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在新竹城郊的驻地埔寮村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两战皆捷,成功歼灭敌人1800名,让所有的人都感到兴奋莫名。
天交子时,胜利带来的喧嚣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埔寮村也再次恢复到了原有的宁静。在志愿军临时指挥部的房间内,邢亮、萧山和王承斌还在紧张地商议着明天攻城的具体作战方案。随着矢野和八木中队的被歼灭,新竹城内的鬼子已不足一千三百人,只要与义军配合得法,肯定可以在明天顺利将其攻克。
“报告!新苗军统领吴汤兴求见。”门口的卫兵进来禀报。
几个人心中俱是一愣,吴汤兴刚从这里走了没多久,怎么又回来了。“快快有请!”邢亮高声说道。
不大功夫,就见吴汤兴带着一个衣服褴褛、满脸胡须、全身都是伤痕的大汉来见邢亮。还未等吴汤兴引见,那大汉早已躬身跪倒:“参见各位大人!”
不知所以然的邢亮急忙上前搀扶起那大汉,说道:“壮士不必这样,快快请起。”
待那大汉起身后,吴汤兴方才介绍道:“辛大人,这位就是在新竹城散尽家资、组织义军的姜绍祖。他是那日在十八尖山掩护大家撤退时,不幸被倭寇给俘了去的,刚刚才逃回来。”
邢亮听说这就是身陷倭寇囹圄的新竹义军领袖姜绍祖,连忙紧紧握住他的手说道:“久仰将军威名,恭喜将军脱困。”
原来姜绍祖在十八尖山被鬼子俘获后,小鬼子并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义军领袖。尽管如此,鬼子还是对他严刑拷打审讯,追问义军行踪下落。这次义军攻城甚急,守城鬼子惊慌失措,加上鬼子忙于调兵出城接应援军,城内更加混乱。天黑下来以后,他趁着看守松懈之机,得以脱逃。一路上,虽不断有鬼子的岗哨和巡逻兵,但他依仗着对城内外的路径、地形都非常熟悉,还是有惊无险的顺利脱困。
听了姜绍祖的一番叙述,邢亮心中忽然一动: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件事做文章呢?当下,他对姜绍祖的出逃路径进行了详细询问,并再三核实,很快一个新的作战计划在他心里形成了。
看到吴汤兴陪着姜绍祖离开,前去卫生所包扎伤口,王承斌忍不住说道:“总指挥,你莫不是想利用姜绍祖的脱逃路线对新竹城进行偷袭?虽然这是一个好计,可也要小心有诈啊!”
由于早已从冯华那里知道,历史上的姜绍祖绝对是一个宁死不屈的铮铮铁汉,因此邢亮拍了拍王承斌的肩膀笑着说道:“孝伯(王承斌的字),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王承斌以及也有同样担心的萧山素知邢亮不是莽撞之人,此刻见他信心十足,都未再出言反对。在又与吴汤兴和姜绍祖仔细进行了一番商议之后,很快一个夜袭新竹城的计划被制定了出来。刚刚才歇息的志愿军和义军战士也随着新作战命令的下达,再次进入了临战状态。
新竹县始设于1879年。1885年台湾建省后,新竹分为两县:中港以南为苗栗县,隶属台湾府;中港以北为新竹县,仍隶属台北府。县城用砖石筑成,高约三丈,宽约丈余,有东南西北四门。城内店铺林立,市面繁荣,有居民2000多户,为台湾北部仅次于台北的大城市。
新竹火车站在新竹城关西北,一条名为西大路的大道直通城内西门街。丑时初,姜绍祖带领着志愿军一营和飞豹突击队抵达了火车站东面一里许的一个小竹林。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车站的全部情况。新竹火车站与十八尖山一样,是新竹城西北的重要屏障。本来鬼子在这里驻有一个步兵中队和一个炮兵中队,因组建接应部队,又抽调走步兵一个小队。候车室对面的一排栈房地势较高,地基平稳,四门机关炮在那里一字排开,炮口指向东北方向。而与此同时,二营、三营也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悄悄运动到了北门和西门潜伏。
将康家森的一营留在竹林后,姜绍祖、李策带领着飞豹突击队直插西北城角。飞豹突击队左弯右绕,一路无阻地到达了西城根,并很快在黑暗中找到了那个帮助姜绍祖逃出新竹城的排雨水阴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城内。
由于日军兵力不足,因此他们大都集中在了城墙上,这给飞豹突击队夜袭鬼子司令部的行动开了方便之门。突击队潜入新竹的时候,正是万籁俱寂,夜深人静之时,在小心避过两组鬼子巡逻队之后,姜绍祖先把突击队带进了西北街一处自家空闲的宅院里。待稳定下来之后,姜绍祖带着李策等人沿着西北街直插城隍庙,而郭天浩则带领另一半战士仍然隐藏在宅院里,等待城隍庙战斗打响后,伺机夺取西门和北门。
如黑色幕布般的夜空,终于再也托不住那浓重厚实的雨云,当云层被闪电撕裂,密密麻麻的雨滴终于从破裂的天空落了下来。除了西门口的鬼子岗哨缩在城门洞里,偶尔探出脑袋观察一下街上的情况之外,突击队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鬼子的岗哨和巡逻兵。不过,李策他们还是小心翼翼,生怕一时不慎坏了大事。随着队伍逐渐接近城隍庙,再加上雨天道路湿滑,他们越发谨慎起来,脚步更加沉稳,精神更加集中,丝毫也不敢大意。
后半夜本来就是人最困乏的时候,再加上雨越下越大,并不时刮起阵阵狂风,鬼子司令部门前的两个岗哨早已躲进门楼里躲避风雨去了。哗哗的雨声掩盖了那些轻微的响动,当李策带着三个突击队员摸到司令部大门口时,两个鬼子哨兵正抱着枪支,倚着门框,在那里打盹儿。无声无息中,两个突击队员如鬼魅一般将两把匕首刺入了他们的胸膛。在收拾了岗哨之后,突击队分成几个小组,悄无声息地迅速控制了警卫室、值班室等关键部位。而李策则亲自带着一个小组直扑还亮着灯光的会议室。
尽管已经是深夜了,但坂井重季大佐召开的军事会议却仍然没有结束。异常危急的形势,让每一个与会者都对未来的形势忧心忡忡,仅余不到千人的守卫部队,能不能在比志岛支队来援前挡住支那人的进攻?成为会议探讨的中心。如果挡不住,他们又能怎么样?直到现在,他们才对中国的那句老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有了深刻的体会。支那军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如果不能知道敌人的实际情况,打下去的胜算实在是没有多少……
匆匆的脚步声和溅踏着院子里的积水发出的声响引起了守卫在会议室门前卫士的警觉。不过,一切都来不及了,不待卫兵做出反应,枪声已经响起。随着鬼子的身体慢慢向后倒下,李策和几个战士早已跃过死尸,踢开会议室的大门,几支冲锋枪堵住门口同时开火,形成扇面式的交叉扫射。屋子里那些刚刚站立起来的军官、发愣的参谋、以及准备掏枪的卫士,在弹雨中血花四溅,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
会议室的墙壁上、桌布上溅满了侵略者污浊的血。日军第二联队联队长坂井重季大佐、参谋长川口活中佐、西城守备长官佐久间次郎少佐、北城守备长官小野一男中尉、东城守备长官藤田福一中尉、南城守备长官寺田久大尉和炮兵中尉平山早见等日酋全部被击毙,日军南下先遣支队的指挥系统彻底瘫痪。
第二部怒海潮生第二十八章誓荡扶桑儿
从中坜来援的特遣支队始终都没有音讯,出城去接应他们的矢野和八木中队又一去不回头,再加上支那人去而复返重新围困了新竹,使得整个新竹城的鬼子都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而新竹火车站虽然周围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前两日义军的几次进攻也都无功而返,但作为新竹日军孤立于城外的唯一据点,这里的小鬼子更是如惊弓之鸟一般惶恐万状。他们在提心吊胆地忧惧了半宿之后,确信支那人今晚不打算发动攻击,这才稍微把心情放松下来。由于已经紧张了整整一天半宿,小鬼子们早已是疲惫困乏之极,如今心情一松,瞌睡虫就活跃起来。
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划过了一道闪电,转瞬间倾盆大雨就如同决了堤防的天河哗哗而下,密密的雨柱也在一阵强似一阵的风声中愈发肆虐起来。不过,突如其来的风雨却让鬼子们的心神更加松弛,这样恶劣的天气支那人一定不会进攻了吧!此时,车站上除了几个幽魂似的哨兵在雨中来回游荡,几乎人人都进入了昏昏沉沉的睡梦之中。而一营各连则借此时机,悄无声息地运动到了鬼子炮兵阵地、车站候车室和车站南边的那座独立房屋附近,完成了对火车站鬼子的包围。
新竹城内司令部方向突然响起的密集枪声,立刻就引起了守卫在各处鬼子的一阵骚动。不过,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新竹火车站到东西南北四面城墙,都同时遭到了志愿军和义勇军的猛烈攻击。
潜伏于车站外面那条排水沟里的一连,解决掉两个放哨的鬼子兵后,在连长王鹤的带领下,迅速跃过站台的栅栏,扑向候车室和值班室。不等屋内刚刚被惊醒的鬼子做出什么反应,十几颗手榴弹从房门、窗户丢了进去。随着一阵猛烈的爆炸声,三十多个小鬼子就都作了糊涂鬼。
鬼子的炮阵地由康家森亲自带领三连负责解决。他们的行动也非常顺利,警戒炮阵地的两个鬼子哨兵与站台上的鬼子哨兵一样,正在惊愕于城里传来的枪声,就被绕到他们身后的志愿军战士一声没吭地解决掉。几个睡眼惺忪的鬼子炮兵赤着脚,蒙蒙怔怔的跑出来,连声问道:“支那军进攻了吗?”却被三连战士迎头一顿排子枪打倒。然后毫不客气的把集束手榴弹扔进了鬼子炮兵睡觉的屋里,那些还没有出屋的鬼子,随着轰隆隆的爆炸声上了西天。
只有二连稍微遇到了一点儿阻力。由于潜伏的地方距离那座独立的房屋较远,他们在干掉鬼子的哨兵后,屋内的鬼子已经有了准备,借助着房屋拼死地抵抗起来。不过,此时志愿军的掷弹筒再次发挥了威力,三枚炮弹中有两枚准确地击中了房屋,立时就让鬼子的还击停止下来。战士们则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