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Kitty打着哈欠推着车走出自家院门,经过邻居家的小院时陡然来了精神,趴上白色栅栏,向院子里正在浇花的Chris喊:“你怎么还在家呢?”
Chris看她一眼,继续懒洋洋浇她的花。
Kitty嘻嘻的笑,“你不跑是最好了,我特别期待,他到底能用什么法子把你拐进教堂?”
Chris抬头,眼睛里闪闪的,忽然狡黠一笑,“我也很期待。”
NB电视台采访Seven?Buonaparte的一段只有十七分钟的视频,一夜之间在互联网上点击过亿,迅速蹿红全世界,据说日本有个少女,因过于痴迷而连续看了五百二十五遍。
因为Buonaparte最后的那句,“我的新娘在海牙。”荷兰一跃而成为全世界被申请移民数最高的国家,旅游人数更是激增。只是在海牙南郊的这座小镇里,一切似乎没有什么改变,Kitty依旧在每天下午四点前关掉甜点屋,虽然客人越来越多;Chris依旧悠闲的待在家里,弹弹钢琴,玩玩吉他,打打游戏,心情好的时候也会骑自行车出门,去乡间的花圃里买几束鲜花。
一切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直到两周后的一个早晨。
Kitty穿着睡衣冲出家门,打开邻居家的白色木制信箱,不大的信箱里翻来翻去,主人大概听到了声音,开门问她:“你在找什么?”
“呃……今天的报纸……我的泼上咖啡了……想借你的……”
“是这张吗?”Chris手中展开的报纸,头版几乎占了整个篇幅的照片,是一对非常出色的男女,男人俊朗非凡,正是最近迷倒了全世界女人的Seven?Buonaparte,女人高贵美丽,是被誉为荷兰皇室的明珠,公主菲妮克丝,Buonaparte的未来新娘。
晨光从身后照过来,碎金子一样落在Chris的脸上,使得Kitty看不清她的五官,看不清她的表情,只一片模糊的亮色。
也不知想了些什么,下半夜才睡熟,夜里的海风有些冷,拂在脸上凉飕飕的,搅得梦里竟下起了雨。风?怎么会有风?睡前明明是关了窗的。
她陡然睁开眼,看见窗帘被风撩起,夜色下无声舞动,窗边的沙发上,一个黑影坐在那里。
她身子一动未动,几乎连呼吸的频率都没变,黑暗中,便与熟睡无异,不一会儿,却听见他缓缓开口,“好久不见。”
光随着他的声音亮起,是沙发旁的一盏落地灯,灯罩是中国的古董琉璃,淡淡的琥珀色,映得光也是淡淡的琥珀色,淡淡的晕开,将将照亮沙发里的他,英俊的脸庞,温和的色彩,像一幅不甚浓烈的油画。
他的面容有些倦,看起来慵慵懒懒的,微微笑了笑,带得画面也跟着流动,目光随意在屋里扫了扫,“地方不错。”
灯光无法蔓延至床边,于是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想象中,也许是很乖的样子。
“最近有看新闻吗?我要结婚了。”他顿了一下,没等到什么反应,手臂闲闲搭上沙发扶沿,笑,“不打算送件礼物?”他又刻意顿了一会儿,不希望她乖的时候,她倒是意外的乖。
他站起来,慢慢走到床边,光被他的身体挡住了,于是表情也看不清,只有高大身影缓缓压下,那声音也像潮一样袭来,“想我吗?”大掌覆上她的胸,隔着睡衣温柔捏了下,她不妨,鼻音细细“嗯”了声,然后迅速挡开他的手,他的手却又滑至她后背,顺着脊梁,若即若离的抚下去,逼她近了几分,声音很轻,越发显得暧昧,“我想你。”
她身子一凛,突然拉下他的颈子扬起头,恶狠狠就咬了下去……他不动,含笑任她发泄,双臂小心托住她的肩膀,使她欠起的上身不会太累,这种类似于拥吻的姿态,本身就是一种亲昵。
不知多久她才肯松口,抵了额头在他胸膛里喘息,歇够了一把推开,“滚。”
她使出的力道很大,还真推他退开了一步,他厚脸皮的又贴上来,“吃醋了?”撑了双臂在她身边,笑道:“你要真舍不得,我可以考虑把新……”
她伸手捞起床头一个什么东西就往他头上砸,他本能侧身避开,只听见“咣当”一声响,突然感应到什么转过头,借由落地灯投射来那点微薄的光,他模糊看见了,可爱的黑?猫色?咪随着碎陶片,身首分离。
僵着转头看的姿势,他很久都没动,然后缓缓起身离开,拉开门时又回头,说:“婚礼订在下个礼拜五,喜欢可以来,不过没准备你的请帖。”懒洋洋丢一个飞吻,“晚安,宝贝。”
荷兰的首都是阿姆斯特丹,但是?府政?和王宫却设在海牙,因此海牙又被称为“皇家之都”。
爽朗的秋日,碧绿的草坪,欢笑的孩童,这里似乎正在举行一场小型的宴会,似乎又不能算太“小”,做演奏的是着名的海牙管弦乐团,左边那位举杯谈笑的是首相,转头不小心又能看见女王。菲妮克丝公主一袭橙色礼服,高雅华美,挽住身边男人的手臂,笑得温和端庄。
大批记者被拦在隔离带以外,只被允许五分钟的拍照时间,当婚戒展示出来的时候,闪光顿时灯乱成一片。戒指上镶嵌的橙钻并不很大,但因为颜色的罕见,价值连城,被誉为“世纪之钻”。
宴会过半,Seven渐渐有些不耐烦,随便寻了个理由要离开,菲妮克丝公主没有挽留,只客气提醒他不要忘了晚上的化装舞会。
离开后花园,穿过走廊时Seven被一阵钢琴声吸引,客厅里,一个女孩子在弹钢琴,瘦而高的女孩子,淡金色的短发,抬头看见他,害羞而温柔的笑。Seven想起了她的名字,爱琳,工业部长的小女儿,可惜天生不会说话。
Seven从前并不知道,化妆舞会亦是皇室的欢迎传统之一,因为是“年轻人”的节目,女王与王储均未参加,皇室成员只有一位菲妮克丝,并且很容易辨认,象牙白单肩纱裙,金色发辫盘在脑后,橄榄枝编成的眼罩覆在脸上,美人海伦的矜持高贵,只属于王后或公主。
Seven邀菲妮克丝跳了一支舞,公主的舞姿优雅轻盈,与他的配合也相当默契,一切都非常的完美,非常完美,只是Seven又倦了。
他倚在不甚显眼的角落里,一个人喝酒,虽然是化妆舞会,但因为客人身份的关系,并没有太奇怪的装扮,中规中矩的无聊,就如同这场舞会。他正准备向公主道别,然后去南郊小镇兜兜风,步子刚要迈开,目光迅速被门口一抹身影绊住。
深蓝色宫廷礼服,从侧身看,身形非常的长且直,领口袖口露出镶金线的白色蕾丝花边,深蓝色蕾丝面罩,衬得脸色病态的白,唇色却是鲜红,就如同襟前那朵妖娆的血色蔷薇,诡魅的华丽。吸血鬼。
Seven听见血液流过脉管的声音,心跳在兴奋中战栗。
Chris并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吸引了注意,她想寻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刚转身,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黑色的风衣,黑色的礼帽,黑色的眼罩,黑色的佐罗邀请她跳舞。
她指了指嗓子,示意不能说话,然后摇了摇头要离开,却被佐罗轻轻一抱,拦腰带进了舞池。她抬头看他露出面具的眼睛,是天空一样的浅蓝色,正温柔注视着她,不是陌生人的生疏,也不是?子公花花?的轻佻,就好像,在看着自己心爱的人。Chris转过头,她想他把她当作别人了,比如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爱琳。
一曲终了,她顺利摆脱佐罗,独自隐入露台,看着大厅,计算进入保险库的路线,眼光不自觉扫到公主菲妮克丝,不自觉微微扬了头。悄无声息的,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猝不及防,避无可避。
僵硬的身体被转过,灯光与月光的交织下,她看见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背后是两支黑色的骨翼,银面具只遮住一只眼。撒旦的扮相,果然最适合他,即便面容英俊无比,也只是堕落后的天使。
她在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她,因为角度的关系,大厅里的灯光只投出来少许,零散的落在她身后,照亮她脸庞的更多是月光,清冷的银色下,面罩的深蓝,皮肤的苍白,都是冷到让人心寒的颜色,唇却是浓烈的红,嘴角天生的微微上翘,美丽是无疑的,只是太妖。
他不愿让别人窥视这属于他的美丽,直觉要抹去那艳色,行动先于思考,唇已经印了上去……这个吻对谁来说都有些意外,她愣怔后挣扎,自然是无果,为什么她总是记不住,在他怀里永远都挣不过。吸血鬼固然让人害怕,如果对手不是魔王。
他紧紧拥着她,要将她吞了一样的吻她,思念一触而不可收场,他有多想她……当然也包括她的吻。
终于她推开了他,退后一步,月色下她的唇色更加红,却是另一种娇艳的红色,不是衣襟上血色的蔷薇,而是滴着露水的红玫瑰。她的眼神愤怒着,还有点怀疑,他知道那点怀疑是什么,轻佻的笑,“我的爱琳小美人,你为什么染了头发?”
她忽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住。
巴掌自然就甩了上去,被他半途抓住了手腕,他顺势拉她在怀里,吻她雪白的脖子,“小美人,我记得你以前很乖的。”
一声“混蛋”几乎要脱口而出,她咬住唇,不愿意暴露身份,他抱起她放上围栏,一手圈住她的细腰,一手挑开她礼服的扣子,从她衬衣下摆伸进去,手有些凉,引得她轻微战栗。她紧紧揪住他肩膀的斗篷,脸色本来就苍白,此刻什么都看不出来。
推开她的胸衣,他的手罩上去,抚摸她水嫩的柔软,唇也贴近,隔着丝滑的绸质衬衣,吻上她的心跳……闭眼想叹息,就该这样,拥有着她的一切,她的温暖,她的柔软,她的心跳……可她总是逃。
他张口含住她的丰盈,由浅入深的吮,舌尖温柔的缠绕挑逗,衬衣很快就湿了一片,密密贴合在她胸口,粘腻的难受,还有什么别的难受,她很难受。
“我不喜欢太不听话的女人,我以为你知道。”
颤抖的身子陡然僵住,她突然明白了这话是对她说的,就是对她自己。
他抬头看她。
她在他的凝视中,看不清他眼睛的颜色。
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