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萍萍说:她不喝我喝,林玉竹快把啤酒启开,本姑娘要与你们畅饮。
王浩群招呼服务员把啤酒全都打开后,先给朱萍萍到了一满杯,并对林玉竹说:兄弟,能否将小朱妹妹陪好就全看你的了,你们俩个先喝一个。
朱萍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林玉竹是个很好面子的人,见到人家女士都干了,毫不含糊地跟着干了一杯。
王浩群叫了一声好,邀请蒋闻一起干了一杯。蒋闻说:从今天起,林哥不再是我的老大了,改称老二了,你就是我们的老大,咱哥仨喝完酒后来个桃园三结义怎么样?
王浩群点点头说:我看行。
林玉竹端起酒杯正要向两位兄弟敬酒,却被朱萍萍叫住,朱萍萍说:林玉竹你得跟我连着喝三杯才够爽快。
蒋闻说:老二,咱爷们可不能叫女人给镇住,你可一定得喝。
王浩群说:玉竹,关键时刻到了,你可不能给咱们男人抹黑,跟她喝完这三杯。
林玉竹喝完三杯酒后,只觉得头有点发沉,感觉周围的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又仿佛很遥远。他看了一眼刚喝过酒的朱萍萍,她并不比自己强到哪去,她大声吵着要鸡腿。王浩群见林玉竹对此没反应,便起身叫服务员烤三只鸡腿。
蒋闻笑嘻嘻的对赵雅儒说:小朋友,想不想听歌,你想听我可以唱给你听。
赵雅儒突然来了精神,兴奋的说:听,我听,你就唱吧。
蒋闻拿起一个杯子倒了一杯啤酒,说:叫我唱可以,不过得有个条件,你喝了这杯酒,我就给你唱一首《曾经最美》。
林玉竹以为赵雅儒无论如何也不会喝这杯酒的,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她在蒋闻的激将之下一口喝干了这杯啤酒。林玉竹见到赵雅儒的白净脸蛋立即泛起了两片红,甚至比雨后晚霞的彩虹还要美丽。
蒋闻见她一口喝干了整杯啤酒,就冲着她潇洒的唱起了那首歌:看不穿你的眼睛/藏有多少悲和喜/像冰雪洗礼有如此透明/仿佛片刻就要老去/整个城市的孤寂/不只一个你/只能远远的想象慰藉/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又不是你的谁/不能带给你安慰/忍心你枯萎/凋零的玫瑰/仿佛希望化成灰
林玉竹见到蒋闻与赵雅儒一个认真的唱,一个专注地听着,他也无心顾及朱萍萍与王浩群在谈些什么,他只觉得内心深处传来一股莫名的隐隐的痛,不知为何。
他干脆趴在桌子上欣赏赵雅儒的美,他突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想法,假如他不能利用这次机会好好的欣赏她的美,那么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他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才是美女。他见到酒后的赵雅儒的样子非常可爱,依旧白净的脸蛋上只是比平时多了两朵红晕,显得格外映人,那双充满好奇而又流露单纯的眸子此时更是异常迷人,正在专注的盯着蒋闻。尤其她那红红的嘴唇更是无比动情,叫人见了真忍不住想去吻一吻。幸亏林玉竹多少还有那么一点酒量,不然真的会失态。
林玉竹没有失态,可朱萍萍就有点失态了,她又与王浩群喝了三杯酒,林玉竹不知道王浩群是用什么法子让她和他喝的那三杯酒。可他清楚王浩群的幽默绝对不在樊帅之下,他的口才也不在萧劲松之下,头脑反应之快也应该不在于永贵之下。那么朱萍萍即使再和他喝十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然而朱萍萍毕竟酒量有限,这三杯酒过后就像变了个人,她冲着林玉竹他们三人大声喊:我也要唱歌,你们听我唱首歌,好不好,我要唱《东南西北风》。
林玉竹笑着说:朱姐也会唱歌吗?那你就唱给我们听吧。
朱萍萍就毫不客气的吼道:与你相逢其实就像一个梦,梦醒无影又无踪,总是过了不能忘
林玉竹见到赵雅儒皱了皱眉,欲言又止;蒋闻叫道:朱姐唱的跑调都跑到云南去了。王浩群笑着说:没跑掉,只是没有一句在调上。
朱萍萍说:都怪林玉竹搅得我没心情,连歌都唱不好了,算了,不唱了。
林玉竹一脸无辜的神情,说:天地良心,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呀,怎么会搅你唱歌了?
赵雅儒对蒋闻说:继续唱呀,怎么不唱了。
蒋闻说:你还想听吗,那好,我继续唱给你听。要不是痛彻心扉/谁有记得谁/只是云和月/相互以为是/彼此的盈缺/不能哭喊已破碎/曾经的最美/独自一个人/熟悉的街/别问你再想谁/不去追悔已憔悴/爱过的机会/真实已粉碎/人是已非/还有什么最可贵。
林玉竹在此之前从未听过这首歌,见到赵雅儒听得那么入神,就仔细品味了一番这首歌,感觉其中的意味悠长,无限纯情之中透漏着无比真诚,有多少有些忧伤的意味,含蓄、深刻、痴情,颇受感动。又想到蒋闻的确是个唱歌的材料,有着歌手的天赋。他倒与赵雅儒是天生的一对帅哥靓妹,顿时自感惭愧,食欲大减。
这时,只听到“哇”的一声,原来朱萍萍吐了。
不知何时,王浩群已离开了座位,此时见到朱萍萍吐了,便回来说:大家吃好了吗,吃好了咱们就回去吧。林玉竹赶紧站起身来说:服务员,多少钱?王浩群说:不用你埋单了,我已埋过单了。咱们走吧。
在路上,林玉竹问王浩群总共花了多少钱,非要出一半钱不可。王浩群笑着说,玉竹,这次做大哥的就先请一次客,等将来你出人头地了,自有你表现的机会。林玉竹依稀记得他们是怎样回来的,蒋闻和赵雅儒在前面走着,林玉竹紧跟在他们俩的后面。朱萍萍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王浩群喊住林玉竹一起扶着她走。
当林玉竹扶住她的腰时,朱萍萍却挣脱开说:谁要你来可怜我,你走开,我恨你。
林玉竹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就闪开了。王浩群对他说,兄弟你先走吧,这里交给我了。林玉竹见前面的赵雅儒和蒋闻已走远,便去追赶。
然而追上他俩后,无论在他们前面走还是后面走,都感觉自己是多余的,既不能与他们插上话,又不能加入他们的行列。此时,他深深体会到了孤寂的感觉是什么,那是一种纵使身处闹市之中依旧孤独的心境。
回到宿舍,林玉竹见到杜少宝正躺在床上教训吴欣和梅智。他埋怨吴欣见到美女不敢上前,造成抢劫失败;又责怪梅智到人家墙外的柴垛旁放火,人家还没出来人只是喊了一下,就一溜烟似得跑了,造成放火失败。他对他们说,就你们这么没出息,还加入黑社会呢,赶紧找个地方上吊死了算了,千万别用刀子,否则见到血您们会晕倒的,就死不了了。
林玉竹懒得搭理他们,和蒋闻一起洗完脚后回到自己的铺上就睡了。
第十四章 瘟疫来了我不怕,我有朋友
初夏,阴天,沉闷。
不知什么时候天气开始晴转阴,接下来的许多天都是阴天,似乎很容易使人嗅到空气中沉闷的味道。
林玉竹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心中一片茫然,压抑、郁闷、恐惧、绝望、无助等这些词语都不能准确表达出他在那一段日子里的内心感受。那是一段令每个经历过的人都无法释怀的岁月。
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瘟疫,最令人恐惧的是它非但看不见摸不到,而且你根本不知道它究竟在哪里存在,它就像魔鬼一样,一旦附在你身上,你不仅受它控制,还很容易传染给别人。人们对它的恐惧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可谓未闻其人先闻其声,一谈到它的名字人人变色。
林玉竹是这场瘟疫的经历者。他是在一次出差回来之后才开始真正体会到它的可怕的。他先是听到它已经传染到北京的消息,很快唐山也有了,接下来便是疑似病例每天数字上的增加。然后他去街里的时候看到周围的人们都已带起了口罩,市场上人群稀少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热闹。医院门口采取了紧急预防,对每一位出入的人都进行前额头仪器扫描检查体温。
林玉竹的内心先是一片茫然,这来源于他对它的不了解。接着是内心的压抑与郁闷,这是因为他见到周围的人们见面的话题第一句便是相互询问对方的身体状况,是否有发烧、感冒、咳嗽等症状,还刻意保持着距离。然后是恐惧,当他弄明白它的可怕之后,他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最后是内心深深的绝望和无助,他也曾怀疑过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我们究竟能不能挺住与日俱增的压力,控制住瘟疫的传播,彻底解决这种病毒的威胁。
绝望的是他此时才二十几岁,正值风华正茂的时代,心中有着无比强烈的欲望,渴望着人生的价值与自我价值的实现。然而这种该死的瘟疫突然出现了,使他看不到希望,希望的破灭导致绝望的出现,他此时内心的苦恼与无助又有谁能体会得到?
鑫源公司的状况更是不容乐观,尤其是供应受到的影响最大。比如原本市场上不太畅销的米醋精此时变得供不应求,公司的业务们不断地催促生产部门抓紧生产醋,生产自然催供应,他们的车间主任说没有醋酸你叫我拿什么生产?于是所有的重任全都落到林玉竹一人的肩头上。林玉竹面对的不仅仅是供应方运输的问题,还有结算货款的问题,公司的资金随着瘟疫的延续更加紧张起来,就连林玉竹的500元批准权有时也莫名的失效。
许多时候,林玉竹无能为力就去求助于他的顶头上司于永贵,于永贵对此更是初一推到十五。林玉竹十分佩服于永贵这个太极高手的水平。可是过了十五呢,你总不能推一辈子吧。于总被逼的没办法了就会说上句赖皮话:“老大不批我有什么办法?”林玉竹的助手许满义说白了就是一个采购,林玉竹叫他去办一些事情时,他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就是:“领导批给我多少钱叫我去进这货呀?没钱我可办不了,我就是一个怂人。”
私下里,林玉竹郁闷的实在受不了时就去找王浩群聊天,王浩群问他最近怎么样时,他便苦恼的说:供应科的工作太难干了,既得供货产品保证质量,又得