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狐狸,万年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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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狐狸,万年桃花-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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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相持不下。云池自怀内抽出符纸,咬破食指在符上画出一道镇地符。杏树妖见云池使用符咒,不屑道:“哼,有本事就单打独斗,别做这些下作的事!”
    云池不理会他的言语,心中念动口诀,说时迟那时快,只一刹,杏树妖便觉一阵凌气逼近,瞬间如坠千尺深渊。他剑眉一拧,暗自道了声不妙,忙左脚划开,跃出数丈。
    与妖对敌,情况不危险时她一般不会使用镇地符。镇地符的威力虽不及其他,但在能不伤及对方时困住对方的身体,使其无法动弹。而实现这一目的,必须以施术人鲜血为引,才能以无形之气将对方锁住,且施术人本身会因气血流失而有些疲惫。
    谁都知道在身体疲惫的情况下与敌人作战很出现什么后果。青袖见她忽然施用此术,只能在一旁瞪着眼干着急。
    杏树妖见云池脸上有些乏色,心中得意,左脚一旋,风沙渐起。见杏树妖没被镇地符锁住,心下有些吃惊,忙挥剑阻挡他的攻击。
    见云池挡住了自己的还击,他便将妖力全数释放。受到镇地符的压力,虽还能还击,但其实早已受了内伤。这一战他势在必得,所以不昔以命相拼。见他以命相搏,要置自己于死地,心下的疑惑更甚,抬眼仔细看去,忽然秀眉一颦。杏树妖揪准时机,凌掌迎面劈下。云池见他攻来,忙转身躲避,却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杏树妖要碰到她的那一刻,一道蓝影闪过,转眼她便被人揽在怀里。
    青袖松了口气,跑过来道:“小姐,没事罢?”云池愣了愣,还没回答,川夜的脸便压了下来,在要碰上她的秀鼻时停住,笑道:“下次要小心。”说完,便松开她。
    云池转向一脸怒气的杏树妖,不确定地问道:“你是……你是……”
    杏树冷哼一声,打断她的话,道:“没错,就是我!”云池怔了一刻,便举步向他走去。
    青袖制止道:“小姐?”
    她摇摇头,让众家丁退下,向杏树妖道:“我早该想到才是。树里,我们找了你好久。”
    树里怒目圆睁,双眸充血,冷冷道:“别想骗我!我知道,是你们害死了水山!”云池低了眉眼,面上愁色一片,道:“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水山,现在躺在墓地里的一定是我们。都是我不好,都怪那时我太逞强,才会害了水山。”如果不认识水山,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想着想着,心里更加酸楚起来,睁大双眼,悲伤地注视着树里。
    “哼,现在良心上过不去了罢?人类真是恶毒,没一个好东西!”树里狠狠地骂道。青袖看不下去,道:“你怎么这样!生死不由己,谁能料想。”树里瞪了她一眼,又向云池道:“反正都是你们的错!我是不会原谅你们的!”
    见他转身要走,云池忙道:“你去哪儿?”
    “哼!我今日杀不死你是你运气好,改天就没这好运了。”说完,还不忘瞪川夜一眼,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第六章 心若明镜台
           水山是妖。
    一个善良的妖怪。
    在他被摛住时,道:“放我走,还有四天的时间就要开花了。”
    “这不是个好理由。”云池冷笑。
    花开花落自有阴阳定数,落在她手上证明他气数已尽,轮回道里自有结果。如若所有的妖一旦被抓便都向她求情,那这世道岂能干净。人,妖,永远都是两个世界的生命,平行,没有交点。
    “张大娘说过,只要杏树开花,她的丈夫就还活着。”他紧皱着双眉,清俊的脸孔挂满愁苦。
    院子里的那株杏树早已枯萎,但她永远也不知道真相,就像不知道她的丈夫再也不会回来,只能永远躺在潮湿而阴暗的地底等待下一世的唤醒。
    “我闻到杏花的味道了!”她满是皱纹的双手轻轻颤栗,两片失血的树叶般干枯的嘴唇微微抖动,那双干涩的眼框因为激动而浸满泪水,闪闪发光,像有了生命一般。
    “他还活着,太好了。”她挂着恬淡的笑闭上了那双毫无生气且空洞的布满血丝的眼睛。
    “你干嘛!别以为掉几滴眼泪我就会放了你。”云池面无表情道。
    他抬起闪着水花的眼眸,道:“能不能让我安葬了大娘?”
    见他在寒风里忙前忙后,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非常严重的幻觉。妖,在她的记忆里都是闪着狡黠的光芒,带着血腥味儿,贪婪地注视着你。第一次,她看到有妖为一个死去的失明的老人流下眼泪。
    同情心么?
    妖有这玩意儿么?
    妖怎么会流泪呢,至少不会为人类而流,它们是噬血的没有人性的恶魔。既无人性又何来善心。
    “唉呀,别折树枝,那是它的身体。”
    “可怜的孩子,你怎么这么瘦弱。”
    “云姑娘,我想在这住几天,你看他们多可怜。”
    ……
    她彻底被这只莫名的动不动就流泪的妖给打败,不是用武器。
    “龙墓?我跟你们一块去。”他静静地看着她,又一次得寸进尺。那双眼里清晰地映出她的脸。她有些奇怪,他眼里的自己怎么总是一脸的困惑?那双眼像面凌花镜,总能将她的情绪清晰地照映出来。
    “扭过头去。”她拍拍他的脑袋。
    他温柔地笑笑,眼睛一闪一闪。
    这是妖么?
    妖收了本性,收起它尖锐的爪牙,还是妖么?
    妖也好,人也罢,失了心,便什么也不是。
    记忆里,他是这么答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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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树里离去时的表情,她有些不安。不安的因素并非因为树里要杀她,而是因为水山。他临终前将弟弟树里托付于他们,现在终于找到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局面。
    他确实有理由恨她。如果她再自私一回,将水山收了,他也不会失去唯一的亲人。只是,这一切,都只是幻想,人终是自私自利的生物。她不想见树里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那样,心也会丢失。失了心,只剩一具躯壳,行尸走肉般的日子是了无生趣的。
    心?
    忽地又想起父亲夫参,那个恨着女儿的父亲。他是否也用过树里那似要活生生吞了她的眼神来看她?
    父亲的沉默寡言极好地掩盖了他的情感。她几乎未见他笑过,除了帝君凌炎来家里。两个人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却很少交谈,偶尔眼神撞到一起,然后笑笑,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表情。
    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两人似是悟了。偶尔地,凌炎也会冲她笑,然后,必招来君少凌昌一道恶狠的眼光。
    稍大些后,曾问过凌昌儿时为何那么讨厌她。
    他不以为然地笑,看你不顺眼。
    哪里看不顺眼?她再问。
    你的眼神。他脱口而出,仿佛这句话在心里藏了很久。
    眼神?她的眼神很可怕么?就为这个,那么些年,一见面,他就像讨债似的盯着她,直至将她击败,才对她露出满足后的笑脸。
    这是他虚荣,男人不允许女人打败他的虚荣。她愤愤地想。
    水山是个温柔的妖,从不因是她的手下败将而对她挑起双眉,总是一脸温柔地看着她,目光暖暖地印在她身上。
    “哟。”正自想着,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唬得她一怔。
    一道藏青色的身影在眼前晃过,接着便朝她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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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正自想着,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唬得她一怔。
    一道藏青的身影在眼前晃过,接着便朝她靠了过来。
    微风夹着姜茶的清在鼻前涌动,清纯的少一般,充满不尽的芬,散着青莲一般的气息,蛊惑人心。
    见她直直地看着自己,笑道:“怎样?”
    他笑得很,得找不出形容词,像姜茶一样,有种蛊惑人心的、妖异。她掉转视线,娇唇轻启:“一般。”
    “嘁,挑剔。”他摇头,微侧了脸,一缕长发挂上她肩头。
    她不再理他,只静静地坐着想水山,想父亲,想那些年少的碎碎的不再回头的往昔。他向后靠去,伸出白瓷般细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拔弄着她肩上那缕青丝,目光淡淡的,没有焦点,只随着衣衫上蓝的朵在轻风里微微地喘息。
    “你是人么?”她盯着他细长的手指发话。心里忍不住嘀咕,她身为子都没他的手好看,他一个大男人,手居然养得水葱般娇嫩。上下扫视他几眼,越发觉得他长相阴柔,心里便一阵疙瘩乱蹦。
    本以为他是个很有修养的男人,修养好到让她有时错以为他似个安静的人。他不顾斯文形象的哈哈大笑,露出莹月般洁白的牙齿,颠覆了她的自以为是。双眼一翻,仿佛她问了句很白痴的问题。
    他邪邪一笑,手忽然被抓进掌心,紧接着在她不解的目光中移向他看起来很宽阔的胸膛。柔软的触感顺着手指尖涌向身体,经过大脑的分解,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清楚地感应到了他独有的气息。
    不同于父亲的沉静,凌炎的温和,凌昌的霸道,水山的温柔,就像……光下的姜茶一样……人、邪媚,却又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清。
    手心出汗了。
    她眨了眨眼,手动了动。
    川夜纤指一松,她便迅速退出那个宽厚的掌心。
    “如果这还不够证明我是个男人,或许……”他眼中闪过一丝奸猾,朱唇微翘,妖娆地笑着靠紧她的身体,燥热的气息扑在她光洁的脸上,媚惑道“或许还有更有力的证据。”
    云池愣住,看着他一脸的妩媚,随即嫣然一笑,反手扣住他的下鄂,吐气若兰:“是么。”话未说完,便压上了他的两片唇,将他眸中的诧异也一并吞入口中。她轻轻地吻着,在他唇边徘徊,暗自嘀咕,这就是男人与人的亲吻么……
    睁开眼,一抹深深的笑意闯进眼中,浓密的睫毛扫过她的眼睑。
    他拥住她的肩,温柔地长驱直入,加深了这个吻。缠绕,纠结,轻柔,体内充血的燥热开始蛊惑按奈不住的心。
    咚!咚!
    心跳开始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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