。”落霞应声离去。王爷披上披风,知道该是与陈王妃好好谈谈的时候了。刚刚除却冬的寒冷,春的暖意还没有降临京城。不再是飘雪时节,不再有凛冽的北风呼啸。陈王妃见到好久未见的王爷,惊喜万分:“王爷万福!”“不必多礼,”虽然已和陈王妃夫妻多年,王爷说话依然生疏,“本王一直忙于公务,无暇顾及府内大小事宜,劳烦你了……”“谢王爷。这是臣妾份内的事儿……”尽管王爷的感谢之辞太过客套,陈王妃依然欢欣不已。“听闻寒月曾经来府……”王爷几句话就直奔主题,他想要了解的无非只有此事而已。“只是道府一叙。”陈王妃简短地叙述了此事,“毕竟服侍臣妾多年,念及旧情,给了她些银子打发了……”“此话当真?”王爷相信寒月不会善罢甘休。“绝无虚言。”陈王妃声音不大,但是语气肯定,“也许王爷听人说臣妾心生怜意,要留下寒月,但臣妾绝无此意。她已嫁作人妇,无论今后如何,都与王府再无半点瓜葛,臣妾只是可怜她的境遇,最后赏给她些首饰和银子罢了。”王爷背着手,朝着门口走去:“这样最好。”“王爷,天色已不早……”陈王妃跟上前去,想要挽留。“不必了。”王爷拒绝,“早点安歇吧!”陈王妃屈膝行礼恭送,直到听见王爷渐远的脚步声,她才缓缓抬头。“王爷万福!”鹦鹉的话来得到快,王爷前脚刚迈进屋子,翡翠就叫了起来。“王爷!”海棠见王爷神色平静安然,“云妃娘娘在呢!她说来帮您收拾典籍。我去通报一下。”王爷制止了海棠:“下去吧!”王爷悄然走近,他默默地凝视着云儿的一举一动。云儿,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一直纯美飘逸。没有了年幼的稚气,没有的少女的羞涩,多了几分妩媚和风韵。白果一样娇嫩的皮肤,水水的充满灵气的眸子,她依然端庄秀丽,淡雅可人。虽然有了很多各色各样的绸缎,她却只选择很少的几种颜色,永远是那种淡淡的浅蓝或者纯白;有了很多进贡的金银珠宝,她平时不离身的只有那个粉水晶坠子;女性的手,总能做出各种精致的玩意儿,她会对着那些绣好的虎头鞋和虎头帽露出甜甜地笑容……大概她太过专注地整理那些典籍,根本没有发现王爷的到来。她的神情平和,那微微弯起的嘴角,是在为什么事愉悦呢?“云儿……”王爷终于禁不住出声。“王爷!”云儿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闲来无事,想替王爷来收拾收拾典籍。”“这等小事,让海棠她们来做就可。”王爷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书房不由得感叹,“居然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了……”“觉得如果按照字来整理会不便查找……”云儿笑容恬淡。“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王爷忽然念出这四句,“最近喜欢曹子建的《洛神赋》,忽然觉得很适合形容云儿。”“诗赋云儿不大懂……”云儿完全明白《洛神赋》写得内容,知道这是绝对的赞美,所以微微露出羞涩地微笑。“子建天赋异禀,最可定大事。”王爷从《洛神赋》转向他本来意欲与云儿相谈的话题。“可是他性而行,不自雕励,终将比不过颇能矫情自饰的兄长。”云儿虽然并不完全了解王爷想要说的问题,但是知道王爷担忧的仍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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