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因把它放在别的地方了。
已经过了3点,在看吉姆·格林的材料之前,凯茨觉得该给瓦莱丽打电话。电话响了两声,通了。
“嗨,是我。”
“是维多利亚吗?我说过不要打电话给我,凯茨知道了会——”
“你真会开玩笑,瓦莱丽。”
“你怎么样?”
“比昨天强,不过还是很忙。”
“看起来周末没空了?”
“没空。”她说,“不过,如果你愿意公事私事一起办的话,倒是可以共进晚餐。”
“这是最通融的安排吗?”
“对。今天晚上来说,是的。
“好吧,那我就只好同意了。”
“莱恩街的阿曼多餐馆,你认识那儿吗?”瓦莱丽的回答是肯定的,于是她又说:“那么9点见面。我正好有几个问题要问问那儿的人。”
“我也有问题要请教。”瓦莱丽在那头说。
“你?什么问题?”
“就几个小问题。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格林没有车,所以账目中没有汽油收据,他几次外出不是乘巴士就是坐火车。5月,6月7日他去过伦敦。他去过两次朴次茅斯,还去过几次格尔德。有一张2.3英镑的格尔德的巴士票。
和伯恩利相比,格林的社交生活要丰富得多,他有一大堆私人信件,凯茨只好把它们暂时先搁在一边。他的收据都是些日常购物的记录。就像伯恩利一样,他还有一些小酒吧里开的收据,大都无处可查。凯茨把其中几张和伯恩利在格里格斯那天的几张收据放在一起比较,觉得其中两张字迹很相像,另几张虽然没什么相同之处,但也同出一辙。
凯茨举起几张收据对着灯照了照,又放下。这只是几张普通的收据。如果它们出于同一家酒吧,那会是在哪儿呢?她暗暗希望这酒吧会在格里格斯,可以由此把格林和伯恩利扯上点什么关系。可是她心里很清楚,伯恩利完全有可能在格里格斯给车加油,而到另一个地方去吃午饭。那家饭馆甚至可能在布赖顿。不过好像格里格斯是个小地方,总共也不过二十多户,逐门逐户查问也花不了多大工夫。
格林的私人信件都冗长而详细,简直包罗万象,他和对方好像在信中彼此宣泄着什么。其中一封信是一个纽约大学的老朋友写的,和他争论有关流行音乐和同性恋问题。还有一个女同性恋者在信中告诉了他一些有关攀岩的事,以及有关孩子的一些想法。她还在另一封信中写道,自己也想有个孩子,也许有一天格林会帮她圆这个梦。她的信从整体上看明快、生动,时不时闪着智慧的火花,但凯茨还是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一丝悲凉。
格林和他的这位女友可能很满意自己是同性恋者,甚至还曾经以此为荣。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吉姆·格林已经不在世上。当那个女孩子要找人诉说时,还有谁会倾听呢?
耳边想起穆尔警官的声音,凯茨抬起头,才意识到已经6点半了。她已经列出了一大串疑点。这才看见屋里乱作一团,几个警察正在汇报工作,两个警探在打电话,圣在复印机前忙着什么,探长也在电话那边忙着。
“天哪,又出什么事了?”
“五分钟前,又发现了第三具尸体,现在很快就要来个新头儿,他会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他是谁?”
“总督察诺曼·布莱克赛。”穆尔不慌不忙地说,“刚升上去的。咱们的探长好像不太高兴。”
“我怎么不知道他?”
“我也不太清楚。他可是总头儿跟前的红人,刚从别的地方借调回来。也许他要抖抖手中的魔杖,让我们这些乡巴佬见识见识吧。”
“他长什么样?听说很厉害,是吗?”
“可以这么说,他花了一年半时间拿下了情报学硕士学位。”
凯茨问起第三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是格里夫斯那个幸运的家伙发现的,现在他还在那边。一点钟,也就是你和装修师谈话的时候,圣和格里夫斯去了音响商店,那里的前任经理叫比奇曼,单身,30岁。不在那儿干了以后他搬到霍歇姆。格里夫斯发现他死在了床上,就像乔治·伯恩利一样。不过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是不是又和琼斯有关?”
“死亡时间还没有确定,不过肯定和琼斯无关。再说那家伙已因为盗窃被关了起来。”
“看来这可能又是一个该死的巧合。你看可能性有多大?”
“那就看你怎么去看这个问题了。琼斯是伯恩利的邻居,格林帮他办过住房抵押。格林肯定也在住房上和伯恩利打过交道。他们是相互联系的。你想,格林要是买音响的话,肯定会去这里最好的一家,那肯定是比奇曼的店。”
“对,伯恩利就是在那儿买的。”
“现在还知道,三个人都是年轻的单身汉。”
“还有,伯恩利和格林的房子都是阿沃卡多负责装修的。这些装修活儿都是经人相互推荐的,用阿沃卡多的话来说,就像池塘里的水波一样。”
“好吧,不过现在对比奇曼,除了他被杀了以外,其余我们一无所知。就算他也是阿沃卡多的主顾,那又怎么样?他们会因为错用了厕所的墙纸而掉脑袋吗?”
“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可成了偏执狂了。”
凯茨看见探长正放下电话,朝他们走来。穆尔侧着身子,还在说:“布莱克赛真要来的话,肯定会要求大家早晨7点准时到这儿集合……”
凯茨心中暗想,这个周末看来是要泡汤了。
13
阿曼多餐厅几乎要人满为患了,不过凯茨总算订到了一张桌子。从前不管是当学生还是当警察,无论是一个人,还是有人陪着,她一直是这里的常客,所以订一张餐桌还不算太难。虽然每次吃的都不一样,但气氛却是一样的,别有情调。这里的招待特别,音乐热情奔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蒜味儿。
凯茨和餐馆老板加布莱利是老相识。她原本打算在8:45时赶在瓦莱丽之前到那儿。可还是晚了,9点钟赶到那里的时候瓦莱丽已经在衣帽间等候着她了。他吻了她一下,“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凯茨觉得这一吻不太热烈。
“为了工作,我怎么会不来呢?”她说着,看见加布莱利在那头举起两个杯子正向她示意,她朝那边挥了挥手。
他们的座位是两个并排面向舞池的位子。凯茨认为这是男人们最想要的好位子。她告诉侍者皮耶罗自己要蒜汁面包和葡萄酒,旁边这位先生也许要看看菜单。“哦,谢谢。”瓦莱丽回答着,好像不是特别感兴趣。
“我是这的常客。”她解释说,“加布莱利简直把我当成他孙女儿了。他觉得不过来跟我聊上几句就好像对不起我似的。侍者都知道我要什么,根本用不着菜单。”
“这儿有什么好吃的?”
“比萨饼,通心粉。牛排有点肥,卤菜么,就要看当天的天气怎么样了。如果你喜欢吃鸡的话,他们有一道菜叫Petto di pollo cacciatora,把鸡、紫苏、西红柿、蘑菇、洋葱放一块儿、用葡萄酒烧,味道不错。一般我不选菜,他们会问我今天吃‘肥’的还是‘瘦’的,是‘跪步’还是‘休息’。”
“什么意思?”
“‘肥’的指牛排或是一片鱼,‘瘦’的就是比萨饼或通心粉,如果早晨跑步的话,我会要卤菜和鸡条。
“那么今天呢?是‘肥’的还是‘瘦’的,凯茨?”
“都不是,今天是工作餐。
“我就怕你会说这活。
“来一点儿面条,一点儿酒,但不能喝得太多。
“能在这儿呆多长时间?”
“今天晚上?长不了。来了个新头儿,他要求明天早上6点半集合。我还没见材料呢。知道吗?又有人被杀了。”
“不,不知道。”
“明天你就会在各种小报上看见了。”
“那么,今天晚上有什么打算?”
“我要先在这儿了解几个问题。”凯茨拿起手里的信封朝他晃了晃,“看看是谁和乔治·伯恩利到这儿来过。然后早早回去睡觉,明天5点起床跑步。”
皮耶罗走过来,瓦莱丽用意大利语点了几样菜,然后在凯茨耳边说:“大侦探,您可是个没趣的女人。”
“我这是敬业。”她争辩道,“你才是个……是个骗子。”
“星期天咱们一起去玩滑翔机,怎么样?”
“当然好,不过我要到明天才知道是不是有空。”
她打开信封,取出一叠伯恩利的照片,试探着问,“我得去那边问几个问题,五分钟后回来?”她觉得对瓦莱丽怀着一丝内疚,但他好像并不介意。
凯茨在人丛中捕捉到了她最喜欢的一个侍者,便朝他喊了起来:“哦,领班,能过来一下吗?”
领班看了看照片,说没见过伯恩利。她又问皮耶罗,皮耶罗有点心不焉,可一口咬定没见过这个人。凯茨只好留下照片,让他们再好好想想。
餐馆厨房里叮叮当当一片忙碌的景象,各式橱柜擦得一尘不染,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蒜味儿。凯茨喜欢这里,厨师迈克尔看见她挥挥手喊道:“嗬,凯茨,你好!”她晃晃手里的照片,走过去。
“你见过这个人吗,迈克尔?”
迈克尔想起来,的确有乔治·伯恩利这么个人,他不吃肉。和他同来的那个还抱怨过这儿的肉不好。“那人年纪比伯恩利大,是个秃头,个头挺小,肚子倒有这么大。”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他吃得挺考究,要了许多调味汁,喜欢吃牛排”。
凯茨回来的时候,瓦莱丽已经等得有点儿不耐烦了,“看来,这儿的人都挺喜欢你。”他的眼神一闪一闪的。
喝了点儿饮料,凯茨把话题引到了飞行的事上。谈到这个话题,瓦莱丽脸上马上有了神采,好像此刻自己就在天上一样:“你会喜欢的。”他说,“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常去尝尝这种飞的感觉。”
她问现在是不是太冷了,也许夏天才是最好的季节。瓦莱丽认为这其实是个误解,“地面上的天气和上面的空气没什么关系。事实上,夏天飞行要艰难得多。那时只能在一大早或是天快黑时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