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她好像上午就一个人走了,盟主还以为她是回家了。不行,我要去找她!”说着,夏宇便飞快地冲了出去。
“老母达令啊,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
“怎么办,当然是快点叫所有人一起出去找啊!”
“哦哦哦……”
【大街上】
夏雪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着闪烁出五彩光亮的霓虹灯下,路人一张张陌生麻木的脸。她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只是不想回家,不想让家人看到现在这个她自认为残忍无情的自己,尤其是老哥。
“小雪!”
忽然,她好像听到了夏宇的声音,紧张地回过头扫视四周,可除了陌生还是陌生,根本没有那张自己熟悉万分的脸。是幻听吧!她自嘲地笑了笑,继续往前走着。
而实质上,那并不是她的幻听,只是隔着人群,她和一路找到这里的夏宇谁都没有看到对方。
夜晚的台北街头,有人看到一个女孩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即使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人也不自觉,又有人看到一个男孩在焦急地四处寻找,一遍又一遍地喊着:
“小雪!小雪……”
只是那一声声呼喊很快就被路上喧闹鼓噪的汽车声、说话声所淹没,就如满天闪烁的星光被漆黑的夜幕渐渐吞没一样。
ROUND 29
“小宇啊,快过来看看!”
正坐在地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夏宇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玩具汽车,跌跌撞撞地跑向刚从医院回来、怀里分别抱着一个婴孩的父母。
“喏,这个是你的弟弟,他叫夏天,这个呢是你的妹妹,她叫夏雪,记住了吗?以后小宇就是哥哥了,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弟弟妹妹,要保护他们哦,乖!”
比起那个躺在老爸怀里、浑身皮肤皱得像个小老头似的弟弟,小夏宇显然更喜欢眼前这个被老妈抱着、皮肤雪白粉嫩的妹妹,只见她一边津津有味地吮着大拇指,一边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他。“妹妹,妹妹……”他伸长了脖子,趴在她耳边口齿不清地叫唤着,而她也仿佛能听懂一般,朝着他挥舞起自己才丁点儿大的小拳头,格格地笑着,露出了一排还没出牙的粉色牙床。
尽管当时的他根本还不懂得“保护”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就在她冲着他甜甜地笑的那一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要好好地“保护”她,“保护”这个妹妹。
那一年,夏宇两岁,而夏雪才四个月。
之后的十年里,夏宇一直没有忘记自己要保护夏雪的承诺。
为了她,他打了人生中的第一场架,只是因为同班的一个小男生绊倒了她而没有道歉。尽管身材瘦弱又根本不会打架的他最后输得很惨,被修理得一脸乌青外加一身泥地回到家后,还被雄哥臭骂了一顿,但这些都比不上当她看到他所受的伤时留下的眼泪。他从来不曾后悔,只要能牵着她的小手,保护她、逗她笑,即使再苦再难,在他看来也都是甜的。
“老哥,对不起……”晶莹的泪珠滴落在他手背。
“傻瓜,哭什么,我没事!你放心,只要有老哥在,没人敢欺负你的,不要哭了。”心疼地伸出手,替她擦去满脸的泪痕。
“嗯!”她点点头,破涕为笑。
而同样是在那一年,夏雪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劫难。
“雄哥,我看我们还是明天就把小雪尽快送上凌山吧!”
“你说的没错,她的伤恐怕不能再拖下去了。”
“唉,这孩子也真是够可怜的,亲生父母都被魔族给杀了,我原本以为她在我们家可以逃脱天外魔君的魔掌,可没想到还是难逃一劫啊!”
“阿爸,你放心啦,乾行者前辈一定有办法救我们家小雪的,她会没事的……”
“但愿吧,唉~~”
从门外经过的夏宇无意间听到了老妈和阿公的对话。不是妹妹吗?小雪她真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吗?他敲开了她的房门。
“老哥,你怎么来了啊?”躺在床上的她并未睡着。
他勉强笑了笑,在她床边坐了下来。“会痛吗?”她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苍白,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会,真的很痛。不过……”她调皮地冲他挤了挤眼,“只要老哥一来我就不痛了。”
见他紧紧地抿着嘴没有说话,她还以为他不相信,便强调着说道:“真的,老哥你看,我真的一点也不痛了!”
“好啦,知道了,我相信你,”偷偷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快点睡吧,明天你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就统统都好了,乖!”
“嗯,小雪听话,不过老哥可不可以留下来,等我睡着了再走?”
“好,我答应你,就坐在这里陪着你,你放心地睡吧!”轻轻地替她把被子盖好,看着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他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而且是那么的强烈。
不是亲生妹妹又怎么样,小雪,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妹妹,保护你的决心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绝不再让你受到丝毫的伤害!
“喂,老哥啊,我是小雪!”
“真难得,你今天怎么想到打电话回来啦?”
“你忘了吗?今天是你的生日耶,人家特地打来想祝你生日快乐的。”
“我看忘了的人应该是你吧,你忘了我已经好多年都不过生日了吗?”
“你还在介意那件事吗?”
“不是介意,只是……”
“只是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没想到你倒还记得那件事啊?”
“当然啦,那一年全家人都忘了你的生日,结果我们两个晚上偷偷跑去外面买了个迷你蛋糕来庆祝。我还记得你当时许的愿望是希望自己也能有异能,这样就可以让老爸老妈更重视你一点。”
“是啊,我还记得同一年某人过生日许愿的时候竟然说,‘我希望老哥能拥有异能!’结果弄得其他人都感到莫名其妙的。”
“你还笑我,人家只是希望你能愿望成真嘛!”
“好啦,我开玩笑的。”
“老哥,你唱歌给我听好不好?”
“唱歌?今天我生日,应该你唱生日快乐歌给我听吧,为什么反而要我唱?”
“人家晚上睡不着,所以想听你唱歌咯!”
“睡不着?我看你是想家了吧!”
“好嘛,你就唱一下嘛,人家真的想听嘛!”她一如小时候那样撒起娇来。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对着电话听筒,他开始轻轻地哼唱:
“小时候我总会这样牵着你的手
只是盼望能够在你的身边守候
为了保护你不小心割破手指头
这个小伤却让你泪流心痛
长大后我们越来越远
分隔地球的两边
何时才能够见面
熟悉微笑的脸
回忆起我们小时候
闭上眼就能够感受
在我们心中慢慢流动的温柔
离开了我们小时候
现在你会不会想我
也许你找到一个人为你守候
我了了
小时候我总会这样牵着你的手
只是盼望能够在你的身边守候
为了保护你不小心割破手指头
这个小伤却让你泪流心痛
长大后我们越来越远
分隔地球的两边
何时才能够见面
熟悉微笑的脸
回忆起我们小时候
闭上眼就能够感受
在我们心中慢慢流动的温柔
离开了我们小时候
现在你会不会想我
也许你找到一个人为你守候
我了了
回忆起我们小时后
闭上眼睛就能感受
站在窗前跟你说了晚安就走
离开了我们小时候
现在的你不再想我
这个时候我了了”
一曲唱闭,才发现电话那头已悄无声息。
“小雪?”
听筒里竟传来一阵平稳均匀的呼吸声,显然她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他轻轻挂断了电话,忍不住在脑海中想象着她熟睡时可爱的模样,脸上暖暖的笑意开始无法抑制地荡漾开来。
小雪,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生日礼物。
ROUND 30
夏雪一个人独自坐在河边已经五个多小时了,从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一直到东方开始泛起鱼肚白的黎明。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如坏掉的牵线木偶般垂着头,注视着平静水面偶尔泛起的波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童年时的记忆片段,那么清晰的一幕幕,全都是只属于她和夏宇的美好回忆。
“小雪!”
背后出其不意地传来老哥的声音,她猛地起身回头,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的的确确就站在她的身后,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愤怒。
正当她看到他快步朝自己走来,以为一顿臭骂是绝对逃不掉,只能认命地低下头去的时候,却毫无心理准备地被他一把搂入怀中。“夏兰荇德雪,你跑到哪里去啦?你知不知道全家人都担心得不得了,我一条街一条街地去找,找了整整一个晚上,差点就要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了呢!”
“老哥,对不起……”她也明白自己虽不想让其他人担心,却还是做了这么任性的事,所以乖乖靠着他胸口不敢再多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怕自己会找不到你……要是我真的找不到你,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搂着她的手臂越来越紧,仿佛担心她会突然消失不见,而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她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把自己拒绝灸舞的事说出来,毕竟拒绝的理由正是他。
尽管她没又说下去,但他还是通过她脸上永远不会骗人的表情看出了端倪。“是因为盟主吗?”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瞒住老哥,就像小时候一样,即使能够不着痕迹地骗过全世界,却始终逃不过他那双仿佛一眼就看穿自己心事般的眼睛。
“我好像又做了很残忍的事,伤害了无辜的人。老哥,我是不是很不祥?不然为什么会一出生就害死自己的亲身父母,又害你和鬼凤被天外魔君抓走,现在就连灸舞都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