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芬芬:“怎么回事?我妈妈生病住院了,你有得关心过哇啦?她得的是癌症,是要花好多钱的。我不省着点行哇啦?”
林志豪:“原来是这么回事。对不起啊,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不过这房子呢,我们还是留着好不好?否则还真不方便。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这里还有2万块钱,你先拿去用。再多呢也没有,现在晓菲对我不太放心,我的钱她看得紧的很,大部分钱都交给她了。”
杜芬芬:“那谢谢你。但是你租的这个房子我现在也没空去住呀,我照顾我妈都来不及,我看还是租掉好,我要住也要等我妈病好呀。”
林志豪想了想说:“好好好,都随你。”
芬芬妈住院的期间,王海是经常去的,还经常向医生打听芬芬妈的情况。他总是对医生说:“一定要把病治好,我们不怕花钱,花多少钱都行!”
于是,医生给芬芬妈用的都是国际上最先进的进口药。医生和护士都以为王海是芬芬妈的毛脚女婿。他们常对芬芬妈说:
“你的毛脚女婿真好,又有钱、又孝顺。岁数是大点,但女孩子找个大点的好,岁数大的会疼人。”
这些话听得芬芬妈乐呵呵的,她也开始觉得王海这个人不错了。而且,她也知道王海是对芬芬有意思的。
有一天,她对芬芬说:“芬芬,你觉得王海这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妈你就别瞎想了啊,好好养病!”杜芬芬说。
芬芬妈在医院里总共住了一个月。做了胰脏切除的手术。术后还在身上绑了一个泵,用来24小时连续不断地注射胰岛素,以维持她身体对胰岛素的需求。术后还在医院观察了一段时间。总共花去20万元。但幸运的是,病情总算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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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二)
2008年 4月12日 星期六 阴
那个胖女人只住了一个月就被杜芬芬“请”出去了。芬芬妈的病情稳定住了,她自然又要回到林志豪给她租的房子里。虽然她现在为了照顾妈,不是每天都去,但也是隔三差五就要到那里去。其实她也是更喜欢住那里,她觉得和妈妈住一起太拘束,毕竟,两代人是有代沟的。
这天,是星期六的傍晚。林志豪和杜芬芬在他们租的房子里吃晚饭。晚饭的内容很丰富,他们叫饭店里送来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还订了一个蛋糕。
“来,为你妈妈康复干杯!”林志豪举起了盛满葡萄酒的酒杯。
杜芬芬也举起酒杯和他的杯子碰了碰。因为高兴,她今天已经喝了好几杯了,已有些醉意。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喝了。”她说,“今天是星期六,我跟王海说好的,要到他家里去给他小儿子补课。
“不忙,还早呢。”林志豪说。
杜芬芬:“不早了,说好了6点钟要过去。我走了啊,你在家等着我。”
林志豪:“那我今天不等你了,我回家去了,明天再来了。”
杜芬芬匆匆忙忙地换鞋子。林志豪一把从背后抱住她。
杜芬芬:“干嘛呀?”
林志豪:“亲亲再走。”
她飞快地亲了他一下:“来不及了!”
杜芬芬按响了王海家的门铃。
王海开的门。她走进屋里,发现屋里没有开灯,客厅里的餐桌中央点着三枝红蜡烛,围绕红蜡烛的,是一桌子菜。她注意到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个生日蛋糕。整个房间里还流动着缓慢的轻音乐。
“这是怎么回事啊?”她问,“王胜呢?”
王海憨憨地笑着:“是这样的小杜,王胜去他妈妈那里了。今天我过生日,想请你陪我吃顿晚饭。这菜都是我做的,你尝尝我的手艺。”
杜芬芬刚吃过晚饭,哪里还吃得下?但是她想到王海对她母亲的照顾和对她们家的经济上的支持,怎么说,王海也是对她们家有恩的。她实在不想扫他的兴。
于是她装作没有吃过晚饭一样,坐下来陪他吃菜、陪他喝酒。
因为之前和林志豪已经喝过了,现在喝了三杯她就已经有了醉意。却又不好意思拒绝王海。
王海一次次地帮她倒酒。
“我不行了,我喝不了这么多。”杜芬芬说。
“满上,满上。”王海说。
“小杜阿,你这个酒量可比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好多了。”王海又说,“那时候我们在皇天大酒店吃饭你还记得哇?你才喝了多少酒呀?就满脸通红,走路都跌跌冲冲了,你还记得哇?哈哈哈……”
“哈哈哈……”小杜也大笑起来。
这酒它就是个神奇的东西。再拘谨的人,在喝了过量的酒之后都会变得豪放起来、甚至豪放到忘我和放肆的程度。文人墨客借助了酒的力量往往能用他们的神来之笔创作出令人拍案叫绝的作品来。比如李白的好些诗句都是与酒有关的,我相信他一定是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下激发出的灵感。酒也能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俗话说“酒后吐真言”,酒使人放松了警惕、放松了对他人的戒备。但酒也往往是罪恶的源泉。有不少的人酒后闹事、酒后打架;有不少司机酒后开车出了车祸;有不少的男男女女酒后乱性的。
要说酒的功与过,到底孰多孰少,恐怕一时难以有定论。
此刻,杜芬芬面色通红、可与关公媲美。她的精神异常的亢奋。
“来,小杜,为庆祝你妈妈康复,再干一杯!”王海说。
杜芬芬一只手举着杯子、一只手伸过去、拉着王海的手,她的脑袋摇摇晃晃的,大着舌头说:
“干!干!满上……”可是还没等把杯子举到嘴边,就“嘭”地一声,脑袋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王海粗糙的大手经杜芬芬细巧的小手这么一握,他感到有些受宠若惊。还没等他从浪漫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就被这“嘭”的一声给吓了一跳。
“小杜,小杜……”他推了推她。她的头滚到了一边,长发顺着她的脸颊流泻下来、滑过她的脖子、撩拨着她的胸部,那些细细密密的发丝仿佛每一根都蕴含着诱惑的力量。
“热……热死我了……”杜芬芬迷迷糊糊地一边说着一边费力地脱去了外套,只剩下一条半透明的吊带小背心。使得她的整个背部和大半个胸部都暴露无遗。王海甚至能看到她里面穿的紫色胸罩、以及胸罩下半部分的那些蕾丝花边。
在一阵心驰神荡之后,他不由得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他向她伸出手去……
然而,手在离她胸部半厘米左右的地方突然停住了,像被武林高手点了穴道一般。他的手是既缩不回去也伸不出去,就这样怔怔的、足有半分钟左右,这才硬生生地把手给缩了回来。
他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为刚才有的那些亵渎的想法懊悔不已。他是属于这种人——嘴花人不花。
他背起杜芬芬,想把她背到汽车上、再把她送回家去。但是转念一想:“小杜妈病刚好,看到小杜醉成这个样子,肯定会不放心的。而且说不定会对我的印象打折扣。”这么想着,他快步走下楼去,去给她买解酒药了。
因为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郭小刚觉得很累。他今天就早早地上了床。
他的那张柔软而又宽敞的席梦思比起以前在租房子住时睡的那张硬硬的小木床要舒服得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新家,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常常是大半夜大半夜地失眠,就算勉强睡着了,也会在恶梦中惊醒。自从他把萧燕秋的日记本带回家以后,仿佛把萧燕秋的鬼魂也带回了家。萧燕秋的日记本就压在他的枕头底下,他天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萧燕秋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披着长发,在他的眼前飘来荡去、荡去飘来。他看到她凄楚的眼神,看到她流着泪说:“小刚,我要这个孩子。小刚,你回来……”
而一旦等他入梦的时候,萧燕秋就到了他的梦里,萧燕秋瞪着愤怒的眼睛、张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活像《午夜凶铃》里的贞子。
他从梦中醒来,便惊出了一身的虚汗。
他一日比一日憔悴,精神一日比一日恍惚。
这天晚上,保姆张小琴哄完两个孩子,觉得有些口渴,就去客厅倒水喝。在路过郭小刚房间时听到他大喊“啊!”她轻轻推门进去,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说:“不怕不怕……”估计她是哄小毛毛哄惯了,把郭小刚当作小毛毛来哄了。
不料郭小刚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对不起,燕秋,是我害了你。燕秋,我愿意用我这一辈子来赎罪……”说着用力一拉,把她拉向自己身边。
张小琴没有站稳,一下子倒在他床上。他紧紧地抱住了她,她就这么由他抱着,又惊又羞又恍惚、似乎没有力气挣脱出来。她的脸贴着他的脸,突然感觉脸上湿湿的,冰凉的泪水从他脸上淌下来、湿了她的脸。
“你怎么了?”她轻声地问。
这时,郭小刚清醒过来,对张小琴说:“对不起,我没事。”而刚才梦中的情形依然清晰,梦里面萧燕秋的那句话此刻依然在他耳边回响——“你害得我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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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三)
2008年 4月14日 星期一 阴
已经有3个月不和怕瓦落地联系了。这天中午,方晓菲收到一条短信:“今天是七夕,鹊桥相会的日子。我感到很压抑、也很空落。”
方晓菲笑了笑,心想:“何苦又来招惹我?”于是对这条短信置之不理。
过了10分钟,怕瓦落地打来电话:“好久不见,一切都好吗?”
方晓菲:“很好。你呢?”
怕瓦落地:“我不好。可以聊聊吗?”
方晓菲:“有什么话你说吧,我听着呢。”
怕瓦落地:“见面谈好吗?我在天鹅湖宾馆360房间等你。”
方晓菲:“见面谈就不用了吧?有话现在说,不说我挂了。”
怕瓦落地:“这很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恐怕我以后不能再见到你了,总公司调我回法国,恐怕我是不得不走的。”
方晓菲:“既然如此,见不见都是一样的,不见也罢。我就不送你了。”
怕瓦落地用悲凉而又坚定的声音说:“我等你来。”
方晓菲这一个下午上班都没有心思,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临到下班的时候,她还是打开了包里的化妆盒,随意地淡淡描了几笔,匆匆赶赴天鹅湖宾馆……
郭小刚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