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 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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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 医-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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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阵工夫,王晓斌已经打量了这个诊所,发现是个西医诊所,心想就算要学师傅也要是个中医,总不能是西医吧,可不能当叛徒,于是连声道:“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您看我不是已经有了师傅吗?总不能同时有两个师傅吧?!”
    宋德文怒目瞪了王晓斌一眼,一句话就堵了回来:“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说行那就行!”
    以王晓斌的“资质”,同时兼修中西医,那不是开玩笑吗?恐怕最终学个不伦不类,还说不定出个什么岔子呢!?
    为了前途大计着想,王晓斌只好向谢正平求救:“师傅,您倒是说句公道话啊!您总不希望您唯一的徒弟,我转学西医吧!?”
    谢正平缓声答道:“这个……我看还是你自己决定吧!我是不会干涉别人决定的!不过我提醒你一句,现在咱们在人家地盘上,强龙不压地头蛇啊!护照和身份证全被老宋连包提到内屋去了,你总不希望向乞丐一样在美国到处乱晃吧?”
    这话听在王晓斌耳中,怎么都象他们早就串通好了,沆瀣一气,只能叹息自己上了贼船,听天由命,别无办法了。
    望着宋德文刀子般的眼神,王晓斌只好再一次屈服于谢正平,连声说道:“好,好,我叫还不行啊!?师傅,师傅,师傅……”
    广济民堂,跟国内的西医诊所差不多。不过规模虽小,却是五脏俱全,甚至连手术室都有,只是伙计却见不到一个。
    王晓斌用国内乘客叫出租车的口气喊道:“师傅,您这里是中医还是西医啊?”不过语气倒还是非常诚恳。
    两个老头瞪了一眼,齐齐回答道:“当然是西医了!”心想:“不是吧,这都看不出来,不是个白痴吧?!”
    “哎!”王晓斌叹息了一声,非常郁闷地说道:“可我是学中医的啊?!”一个学中医的学生,跑到了美国学起了西医,这不开玩笑吗?
    宋德文一本正经地答道:“医生不分中西!”
    “哼,我看这医生都不是个东西才对!”王晓斌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可嘴巴还不敢说出来,还得强装笑脸。他可怕一帮穿白大褂,脸上挂眼镜,手拎针筒的家伙把他活活给解剖了,毕竟是宋老头的地盘。
    过了会,王晓斌终于憋不住地白痴般问道:“师傅,您这里为什么没有伙计呢?”
    “有啊!”
    “啊?在那里啊?我怎么没看到呢?!”
    “就是你啊!”
    “啊!”王晓斌差点当场晕倒,原本以为到了美国可以逍遥快活,摆脱在国内以貌取人的困境,毕竟听说外国妞开放得很,可没想到却稀里糊涂地被人卖作了免费伙计,这不是卖身为奴吗?
    就这样,王晓斌来到了美国,开始了新的生活。
第四章 大显身手
       “这么简单的汤头歌都背不下来?就算是头笨猪,我也管保它七天就会了,可你呢?赶快背!”谢正平一边为病人搭脉,一边训斥徒弟王晓斌道。
    几天工夫下来,他被两个老头师傅给折腾惨了,那里是学医啊,简直是菲佣。抓药是他,打扫房子,做饭烧菜还是他,有时候甚至还要当搬运工,整一个现代版奴隶。
    “哼,那我明天牵头猪来,看你怎么教会它?”王晓斌心头暗自赌气着,可口头不敢说出来。
    嘴里嚷着:“知道了!真烦!麻黄汤中用桂枝,杏仁甘草四般施;发热恶寒头项痛,喘而无汗服之宜。桂枝汤治太阳风,芍药甘草姜枣同;解肌发表调营卫,表虚自汗正宜用……”然后飞步着接过谢正平甩过来的药方抓药,还丝毫不敢怠慢了背这压根读书不会读到的汤头歌。
    不过啊,也别说,这谢正平还真有路子。这美国虽大,可中医不流行啊,可第一天傍晚的时候,两辆货车就送来各种中草药,既有普通的山楂子、甘草等,也有名贵的老人参、鹿茸,硬是把一个普通的西医诊所打扮成了中西医结合诊所了。
    这边刚满头大汗抓完药,那边的宋德文又开始大叫了起来:“小斌子,麻醉药拿来了没有?赶快些,怎么大小伙子的这么慢啊?”
    这“小斌子”昵称叫得,怎么听怎么象是以前对某种特殊人类的特殊称呼啊。才到美国没几天,摇身一变在宋老头口里又净了身,哎,可怜!
    “师傅,您一个人给病人开刀?”王晓斌跑到手术室有点惊讶地问道。他可清楚记得,电视都演着,医生给病人手术,旁边少说也有一两个护士递工具药包什么的,可这里一个女生也没有,也没看到人端盆拿工具。
    “磨蹭啥子?麻醉药呢?”宋德文怒目瞪来,望着两手空空的王晓斌大喝道。他眼神摆明了在说,你认为这屋子还有别的医护人员吗?
    “哎呀,麻醉药?没找到啊!”方才王晓斌可是非常仔细认真地找过了,就连蜘蛛角都找了,可根本没发现那里有什么麻醉药,此时头顶个巨大的问号茫然望着宋德文。
    “老谢,过来下帮个忙!再不赶快把这人胸口的铁片取出来,他就挂定了,咱的牌子可就砸了!”这时宋德文已经想起来上次买回来的麻醉药已经在给一条狗作睾丸切除手术的时候用光了,于是扯着嗓子高喊着谢老头。
    “哦,来了!”谢正平人虽老了,可身体够结实,一溜小跑就冲进了手术室。打量了一眼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从绑在手腕上的针囊里拔出一根金针,然后随手一扎,扎在那个病人的肩膀上。
    这谢老头还真有点能耐,还别说,就那一金针下去,那病人马上收嘴不叫了。余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消毒、取铁片、再消毒、缝伤口、包扎等流程下来,那宋老头手脚利索得很,不到五分钟就搞定了。
    一旁的王晓斌眼见谢正平不经意地露了一手,就如同小狗见了骨头一般连忙摇头乞尾地跑过去问道:“师傅,我记得我好像是学针灸的吧?!”
    “哎呀,是吗?我可不记得了,你应该是学校的特级教师吧?哎呀,什么时候又成了学生了?”谢正平这时已经到了外头,头也不抬继续写着别的方子。
    过了会,谢正平随手把新开的方子拍到王晓斌的肚子上说道:“拿着,照着方子抓药!记住,这位是重药,可别错了!错一味药,差个半钱一钱的可就关乎人命了。你小子整天没带脑袋似的,给我下点心,别整天娘们似一张苦瓜脸。”
    虽然诊所中西结合,可生意却仍然是不愠不火,没有太大起色。
    四个月后,因为一次突然事件出现了转机。
    而在四个月里,王晓斌遭遇的是非人的魔鬼般磨练,早上四点就得起床背汤头歌、千金方、铜人针灸穴位表等等,接着被两个师傅呼来唤去,空闲时间还要翻看大部头的西医诊疗记录,到了晚上十二点还要把诊所里的东西全部整理归位。哎,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不过还好王晓斌总算自我感觉到像是个医生了。
    某天,一个美国黑人妇女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冲进了诊所,口中大喊着:“救命,救命啊!”
    登时吸引了诊所里所有人的目光,王晓斌快步过去一把抢身抱过孩子,问道:“怎么回事?”快步奔向手术室。
    “约翰被车撞倒了!医生,求求你,快救救他吧!”那个黑人妇女语无伦次地说着,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儿伤母心疼啊!
    一番仔细的检查后,宋德文说道:“左手手臂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现在昏迷不醒,应是落地时头部着地受到撞击。最糟糕的是,有一根断了的肋骨反插进了脏器,我们这地方恐怕是没法子治啊!”
    那个黑人母亲一听宋德文的话,立刻嚎啕大哭了起来,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着宋德文一定要救她儿子。
    这里是贫民窟,距离大型一点的正规医院距离相当远,而且恐怕也不会比宋德文的诊所好,黑人母亲心里头很清楚,知道如果被“广济民堂”拒之门外,就等于给他儿子判了死刑,越发哭得大声了。
    宋德文望着哭得凄惨无比的黑人妇女,叹了口气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吧!”说完便把黑人妇女撵出了手术室,然后高叫着:“老谢,过来帮一手!”
    一边望着王晓斌打退堂鼓往门外开溜,大喝道:“小子,给我站住,这次手术就当你第一学期期末考试了,过来再仔细检查下!”
    “哦!”王晓斌眼看是溜不了,望着浑身是血的黑人小孩,头皮发麻地仔细检查起来。由于四个月来,他每天都要帮宋德文检查十来号病人,对西医的诊疗技术以及仪器的操作倒是非常熟练,手脚也很是利索,恐怕比他正经要学的中医还要熟练吧。
    “左边第三根肋骨折断反插进肝脏,引起了大出血,周身有七处软组织严重擦伤,如果不尽快止血,恐怕里外夹攻就不好办了。虽然脑袋受撞击,诱发脑震荡,但问题不大,可能也就是醒转后吐两个月吧,不过……”王晓斌说到这里,看到谢老头进来,连声打住改口道:“开始吧,擦伤就交给我了!”
    谢正平在门口就听到了王晓斌的话了,心里头高兴得很,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从手腕上的针囊上抽出七根银针,快速地扎在了黑人小孩身上七处大穴上。
    王晓斌便止血边偷瞧着,如今今非昔比,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那银针扎的七处大穴,他不仅清楚还明白有何作用。巨骨穴,肩膀两侧,一针扎下去可使两条腿跟抽了骨头一般失去知觉;印堂、大椎、大赫三穴则分别控制着人身体所有痛觉细胞。因而,七针全下去,整个人就登时没了痛觉。
第五章 悭钱庸医
       就在谢正平七针扎完的当口,黑人小孩的肚子却缓慢地鼓了起来,显然是内里大出血的标志。此时,宋德文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了起来。在他这个小诊所,做过最大的手术也就是流产。因为没有任何高科技设备,一旦有内伤患者,一般是要求转院的,可这一次已经答应了而且估计时间也不允许转院了吧,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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