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斯卡莞尔一笑:“可是先生,沃本尼塔院长告诉我们,在玛丽安学院所有不懂的问题都可以问先生您。”
爱德华有点尴尬,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戴黑色高帽的白胡子老人正朝着自己奸诈地微笑着。一想到这个奸诈的院长,爱德华那捧着书本的双手不禁握紧了起来,嘴角微微抽搐,暗骂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胡子打成蝴蝶结,再给你穿上一条地格莱斯的矮人裙,去跳那该死的《天鹅湖》。”
诸如此类的问题,爱德华已经受够了,古兰大陆上到底有多少种魔兽,没有人能统计地过来。或许现在的爱德华可以试着编写一本魔兽版的《物种起源》。
“罗河龙兽是一种古老的物种,它是一种水陆两栖的魔兽,大致来说罗河龙兽是龙族的分支,它有着同龙一样的头颅和脖颈,但形状却如同罗河甲龟,同样和龙族一样有着粗壮的巨爪,和一条细长的尾巴。认真来说,罗河龙兽其实就是高级魔兽迅猛龙和罗河甲龟经过无数代结合所诞生下来的强大物种。”爱德华如同念书一般的将这一段话重复了出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就在两天前也有一个魔法学徒问过同样的问题。
尤里斯卡微微一愣,疑惑地看着爱德华:“先生,真的是这样子的吗?可为什么《古兰圣经》告诉我们罗河龙兽是神创造出来的物种,也是神赋予它在水上称霸的实力。”
爱德华早就知道这些魔法学徒会提出这样的疑问,这种情况属于典型的教廷和魔法工会的领域冲突。
教廷的人以及所有的信徒都是唯神主义者,他们相信这个世界的万物是神创造出来。而魔法工会的人都是一些喜欢研究事情真相的另类,他们虽然也信仰神祗,但否定了教廷的神造万物之说,认为现在种类繁多的魔兽是通过魔兽间不断结合而产生而来的。
然而,夹带着一个时代结晶的爱德华,更容易接受魔法工会的说法。不过,这个世界并不像爱德华前世那般百无禁忌,在这个世界里尤其在面对一个教廷信仰者的时候,谈吐之间更应该万分谨慎。
“尤里斯卡你说地没错,《古兰圣经》的「第八日造兽」中确实有说到迅猛龙和罗河甲龟确实是神创造出来的物种。他们结合后,所衍生出来的物种,自然而然也算是神创造出来。”这一次,爱德华不得不玩一次前世的文字游戏。也就这种模棱两可的说辞最为中肯,既不悖逆《古兰圣经》也没有跟魔法工会的《魔兽演变史》背道而驰。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也就只有语言才能让人真正不朽,有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巴,那是爱德华最大的依仗。
听爱德华这么一说,尤里斯卡那略微迷茫的脸色,渐渐笑朗起来:“先生,像您这么有智慧的人一定是由神亲手创造出来的,真希望您也能加入教廷,您一定能获得乌拉兹大主教的祝福和洗礼。”
爱德华轻轻一笑,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眼前的尤里斯卡:“很不错的建议,我会考虑地。”
枯燥无味地将整本书念完,然后对那些魔法学徒所提出的白痴问题进行解答,又或者拒绝几个女魔法学徒的舞会邀请,这就是爱德华上课的所有内容。
一旦圆塔上下课的霍琴钟声响起,第一个走出教室的必定是爱德华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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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色略微有些紧身的魔法教师装,爱德华腋下夹着刚才上课的那本厚重的魔法书,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学院的大门。
而这一刻,总会有一个全身都埋在黑色披风下的女人站在学院门口等候。夕阳下,黑调的深色披风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有时微风拂动,透过那衣角压出来的线条可以看出,那埋在黑色披风下的女人比平常女人还要瘦弱一些。
一等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埋在披风之下的那对冷眸,就像融冰的宝石般,立马柔情了起来。
“少爷。”声音很是轻柔,虽然还称不上天籁,却有着一股让人舒畅的感觉。女人接过那本夹在爱德华腋下的那本魔法书,恭敬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玛丽安学院位于沃灵顿城东的洛德尼亚区,而爱德华的宅邸则是处在了沃灵顿城南的霍肯区,从洛德尼亚区走到霍肯区至少要半个时辰。
反正也不赶,爱德华悠闲地走在了宽敞的马路上,他和其他的贵族不一样,没有精致的马车和优雅的马夫,原因很简单,他没有足够的钱来养一匹或者多匹优良血统的名驹,更没有钱来供养一个只懂得挥鞭子的马夫。
“弥忒斯,跟我去下尼坦区的奴隶拍卖场。”爱德华走路的时候,抬起头看向西方那满载着鲜红的夕阳,似乎已经闻到那城西所散发出来的腥臭味道,不过今天他有特别的事要做。
“是,少爷。”黑衣女人轻声道,目光转向西方刚好看到了那颗鲜红的夕阳,红色的光芒刚好照在了她的脸上,映出了一张精致绝伦的脸蛋,细腻的肌肤,浅蓝色的眼睛。这绝对是一个倾城倾国的美女,而她并没有扯掉那死气的黑色披风向世人炫耀她的美丽,而只是静静地跟在了爱德华身后,恭敬地就如一个最为忠诚的奴仆。
第二章 玷污神的血液
“不管你们是美丽还是丑陋,平穷还是富有,你们都是神的子民,只要你们信仰神,神光就一定会眷顾这片贫瘠的土地。”
十多年前,一个黑衣大司祭曾经在沃灵顿城的尼坦区讲过这样的话语,并且从这片罪恶的土地上带走了十多个清纯的处女。
谁都不清楚,那十多个少女目前的处境。
有人说,她们被那披着神圣外衣的禽兽大司祭当做货物送给了贵族。也有人谣传,那十多个清纯的处女正在亚特梵冈圣山上修行,当然也有人说,那些女人成了大司祭后院的玩偶。
走在污水横流的碎石路上,爱德华双眼平视着前方,他根本就不想理会那些四肢健全却躺在路边伸手乞讨的贫民。
弥忒斯小心翼翼地跟在了爱德华的身后,冷漠地看着街道两旁的乞讨者,那深埋在披风之下的双眼越发冷森,宛如一条时刻警惕的毒蛇。
“上帝是公平的,他给了每个人一双一样的手。那些用手来创造财富的人是值得尊敬的,而那些用双手来乞讨和偷窃的人是罪恶的。”这是爱德华在尼坦区第一次遭到偷窃后的感慨。
“与其给这些好吃懒做、只会偷窃的罪民一些买面包的尼卡金币,还不如把他们扔进奥兰帝国的苦力矿场,至少还能让他们用自己的双手找回那些丢失的尊严。”这是爱德华第二次来到尼坦区的感慨。
爱德华将去的地方是尼坦区的奴隶拍卖场,那里才是尼坦区真正罪恶的地方,而贵族和犯罪累累的罪民却将那里称之为沃灵顿城最后的一片乐土。
真正的罪恶,从来都不屑露出修长獠牙,或许它们更喜欢给自己披上一件华丽的外衣。
“想要清纯的女仆吗?还是想要处女的初夜,又或者你想要高高在上的贵族头衔,只要你们敢要,我们这里都有,前提请多带些尼卡币。”
这是尼坦区奴隶拍卖场的宣传口号,至少尼坦拍卖场的幕后主人堂吉科德认为这种宣传口号已经足够保守,用他的话来说,这种宣传方式就像一个穿着繁琐晚礼服的贵妇,唐吉科德巴不得能将那套里三层、外三层的繁琐晚礼服撕个稀巴烂,最好只剩下那赤裸裸的肌肤和那原始的诱惑,那样才能吸引更多的顾客。
爱德华对于这个尼坦区奴隶拍卖场的幕后主人唐吉科德印象还算深刻,认识他的人更喜欢称呼他为「尼坦地主」;虽然唐吉科德没有贵族头衔,但他绝对是沃灵顿城不折不扣的土地主。
在沃灵顿城最富有的不是博蒙德家族,也不是那位权倾一方、性格怪癖的华克逊亲王,而是这位只有平常人一半身高,浑身却肥地流油的尼坦地主。
两天一小集,十天一大集。这是奴隶拍卖场的规矩,今天正好赶上了大集的日子,爱德华和弥忒斯在绕过了三条肮脏的小巷后,来到了一幢鹤立鸡群的建筑前。
如果精通西方建筑的人一定会清楚,眼前这幢豪华的建筑,采用地是典型巴洛克建筑风格,当然,没有贵族身份的堂吉科德还不敢将这幢富丽堂皇的建筑纳为自己的寝室,只是给它挂了个奴隶拍卖场的名字。
精雕细琢的石门,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仆人优雅地递上了一块白瑾木雕刻成的报号牌,恭敬道:“尊敬的爱德华子爵,欢迎您的到来。”
这名黑衣仆人名叫索那索斯,在沃灵顿城也算是个比较出名的人物,因为他五年前曾经说过。
“我可以忘记父母的容貌,但我绝对不会忘记沃灵顿城所有贵族的尊容。”一句现在已经是家喻户晓,并广为流传的话语。
也正是这个原因,索那索斯受到了唐吉科德的赏识,成为了一只眼睛最利,鼻子最灵的看门狗。
爱德华接过报号牌,喃喃自语道。
“十三,不错的数字。”嘴角勾起了一道玩味的微笑,随后将手中的报号牌递给了弥忒斯:“还记得当初我把你从这里带走的时候,抽地是哪一个号牌吗?”
“也是十三。”弥忒斯轻抚着报号牌上的数字,道:“虽然这个数字代表的是厄运,但对少爷来说,大陆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数字了。”
爱德华不语,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跟了自己将近七年光景的弥忒斯,右手轻摸着她的脸颊。
“不喜欢你这件黑色披风,如果可以,我将会在这个大陆的顶端亲手掀开它,让世人瞻仰你的美丽。”
弥忒斯轻叹了声:“那样子你会很累、很累,作为一个落寞贵族,你要走地路实在太多了。”
爱德华将手抽了出来,浅笑道:“这仅仅是你服侍我十一年的回报。”
听到这句话,弥忒斯那平静的脸上荡起了几道轻微的涟漪,那双埋在披风下的浅蓝色眼睛颤动了下,身体略微显得有些僵硬。
刚刚转身的爱德华,余光刚好看到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