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厌烦的摆了摆手,殇聿便扶着香菱离开。
看着远去的背影,蝶舞阳轻轻的一个咬牙,深吸一口气,望向四周的竹叶,笑,再一次回到自己脸上,只是却没了灿烂,多了几分虚幻和不真实的痛。
那日以后,即使早晨再早起,蝶舞阳也不曾再去竹林,而是一人盯着帐顶的花纹发愣,直到外间的小红和馨儿起床,她这才一脸惺忪起来。
时间长了,那帐顶的花纹,她也就能够背了下来,不仅仅能数清那花纹上的经脉,甚至是从那帐顶的花纹联想到一朵一朵的花,一会儿是花团锦簇的牡丹,一会儿是细细绵绵的红梅……
很是乏味,但却是一种尊严的守候,不得不绵延下去。
这几日,香菱倒是来得勤,只要殇聿去了军营,她早早的便过来陪蝶舞阳,将蝶舞阳从那慢慢疏远的距离中,再一点一点的拉回。
后院的一帮侍妾,本来因着蝶舞阳回来后,殇聿也不曾召寝,也就将她当为空气,不想香菱对她的好,反倒让她们有些本来对蝶舞阳平息的怒气,反倒有一股反扑的现象。毕竟香菱在殇聿心中的地位,那是非同一般的,若是香菱一番枕边风,这蝶舞阳难免不会死灰复燃。却也寻不着机会,心中的怨气也只有暂时搁浅。
连着几日,天空竟然绵绵的下起雨来。
又是一日早起,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的没完没了,这样的日子,她很是喜欢,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打芭蕉,很是舒适。本以为北方边疆该是没有如此景致,不想也能下雨如江南。
未着鞋子,蝶舞阳轻轻的下床,多日不曾早出,心中仿佛燃烧着一把火焰一般。
细细思量,如今雨天,去了竹林,该不会碰着殇聿才是。心下如是想着,手已经取了一把雨伞,玉足踏水,凉凉的透彻心扉,却是清爽至极。
整个府邸,因为太早,不见任何人烟,整个世间,烟波浩渺,一切皆在朦胧之中。
门前的一塘池水,多了几分浑浊不轻,飘上了一些碎草烂叶,飘飘荡荡的池面倒着旋儿,转来转去,也离不开这一方小池。
提起裙角,她去了最喜的竹林,那里,再去乾城前,她曾经看到在竹林,有一窝没有去南方的鸟儿,不知如今大雨,她们怎么样了。
刚进林子,便很是轻松的找到了那个鸟巢,一窝子的鸟儿静静的在那里呆着,即使看到人类走近,那只鸟也不曾离开,因为她要保护它羽翼下的小鸟。
鸟暂且知道为小鸟顾全安危,而她的娘亲,怎地就能那般忍心将她抛之于荒山野岭?
“小东西,冷了么?”轻轻的放下手间雨伞,置于它们头顶,挡去那一片寒冷和雨滴。只是眸间,却多了几分女子应有的柔软。
微微的一笑,是为这世间最为朴素的亲情在感动着。
一个转身离去之间,只见一个身影飞至她的身前,一把保住她浑身湿透的身子,带着几分热气和愤怒传来:“蝶舞阳,你将本王命令当耳边风么?”
第七十五章 昧色竹林(二)
第七十五章昧色竹林(二)
“王爷……”
“怎么?你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难道还有假么?”冷冷的向前走了一步。
他突然的走近,让蝶舞阳的身子不得不向后退去,直到顶一棵粗竹,退无可退这才摇首道:“奴婢只是……”如今慕忧云还无任何消息,她不得有半丝放松:“奴婢知错!”
冷笑了一声,凌厉的视线紧紧的望着雨中的她,因着雨水淋下,她的眼眸微微不适的皱了皱,有着几分害怕,带着几许朦胧:“怎么改口了?是想到什么人了么?”毫不留情的抬起她的头来,从竹林里滴下的雨珠,狠狠的砸了下来,有的砸进她的眼里,疼痛的让人窒息。
她知道,他不仅仅在惩罚她违抗命令,更有适才说话的转折。
因为竹叶凝聚更多的雨水,滴下的雨滴渐渐变大,砸得更加有力,疼痛,让她无法忽视。他明明要的惩罚,她又不能闭上,只得这么一下一下的折磨着自己的理智。
“奴婢知错,求爷饶了奴婢!”双眸的酸涩,怕是过几日不能见着东西吧。
“好,竟然知错,那就取悦本王!”
雨滴,豆大的滴落在竹林之间,在常年累积下来的枯枝烂叶击出沙沙的响声,掩去这世间的一切。而他的嗓音,却犹如惊世之雷一般,使得世间万物失色,余留他的残忍。
他猛的一个松手,蝶舞阳脚下不觉一个踉跄,向地上倒去。
而殇聿的身子,说时迟那时快,稳稳的接住她的身子,以自己为底,垫在她的身子之下。
虽然隔着厚厚的竹叶,她仍然能听到“砰”的一声,是地面给殇聿的一个惩罚。
“你果然是不让本王好过!”突入起来的疼痛让他皱了皱眉,身子一个翻滚,便已落于她的上方。
她的一头长长的青丝,凌乱的铺于她的身下,犹豫黑绸一般,将白得透明的她包围起来,想要将她整体的吞噬,消失在这滚滚红尘之间。
这样的她,让他有些紧张,唇,狠狠的覆上她的冰冷。手,已经熟练的撕碎她的蔽体之物。
似乎,对于他的掠夺,她从来都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除了接受还是接受。每一次,他给的开始都是以威胁为由,一次胜过一次,让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沉沦。当她以为快要奔向幸福的时候,最原始的角落,哪一方净土又出现,打乱了所有暴风雨中平静。
似掠夺,似犹豫,更似有着几许思念,他无尽的占有了她的所有,包括呼吸。
辗转悱恻之间,她迷离的目光,透过他紧拥的双臂,仿佛看到适才倒下的竹叶上,有着几滴殷殷的鲜血。而鼻息间,有着他动情时的味道,更有着几分血腥的妖魅。
双臂,缓缓的袭上他平坦的背脊,得到的是他倒抽气的声音和指尖的一片黏稠。
渐渐的,他身上的血,和着雨水染上她白皙的身子,与她身上出的一层薄汗相融,成为一种暧昧的味道。霸道的冲进她的脑海,是他倒地时的皱眉。
湿湿滑滑,那是他体内流出的血;黏黏稠稠,是他毫不犹豫挡下的痛。
第七十六章 昧色竹林(三)
第七十六章昧色竹林(三)
回到墨鸷轩时,已经快到午时了。
穿着他的衣衫,那背上带着一个被竹尖刺穿的衣衫,上面还星星点点的带着他身上的血。
缓缓的进屋,小红他们见到浑身湿润的她从外面进来,吓了一大跳,却在看到她身上的衣衫时,脸上多了一些了然,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洗了一个暖暖的澡,蝶舞阳便上榻睡觉了。
从那以后,无论是什么天气,蝶舞阳断然不敢早起,只因那日他离去前说过“蝶舞阳,他日若还让本王如此早看到你,便可认定你在勾引本王!”
一句话,挡去了她所有的大胆,每日也就因着他的这句话,她强迫自己睡到日上三竿,反倒是身子骨,益发的丰腴了一些。
这日没敢远去,她坐在庭院里看书,小红和馨儿去大院另一些日常用品。
正看着,却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扑腾个不停,转眸望去,只见一直白鸽,在她脚边扇动着翅膀,仿佛要引起她的注意。
心下狂喜,慌忙四下看了一番,见没有人,这才伸出手来,让白鸽落于自己的掌间:“小白,你怎么回来契丹城?”这只白鸽,是慕忧云亲手训练的信鸽,如今出现在此,是否说明着他的安康?
小白的一双小眼,放光的看着她,仿佛在表达自己的思念一般。
“小东西,倒是有些日子不曾见过了!”手在触摸它的时候,却发现它脚上缠着的红绳,当下解开,却见一张纸条。微颤着双手将之打开,上面苍劲的写着几个字“一切皆安,甚念,它日定当带回卿”
心,狂跳了起来:是了,这便是他的笔迹,是慕忧云对自己的承诺。
“妹妹,在哪呢!”香菱亲切的声音传来,打断蝶舞阳的激动,手下纸条,当下不知该往何处去,而掌间白鸽似乎也呆住了。
第七十七章 流产的开始
第七十七章流产的开始
心一急,竟然把纸条直接放在嘴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而小白鸽,也放在了栀子花的后面:“奴婢在此!”站起身来,她走出树荫下。
“妹妹真是的,早早的我就让芷茗来告诉你,今日上前院去领取过冬的衣衫了,不想后院姐妹都去了,你倒是无动于衷。”
有这样的事么?若是通知到,自己断然也不会不去,毕竟她过冬的衣物确实不多,如此看来,也是她人有心为之了:“哦,一时倒是给忘了!”喉咙因吞下去的纸条,微微的有些发干。
“你呀,幸得知道你的性子,我特意为你留了几套。”想起前几日的事,她试探着问道:“妹妹前些日子可有去竹林?”
抬眸看了她一眼,虽然触及心怀,却也只是平静无波的回道:“爷那日说了,也就不曾去过。”
“哦,原来我弄错了,那日爷回来衣衫上沾了血迹,还为妹妹担心了许久呢!”那几日连连下雨,一日早晨王爷如往常出去锻炼,回来身上衣衫没了,反倒是后背带了斑斑血迹,她当时正在安排分派衣物之事,王爷看后只说了句竹林雨大便进了房,聪颖如她,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就留心着蝶舞阳的衣衫。
手,微微的一颤,却也不曾有过其他动作,表面上风平浪静。
很轻微的一下,香菱便已明了几分,带了几分晦涩,却也只是一闪即逝,笑盈盈的说道:“好了,那我先回了,前院还一团乱呢!”让侍女将衣衫放置妥当,她便挺着肚子,困难的一步一步离开。
许是月份大了,走起路来分外的费劲,外八字的步子,让她本来柔弱的身子显得有些笨拙,但浑身散发出来的一种母性的光芒,却逼得人不敢直视,很是慈祥。
孩子?多么可爱的小东西,只是不知有生之年,她是否能享那般天伦之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