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会,大哥。我只是好奇现在的价格,和原来不一样,都反过来了。”
汉子恍然大悟,呵呵一笑说:“小伙子,看来你不常买鱼。你不知道,现在人们都开始注重营养了,原来不值钱没人要的鱼现如今都成香饽饽了,红尾巴鲤鱼反而没几个人稀罕了!”说罢唏嘘不已。
“那怕什么!反正你有的挣就行呗。”
索性这钟点儿没几个逛市场的,汉子就和古涛闲扯起来:“这你就外行了,我们混市场的,挣钱是最少的,钱都让养鱼的挣去了。”停了一下,又改口道:“其实养鱼的也不易,起早贪黑,投料喂药的,还是头倒贩子挣的最多。”
古涛知道,他所说的头倒贩子,就是直接到养殖户家里去收鱼的大批发商,他们把鱼低价收购,再加利买给干市场的小商贩,甚至还有的有二倒贩子。中间层层盘剥下来,到最后已无多少利润空间。
“那你怎么不干脆自己养!”古涛反问。
“我到是想,可哪有地方啊?”汉子一脸无奈地苦笑。
买了鱼去找陆一鸣的路上,古涛忽地灵光一闪:地?可以承包嘛。看来养鱼应该是个不错的行当,大大地有利。
他把想法和陆一鸣一说,这小子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他可一直是古涛的铁杆支持者,按现在流行的说法是粉丝,那么就是tools(涛丝),成工具了。
“涛子,你一定能行,我看好你噢!等我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去给你打工。”陆一鸣一脸的诌笑。
坐在回村的车上,古涛就把选地的事想好了。
在村东大拱桥的苇河南坡前,有一片撂荒地。其实在这个农机已较发达的时代,本不应再有荒地了。可这块地的旁边是一片乱坟岗子,只所以说是乱坟,因为那里面埋的没有一个本村人,也不是附近村子的,而是多年前的一次次战争抑或是瘟疫留下来的,谁知道呢!总之这块地从包产到户那天起就一直在那儿荒,没人愿意承包,村委也没拿它当回事。
真是天助我也!古涛从不迷信,更不信邪,从小他就在这片乱坟岗子里的各个坟头之间蹿来藏去的,还有一帮同样不信鬼的小哥们。不过,长辈们那里可能要做些工作了,他们可是有说道。
果然,古涛回家一说,父亲便默默地不发一声,母亲冯如花却大叫起来:“那可是块凶地,从没人敢动土的!你可千万别惹这个邪,我们还要过安生日子呢!”
“哪有这么多怕的事!我小时候可没少在坟头上挖坑,动了N次土,那有什么邪啊?要有事早就出了!”
古涛浑不在意,母亲抵死不从,百般争执不下。最后古传文拍了两下桌子,示意他俩安静,一字一句地说:“我看,还是去问问你龙伯吧!”
两人同时点头,表示完全同意。
龙伯,是村里的孤老,和古家的关系很好。龙伯大号云龙,今年五十九岁了。说他是孤老,是因为他无儿无女,好像也没有老婆,因为他是二十八年前来到本村的,那时还没有古涛呢,他当然不知道龙伯有无老婆了。不只古涛,村里其他人也不知道。龙伯不爱多说话,村里有人好奇问过他,他不置可否,人们也就识趣地不再问了。
龙伯是从东北回来的,回来的原因无人知道,这年头本地从东北回来的人很多,大多是闯过关东的返乡认祖归宗什么的,人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刚来时,龙伯就住在村东黑道边的破庙里,后来‘破四旧’时,庙被拆了,村里干脆请了他给生产队喂牛作了把式。再后来,包产到户,牛都分了,大队的牛棚院却没拆,另外还有三间西房,龙伯就住在三间西房里,守着好大一个院子。
古涛从小和龙伯的感情很好。龙伯不爱说话,很少有小孩子到这儿来玩儿。古涛的母亲冯如花见龙伯孤身一人,经常给他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还隔三差五的送点好饭食过来,龙伯也不推辞,就教古涛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好像是当作回报,古涛的父母倒也不在意。因为这一带民风强悍,四十岁以上的人好像都会点儿功夫,直到现在还有许多年轻人都练着一些行意六合拳或是梅花桩拳之类的基础功夫,古涛跟龙伯学的也是这一类,强身健体,本也无可厚非。
推开简易的木门,古涛看见龙伯正蹲在菜地里伺弄他的青菜。
“龙伯!”古涛亲热地叫着。
“涛子来了,进屋吧!”
屋子里只有几样简单的生活必备品,收拾得也算干净。
龙伯身材不高,却透出几分精练。面皮枣红色,已有不少的皱纹,但毫无龙钟之态。蜂腰,猿痛,背有些微驼,说话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古涛把要包地的事情一说,龙伯微微一笑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邪,练武之人从不相信这个的,你爹也这么说?”
“那倒没有,是我妈迷信,所以让我来问您!”古涛忙不迭地为古传文辩解。
龙伯释然道:“那就是了,包吧,就说我说的,龙伯支持你。”停了下又问古涛:“钱够了吗?不够到龙伯这儿来拿!”
“还没说钱的事儿呢!我这是先来和您商量。”
“大丈夫做事干脆利落!哪来这些婆婆妈妈?放手去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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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撒娇的小满
回到家时,太阳已经偏西了,和父母一说,冯如花再也没说什么,开始商量筹划钱的问题。
“还是先去和你仲武叔说一声,虽是荒地,也属集体所有,不能随随便就挖鱼塘!”古传文思索了一会说。
冯如花让古传文去找仲武说,古涛拦住了,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去办说得更清楚。
古涛之所以不让父亲去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仲武和古传文有点不睦,至于为什么,古涛也不知道。但他认为老一辈之间的恩怨,最好不要殃及下一代,因此他仍一如既往地对仲武很尊敬,见面时总是很客气地问候,和他家人也相处很好。
仲武的家在村头,修得相当气派。五间带阳台的大宽房,东西偏房加南房,大门又高又宽,便于机动车出入。
古涛刚推开朱红色大铁门上的小便门,就听见一阵狂吠,一条高大粗壮的黑狗被拴在大门里,虎视眈眈地盯着古涛。
“黑虎!不要叫!”一声清脆的女声喝住了恶狗。
“涛哥,你来了?”一个高挑靓丽的身影蹦跳着来到眼前,少女伸手挽住了古涛的胳膊。
少女是仲武的女儿,因为是在小满节气出生的,就取名叫小满。仲小满初中毕业后考取了本市的一所卫生中专学校,学的是护理专业。
古涛忙笑着问:“小满回来了,啥时候开学?”
“开什么学啊!我已经毕业了。”小满不满地撅起了小嘴,嘴上施了淡淡的唇彩,唇线柔和,两端微微上挑,唇沟很深,一付可爱的样子,很是……性感!不知怎的,古涛想到了这么一个词。
“呵,已经毕业了,看来小满是大姑娘了啊!”
“那当然了!我马上就要十八周了!可是涛哥一点也不关心人家,连人家毕业都不知道!”小满一面说一面摇晃着的古涛的手臂,想是在荡秋千,满面娇笑。
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古涛忙不迭地打趣说:“可是大姑娘是不会撒娇的噢!”
“你讨厌了啦!”小满举起一对粉拳擂在古涛的肩上,像是在按摩,“你从小就爱取笑人家,我不干!我不干……”
一个铜钟般的中音在里面响起:“小满!不要和你涛子哥闹了!快进来吧,让你涛子哥站在外面算怎么回事?”
小满吓得吐了吐舌头,冲古涛扮了个鬼脸,拉着他进了屋。
仲武,人如其名,长得人高马大,孔武有力,粗眉环眼,古铜色的皮肤。
见古涛进来,忙打招呼,“涛子来了,快坐!工作安排得怎么样了?分在哪儿了?”
古涛是本村的第一个本科大学生,虽然是定向生,可老百姓不懂这些,也不管这些,他们认为本科生就是要比大专生和中专生强,就好像县长比乡长大,省长比县长大一个样。
对于古涛,仲武是比较尊重的,总是一张笑脸。尽管笑起来比板着脸还吓人,这是小满说过的话。
听到询问,古涛的脸微微一红道:“分到了造纸厂。不过我办了停薪留职手续,不去上班了。”
仲武有些惊异,但他还是很快明白了过来,造纸厂什么样,想必全县人民都有耳闻。想到这儿忙关心地问:“哪你准备干点什么?”
“我来找您就为这事,我想承包东坡大桥边那片荒地。”
此言一出,未及仲武开口,小满先惊得跳起来。“你承包那片坟地做什么啊,涛哥?”
“是啊?”仲武也疑惑不解地问。
“我想挖两个鱼池搞养殖。”古涛信心十足地回答。
仲武想了一会儿,点头说道:“养鱼啊,这个行市应该说不错!现在结婚都要用两斤半以上的大鲤鱼,过年请客什么的鱼也要大个的了。”
看来县城和观念和农村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了,古涛这样想着说:“那武叔你看这承包金一年要多少?”
“一块撂荒地,应该用不了多少钱!不过这事我不能一个人说了算,要和村委其他干部商量一下,不然有些人的嘴就不好堵了。”仲武咧嘴苦笑,“不过你放心,武叔不会让你吃亏的。过两天听信儿吧!”
事一谈完,古涛起身要走,仲武想留他吃晚饭,古涛谢绝了。小满借口送他,跟了出来。
太阳已没了午时的炎热,清凉地隐在远方的树林间。
小满紧追几步,又抱起了古涛的胳膊,直贴上那对柔软。古涛不好意思地甩了两下,没甩开。小满转过脸来可怜巴巴地央问:“涛哥,你不高兴了?”
“没有,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再这样,别人看见会说闲话的,对你不好!”古涛忙晓之以理。
小满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