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给她作甚?如今这院子可是由我自个儿掌事了,当主子就得有个主子模样。”林夕落这般斥责,让秋翠捶了捶脑袋,“那奴婢这就去。”
话语说着,她便看向一直发呆的夏兰,“还在这儿呆着作甚?随我去吧?绍介一番,也免得丫鬟婆子们不知道,再对你冷言冷语。”
夏兰恍然反应过来,连连给林夕落磕头,林夕落翻了白眼,秋翠才连拖带拽的将夏兰带走……
下晌刚刚提了两个二等丫鬟、赏了三个婆子,如今又让夏兰顶了旁人的缺,成了二等丫鬟。
这般安排,着实让有些人心里不忿,觉得自个儿亏的慌。
好歹也是侯夫人派来的,五夫人就这么对待?打狗也要看主人,虽说是来伺候她的,可大夫人与二夫人院子里,不都有侯夫人的人?哪个也没像五夫人这般冷待,甚至还罚自个儿抽嘴巴的……
一人心中不忿,接二连三便有人站出来与秋翠道:
“秋翠姑娘,五夫人让夏兰姑娘顶了那丫鬟的差事,可是有个说法没有?按说都是犯了重错的才会给驳了差事,今儿好似没她的事?”
“就是,何况她也是侯夫人从大夫人院子里挑出来的,这是否要去回给侯夫人一声?侯夫人绝不会饶了这对不起主子的。”
“老奴这颗心都害怕了,别改日五夫人心思不顺,再给老奴撵走……”
议论纷纷,喧嚷四起,今儿挨了打的、上一次被扣了银子的这会儿不免都抱怨一两句。
夏兰有些害怕,她被提及当个二等丫鬟,居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秋翠听着众位婆子的抱怨,不免冷笑:
“都少在这里头嚷嚷,告诉侯夫人?你们想告那便去啊?在五夫人的院子当差做事,拿着五夫人分发的月例银子,还敢嚷嚷这等事?别好似是替人出头似的,其实不都是怕你们自个丢了差事?”
“五夫人如今是自个儿掌院子的事,没得去劳烦侯夫人,你们若觉得不妥当,大可离开这院子,五夫人自会再选人进来,好似没得你们就吃不上一两口热乎饭了似的,再敢嚷嚷,全都滚”
秋翠本就是个硬脾气,如今这般一斥骂,倒是让婆子们瞪了眼。
五夫人自个儿掌院子?她们虽有听说过,可都以为是谣传,如今从秋翠嘴里说出口,这恐怕便是真的了……
秋翠也不看她们,直接选了粗使里的一个丫鬟,吩咐侍卫道:
“给她撵出去,往后不必在夫人的院子里伺候了”
“秋翠姑娘,您这般撵人走,总要给个说辞?”一个婆子大了胆子的站出来。
秋翠冷哼道:
“上一次昧了银子还不上,这一次又没照料好仲恒少爷,撵她走,怎么着?夫人之意,还要向你们回话不成?各个都老老实实的做事儿去,夫人仁慈,没打了板子才撵走已是不错的了,还想怎么着?”
话语说罢,秋翠即刻摆手,侍卫当即拽着那丫鬟就往外拎,连嘴巴都早已堵上,不容她说半个字。
丫鬟婆子们不敢再多说,各个心怀忐忑的连忙离去,今儿被林夕落提点了的丫鬟婆子,自还如以往那般淡然如常……
夏兰被吓的已是动不了腿,秋翠瞧着她,拽着便是走:
“去绣房让人给你做一套二等丫鬟的衣裳……”
而这一会儿,冬荷已经从常妈妈那里回来,在林夕落这方回禀道:
“五夫人,常妈妈依旧不肯说,只是请您不要卖掉春萍,她愿一死来赔罪。”
第一百九十三章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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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揭穿
已死谢罪……
林夕落对这话格外的不屑,更带有强烈的鄙视。
动不动以自杀为名,好似那刀割了脖子手腕乃是大义之举,其实都是缺心眼儿。
不尊重生命之人,何以得人尊敬?
三个字:没资格。
林夕落之前对常妈妈还高看几眼,如今她说出这话,形象彻底的跌宕至谷底,林夕落的嘴都快撇歪了
冬荷在一旁看着,自是能明白林夕落心里头想的是什么,可仔细思忖,五夫人虽是个火辣的脾气,但鲜少对下人们动手,这侯府院子里不也才折腾过一二次?顶多是打了板子撵走,亦或罚上抽几个嘴巴……
冬荷虽性子弱,可她终究自幼便从奴婢做起,对这些主子们的手段瞧得太多了。
“夫人,奴婢倒觉得常妈妈这般做,不过是料定您不会真的把春萍卖出去,奴婢跟随您的时日也不算短了,那些个人胡言乱语的说您,可您从来没对奴婢们真的太下狠,比不得其他夫人和小姐那般刁钻苛刻。”
冬荷忍不住的把话说了,补话道:
“莫说旁的事,就最初她们屡屡在咱们院子借银子,您也不过就那般算了,虽说为的是压制常妈妈,可若别的夫人下手,恐怕挨个的都要打死。”
林夕落听了冬荷的话,不免惊愕呆滞,冬荷可是这些丫鬟里性子最软的一个了,她都能说出这番话,难不成她自个儿真让人当成包子随便捏了?
“合着我还成了最善良了的?”林夕落看着她,冬荷连连点头,“夫人就是最善的。”
“那还说什么了?找个人把春萍送走,让夏兰先去接她的差事。”林夕落拍了桌子,“当我不敢卖,我就卖给她瞧瞧,隐隐藏藏的,谁愿意知道她自个儿的腌臜乱事,我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毒了仲恒少爷”
“秋翠”林夕落这次点了秋翠,没再让冬荷去,“让你哥哥去把金四儿给我叫来,就说我要往外卖个丫鬟,送了他当侍妾,让他这两日就过来领人。”
林夕落这般吩咐,却是让秋翠有些惊诧,可也不多耽搁,连忙就去外面寻人传话。
冬荷看着林夕落这副气鼓鼓的模样,也不知是该安抚还是该笑,而这一会儿,门外有声音响起:
“谁又惹着你了?”
林夕落朝那方看去,却正是魏青岩归来。
一身尘土,连背后所束的头发上都沾了一层的泥……
“哟,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林夕落顾不得多想,连忙让人拿来衣裳给他换,“不是进宫了么?怎么好似滚了泥球似的?”
“遇见了齐献王,他一身肥膘,皇上让我帮他运动运动。”魏青岩抽抽鼻子,林夕落瞧他这幅表情,明摆着齐献王没捞着什么好……
“今儿齐献王妃来到府上了。”林夕落一边为他脱着脏兮兮的衣裳一边说,魏青岩则拽着她往净房去,“边洗边说。”
“我不去。”林夕落连忙退后,“你回来再说也不迟。”
魏青岩不松手,只轻轻一拽,就将她拎起扛在肩上,“没你陪着我洗不干净。”
“借口”林夕落索性将他的头发狠狠的揉乱,魏青岩只露笑意却不阻拦,又是将她扔进了浴桶,亲昵一番,才容她说话。
林夕落趴在他的身上,轻喘着埋怨道:
“让你弄的,都忘记想说什么了。”
“那就明儿再说。”魏青岩轻吻着她的耳垂,让林夕落浑身酥麻,连忙躲开,嘴上连忙说着正事:
“秦素云有意与我做个交易,她的筹码是告知我谁弄死了大爷,我没应,不过依着她之意,好似此人你我都得罪不起。”
魏青岩的手仍在上下乱摸,可脸上的表情没了刚刚的畅怀,眉头蹙紧,淡言道:
“她还说什么了?”
林夕落想起她说林绮兰的事,但这终归乃林家府事,她不愿让魏青岩插手。
“她虽说是忌讳侧妃得宠,可我却觉得她不为此事,但为何来此说这般话,让我有些不解,你觉得呢?”
魏青岩看着她,狭长的眼角中蕴含温情:
“就不肯说上一次你与林竖贤通信之事,乃是林绮兰出的主意?”
林夕落瞪了眼,一手没扶住他滑了浴桶里,呛了口水咳嗽不止,魏青岩哈哈一笑,搂着她的小脸拍她的后背,调侃道:
“想瞒着我?至于如此模样?”
“讨厌,你早就知道,为何不与我说?”林夕落小拳头捶着他,可看他目光中的宠溺却豁然下不去手,“都说我是个跋扈的,可无非也就是打打骂骂,从没想过置人于死地,如今看来,我倒是成了良善的人。”
“你这丫头,脑子就是笨。”魏青岩捏了她的小鼻子,“旁人都斥我刑克,难不成我还真是阎王爷托生的?这府里头呆久了,你这随心所欲的性子都开始僵了。”
被魏青岩这般斥,林夕落倒觉得还真是对,“我要出去”
“要想真的随心所欲,便要争势争利……”魏青岩似是自言自语,“而不是只离开这一个笼子。”
林夕落不愿对此多说,而是又转回秦素云身上,“她这个人我该如何对待?来这里寻我对付林绮兰,这会不会是齐献王的主意?”
魏青岩脸上淡笑:
“齐献王只想让林府乱,你祖父乃左都御史,岳丈大人以及林家的那几位都是四五六品的官职,而且人还不少,我与齐献王的争锋却让林府得了便宜,他如今想明白这一点,怎能容林府坐享渔翁之利?齐献王狭隘之心,看不得旁人半点儿舒坦。”
“你的意思是秦素云还会来找我?即便我不动,林绮兰也不会消停。”林夕落想明这一点,豁然道:
“那就让她闹腾去,我玩我的就是了。”
魏青岩不再与其说这等事,二人亲昵半晌,便擦干回了寝房休歇。
一连几日的折腾,林夕落也是脑子用的过多,躺了床上即刻便睡过去,小牙齿磨的“咯吱咯吱”响,魏青岩只在她磨的过久之时将手指塞入其口,过半晌,她又开始磨……
周周折折,至二日清晨,魏青岩依旧早早进宫,林夕落起身时,只看到枕头上湿润半片,抹了抹嘴,心中嘀咕:不是又被半夜偷袭了吧?
洗漱之后便去用早饭,林夕落坐在桌前喝粥,而这一会儿,秋翠从外进来,“五夫人,奴婢的兄弟们都到了,您这会儿可要见一见?”
“春桃来了么?”林夕落心里还真有些想她。
“春桃姐姐已经到了。”秋翠话音刚说完,林夕落当即便道:
“那还不让她进来。”
秋翠连忙出去,春桃从外款款走进屋内,这一身小妇人打扮,也着实的喜庆端庄。
“五夫人。”春桃行了礼,林夕落歪头看她便是笑,“坐吧,瞧这小模样,一脸的喜气儿,脸都胖圆了,不用问也知小日子过的舒坦。”
“五夫人就调侃奴婢,这不是来见您怕失了脸面,特意的换上周整的衣装,旁日里在家也不过是粗布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