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瓦莱丽让我给你打电话。”
“你怎么样?”杰夫道,“听说遇到了点儿麻烦?”
“你别听他的,”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欢快些,“没什么,只是摔了一跤。”
“现在好了吗?”
“放心,我恢复得很快。”她又想起了那天受伤的情景,“对了,杰夫,我周四上午去格里格夏城堡,瓦莱丽让你周五晚上5点半去他那儿,你们从他那儿出发。”
“他和你分开两个晚上都不行吗?”杰夫半开玩笑道。
“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她反击道。
“好吧,谢谢你打电话给我。”
凯茨还想说什么,电话断了。她看着电话出神,不一会儿,探长打电话来了。麦金尼斯在调查约翰·戴维斯案件,虽然没查出确切死因,却得到了几张被害人的照片。
“戴维斯的歌,唱得不错,晚上在一家夜总会打工。他有几张用作宣传的照片,他姐姐也提供了几张照片,现在正在对它们进行翻拍。”
“有彼得·比奇曼的消息吗?”
“音响店里现在的新职员都不知道有这个人。他原来的老板也没提供什么重要线索,只是说比奇曼这个人有点儿乏味,烦人。”
凯茨谈起自己和推销员汤姆林森的约会,探长没表示什么异议。她提起周末要去城堡,麦金尼斯还是没说什么。“汤姆,昨天我受伤了休息几天会好些。”
“当然,你预约疗养的事了吗?”
“我联系过了,安排在下周一。”
“好,我去告诉总督察先生。”
“谢谢你,长官,能不能再帮个忙?”
“什么?”
“还记得我从电脑里输出的案件材料吗?昨天摔倒时,我把它弄湿了,而且撕坏了。我能不能重新打印一份?”
“那不行。”他的回答很干脆,凯茨不再追问。
“那么照片呢?”
“你可以向圣或格里夫斯要,他们会给的。”
“我想要约翰·戴维斯的照片。”
“那也没问题,一点钟后给我打电话,我给你一套。”
“有没有关于格里格夏的消息?”
“我们已经挨户调查了两天,那里的居民很难找,至今也没人认出那三个人。”
“他们应该去找酒吧女招待安妮·路易斯打听打听。”
“是开账单的那个安妮吗?”
“对。她妹妹玛格丽特是总诊所的秘书,她也做过女招待。她们是姐妹,又在同一所学校上学,有可能字迹很相像。”
“你刚才是说要去城堡吗?”
“是的,先生。”
“要是那样的话,你最好不要去问那位妹妹。”
“为什么?”
“这事还是得让男警探去做,就当它是挨户调查的一部分。要是你先去问,也不会有多少收获。”
这话听起来不无道理,凯茨没有表示异议。
“弗拉德,你该好好休息几天,把案子放一放。”
“可是我放不下来。”
“还是暂时放一放吧,否则……”
“好吧。城堡之行,我不会专程去办案,不过我会处处留心的。”
凯茨走进卧室,打开沾满血渍、污渍的案件材料,纸的味道不太好闻,边角上沾着血迹,她感觉身边好像有个护花使者一样,自己遇到危险总能死里逃生。“福尔摩斯”固然能输出案件分析材料,但它只能在所给信息的基础上得出结论。突然,她心头一亮,有了个主意。
麦金尼斯正和总督察在一起。对方一接起电话,凯茨便迫不及待地说:“我刚有个主意,不妨把戴维斯假设成被害人之一,输入‘福尔摩斯’,看看能得出什么结果。这几起案子虽然手段不一样,但这样也许会打开一条新思路。”
“说下去。”对方的声音有点儿特别。
“凶手想把我们引入歧途。先假设一下,也许能总结出什么联系,然后再顺藤摸瓜。”
“很好,弗拉德,你就这么休病假吗?”说话的是布莱克赛,凯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刚才我正和麦金尼斯探长谈案子的事。他正好也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准备下午讨论。”
“对不起,长官。”
“没什么,弗拉德。要服从安排,不要急于立功,一鸣惊人,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值得表扬。”
她拨通了城堡的电话,这一回玛格丽特听起来情绪不错。安排妥周末的约会,雷切尔建议周四晚上共进晚餐。
出门前,她又给格里夫斯打了电话。
“知道吗?比利·廷格尔要戒烟了。”他说,“他在追莫伊拉!”另外,这儿有几张照片要给你,头儿让我把戴维斯也输进电脑。”
“输完戴维斯的材料,能不能给我一份打印出来的分析资料。”
“那得看你愿不愿意和我共度周末了。”格里夫斯狡黠地笑着。
“行,去哪儿?”
“跟你开玩笑,凯茨。三点以前找比利联系吧。”
她放下电话,现在可以去见瓦莱丽了。
34
和早晨出门的时候相比,中午的天气要晴朗得多,凯茨的感觉也好多了,腰部的伤只要不去碰它倒是不疼,助部的疼痛地减轻了一些。出门前,她没有上午那么警惕。不过她心里清楚,现在还不到放松的时候。
也许是天气明朗的缘故,她没太在意周围,穿过花园径直朝车库走去。
这辆车是许多年前买的,那时候她挣钱不多。买的时候车是白色的,现在仔细看还能辨认出它的本来面目。凯茨一直想找时间把它整修一番可忙来忙去总是顾不上。
她打开车门,坐到红色的车座上,一踩油门,老车恢复了活力。凯茨很想有朝一日能拥有一辆马自达MX5型车。可她知道,无论多好的车都不可能取代这辆老车在她心里的位置。
也许瓦莱丽可以帮她修修这辆车。她开车上路,心里盘算着修车的费用,打算吃饭时把这个想法告诉瓦莱丽。
她先到警察局,格里夫斯把事情安排给了比利,九点以前恐怕不会出结果。
钟敲一点的时候,她到了运通公司门口。瓦莱丽正从大门里出来。他穿着深色西装、白衬衣,系一条蓝色带黄花的领带,皮鞋擦得锃亮。他们像往常一样吻了一下,瓦莱丽问:“想吃比萨饼吗?”
两人挽着手朝斯坦因街走去。他带她走进一家小小的意大利餐馆,一进门只见还有几个空座,一个小个子侍者迎上来。
“您预定了吗?要是没预定,最好还是另找别处。您看,今天满座了。”
瓦莱丽事先订好了座位,他们刚坐下几分钟,店里就满员了。顾客们大都是一男一女二人。瓦莱丽问她能不能看出哪位先生是和妻子在一起,哪位是在和情妇幽会。凯茨转过身,去用警探的眼光扫了一眼屋子,又用心理学家的眼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想了想说,“除了他们自己别人都没问题。远处的角落里坐着一位先生,他面对整个屋子和女伴。凯茨朝那边使使眼色说:“除了他,他有点儿问题。”
“为什么?”瓦莱丽问。
“他面对整个屋子,这样很安全。每次有人开门进来,他总要避闪一下,好像要藏起来似的。”
“也许是他呆的时间太长了,觉得不妥。”
“不会的。”凯茨说,“看,他的女伴探出身子,几乎超过了桌子的一半,对此他倒是有所反应,却犹犹豫豫的。他看起来很喜欢她,但有点儿心虚我猜他们俩难得见一次面,女的更主动一些。”
“这么简单就得出结论了吗?”
“怎么,你不相信?”凯茨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随心所欲地编造?不,我是在读他的行为语言,我就打赌证明给你看。”
“行为语言?你还研究这个?”
“当然。语言没有产生之前,人们用手势、姿态进行交流,人类的历史有上百万年,语言却只有几千年历史。别相信大众书本上说的,它们把事情都简单化了。”
“那么我的行为语言是什么?”
“外向,自信,有爱心,有魅力。”
“得了吧,这也太简单了。”瓦莱丽反驳道,“你早知道我是个外向的人,况且我事业成功,我当然自信。”
为了证明自己的结论,凯茨决定在瓦莱丽身上做个小实验。她换了个坐姿。侍者来了,他们要了姜汁面包、火腿、蘑菇,还有比萨饼和矿泉水。
“凯茨,你不舒服吗?”她说自己很好,身子往后靠了靠。
“真的没事?”
“真的。”她说自己很愿意上这儿吃午饭,说着架起胳膊。
“只是……”他不知说什么好,“你看上去有点儿……”
她的眼神越过瓦莱丽,望着远处。“敌意?”凯茨提醒他,“或者是冷淡?”
“对,对。”
“我没有。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真的。”她揉揉鼻子,咳嗽了几声。
“那就是我多心了。”
两人谈起滑翔机的事来。瓦莱丽说话的时候,她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后来干脆把盘子推到一边,把胳膊架在桌子上。
“你是不是不太高兴?”瓦莱丽忍不住又问,“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这副样子让我紧张。”她笑了:“瓦莱丽,向你保证,我真的很好。我很开心,真的。”
“那我得来杯酒,我觉得……”
她放下一直端着的肩膀,握起瓦莱丽有点儿僵硬的手:“现在知道了吧,这就叫行为语言。我听说餐桌上的某些小动作,还能让别人没胃口呢?”瓦莱丽笑了,朝她挥挥拳头,刚想说什么,面包来了。
面包上的姜汁又浓又厚,瓦莱丽的兴致又上来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几百年来布赖顿从没有出现过吸血鬼?”
凯茨啃着面包,歪着头听他继续往下说:“好吧,小姐,有你就够了!”
她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好吧,有你就够了’。”
“你再说一遍?”
“我不说了!”瓦莱丽有点儿愤怒。
“对,你说‘有你一个就够了’,”她紧盯不放,“为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说了就说了,那又怎么样?”
“相信我,这很重要,瓦莱丽。”
“好吧,这太荒唐了,反正对我来说这不重要。”他有点儿激动,可还是半开玩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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